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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聞言,叩頭便拜︰「屬下自來太白宗,一言一行不敢有半分逾矩,請真人明鑒。」

說著,袁若蘭三人也跟著叩頭。

靈玉愕然︰「你們這是做什麼?」

雷天抬起頭,小心地問︰「真人……沒有別的意思?」

靈玉想了想,腦袋才轉過彎來。敢情雷天以為她在告誡?他們在太白宗太適應了,已經反客為主,說不定還公器私用……

她拍拍額頭︰「我的話,就是表面的意思,不用多想幾遍。」看看阿碧,跟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雷天謹慎地看著她,似乎還在斟酌怎麼回答,靈玉已經揮揮手︰「行了,都散了吧。」

說罷,帶著阿碧逕自去了峰頂。

「爹!」人走了以後,袁立夏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您不用這麼小心。」

雷天道︰「小孩子懂什麼?袁家那樣的世家,生活都不易,何況太白宗這麼大的宗門。」

袁立夏卻不贊同︰「爹,我們來太白宗十五年了,您覺得這里的日子比袁家難嗎?」。

「當然不……」只要做好份內的事,每個月的弟子月例就能按時領取,雖然也有紛爭不平,但他們是結丹真人門下,沒人會上門欺壓。要不是日子順心,袁若蘭怎麼可能突破瓶頸,修煉到煉氣圓滿?這是他們在袁家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是您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您想想,以真人的身份,想收僕從還不容易。為什麼天池峰只有我們一家和阿碧姑娘認了真人為主?真人不喜歡麻煩。我們就別自找麻煩。」

袁立夏說完。冬兒出言支持︰「爹,我覺得哥說得對。您看,阿碧姑娘是真人的心月復,她是什麼性子?我們是真人的僕從,真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做好本分,總不會有錯。」

「……」雷天發現自己說不過一對兒女,莫非他真的想得復雜了?

靈玉很滿意。這次出門,阿碧把洞府打理得很好——哦,不對,想必真正打理洞府的人是雷天。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有這一手,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收這一家人入門,真是沒收錯,以後雜務有雷天處理,她可以專心修煉,不必擔心阿碧搞出事來。

「阿碧!」

阿碧心情很好,跑到她面前︰「有事?」

靈玉斜眼看她︰「如今打理洞府的事交給雷天了。你是不是很閑?」

阿碧警覺地一縮脖子︰「哪有很閑,我每天忙得很……」

「忙著玩吧?」靈玉毫不客氣地說。「想騙我?別忘了我是你的主人!」

懶得跟阿碧扯下去,靈玉說︰「今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地閉關,不結丹不許出去玩。」

阿碧叫了起來︰「什麼?開玩笑吧?」

「開玩笑?你記不記得我們結下魂契的時候,你是什麼修為,我是什麼修為?」

阿碧當然記得,被靈玉收服的時候,她化形不久,是只煉氣三層的小藤妖,靈玉也不過煉氣六層。

「現在你是什麼修為,我是什麼修為?」

「……」阿碧的頭越來越低。

「現在,給我閉關!」靈玉懶得再跟她講道理,直接把阿碧丟進了閉關室。

踹走阿碧,靈玉準備發傳訊符,通知一下朋友自己回來的消息。

每次遠行回來,首先要做的,就是適應變化。

十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宗門方面沒有什麼大事,朋友之間也沒都安好。

傳訊符發出後,很快收到了回訊。錢家樂不在宗門,據說去星羅海了。端木澄也不在,外出游歷。陸盈風倒是在宗門內,傳訊符發出去沒多久,她就跑來了。

陸盈風的反應,靈玉早就想像到了,由著她鬧一陣,很快就會沒事。

用她自己的話說︰「人比人氣死人,不想開,難道準備氣死?」

每次看她這樣子,靈玉就覺得,這位陸師姐十分好養活,用花來比喻,她就是……不對,花不能形容她的好養活,只能用草,狗尾巴草。

從這方面來說,她不相信陸盈風會無法結嬰,也許只是花的時間長一點。

「跟你說個事。」鬧完了,陸盈風神秘兮兮地說,「這件事你肯定沒想到。」

「什麼事,很出人意料嗎?」。

「必須的!」勾起靈玉的好奇心,陸盈風宣布,「紀師兄有道侶了!」

「什麼?」靈玉一口茶噴出來,「你說的紀師兄,是紀承天?」

「除了他還有哪個姓紀的能讓我叫師兄?」

「不可能吧?」靈玉直覺不相信,「你讓我相信紀師兄有道侶了,還不如讓我相信你和端木師兄沒什麼。」

「就知道你也會被嚇到的。」陸盈風很得意,「如果你知道他的道侶是誰,肯定更驚訝。」

「我認識的?」

「當然!」

靈玉認識的同門女修不算多,她修煉得太快,沒多少結交同門師姐妹的機會。

「我認識的……總不會是許師妹吧?」

「你說許寄波?」陸盈風搖頭,「你怎麼會想到她身上?」

「不是她?」靈玉繼續想,「是我們同輩的師姐妹?」

「對。」

「越秀師姐?」

陸盈風一口否認︰「怎麼可能是越秀師姐?再猜。」

靈玉揮揮手︰「不猜了,你直接說吧。」

陸盈風公布答案︰「是胡師妹。」

「胡師妹?胡芷芳?」靈玉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不然還能是哪個?」

靈玉難以想象︰「他們兩個,怎麼扯上關系的?」紀承天這種眼高于頂的人,怎麼可能看上胡芷芳呢?胡芷芳雖然也是年少結丹。但她結丹運氣居多。實在稱不上優秀。

「紀師兄他……胡師妹……」靈玉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感覺。

「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听說的時候,反應跟你一模一樣。」陸盈風攤手,「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不信的話,你去拜訪一下紀師兄。」

「……算了。」靈玉否決了這個提議,想了想又問,「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補個賀禮什麼的?」

陸盈風掩嘴笑︰「你還不是想去看個究竟?」

「……」為了元嬰修士的形象,靈玉決定忍下。退而求其次,「這事情肯定有征兆,快說,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具體情況不明,就是在外游歷的時候踫到,回來沒多久,就在一起了。」陸盈風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滿足不了她的好奇心,「仔細想想,這事也沒那麼難理解。紀師兄高傲冷漠難伺候。胡師妹正好相反,性格好脾氣也軟。挺合適的。」

這麼說倒也是……

別人的事情,再稀奇也就是听個有趣。送走了陸盈風,靈玉繼續忙自己的事。

首先是洞府的問題。對結丹修士來說,天池峰除了小一點,其他都過得去。對元嬰修士而言,天池峰就太寒酸了。

可是,拿到執事堂送來的靈脈分布圖,靈玉翻來翻去,都找不到合適的地點。上佳的靈脈不是有主就是太遠,現在師祖出了事情,她想離觀雲峰近一點。

搬回觀雲峰也不合適,因為好的靈眼都有主了,總不能讓同門師叔把洞府讓給她,差的靈眼又不能滿足她的修煉需要。

算來算去,靈玉最終接受顧真人的建議,改造天池峰。

這個改造,可不是大興土木,而是轉移靈眼,挪動靈脈。

靈脈本是天生,改造並不容易,宗門要花大半年時間設陣,後續還有一系列秘術,才能慢慢把靈眼移過來。

同時,顧真人那邊把她的獎勵送了過來。靈玉在結嬰的時候花光了靈石,只留下一些稀有的材料,這筆豐厚的獎勵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另外,元嬰修士在宗門有決策權,有資格知道宗門秘辛,比如本門身在大衍城前輩是哪一位,與其他宗門的關系具體如何,擁有哪些秘境,這些事情,都需要靈玉一一去了解。

靈玉忙忙碌碌之時,她結嬰的消息傳了出去。

結嬰這種事,瞞不了也不好瞞,她要繼續修煉,就要外出,裝結丹修士,還怎麼歷練?

不辦元嬰大典,主要出于兩方面考慮。一則,風頭太勁,容易豎敵,她沒那個時間,不想節外生枝。二則,名聲傳出去了,應酬就多了,時不時來個人想拜訪見識一下,麻煩不麻煩?

不辦元嬰大典,外人就算知道她結嬰了,也不過心存好奇。辦了元嬰大典,傳得沸沸揚揚,難免添油加醋,多生是非。

……

「啪!」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臉上,讓徐正產生了恍惚的錯覺,他好像代替徐逆跪在這里,代替他受了這一巴掌。

可是,昭明劍君的神情,讓他知道他不是徐逆。

懲戒徐逆的時候,昭明劍君絕對不會氣得發抖,眼楮里也不會有這麼明顯的失望。

「為什麼要這麼做?」昭明劍君緊盯著徐正,高聲喝道。

徐正跪在地上,沒有逃避他的目光,也沒有去管紅腫的臉龐。

「因為,」他說,「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昭明劍君嘲諷地笑了起來,「你在跟本君開玩笑嗎?她要為那個小子報仇,她要本君的腦袋,你居然跟她做朋友?!」

徐正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昭明劍君死死地盯著他︰「你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不听話?讓你回來,你不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了,說的什麼話?他們給你灌了迷魂湯嗎?是不是本君太少管教你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罵,徐正都一言不發。

終于,昭明劍君怒了︰「給我滾去劍池!從今天開始,你不結嬰,不許離開山門半步!」

徐正什麼話也不說,叩了一個頭,起身出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昭明劍君一拳擊碎了石壁,卻仍然發泄不出心頭的怒意。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徐正,給他的感覺和徐逆那麼相似?就好像,消失的是徐正,而留下來的是徐逆。那個小子,到底做了什麼手腳?就連死,都陰魂不散!(未完待續……)

PS︰過渡章,寫睡過去了。天亮了,將就一下,剩下的醒了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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