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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水下宮殿

白煜辰望著毫無意識的凌珞,伸出手,撫過她的臉頰。

「珞兒……」他語氣輕柔,「我會保護你。」

「子寧,派人去通知雲滄,就說,我明日臨時有事,暫時無法啟程。」白煜辰眸光淡淡,他抬起眼,「封鎖消息,尤其是白皓辰那邊……」

「你去查查,珞兒怎麼會中毒。」

子寧遲疑片刻,「主子,能接近凌姑娘的只有雨憐一人……」

子寧的語氣有些低沉,一個月的接觸下來,他很喜歡凌珞的性子,舉止大方而不矯揉造作,不像那些虛偽的千金小姐,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凌姑娘對主子是一心一意的。所以,即便她的身份來歷成謎,還是被不少人真心接納。

而雨憐,卻算得上是從小和主子一起長大的……

白煜辰微微垂眼,「先派人監視她,珞兒中毒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子寧點點頭,轉身退了出去,白煜辰的目光落在凌珞微蹙的眉頭上,躺在她身邊,抱住了她。

天光大亮,凌珞輕輕睜眼,她昨夜夢到了許多奇怪的東西,迷迷糊糊的她也記不清,不過一覺睡醒,心口似乎沒那麼疼了。微微側頭,就看見躺在她身邊和衣而睡的白煜辰,她有些歉然,昨夜本不願讓他見到自己痛苦的模樣,不料還是被發覺了。

她輕輕撫平他眉間的陰郁,他昨天一定很著急吧,就連睡夢中都眉頭緊皺。

凌珞輕輕側過身環住他的腰,輕輕閉眼,閉上眼的那一瞬,眼楮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白煜辰睜開眼,望向凌珞,目光中閃過一絲迷茫,凌珞抬起頭,眸光妖異,「你醒了。」

白煜辰輕輕點頭,問道,「你沒事了嗎?」。

凌珞搖頭笑道,「我沒事了呢,我們回去吧!」

白煜辰的臉上有柔和的笑意,「好,我們回家。」

白煜辰注視著凌珞起身梳洗,而後子寧端來一盆水,白煜辰梳洗罷,牽了凌珞的手,走到船頭,聲音輕柔,「珞兒,我會保護你的。」

凌珞的臉色微微一變,白煜辰握住她的手,縱身跳下千月湖。

這不是他的珞兒呢,船艙和珞兒的星夙閣一模一樣,她昏迷一夜,怎會知曉自己身在何處。

白煜辰的眸光冷了冷,內力將身側的水逼開,將凌珞罩于其中,落下水的那一刻,凌珞的面容陡然痛苦起來,最後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一股強大的吸力朝二人襲來,兩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白煜辰緊緊護住她,湖底散落的岩石劃傷了他的身體,懷中的凌珞,卻是毫發未傷,白煜辰失血過多,最終暈了過去,卻始終沒有放開懷中早已昏厥的凌珞。

兩人落在湖底,凌珞身體里卻迸發出強悍的生命力,原本幽深黑暗的湖泊中出現了一道水幕,水幕出現的一瞬間,將凌珞和白煜辰一同吸入其中,須臾後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凌珞方才醒來,眸子恢復了一貫的清明,她微微掃視周圍,身處光亮的水下宮殿,她感覺到一股親切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涌進她的體內。

她這才發現,有一雙臂膀緊緊地摟住她,凌珞轉過頭,便看見臉色蒼白,衣衫襤褸的白煜辰,從他凌亂的衣衫上。可以看見他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卻因為湖水浸泡,顯得蒼白而恐怖。

凌珞心中一痛,輕輕掰開他的手,卻發現無論怎樣他都不肯放開,凌珞眼中淚水盈盈,她輕聲道,「煜,我沒事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迷茫中,白煜辰似乎听見了熟悉的聲音在對他說什麼,他乖乖的松開手,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凌珞月兌掉白煜辰身上所有的衣服,兩人身上都是濕的,她身上無傷,倒無所謂,但白煜辰繼續穿著濕漉漉的衣裳,恐怕傷口又會像上次一樣發炎。

凌珞從空間中拿出毛毯和干淨的衣服,然後鋪在干淨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扶著白煜辰躺下,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在白煜辰身無片縷的下半身,臉色紅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她拿起衣服,遮住白煜辰的身體,然後找出隨身攜帶的藥品給白煜辰撒在傷口里。

凌珞拿起繃帶,為白煜辰包扎後,給他換上了衣服,凌珞不會治病,但她腦海中有關于治療的信息,她大致可以判斷出,白煜辰沒什麼大礙,但是等他醒來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她不敢用生命晶石給他療傷,那樣不僅幫不到他,自己說不定又會暈掉。

凌珞無比慶幸自己在空間中塞了那麼多東西,吃喝用度她幾乎全都帶上了,如果不是因為她覺得兩個月太漫長,之後自己也不知要一個人住多久,她也不會堆這麼多無用的東西在空間里。若非如此,恐怕今天她就是有再多醫療經驗也拿白煜辰身上的傷無可奈何。

掃了一眼昏迷中的白煜辰,凌珞有心在周圍逛逛,卻又擔心這里不太安全,她不擔心自己,自己再怎麼說保命的手段還是有的,可是白煜辰現在毫無意識,她若是離開之後有什麼東西靠近他,他就危險了。

思忖片刻,凌珞還是決定留下來,雖然她一直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宮殿深處召喚她一樣。

她握住白煜辰冰涼的手,拿出一床棉被替他蓋上。

這宮殿,的確有些冷……

不知過了多久,白煜辰依舊不曾醒來,凌珞沉睡過去,迷糊間,似乎有溫暖靠近她,將她包裹其中,她往里縮了縮,又睡了過去。

等凌珞再醒來時,自己蜷縮在白煜辰的懷里,輕輕一動,白煜辰便睜開了雙眼,他的眸中有淡淡的笑意,「你醒了。」

凌珞睜大雙眼,「你醒了?」隨即疑惑的自言自語,「我怎麼睡著了?」

凌珞從白煜辰懷中掙月兌出來,扶起白煜辰,問道,「你怎麼樣了?傷口還疼不疼?」

白煜辰搖頭,「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白煜辰的雙眼掃過散落在地上的棉被,凌珞慌忙解釋道,「我昨天本來是準備告訴你的,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你拉出門了。」

白煜辰搖頭淺笑,「沒關系,你不用勉強自己。」

凌珞睜大雙眼,瞪了他一會,目光認真,「煜,我從來沒有勉強過自己……我之所以想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所以,除了那些我暫時還不能說的事情,我從未想過要瞞你什麼。」

白煜辰笑靨優雅,「珞兒,我們應該先想辦法離開這里。」

凌珞咬咬唇,拉了白煜辰的手,「我們到里面去……我總感覺,里面好像有東西在召喚我一樣。」

白煜辰點點頭,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朝宮殿深處走去。

每走一段距離,凌珞就感覺,自己心跳的頻率越快了些,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沒有不適應,反而……就像要見到很重要的人的感覺。

走到最里面,景色驀地一變,凌珞看著眼前恍若仙境的場景,和煦的風,溫暖的日光,一間小木屋孤獨佇立,凌珞的心髒跳動,就要靠近那間小屋,白煜辰拉住了她,她搖搖頭,淺笑道,「我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息,沒關系。」

白煜辰搖搖頭,牽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凌珞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屋內是很簡單的擺設,干淨而簡潔,和外面宏偉的大殿是那般不協調。

凌珞的目光落在屋中的桌上,上面,飄浮著一顆散發碧色光芒的晶石。

凌珞輕咦一聲,松開白煜辰的手,走進那顆晶石,越看越覺得很像生命晶石,心髒中的跳動也越發猛烈起來,凌珞的手剛剛觸及晶石,心髒中的三枚生命晶石仿佛穿透她的身體躍出,劇痛讓凌珞的嘴角噴出一口鮮血,白煜辰大驚失色,扶住凌珞,凌珞搖搖頭,目光望向空中的四枚晶石,四枚晶石交相輝映,凌珞的血液被晶石盡數吸收掉,然後,一道光芒閃過,四枚晶石合為一體,變成了一顆心髒的形狀,最後,再次射進凌珞的體內,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凌珞腦海一陣混沌,她閉上雙眼,感受著腦海中多出來的畫面和記憶。白煜辰站在她身邊,卻忽然看見,桌面上空的空氣輕微抖動,一張絕美而妖嬈的臉出現在鏡像中,是一個男子,顯得那般邪媚。

男子勾唇淺笑,像一朵盛放的罌粟,「星夙,我沉睡那麼多年,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你,真是令人不爽啊!不過沒關系,」男子血色的瞳變得嗜血而邪戾十足,帶著陰暗的氣息,「這一次,星舞是我的……」

「你是誰?」白煜辰擋在凌珞身前,面容染上一抹凝重,他能夠感覺到,這個人,非常危險……

男子淺淺一笑,眼眸中的血色退卻,容顏湮沒在鏡像中,白煜辰的心底忽然涌現出一種難以言語的危機感,相較于葉雲滄對凌珞的感覺,這個人,對凌珞,分明是志在必得。

遠在千里之外凝鏡對話,這是連師父都無法達到的境界,白煜辰凝望凌珞,心底忽然出現了一抹不確定。

從那個男子眼底可以看見,他對凌珞的愛意,不在自己之下。

「星夙……星舞……」他閉上眼,喃喃道,「這是娘親為我取的名字,他怎會知曉?我並不認識他……卻為何又感到這樣熟悉……」

太多的迷惑,縈繞在白煜辰的心底,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伴隨著凌珞一聲輕呼,白煜辰迅速睜開眼,望向她。

凌珞望向白煜辰,眼中浮現出的,竟不是往日的溫情,而是陌生……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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