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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似是故人來

順著上官祈身上的血跡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的躺在一處山洞中,疲憊的睡了過去——好在上官祈雖然看起來狼狽,但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只是有些月兌力。

雖然此處離山腳很遠,但凌珞知道,這里根本不是冥山的內圍,因為小時候,爺爺曾經帶她去過更遠的地方。

休息片刻後,眾人啟程離開冥山。

上官祈什麼都不記得,可是凌珞卻無法面對,雲滄仿佛知道她的不自在,帶著她和蘇依依先行離開。原本是只想帶她,但是蘇依依死活要跟著他們,雲滄無奈,只好答應。

雖然是先離開,但其實兩撥人的距離並不遠,畢竟在山中不同于在外,處處都需要警惕。

順利離開冥山已是臨近夕暮,眾人都滿臉的疲憊,雖然知道上官祈無大礙,但上官易還是堅持將他送去醫院檢查了一番,除了穆紫珊決定跟他一同去以外,所有人都各自回了房間。

「珞兒,你怎麼可以背叛我……」白煜辰一臉哀傷的望著她,眼底滿是不解和傷痕。

「……我沒有。」凌珞想要開口解釋,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拼命的搖頭。她眼角的余光望見另一邊的星衍,她扭過了頭,看向星衍,卻看見星衍的眼底充滿著怒火和厭惡。

凌珞拼命地搖頭,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想要靠近他們,伸出手,眼前的人影卻驀地破碎無蹤。

「……我不是故意的!」

突兀的驚醒,雲滄摟住她,「洛兒乖,沒事了,只是一個夢而已。」

凌珞一怔,望向雲滄,下意識的將他推開,雲滄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稍縱即逝,凌珞往後挪了一步,垂下頭,努力讓自己忽視雲滄眼底的受傷,「雲滄,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雲滄點了點頭,輕輕嘆息,轉身離開。

雲滄的離開仿佛讓整間屋子都冷了下來,未至深秋,凌珞卻感到遍體生冷。

這麼任性的她,剛剛又傷害了雲滄。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心底還記掛著白煜辰,卻又不肯放開身邊的雲滄。還有星衍,她一直不願面對,可是卻常常會想起他。

是太自私,還是太害怕,父母的離開,白煜辰的背叛,所以她寧願讓人誤會,將所有都攥在手中,卻連一點點溫暖都不願意放開。

原諒她,她已經什麼都不願再失去。

凌珞走出門,大門敞開,雲滄站在樹下,望著殘缺的月出神。

那麼蕭索而孤寂的身影,凌珞的心微微一痛。她總是這樣,只顧自己的感受,還是因為知道雲滄喜歡她,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傷害他?

「雲滄,對不起。」

背後的溫暖讓他逐漸冰冷的心再次回溫,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雲滄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應該怪她的,畢竟他們之間,始終是有白煜辰的存在。況且,他還向她隱瞞了西翎雪的事情。

「珞兒。」雲滄回過身擁住她,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氣息,「我們離開這里吧。」

自從進山起,他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圍繞在他們身邊,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雲滄的話讓凌珞有一瞬間的怔愣,「為什麼要離開?」

離開這里,她似乎也無處可去了吧,當年的那處房子也不知道還在不在。更重要的是,在她的潛意識里,她其實並不太願意離開。

正在說話,一襲紅衣直直的撞進她的眼底。

凌珞一怔,一把推開雲滄,眼底滿是震驚之色,「星衍!」

雲滄回過頭,看見一臉蒼白的星衍,頓時一愣。

「星衍,你怎麼了?」凌珞焦急小跑過去扶住他,星衍嘴角涌出一抹嫣紅,他甩開凌珞的手,目光冰冷,「別踫我!」

「星衍……」凌珞的眼楮微微濕潤,星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他受傷了嗎?

可是,他眼楮里的冰冷,讓她不敢靠近。

雲滄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擋在了她的身前,也遮住了星衍凌厲的目光,「星衍,先進屋再說。」

星衍面色如寒冰,跟在雲滄身後進屋,凌珞不知所措的跟在他們身後,這種情況實在是糟糕透了,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為什麼她會感到這麼心虛?

「珞兒,我來跟他說。」雲滄忽然走出她的臥室,攔住她,「相信我。」

凌珞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她很想知道星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還有他蒼白的臉色,她似乎隱約覺察到了一些讓她不敢相信的事情發生過,這跟星衍的傷,似乎有某些緊密的聯系。她不敢繼續想下去,那些她無法知道的真相,讓她覺得恐懼。

星衍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白煜辰呢?他為什麼沒有出現?

窩在沙發上胡思亂想間,雲滄出現在她身邊,「我跟他說清楚了,他的情況很不好,你去看看他吧。」

雖然心底並不願意他們接觸,但他知道,星衍對她,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重要到,她根本無法割舍。而他……他和凌珞二人本是一體,只是因為意外方才衍生出了他的魂魄,他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

凌珞點了點頭,咬唇走向她的房間。房門前,凌珞握住扶手的手微微用力,手指關節泛出隱隱的青白色,門卻忽然被打開。

她忽然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凌珞這才發現,星衍已經換了衣服,來不及抬頭望向他,他關上門。

「我還是來晚了。」他忽然松開她,語氣里有低低的自責,凌珞正在不知所措,星衍卻忽然轉過身背對著她,語氣恢復了冷淡,「對不起,我又失控了。」

凌珞無助地看著他的背影,這樣的星衍,讓她覺得陌生。他有的時候仿佛離她很近,有的時候卻又離她很遠很遠。

「星衍,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凌珞退後一步,無助的半靠在門上,「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髒。可是星衍,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害怕,多難過,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髒。是我勾引雲滄的,是我主動的,因為雲滄至少讓我覺得安心,我不想讓自己身上留下那些令人作嘔的氣息和痕跡,我一點都不想。」

「我也希望那個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的人是白煜辰,我甚至希望……希望是你……」凌珞的語氣平淡無波,可是眼淚卻浸透了滿臉,「可是陪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只有葉雲滄,只有他……」

熾熱的吻忽然堵住了她的唇,也止住了她想要說出的話,凌珞閉上眼,無力的承受著一切。

星衍注視著她緊閉的雙眼,一滴殷紅的淚滑過臉龐,他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不算晚。

他的手緩緩下滑,勾起她的細碎的申吟,他猛地一震,手停留在她的腰間,然後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珞兒,很晚了,讓雲滄進來吧。」星衍推開她,面無表情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凌珞一怔,眼底劃過一抹受傷。

他這麼在意?無奈的輕笑一聲,是她太大意了,竟然還期待會有什麼不同。

星衍捂住心口,看見她眼底的受傷,竟微微一笑,「珞兒,我強行穿過兩界,受了一些內傷,所以,可能沒辦法……」

曖昧的話語和著灼熱的氣息落在凌珞耳邊,她的俏臉頓時一紅,落荒而逃。

星衍輕佻的眼神逐漸變得無力而脆弱,他闔上雙眼,再次吞下一粒丹藥,才勉強抑制住胸腔翻騰不息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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