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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艘︰以太海盜•斷齒號 第133章 自殺

那柄黃金匕首對于強尼來說本構不成任何威脅,但此刻強尼眼里只有極可能就是自己親生妹妹的聖瑪利亞,又哪里看得到已經射到跟前的黃金匕首,其他海盜也沒想到自己的船長對于敵人的進攻竟是一副根本不打算躲避和反擊的樣子,直到匕首刺入了肩膀,海盜們才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陣驚呼。

不過,被匕首刺中並不是強尼,而是霍雷!

霍雷用肩膀撞開了強尼,同時也被聖瑪利亞射出的黃金匕首刺中,強尼這時才有些回過神來似的,看了看霍雷肩窩中流淌出來的鮮血,再次面對聖瑪利亞的時候,卻整個換了一副面孔。

「你不是小艾!」強尼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巨劍,用他已然成熟的渾厚嗓音大聲喝道︰「小艾是那麼的善良,任何幼小的生命都不肯傷害,又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

霍雷身後的凱瑟琳已經緊步來到霍雷的身邊攙扶住他,她並不清楚霍雷與強尼以及小艾真正的關系,只是隱約感覺到他們之間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但不管怎麼說,聖瑪利亞傷了霍雷,如果不是霍雷沖她搖了搖頭,她是不可能這麼安靜的站在霍雷身邊的。

霍雷伸手扶住強尼的肩頭,再次輕輕甩開凱瑟琳攙扶他的雙手,緩緩經過強尼的身邊,一步一緩的向聖瑪利亞走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霍雷喃喃的說著,同時感覺淚水已經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他清楚的看到,聖瑪利亞黃金面具的下頜處,已經開始向下滴落晶瑩的淚水,霍雷已經確信,在那副面具的下面,正是艾琳娜沒有錯。

霍雷的淚水既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小艾畢竟還活著,自己終于還是與她重新團聚在了一起,難過的是雖然小艾現在已經貴為聖殿騎士團團長,然而對于那個不忍心傷害任何生命,也讓人不忍心去傷害絲毫的小艾,這個位置所要承擔的痛苦,是霍雷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的。

就像現在,無論出于什麼理由,讓小艾向霍雷和強尼下手,沒有人會比她本人更加難過和痛苦的了。

這也是盡管霍雷已經懷疑到了聖瑪利亞團長的真實身份,但還是想要暫時避開的原因,現在赫蘭提斯的情況非常復雜,小艾身份的真假不說,既然她是聖殿騎士團團長,那麼雙方的敵對便不可避免,霍雷無從想象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艾琳娜是如何度過的,但必定是充滿了艱辛與苦難,與其在她的傷口撒鹽,霍雷寧願忍受暫時不能相認的痛苦,等待今後再次見面的機會,反正以聖殿騎士團團長的實力和地位,已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傷害到她了。

讓霍雷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斷齒號離開阿斯龍晶壁的瞬間,聖瑪利亞團長卻直接登了斷齒號,霍雷即為接下來的想見而興奮,又為可能產生的對抗而擔憂,現實情況是,霍雷的擔憂果然變成了現實。

可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與強尼和小艾重新團聚在了一起,霍雷決不允許骨肉相殘的事情發生!

「對不起,小艾,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是我把你丟在了蓋亞城,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恨強尼。」霍雷一邊說,一邊向聖瑪利亞走了過去,對方再次緩緩抬起了手臂,霍雷身後的強尼和凱瑟琳都不約而同的向前走了一步,霍雷向後看了一眼,用淡淡的一笑阻止了他們兩個進一步的行動。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聖瑪利亞說話了,聲音已經不像之前在魔法影像中那般沉靜,而是透出沉沉的哀傷與淡淡的無助,好似一個在深夜中被雷電驚醒的女孩,發現空曠的屋子里沒有一個陪伴她的人時一般淒惶驚懼,此刻她已經不再是聖殿騎士團的團長,而又再次變回了那個蓋亞城的小女孩,艾琳娜。

「是的,我不知道。」霍雷點點頭,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你可以告訴我,你瞧,我和強尼都在這里,還有什麼比我們團聚在一起更加重要的?我和強尼都會保護你,保護你不再受到任何傷害,不要怕,小艾,我們在這兒!」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艾琳娜喃喃的重復了一遍剛剛說的話之後,聲音卻陡然變得高亢起來︰「死了好多人!戰爭!到處都是血!拉納爾哥哥為了保護我,死掉了,他的腸子掛在地精的矛尖,就像一條飄舞的彩帶,我不停的祈禱,祈禱大家可以得到陽光女神的拯救,結果,結果,得到拯救的只有我一個人,大家都死了,都死了!為什麼被拯救的只有我一個人!」

更多的淚水從黃金面具的下緣滴落下來,艾琳娜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刀捅在霍雷的心窩,拉納爾死了!那個年紀較大,辦事穩重,曾多次在霍雷與甘利老爹的交易中起到重要作用的乞丐之家的同伴拉納爾死了!

而艾琳娜的最後一句幾乎將霍雷徹底擊潰,都死了!?難道賴小利、海澤爾他們全部都死了!?

這種沉重到無法負荷的打擊加肩膀失血過多讓霍雷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艾琳娜接下來的話他幾乎听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

「陽光女神教會了我,只有戰爭,才能阻止戰爭,只有殺戮,才能阻止殺戮!仁慈是需要區分對象的,善良更多只能招來毫不留情的毀滅,我要忠于善良,便只能變得邪惡,我要忠于我的任務,我要忠于皇帝陛下,只有這樣才能……」

只听噗的一聲,一箭滾燙的血刺濺在艾琳娜的黃金面具面,好似給一個嚴肅而又莊嚴的畫作添加了一筆頗為好笑的涂鴉,艾琳娜停止了說話,有些呆呆的看著霍雷從自己肩膀猛然拔出的匕首,以及傷口處噴濺出來的鮮血。

霍雷直挺挺的跪倒在地,右手握住拔出的黃金匕首,另一手撐在甲板面,身體猛然半俯下去,匕首狠狠扎在自己左手的小指面,一截帶血的小指就這樣被霍雷硬生生的切了下來,而後霍雷將匕首從甲板面狠命拔起,帶起的力量將那截小指彈撥出去,翻滾著落在了艾琳娜的腳邊。

霍雷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不清了,也不知是因為艾琳娜帶來的噩耗,還是因為自己本就已經逼近了施法極限而產生了某種副作用,一向的冷靜與沉著此刻從霍雷身消失的干干淨淨,隱藏在霍雷性格中瘋狂與偏執的一面立時控制了他的整個身體。

然而,霍雷卻沒有任何可以發泄的途徑。

霍雷此刻無心去考慮自己的仇人是誰,那些奇襲蓋亞城的地精?還是站在幕後的陰謀家?霍雷只能看到劃過眼前的一張張面孔,鼻涕老也擦不干淨的賴小利,呵呵傻笑卻好似在哭的鮑勃,一臉刻薄的海澤爾,哩唆的亞伯,還有可愛的好像一個洋女圭女圭的赫莉……

對于前世不曾嘗過絲毫親情溫暖的霍雷,這些人都是他絕對無可代替的珍貴家人!

「啊——!!!」霍雷的身爆射出一陣刺目的光芒,魔環在霍雷的情感決堤之下陡然爆發,澎湃的力量因為找不到出口而強烈的沖撞著霍雷的身體,強尼和凱瑟琳在霍雷切斷自己小指的時候就開始向那邊跑去,然而在這一片耀目的光芒之中,他們最後看到的情景,竟然是霍雷昂起頭來,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黃金匕首,向自己的喉嚨狠狠的刺了下去。

周圍的海盜船員早就被甲板一波三折的悲喜劇給搞的暈頭轉向了,等到那片白色光輝黯淡下去之後,才紛紛拿開蒙住雙眼的手,向霍雷那邊看了過去。

霍雷此刻躺倒在那個聖瑪利亞團長的懷中,她一手緊緊握住那把黃金匕首的利刃,鮮血從指縫當中緩緩流淌出來,而另一手則扶住了自己臉的黃金面具,輕輕將它摘下的同時,露出一張聖潔而充滿憐愛神情的面孔來。

「霍雷。」艾琳娜輕輕喚著霍雷的名字,而霍雷也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清澈,已經沒有絲毫之前的瘋狂顏色。

霍雷抬起手來,用少了一根小指的手輕輕拂去小艾臉的淚痕,少許血跡擦拭在了艾琳娜的臉,仿佛精心涂抹去的腮紅︰「歡迎回來,艾琳娜!」

︰感謝輕輕的飄過的風和的打賞,還有前一段時間一直打賞支持的新老朋們,非常感謝!

回復蘇魯船長︰當然是小艾,我一直在強調她對阿麗娜女神的信仰是如何堅貞與純淨吶,她不是神眷又會是誰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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