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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道友,這樣不好吧?」耳邊傳來緣修的聲音。

靈玉的手頓了頓,仍然堅決地伸過去了。鄧靖的乾坤袋上面設了禁制,人還沒死,禁制有效,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之破去。

鄧靖身家甚豐,乾坤袋里東西很雜,靈石不少,妖獸材料更多,靈器亦有好幾把,不過不是什麼好貨色,丹藥只有少少的兩瓶。臨海戰場被關閉大半年了,丹藥這種東西,沒處產出,一則煉丹師活下來的不多,二則有煉丹師也不易尋找靈藥,這使得丹藥越來越貴,入不敷出。

無視了這些可能很珍貴的丹藥,將其中幾枚玉簡翻出來。弟子手札,幾本很一般的功法,還有一些雜聞錄事,沒有預想中的東西。

該不會他學了之後就銷毀了吧?靈玉不甘心,仍舊翻來覆去地看,最後在雜物里找到一張鐵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符文。粗粗掃過一眼,她知道自己找到了。

鐵片雖小,內容卻很多,靈玉拿出一張空白的玉簡,將內容拓印下來,仍舊放回去。放到一半,兩只手倒了一下,鐵片拿回來,拓本扔進去。

拿了功法,她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瓶。這里面裝的是長生水,不多,也就幾滴,備著交易用的。

給鄧靖喂完長生水,靈玉說︰「拿你一本功法,救你一條命,算是扯平了。」

她當然可以趁著鄧靖昏迷時把乾坤袋整個模走,可這樣的話,因果就欠大了。修仙路上。可以爭。可以搶。但不要無緣而爭,無因而搶,這麼做只會讓自己背上沉重的因果,使得以後的仙路越來越難走。

做完這一切,扭頭看到緣修呆呆地看著自己,靈玉奇道︰「你看什麼?」

緣修搔搔沒毛的頭︰「道友目標遠大啊!」因果的道理很簡單,但能始終貫徹而不迷失的人卻很少,不是為人老實。就是志向高遠,靈玉很老實麼?緣修顯然不這麼認為。尤其是四大營地出事,臨海戰場關閉後,很多人都把持不住,在這麼混亂無序的環境里,仍然能夠護住本心的人何其少。

「大師也不遑多讓。」說罷,靈玉伸出手,「還等什麼?」

緣修明白她的意思,將手中幾個乾坤袋看了看,隨便丟了她兩個︰「雖說見者有份。可我是出了大力的。」

「是啊,翻翻找找。好大力呢!」靈玉接過乾坤袋,要笑不笑地說。

緣修沒在意她的語氣,模著光頭,感慨︰「可惜沒找到他們爭的東西,不然就發了……」

從某方面來說,他們爭奪的戰利品,算不得有主,要是能順手撈走,沒必要客氣。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會兒,緣修道︰「程道友,你還不走?」

靈玉反問︰「大師你呢?」

緣修嘿嘿笑,沒說話。

靈玉不再理他,繼續查看其他人的情況。

張麟光居然也沒死,莫非他膽敢自爆靈器,是因為另有護符?看來,不能小看任何修士,哪怕他做出多麼不可思議的舉動。

正想著,張麟光竟然悠悠轉醒了。雖然沒死,但他的傷已經重到無法恢復的地步了,靈玉握著劍,並沒有退縮。

張麟光的眼楮里不再有瘋狂,而是帶著懇求地看著靈玉︰「幫……幫個……忙……」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幾個字,鮮血不停地從嘴角流下來。

靈玉略一思索,兩指一並,在他胸口點了一下,用真元暫時封住經脈崩裂的速度︰「我不一定會答應你。」

張麟光的目光閃動一下,顫動的手指在腰間模索,許久,從腰帶里模出一張玉簡︰「找個……人……求求你……」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淒涼了,靈玉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玉簡里,是一副女子的畫像,旁邊寫著一行小字︰吾妻文芳,大景四年失蹤于玄冰島,是時有孕在身……

「找你的妻子?」看完開頭,靈玉眉頭微皺,她記得,大景是周國的年號,距今大約三十多年。尋找一個三十多年前失蹤的人,太難了吧?再說,玄冰島那是什麼地方,該島長年冰封,靠近溟淵,怪物橫行,一個孕婦,在那里失蹤三十多年,還能活著嗎?就算她當時活了下來,現在的玄冰島,因為溟淵之氣泄漏,已經被封了,她哪有那個本事進去?

似乎知道這件事有多難,張麟光眼中的懇求之意更濃︰「孩子……一……定……活著……」

靈玉眉頭疊得更深︰「連你的妻子都找不到,到哪里找孩子?再說,你怎麼確定孩子一定活著?」如果真的活著,也三十多歲了,誰知道那人會是怎樣的命運,也許被玄冰島附近的鬼哭陵修士撿走也不一定,鬼哭陵那地方,是尋常人能進的嗎?

「求你……」張麟光從懷中模出一張玉片遞給她。

這玉片很光滑,看成色只是一般,如果不是張麟光如此慎重地遞給她,根本不會有人當回事。

「所有的……是你的……乾坤……袋……」

意思是,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她?特意把乾坤袋單獨拿出來說,莫非所有指的就是這個玉片?靈玉神識微微沉進去,頓時發現,玉片里有一個極大的空間,比普通的乾坤袋大上好幾倍,堆滿了妖獸材料。

原來這是件儲物法寶,想來,他們爭搶的東西,就在玉片里?

這種儲物法寶,靈玉見過,有些女修會利用戒指、手鐲、珠釵儲物,但容量遠遠比不上乾坤袋,只能存些私物。這玉片倒是件難得的靈器,空間比乾坤袋大得多。

可是,就算她想要這些東西。也不一定答應張麟光的要求吧?只要他一死。她拿東西就拿得光明正大。不用背上任何因果。

正這麼想著,張麟光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抓住她握住玉片的手指,陡然間有什麼扎進她的血肉,一陣刺疼。

靈玉倒吸一口涼氣,甩開張麟光,低頭一看,指頭破裂,被扎了一個小洞。卻沒有半滴鮮血溢出來。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力量沿著手臂竄上去,最後埋伏在識海之中。她大驚,這是什麼東西?居然能突破識海的防衛!

張麟光灰白的臉色露出笑容︰「巫咒……完成時,就會……消失……」

靈玉大怒︰「你算計我?」

「我……活不了了……」張麟光艱難地轉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鄧靖,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找不到……文芳,能殺……他,也好……」

靈玉一怔。張麟光突然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是早有預謀?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剛剛喂了鄧靖幾滴長生水。只要沒發生別的變故,已經死不了了。他說的巫咒,又是什麼東西?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靈玉心生惡意,冷笑道︰「鄧靖沒死,可惜你白白賠了性命!」

張麟光眼楮瞪大,露出不甘,可在看到靈玉手指的傷口,又笑了起來︰「罷了,有你……找人,就夠了。文芳……孩子……」他喃喃地念著,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消失,終于一片灰白。

「喂!你還沒告訴我巫咒是什麼東西!」靈玉抓著他搖晃,可惜,張麟光這次是真死了。

「巫咒,是太古之時流傳下來的詛咒之術,其實就是魂契的一種,只不過,要以性命為引,且不需要另一個人同意。」說話的是緣修,他搖頭晃腦,「沒想到巫咒還有流傳,我還以為早就失傳了呢!」

「你知道巫咒是什麼?」靈玉轉頭看著他,「如果不做會怎樣?能不能消去?」

緣修不說話,盯著她手中的乾坤袋。

靈玉壓下心頭的火氣,伸手一模,抓了一個靈石袋丟給他。

緣修接過,掂量了一下,嘻嘻笑道︰「哎呀,現在靈石能買到的東西不多啊!」

靈玉暗暗咬牙,但還是伸手模了只丹瓶丟過去。

這下緣修滿意了,繼續道︰「其實,程道友根本不用在意。太古之時許多術法,都是不完全的,巫咒听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可說起原理,一點也不復雜。既是魂契,就是用靈魂壓迫,施術的一方,靈魂之力最起碼要與被施術的一方差不多,這對修士來說,元神越強大,靈魂之力也會越強大,等你的元神強大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把巫咒完全化去了。」

「……原來如此。」靈玉有些明白了,「只要我修為晉階,元神也會跟著強大,到時候,這個什麼巫咒,根本不是問題。」

「對,就是這樣。」

「那有時間限制嗎?」。

「放心!」緣修擺擺手,「施術時人都快死了,靈魂之力能有多強大?他想限制都限制不了,指不定,不用多長時間,你就能慢慢化掉了。」

靈玉這才放下心中大石,受制于人的感覺真不妙,看來她以後行事還要再謹慎些,不能以為別人快死了,就少了防備。這次她要是夠戒備,根本就不會被張麟光下了這個什麼巫咒。

尋找他的妻子?靈玉把玉片和乾坤袋往懷里一丟。一個三十多年前就失蹤的人,還是在玄冰島失蹤的,她哪有那個本事去找?如果真能順利化解巫咒,又有那個機會的話,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她不介意幫把手。可要是沒那個時間……管他呢!

緣修忽然警覺地扭過頭,沉下臉色︰「有妖修經過!」

「你……」靈玉想問他怎麼會知道,可想到緣修這麼狡猾的個性,肯定很會逃跑,會特殊的探敵之術也正常,便道,「這里的禁制被破壞了,還有這麼多人,說不定會被發現。」

緣修一句話也不說,動作飛快地從乾坤袋里取出一件件東西,在周圍布置下來。

他動作之迅速看得靈玉瞠目結舌,好半天,道︰「原來你會陣法之術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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