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開顱手術,那可是醫學界最為困難的手術類型,其對手術醫生的要求之高可謂是堪稱變態,因為大腦的組織太過復雜,又太過脆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所以,即便是現代人,听到開顱手術都會感到恐懼和害怕,更何況是阿塔瑪大陸這種連在肚皮上拉一刀都沒有醫生做過的世界,所以當王雲飛說出他的方法之後,全場一片驚悚。
即便是曾經看過王雲飛那次手術的普倫神甫,都一臉的蒼白。
王雲飛的想法實在是太過詭異大膽了!
要不是王雲飛是丹奴的孫子凱普頓的兒子,估計異界版的曹操和華佗的故事就會立刻上演了。
但是現在,當王雲飛說出要給丹奴開顱之後,凱普頓作為在場唯一一個能做主的人陷入了沉思。
他不敢輕易的做決定,因為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父親,他也不敢拖延決定的時間,因為每多過一分鐘,自己的父親就多危險一分,自己的家族也多危險一分。
他必須立刻拿下決斷。
凱普頓看向了還跪在地上的王雲飛,兩人四目相對。
「你能保證至少不傷及你爺爺的性命麼?」
「能。」王雲飛點點頭,他明白自己的這個便宜父親是想要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並不難理解,因為如果不做手術,那麼丹奴•肯普法就要在床上躺一輩子,而如果做手術那麼就還有一絲恢復的希望,那麼,只要保證過程中不會傷及到自己父親的生命,即便是救不醒,也不會比眼下的狀況更壞了。
所以,當得到王雲飛肯定的回答後,凱普頓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麼,你都需要什麼?」
…………
手術的前期準備很快,因為之前曾經布置好的房間並沒有被重新改造,而當時為了自己的手術所準備的可搖動手術台和無影燈也沒有扔掉。
只需要重新進行一遍消毒,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于是王雲飛拿出了自己實驗釀造的高度數蒸餾酒。
由于種種原因,王雲飛釀造的這種酒家中大部分人實際上是並不知曉的,所以當王雲飛拍開酒壇,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鼻而來的時候,全家人,尤其是王雲飛名義上的父親凱普頓,全都瞪大了眼楮。
他們聞到了什麼?這比家中釀造的紅櫻酒還要濃烈的酒香究竟是怎麼回事?
要說釀酒的專家,眼下的肯普法家族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可是即便是這些人,也從來沒有聞到過如此濃烈的酒香,這讓一向以家中紅櫻酒為豪的釀酒師們,全都有一種過去幾十年全都白活了的感覺。
過去他們那是在釀酒麼,是在過家家的吧?
這是一幫人心中同一時刻誕生出的完全一樣的想法。
熟練地操作著簡陋的噴灑器,王雲飛為房間做了一次徹底的消毒,然後看了一眼還站在屋外的眾人道︰「手術室需要安靜,手術期間不準有人進來打擾,除非我們從里面出來,不然你們不能進來……」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自己還記得的手術常識,早就已經消毒完畢的手術操作者︰王雲飛,英凱倫,兩個家中的繡工,當然,還有普倫神甫。
手術室大門,徹底關閉。
用魔法燈制成的無影燈被打開,丹奴•肯普法的腦補投影術完成,手術器具消毒完成……
手術條件簡陋,手術設備不足,但是這卻是唯一能夠救治丹奴的手段,所以,必須搏一搏。
「王雲飛……」
「以後叫我雲飛吧,普倫神甫,這是我名字的簡稱。」
「好……雲飛,這開顱手術,還有什麼我能做的麼?」除了一個腦部投影,就再沒有其它任務的普倫神甫覺得自己一個四級的準聖神術士竟然只能這麼干站著,這讓他強者的自尊心感到十分的不滿足。
「這……」王雲飛並不了解神術師的法術,所以根本提不出好的意見,想了想,他試探的問道︰「普倫神甫,不知道你能不能這樣……」
說著,古平心將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
「哦?」听了古平心的話,普倫神甫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我應該可以做到,我再想想……對了!」
想到就做,普倫神甫結合王雲飛的意見,很快的想到了一個可以用得上的法術。
「遵循世界的法則……探查術!」
「污垢的靈魂,神聖的力量……振奮術!」
前者,是神術師探查病人身體情況的手段,後者,是神術師少數可以用作戰斗的法術,用于增強他人身體能力,恢復精神。
「顯示為綠色的區域就是人體運行正常的區域,黃色的區域是有小問題的區域,紅色的則是受傷嚴重的區域,另外,你所說的脈搏的次數,血管壓力的強度我也可以通過和病人的身體接觸直接感受到,然後,一旦血壓和脈搏低于一定水平,我就使用振奮術來恢復狀態,怎麼樣?這樣可以麼?」
「太好了,這樣一來,就有了生命監控器和保證脈搏血壓的手段了。」看到在普倫神甫的神術作用下,這具身體的爺爺神色顯得更加的平穩,不由得讓王雲飛心中一松。
這樣一來,手術就更有把握了。
之前給自己做手術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沒有的,因為手術本身的難度其實並不大,可是現在,是在給一個人的腦袋進行開顱,能多一份保障就少一份風險,所以當普倫神甫完全能按照王雲飛的需求成為一台人形生命體征監控器和一名急救師的時候,王雲飛的心中可謂是非常的高興。
「那麼,手術正式開始,英凱倫,開始吧。」
本來,頭骨切割在原本的世界中是一項很困難的事情,需要動用特殊的開顱機械,不過如今在異世,一個二級以上的刀客,就可以輕易地使用利刃切割開一個人的頭骨,而且不會傷到頭骨內的任何腦部組織。
因為,異世界的刀客武者,有著玄力的支持。
所以,當看到英凱倫輕易的切開了最難以搞定的頭骨,王雲飛並沒有感到過度的吃驚,因為真正麻煩的事情,現在才剛剛開始。
由于時間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所以丹奴腦內的鮮血已經凝結成了血塊,依附在了腦組織上,要想剝離,實在是困難重重,而本就不是科班出身的王雲飛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用刀去削!
其中風險不問可知,而且現在,完全沒有其他的辦法。
「動手吧,英凱倫,一切就看你的刀了!」雖然眼前的老人並不是自己真正的爺爺,可是想到之前自己便宜父親所說的種種,王雲飛不由得對老人產生了一種認同感,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所以當下達動手的命令時,王雲飛突然就感到了肩上仿佛壓上了什麼東西一樣,沉重,且無可推卸。
「一定要成功啊……」
「雲飛,你看,這里是怎麼回事?」一直在觀察著丹奴身體普倫神甫突然出聲,讓手術室內不由得陷入了一陣緊張之中……
…………
站在手術室外的肯普法家族之人,全都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
從手術門被關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了。
凱普頓完全不清楚自己這七個小時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看著一直緊閉的大門,凱普頓感覺自己好像就站在地獄的門口,當那扇門一推開,自己就會听到來自地獄的噩耗。
他想沖進去,看看自己的父親究竟怎麼樣了,可是他又不敢——想起之前自己兒子的種種嚴律,凱普頓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沖進去了,才是真的將自己的父親推到了地獄之淵。
所以,他只能強耐住性子,在手術室的大門口不斷地走來走去,來向外人無聲的訴說著自己心中的煩躁。
他焦躁不安的表現影響了所有人,整個手術室門外的走廊上,一種沉默壓抑的氣氛仿佛如有實質,壓得在場的眾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爺,相信你的兒子吧,他會成功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說這話的主人,王雲飛身體的生母朱麗斯•艾麗華的心中同樣沒底,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要相信自己的兒子,因為,她是他的母親。
「希望吧……」凱普頓正這麼說著,突然,手術室的房門被打開了。
「兒子……」看著自己兒子推著自己的父親走了出來,臉上滿是疲倦的神色,凱普頓立刻心中一緊,因為,他沒有從自己的兒子臉上發現任何的喜色。「手術……」
「啊!」王雲飛臉上一愣,空洞的雙眼回過身來,看著好像突然冒出來一樣的凱普頓不由得身形一頓,剛才一直在思考的事情立刻被打斷了。
「兒子,手術怎麼樣?」王雲飛身體的生母也跳了出來,焦急的問道,而他的其她三位‘母親’也圍了上來,臉上滿是惶急的神色。
「成功了。」王雲飛裂開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