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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憶(一)

四年前,順和帝在位,順和十五年,天災降臨,不少百姓流離失所,死在逃亡途中的更是大有人在,雍州,原本富饒的地界,連續幾日的大雨導致河床上升,當河流來不及將水流引出去,大批無處可流的水沖向了那無辜百姓的家(人生何處寄思量5章節手打)。

十二歲便封雍王的容傾久居帝都,當這一張張文書送到他的面前,他知道的已然是雍州成為了一處廢城,雍州損失慘重,朝廷決定放棄那里,容傾可憐那城中數百萬名的無辜百姓,上書幾回要順和帝派人增援雍州,容傾也曾表明,他要親自去。

順和帝心疼兒子將折子一直壓著不同意,容傾自幼身子不好,這些年來細心調理這才有了好轉,當初看那雍州富饒這才賜給容傾當封地,誰知一場天災毀了那里的一切。

數日來,上奏的折子絲毫沒有回應,王府之中,容傾心急如焚,幾經思量,他決定入宮求順和帝同意,披上披風,**月的天氣本就陰晴不定,出門之時夜空之中還有一輪明月,到了宮內,瞬間變天,傾盆大雨降下,何順一手執傘護著容傾,御書房外,容傾看著那屋中暈黃色的燭火,撩起衣衫下擺跪了下去,何順大驚,叫道︰「爺」

何順沒有料到自家主子會是這個動作,立馬撐著傘湊上去,容傾卻伸手推開了何順,一直伺候順和帝的李公公見此立馬撐了傘過來,焦急的開口道︰「王爺,您起來吧,有什麼事兒進去說。」

「李公公,你告訴父皇,若是父皇不允那奏折所述,那本王就在此跪到父皇同意為止。」看著順和帝子嗣長大的李公公,第一次看到那向來溫潤如玉的雍王有那麼堅定的神情,那語音語調雖然一如既往,但是那語氣之中的堅定絕不是輕易能動搖的。

順和帝擺明了不想讓容傾前往雍州,強硬著心腸沒有答應下來,雨越下越大,那單薄的衣衫早已濕透,雖說**月份的天氣早已炎熱,但是那雨滴落在身上還是那麼的寒徹透骨,縱然是如此,第五容傾依舊是直挺挺的跪著,即使他的臉色已經毫無血色,即使他的身子有點搖搖欲墜,憑著那不放棄雍州全城百姓的毅力,他一直撐著(人生何處寄思量5章節手打)。

「陛下,雍王身子弱,外面大雨傾盆,只怕這樣下去,雍王會撐不下去啊。」李公公從門中看了看那倔強的身影,走到順和帝面前輕聲說著,順和帝深吸了口氣道︰「朕知曉,可這孩子一心要去雍州,這」

「倒不若就讓王爺去,王爺宅心仁厚,若是此番不讓他去,只怕日後王爺會懊惱,陛下如此了解王爺,怎的就關心則亂呢。」

關心則亂,听到這四個字順和帝將目光移到了那關的緊緊的門扉之上,他有多了解他的孩子,若是此番不讓他去,只怕他又回又要郁結難舒,思量片刻,順和帝閉上了雙眸道︰「去請雍王起來,養好身子,擇日出發,吩咐下去,撥物資數萬,遣城中數名大夫跟隨。」

「是。」得到這一句應允,李公公心急火燎撐著傘走到外面,蹲子對容傾道︰「王爺,陛下同意了,快些回去養好身子,這才可以去雍州看雍州百姓啊。」

李公公的話傳入神智早已有些不清楚的容傾耳中,只見其緩緩的抬起雙眸,毫無焦距的雙眸慢慢的清亮了起來,容傾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真好」

兩個字剛剛落下,本就憑借著一股毅力撐著的容傾再也撐不住了,身子軟軟的往後倒去,站在一邊的何順立馬丟了傘扶住了容傾,原本容傾還輕輕的呢喃了句不可耽擱,立刻上路。剛說完,他便暈了過去,

無邊無盡的黑暗,第五容傾好似掉進了一個黑洞之中,沒有盡頭,沒有希望,就如同如今正在生死邊緣線苦苦的等待著朝廷救助的雍州百姓一般。

渾身的顛簸讓容傾在醒過來的那一瞬間極其不舒服,眼前的事物慢慢的清晰起來,伸手撩起車窗的簾子,外面的景物熟悉卻又陌生,以往每年他都會找個時間去雍州看看,一路上,景色宜人,而如今,卻是黃土漫天,原本道路兩邊的樹木花草皆被大水沖的毫無美態,何順端著藥踏入車廂看到容傾的側臉驚喜的想要開口,容傾素手微抬,示意他出去,最終何順將藥碗放下之後轉身離去。

到雍州的路不近,由于那一夜的大雨侵襲。容傾的身子早已有點承受不住,一路上何順幾次想要停下來休息,皆被容傾阻止,下令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到雍州。

雍州的城門映入眼簾,他記得去年他離開雍州的時候,城門口的士兵都是精神奕奕的,而如今原本繁華的雍州此刻卻是一番蕭條景象,看著那倒在路邊萎靡不振的百姓,容傾再也呆不住了,下了馬車一步一步的走在入城的道路上,洪水沖垮了這些無辜百姓的房屋,也沖毀了他們懶以生存的一切。

倒在路邊毫無活下去意志的百姓,還有那不斷傳出的淒慘的哭聲,那一具具尸首看在第五容傾的眼中,讓他忍不住一手緊緊的捂著心口,此刻他不斷的責怪自己,若是他能早點知曉,若是他能早點說服自己的父皇,若是一切都能早點,那麼是不是這場災難的傷亡傷害就可以減少到最小?

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沒有若是,這一切已經發生了,他不顧一身華麗衣衫,蹲子扶起那虛弱的摔倒在地的百姓,吩咐何順派人好生照料這些人,將帶來的物資有序的發給所有的百姓,由朝廷為他們重建家園。

為了這些百姓,容傾縱然感覺身子不舒服也強撐著每一天都陪著,第一天看到他們都吃飽了飯而露出的笑臉,容傾也淺淺的笑了,第二天由大夫給眾人診治,有病的醫病,沒病的也要好好檢查一下,當他們拿著藥回去的時候,那微微紅了的眼眶,讓容傾心酸了,第三天,為了將一些早已破敗的屋子重新修整,眾人一齊動手,身子骨柔弱,自幼嬌生慣養的容傾只能站在一邊看著,可就算是看著,他們的那可以重建家園的開心的氛圍也照樣渲染了他。

這一刻,容傾覺得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這一刻,他告訴自己,這樣就好,盡自己所能護住他們,容傾緩緩的揚起下巴,眺望著遠方,原本陰雨連綿的天氣早已放晴,那天空很藍很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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