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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珞拱拱手︰「多謝長輩不怪之恩,長輩盡管放心,我卜珞定會傾盡所有,為古姑娘尋找巡邊奇草名醫,定然使古姑娘早日康復。」

周者清哈哈大笑︰「這倒也不必,據你剛才說來,外面的大夫說小姑娘這是為椎骨斷裂?無妨,無妨,賢佷也不必太過緊張,這種情況老朽見過,只用一些草藥煎湯清洗涂抹,內服,再配以藥膳、推拿、鍛煉,過不了多久便會康復,只是,」他小文笑道︰「小文姑娘的練功可要單個一段時間了。」

說著喚來一個小丫頭進來服侍,一行人便出了小文房門。周者清力挽卜珞留宿,卜珞極力推辭,只道不好叨擾,眼下顧問姑娘依然安全,他便放心離去,明日再來探視,周者清留不住,便要拍一個家丁伴了他去,卜珞也笑辭了︰「堂堂男子漢,何懼何畏?」既然如此,周者清便送了他至門前,笑掩了房門。

「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哪家有娘生沒爹養的王八羔子下這麼重的手!這是一個小姑娘!他媽的!」小文捂著耳朵听範成禮的河西獅吼︰我都沒那麼生氣呢,看把範大叔給氣的……不過听起來心里也美滋滋的,有人為你的受欺負而憤憤不平,火冒三丈,也是一種安慰不是麼?特別是在這種舉目無親的情況下。

「好啦!」小文喊道︰「範大叔,快先別罵了,打我的跟我一樣是個女孩,只是我的功夫沒有她的好,所以才吃了虧,若是範大叔跟我一樣想把這帳算回來,不如趕緊尋些靈丹妙藥,比如千年人參,天山雪蓮,靈芝啊啥的,多多尋些來,讓我吃了,趕緊好起來,趕緊讓範大叔教我些功夫,我就能早日報仇了。」

範成禮听了不覺失笑道︰「你這個丫頭,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念著你身上有傷,早拿棍子敲你了!你當千年人參是糖葫蘆啊,大街小巷哪兒都有賣的,拿幾文錢就能換上幾串。你要的這些東西,隨便一個買一個城的你還使不完呢!皇家宮廷也不見得有,你跟喝水一樣張口就要,哈哈!可真是……」

小文也笑了︰「真是異想天開是吧?我當然知道啦,就是逗你開心嘛,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有靈丹妙藥的是不是啊,快拿過來,我都快疼死了。」

「子原」周者清頷首示意,上官子原得了令,便從袖子里掏出兩個青花瓷的小瓶子,一個刻著牡丹花樣,一個是菊花樣,原來周者清早遣了上官子原去密室拿藥了——遞給小文,「謝謝。」小文不咸不淡的示意旁邊站著的小丫頭接過來拿著。

「古姑娘客氣。」上官子原也風輕雲淡的回道。

是啊,你憑什麼埋怨人家上官子原呢?人家本來就對你沒好感,同門子弟又如何——暫且算是同門吧,親生兄弟還有頭破血流的呢,更何況者半路的所謂的同門?人家認同不認同還是一回事呢,再說了,這分明是你自己出門不利,技不如人,你怪得了誰呢?憑什麼人家就應該在你需要幫忙的時候趕來幫助你呢?自古都是各掃門前雪,人情冷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唉,要怪就怪自己沒本事,沒有能力自己保護自己,眼下還是盡快讓自己身子好起來,練功夫,強身健體才是王道。

「者牡丹瓶里是內服藥丸,那菊花瓶里是外敷精油,丹藥晚上服用,精油也是晚上涂抹,每日一次。我已經吩咐了膳房給你熬了一些參骨湯,估模著待會兒就能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小文姑娘喝了湯早些休息,好好養身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周者清交代完便領著一行人離開,上官亦是頭也沒回。走吧走吧!走了干淨!小文待小丫頭掩了房門,蒙頭嘆氣。把床板擂得砰砰直響。「這顧問姑娘脾氣不小啊!」旁邊的小丫頭也是心驚膽戰,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也給帶累了。

「湯怎麼還沒來啊!」一天啥都沒吃,早都快餓死了。

「周老爺說很快就來了,要不奴婢再去催催?」說著,那小丫頭便向外走去,看吧看吧!果然開始發飆了,那小丫頭心里暗道,唉,沒伺候過小姐呢,听說女人都是難伺候的,尤其是宮里的女人。听在宮里當差的姐姐來信說,每天往宮外運尸體的車都往來不絕呢!唉!听著都嚇人,

「你不害怕麼?听說,晚上會有孤魂野鬼出來纏人的呢!」

孤魂野鬼?果然,那小丫頭趕緊把剛移出去的腳又挪了回來,「真的?」

小文掩嘴吃吃笑道︰「是啊是啊!那鬼通常穿著一身黑衣服,來無影去無蹤,特別是在晚上,想吃人的時候眼楮還閃著綠光……哦,對了,他最喜歡掐人脖子。」

那小丫頭早已嚇得不會動了︰「古姑娘,你,你別說了,我害怕啊!」

「害怕就趕緊過來,實話跟你說,小時候算卦,那徐半仙說過,我上輩子積了很多福,一般小鬼不敢近我的身,你跟著我,保你沒事。」

嘿嘿,騙人的感覺既是好,不過,我也沒騙人呢,前些日子在來仙樓那里布政使見著了一個黑面羅剎麼?一只手就能殺死一個壯年漢子。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小文扭頭看著盡量靠近她的小丫頭,問道。

「奴婢綠鴛。」

「綠冤?」好奇怪的名字,為什麼別人的名字都這麼奇怪呢?還是我的通俗易懂,古文,多好。「難不成你家有什麼冤屈未申?沒事,你說出來,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肯定是她父母有什麼冤屈沒有解決,要不然怎麼會給自己的孩子起這麼奇怪的名字呢?

「額?」綠鴛的害怕被疑惑代替︰我有說過我家有冤麼?這古文姑娘可真是神人!不過……

「並沒有什麼冤屈,多謝古文姑娘關心。」

「那為什麼要叫綠冤呢?」沒有?那就更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家父的意思。」要不要跟她說我姐姐叫綠鴦呢,不過這古姑娘是不是有毛病呀,干嘛非要逼著問別人名字是什麼緣由。

「哦,我明白了,你家在什麼地方?」

這個可以回答,不算過分,「奴婢北邊冀州人。」

冀州?離中原很近嘛。「你為什麼會來這里當丫頭呢?你爹娘就忍心把你賣了啊!」不過這也說不好,這世上也不是沒有狠心的爹娘。

「奴婢,奴婢的爹娘已經仙去了……」

仙去了?!死了?唉,可憐的孩子,好歹我還有個爹娘呢,唉唉,真可憐。小文立刻把一切好奇都丟到了一個叫做爪畦國的地方,小小的心被同情填滿,決定要好好安慰這個有冤的小女孩兒。可她也才是十三歲的小姑娘,卻為啥有這麼強烈的母性呢?難道母性光輝尋在于每一個性別是女的人的身上?

「唉唉,真是不好意思,你別難受,有我在呢,你放心,有我在就沒人能夠欺負你,你就跟著我混吧,反正現在我也是一個流浪漢,跟著我雖然不一定吃香的喝辣的,但有我吃得就有你的……」

「古姑娘,湯好了。」

綠鴛趕忙開門接了過來,道聲辛苦便掩了房門拿給小文看︰「姑娘,湯好了。」幸好湯好了,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古姑娘說不定真的腦子有問題,如果我沒算錯,我這應該是第一次跟她說話吧?怎麼說的話沒幾句正常的,符合正常交流邏輯的?

「湯來了啊!」小文翻身就想下床,「哎呦媽呀!」可以算是一個爭議的好漢了吧,可真是一點都不姑息,該疼就疼。

「姑娘小心!」真是,雖然有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但今天是她受傷第一天啊,離好疤還早得很呢,這麼快就忘了疼?真是個奇人。

「嘿嘿,讓你見笑了,我實在是餓,沒辦法。」小文撓撓頭,不好一地的理所當然的解釋她心急的原因。

綠鴛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主子。

雖然周大叔沒有明明白白的說這藥就是靈丹妙藥,但事實還真就擺在那兒了,那丹藥雖然不是很好吃,但效果還不錯,全身通透,血液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激動,在各個血管里來回竄動,只是骨頭有些酸,想來應該是骨骼正在生長,正在將裂縫一個點兒一個點兒的修復吧!嘿嘿,真神奇呀真神奇,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這樣的靈丹妙藥呢!我也要學醫,我要假酒一下這藥是用什麼做的,特別是拿精油,香噴噴的,很得我意,日後還可以拿它當香料使,絕對比街上那些庸脂俗粉好的多。

參骨湯也很美味,這樣說來,我古文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更何況,還有周大叔的人體各大穴道圖解,更更何況還有範大叔總結的鐵砂掌秘笈,每天看的是樂不思健康啊!

噫噫!世上的事真奇妙,能被一個女孩兒踢斷骨頭,也能吃上這麼快長好,真是有壞人就有好人,有悲就有喜,有死就有生,有花就會謝……哈哈,奇妙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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