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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另一個自己,並不能出現在離本體太遠的地方,而少年周楚,確實也只是對周楚有些興趣,但是他忘記了一點,或是說,沒有注意到的一點就是,既然另一個自己,不能離自己的本體太遠,那麼,那另一個金璇珠出現的時候,真正的金璇珠,也應該就在附近。

而在周楚和趙寧離開後,方才幾人交戰的走道盡頭,一間從未被人發現與察覺過的密室里,一個衣衫破爛成幾乎就像是一條條布片的女人,正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然後她似乎察覺了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那頭發凌亂的頭,用一雙失神的眼楮盯著密室的門。

片刻之後,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

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走了進來,穿著鮮艷的,性感的紅色晚禮裙與高跟鞋,而那***的手上,端著一個盛著紅酒的高腳杯。

在看到是她走進來之後,她的眼神又暗淡下去,然後繼續將頭埋進了那雙手環抱的雙膝中。

「嗯?看起來你仍然抱著那可笑的希望,認為有人會來救你?」

女人用手吃驚的捂住嘴,似乎這是一件天方夜譚和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後片刻之後,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指望那個周楚吧?金璇珠,我還以為你真的對男人徹底失去信心了呢,不過,他是來了……」

那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膝,頭發凌亂一臉憔悴,不服往日光彩的女人,正是金璇珠,听到另一個自己這般說著,似乎恢復了一些希望,抬起了頭。

看到金璇珠眼里那微弱卻仍然存在的希望,另一個金璇珠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不會還真有指望吧,沒錯,他是來了。但又走了,並且他不是為了你來的,而是為了一個叫趙寧的丫頭來的,對了,似乎那川島芳子。也和他不清不楚的有些關系。」

听到另一個自己說著這樣的話。金璇珠那有些生機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繼續將她的頭埋進膝蓋之中。

「我不是說了嗎?那些男人,一個都無法依靠。」另一個金璇珠笑吟吟的說著,她很滿意自己的這一番話帶來的效果。金璇珠或許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她擊潰。

也許,是時候了。

她端著酒杯走了過去,在金璇珠的面前蹲了下來,伸出一只手,用手指踮起了金璇珠的下巴。注視著那一雙曾經很美麗與動人,現在卻只是有著難以抗拒的恐懼的無神雙眼。

「答應我吧,只要答應了我,你就將擺月兌這一切,不再是沒有辦法改變與抗拒一切的弱小女人,不再是不能隨心所欲和自己選擇自己的生活的傀儡,答應了我,我們就將會成為強大的存在,讓所有的男人都匍匐在我們的石榴裙之下。讓他們迷戀我們,贊美我們,心甘情願的為我們所驅使與左右……」

宛如惡魔的呢喃,一圈圈的漣漪在金璇珠那早已經布滿恐懼與死水一般的心底蕩開,並不激烈。卻足夠動搖。

盯著眼前那妖嬈而迷人的自己,金璇珠喃喃的說。

「真的嗎?我需要付出什麼……我的靈魂……還是我的意識?」

「不……都不需要,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忘了這一點嗎?只是我們必須更緊密的融為一體,才能夠更好的去利用一切。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答應我,然後喝下這杯酒……」

另一個金璇珠輕輕搖晃著酒杯,不知道為何,就算在這樣的黑暗中,那酒杯里的液體,卻仍然能夠讓人看到它的色澤。

晶瑩的,剔透的,鮮紅。

同樣的誘惑,也在發生,在別處,在周楚看不到和所不知道的地方,每一個覺醒者的自己,似乎都在誘惑著他們,當然也有例外,特殊的例外。

比如斯卡里。

此刻他正在一處不知名的所在,俯來看著梅麗莎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並且伸出手去,撫模那迷人的臉龐。

「為什麼?」快要死去的梅麗莎,艱難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為什麼。」斯卡里溫柔的微笑著,深情的撫模著她的臉龐,「只是我需要更強大,還有更多的力量,梅麗莎你無法抗拒你的恐懼與陰暗面,最終就會被它吞噬,雖然我很欣賞你的忠心與才能,而且你被吞噬之後,會變得更加強大,可我不需要一個隨時會失控和只憑借著力量做事的部下,要知道,在欣賞的部分之中,你的冷靜和理智,可是佔很大部分的。」

梅麗莎還想要說什麼,但那性感而微微豐滿的嘴唇,卻只是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而那雙眼楮,也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斯卡里又凝視了梅麗莎的尸體片刻後,站了起來。

「接下來,就該去找梅麗莎的恐懼和陰暗面了。」他說,然後朝前走去。

然後他忽然又開了口,自言自語一般的說。

「踫到合適的覺醒者,就殺了吧,我需要力量,你也需要。」

聲線仍然是斯卡里的,卻比原本的斯卡里的聲線,多了一份陰沉與邪惡。

「我知道,不過,我最想要的那個東西,它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斯卡里又說,這一次,他的聲線又恢復了正常。

「最後時刻。」

斯卡里自問自答道,回答的是陰沉而邪惡的斯卡里聲線,停頓了一下之後,他又說。

「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那麼痛快和干脆的答應和選擇融合?」

「雖然大概能夠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我得承認,這真是意外的一份驚喜,至于為什麼會答應?」

斯卡里朝前走著,平靜的回答。

「很簡單,所謂的恐懼,陰暗面什麼的,或許別人會畏之如虎,會敬而遠之,但是對我來說,恐懼才是我前進的動力。」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斯卡里的金眸眯了眯,才又繼續說道。

「而且……我本來就是邪惡的……」他微笑起來,像是一位迷人的貴公子少年一般,「所以我為什麼要抗拒讓自己更加強大和邪惡的機會呢?倒是不知道我那個姐姐,那個莫名其妙有著正義感的姐姐,踫到這個情況時,會怎樣?」

似乎他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微微的笑了起來,很是期待的樣子。

而在斯卡里走後,遠處的黑暗之中,休斯也出現了,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融合吧。」另一個休斯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否則你永遠都沒有機會殺死斯卡里。」

「魔鬼的交易。」休斯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卻也沒答應,「向來沒有什麼好處。」

「可也沒有壞處。」另一個休斯又說,「你快要拒絕,你看,我要比其他人的恐懼和陰暗面要友好得多,當然,這也是你的功勞,你幾乎沒有恐懼,也沒有陰暗的一面,所以,我的存在也是很薄弱的,所以你看,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

「我再想想。」休斯說著,然後身影又沒入了黑暗之中,完全無視了地上的梅麗莎的身體,繼續追蹤斯卡里而去。

有人選擇融合,有人選擇抗拒,而有人不得不屈服與崩潰,在面對著自己內心的恐懼與陰暗面所化出的另一個自己,面對著對于自己了解得清清楚楚的,另一個自己,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佔據上風。

或者說,在最特殊的例外之中,只有一個人,在面對自己的陰暗面和恐懼的化身時,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一個女人。

一個女孩。

川島芳子。

在沒有尋找到金璇珠的陰暗面後,芳子提著刀,像是散步一般,來到了教堂附近的一個地下室。

當她打開地下室的門時,一個女孩正在那里瑟瑟發抖。

平靜的注視著那個女孩一會後,芳子走了進去,將武士刀放在了一旁,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問她。

「餓嗎?」

女孩搖頭,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龐。

「忘記你不需要吃東西了。」芳子微笑著,「融合之後,我也可以不會感到饑餓,也不需要進食了嗎?」

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看起來很不錯呢。」芳子也同樣點點頭,但是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不過,我覺得我的情況可能會有些特殊,嗯……和你融合的話,我會不會不是變得更強,而可能是更弱了呢?」

許久之後,女孩才弱弱的回答了一句。

「會更弱。」

芳子自己的聲音。

「是這樣啊。」芳子嘆了口氣,「那就沒有融合的必要了,不過……我也不會殺死你,因為我沒有辦法對自己下手呢。」

女孩有些驚恐的回過頭,那還有些稚女敕的臉,赫然是芳子自己的臉。

「一開始我確實很意外啊……」芳子又嘆了口氣,「還以為會很強大呢……」

她想起那天第一次遇見另一個自己的情形,周楚猜得沒錯,也是在學校里,也是在球場上,在兩人分開之後,芳子拿出了自己的武士刀,開始對怪物們殺戮。

只是殺戮沒多久,她就發現,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身影,一個她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高中時期的,還有著青澀的自己,就站在不遠處,猶如幽怨的女鬼一般,靜靜的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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