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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途遇跟屁蟲(三)

林蕊黑臭著一張臉拉起小饅頭朝酒樓走去,孩子這麼早熟可不行,應該要給她做做思想工作才行。「小饅頭啊!」林蕊柔聲輕喚。「嗯,哥哥!」小饅頭抬起小腦袋,眨巴著眼楮,充滿希冀地回她。「你才7歲,還是個小孩子。」林蕊語重心長。

「哥哥,小饅頭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爹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饅頭要快快長大,這樣就可以照顧好弟弟了!」小饅頭天真地笑了,「爹還說,長大後,小饅頭就可以找個夫君嫁了,夫君就會幫助小饅頭,愛護小饅頭,以後就可以天天都吃熱騰騰的饅頭,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听到這里,林蕊身子僵住,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生活,雖然知道這個世上的確是貧富不均的,可是這卻是她第一次遇到。看向小饅頭的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幾分關切,這個可憐的小女孩。饅頭可是林蕊最討厭的食物之一了,卻有人把天天吃饅頭也當成了一種奢望,或許名字的來源就是這個小小的心願吧!「小饅頭,這個世上任何人都不是完全可靠的你要學會靠自己生活,自己去保護身邊的人,也保護好自己!」小饅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林蕊滿意極了,真可謂孺子可教也!

「小饅頭要學會堅強,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退縮,遇到不公平的事要學會忍耐,做得到嗎?」。林蕊循循善誘,「做到這些的話你就不用將希望都寄托在什麼虛無縹緲的夫君上了,你啊,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生活得很好的!」

小饅頭懇切地點頭,道︰「是不是這樣,哥哥就能留下小饅頭了?」

「嗯,哥哥,會保護你的!」林蕊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啊,意思就是小饅頭可以成為哥哥的新娘了!爹爹說過,只有夫君才會保護小饅頭的!」小饅頭興奮得直拍掌,小臉上露出滿滿的幸福。

林蕊︰「……」敢情剛才她那一番話都是白說的哇!

此時,前方一不明物體「飛」來,林蕊仰頭,只見鳳凌羽一臉興奮地朝她奔來,一向遇事隨機應變,鎮定自若的林蕊竟然不知該用什麼動作,什麼語言,以及表情來面對他,方才自己的失態讓她想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于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她徹底將他無視。

鳳凌羽有些心虛,他看得出林蕊對她的小丫頭的重視,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把這麼個巨人丟給小丫頭,而自己卻跑來找她,林蕊會有什麼反應?即使自己也是因為擔心她會遇到什麼危險,但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林蕊絕不會因此而原諒他的!是直接過來賞他一拳,罵他無恥,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羞辱一番,讓他顏面掃淨……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只要她別不理他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可現在倒好,人家明明還沒有知道這事呢,就已經把他當空氣了!鳳凌羽悄悄抬眸,那小樣兒就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忽見林蕊身邊一個貌似很天真很無害的髒兮兮的小女孩兒,頓覺眼熟,不會是她吧?!

揉揉眼楮,再揉揉眼楮,他的雙眼頓時放光,哼哼,真叫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次他可是不會再傻乎乎的相信這丫頭的鬼話了!

「小妹妹!」鳳凌羽找到充分的理由,毫不猶豫地跳到林蕊前面,卻露出一臉大仇將報的痛快表情,「還認得哥哥我吧!你的爹爹安葬沒有啊?」

林蕊對小饅頭也是喜愛得緊,見鳳凌羽欺負人都欺負到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身上去了,當即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說什麼鬼話呢,好狗不擋道!」

鳳凌羽委屈地看著林蕊,撒氣似的道︰「蕊兒,我是在保護你啊,這丫頭可就是那偷我銀子的小女賊!你別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

「帥氣哥哥二號,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居然在小饅頭未來夫君面前詆毀我,哥哥,你不要相信他,小饅頭是個好孩子,以後也會是個好妻子的!」小饅頭皺巴著一張小臉,緊緊抓住林蕊的衣袖,就像很害怕被林蕊丟棄了似的。

林蕊低下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饅頭,然後溫柔地笑笑,「別理這個無聊的家伙,我們先去填飽肚子,再去換身干淨的衣服,好嗎?」。小饅頭乖順地點點頭,一張小臉羞得緋紅,林蕊只好無奈地笑笑,總不能現在就告訴她自己的真實性別吧,她說了不打緊,就怕這小丫頭在大街上有什麼過激反應,引人注目,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這邊鳳凌羽可不高興了,憑什麼,蕊兒就把最溫柔的一面給這小丫頭片子,對自己就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不就是那小丫頭身板要小點,長相可愛點嗎?不行,他也要,他也想長小,為什麼人要越長越大,而不是越長越小呢?鳳凌羽糾結極了!等等,那丫頭說要做蕊兒的新娘,這怎麼行呢?他還要蕊兒做他的新娘呢!這個臭丫頭,騙取他的同情心,偷走他的銀票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搶走他最珍惜的女孩嗎?不可原諒啊,他一定要去阻止這種事的發生!

鳳凌羽就尷尬地站在那里原地踏步,自己和自己較著勁兒呢,跟去麼,不跟去麼?跟去的話,少不了又是蕊兒的一番數落,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可若是不跟去呢,他心愛的蕊兒受傷的話,最心疼的可是他了!打定主意,還是跟著去吧,無論如何要保護好蕊兒,幾天前發生的事他多少有所耳聞,他不在身邊時他無法保護好蕊兒,現在自己既然來了,就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正待抬腳,林蕊回過頭,淡笑道︰「不如一起吧,你也一整天沒進食了,餓了吧!」鳳凌羽怔住,在他看來,現在的蕊兒就是最美的,聲音就像是女神——專屬于他的女神。俊臉微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林蕊覺得自己在鳳凌羽面前老是舉止失常,感覺自己智商下降了呢!興許是太累了吧,整天忙著算計,真的很累,希望有個人能真正理解自己,自己也完全相信他,可是這世上有幾個人值得自己這樣做呢?鳳凌羽,在這個濁穢的塵世,你能保持住你的天真到幾時呢?若是我信任你,你會讓我失望嗎?

繁華的酒樓包間里,林蕊淡笑著看著正大快朵頤的某兩人,這兩人,從某個角度來說,還真是相像啊,都有著世上最純淨的眼神,都是一臉的天真。話說,這家酒樓的老板還真是會做生意呢,之前她還擔心要讓小饅頭進來得費一番口舌呢,沒想到,還被盛情款待,並沒有一絲怠慢的,她沒想到的事還有很多呢,比如,在某個不易被發現的角落里,一張仕女圖的後面,一個邪魅的男子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仕女的眼楮是美麗的淺藍色,眸光中透著溫柔與愛憐。而投在鳳凌羽身上時,卻帶著絲絲冷冽。

待二人飯飽之後,林蕊看向正處于滿足狀態的小饅頭,輕聲道︰「小饅頭,待會兒去買幾套新衣服,哥哥送你回家,好嗎?」。

小饅頭怔住,眼中頓時盛滿了淚水,聲音哽咽著︰「哥哥,我爹不要我了,家里揭不開鍋了,弟弟還重病在身……」

林蕊心下一軟,緊緊摟住顫抖著的小小身子,「沒事兒,不哭啊,爹爹不要,哥哥要你啊!」

小饅頭不可置信地問︰「哥哥,真的要我嗎?小饅頭不會再餓肚子了嗎?」。

「對,哥哥向你保證,以後你就跟著哥哥,可好?」

小饅頭狠狠點頭,又道︰「哥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說著小饅頭將目光轉向鳳凌羽,「帥氣哥哥二號,對不起,,小饅頭不是故意欺騙你的,因為小饅頭遇見了壞人,壞人叫我騙你的錢,騙不走的話,他就把我賣進青樓,小饅頭不想去那里……小饅頭以後會做一個好孩子的!」

「那麼為什麼我是‘二號’?」鳳凌羽叫著,他已經上了一次惡當,不會再這麼容易相信,他現在只在意誰是一號的問題,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認為自己的預感很強的,美其名曰「男人的第六感」,他感應到有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這個,這個,正是帥氣哥哥一號叫我來找哥哥的,他說哥哥一定會要我,他猜得真準!」小饅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說,為什麼我是‘二號’,不行,他才應該是‘二號’!」鳳凌羽怒極了,果真沒猜錯吧,他就說自己的預感很靈驗!

「為什麼?!」小饅頭也給惹急了,「本性」露出來了,「帥氣哥哥一號既英俊,又溫暖,我就要叫他一號,他的眼楮是漂亮的淺藍色,比你的好看,他比你強多了!」說完黑著一張臉,再也不理鳳凌羽了!

鳳凌羽氣極,可他總不能和一個小屁孩兒計較什麼吧,只好冷哼一聲,別過頭自個兒生悶氣了。

看著這對活寶,林蕊一陣頭痛,不過還好,小饅頭也因此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傷心了。這個」一號」,她想應該就是那個人吧,還真是了解她呢!

半個時辰後,三人出現在林府門前。

林蕊也是沒辦法,鳳凌羽死活不走,他說他沒有錢了,讓他走不如直接將他給「 嚓」了,說著還形象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還說,為了報答林蕊為大漢兒出的病資和林蕊請他吃的一頓大餐,他準備留在林蕊身邊保護林蕊的安全,還美其名曰︰「貼身保鏢」。

他還想說什麼,林蕊已經不想听他婆婆媽媽了,直接回了一個字︰「好!」所以,某人就跟來了,死皮賴臉是怎麼定義的,屁顛屁顛是如何生動演繹的?問問鳳凌羽吧!

這還不是最震撼的,震撼的是當他們回到林府,眼前突顯一龐然大物,子曰︰「何為龐然大物也?」曰︰「眼前之人,當之無愧也!」林蕊仰頭看他,正要說什麼,龐然大物忽的屈子,低頭道︰「今日之事多謝小姐搭救,八戒特來報恩,願意做小姐的‘貼身總管’,以報小姐救命之恩!」

林蕊當場石化,八戒,八戒,心腸不壞;八戒,八戒,傻得可愛!對嗎?「貼身」,怎麼又是貼身?!她林蕊招誰惹誰了,不過就是出府一趟嗎,怎麼回來時身邊就多了三個「跟屁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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