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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誰都有苦衷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元風站在一旁一臉的平靜,好像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的,他知道的絕對不會比我少。」

羽鳶自始至終都只是注視著腳下那條小溪流潺潺的流過,可是元風卻感覺得到她的心事重重。「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這個人絕對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別的不說,他只是剛剛踏出師門便能擁有這樣強大的情報網來為他服務,這在普通人看來絕對是不可能的,在他的身邊像紀融這樣甘心為他賣命的人並不是一個兩個,我想,他在來金陵之前就已經將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了,所以,他那招借刀殺人不可謂不狠,而事後的操作也天衣無縫,這樣的人要是成就不了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恐怕連我都會覺得可惜。」

「是嗎。」野心永遠是男人的話題,像元風這樣的人也會對這樣的話題感興趣,只是羽鳶呢,她又是怎樣想的?「我對他的擔心看來真的是多余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在心里已經開始揣測他下一步的動作,雖然知道自己不能去干預什麼,可是在心底里她還是希望那個人會是自己想象中那個樣子,人的私心她也是有的。

「對了,感應到天劫的具體時間了嗎?」。

「呵,你真的以為我這樣的人也能渡過天劫?」

「什麼話呀,渡天劫是大事,怎麼能這麼不上心。」

元風隨意的踢飛腳下的一塊石頭,緩緩的說︰「就算渡了天劫又能怎樣?這些年來在你的結界庇護下,我根本就沒有遇上過任何麻煩,有時候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悠閑自在,是妖是仙又有什麼差別。」

「我的結界的確可以隔絕你的氣息,讓你跟別人沒什麼兩樣,可是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你不想拿回真正屬于自己的自由嗎,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麼事不能再給你這樣的庇護了,你又該怎麼辦呢?」

「少胡說八道了。」元風很少會對羽鳶這麼說話,畢竟羽鳶是他的靈主,對已別的靈寵來對主人一絲絲的冒犯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即便羽鳶對他的寬容已經到了幾乎可以讓他無法無天的地步,可是小命在人家手上,小心翼翼總是應該的,只是今天羽鳶的話的確讓元風感覺到了莫名的煩躁。「不就是渡個天劫嘛,多大點事啊,你至于這麼咒自己的嗎?我回去好好感應感應,好好準備著總該行了吧,以後少張口閉口的就給自己尋晦氣。」

羽鳶終于轉過頭來,注視著元風的眼神多了些探究,雖說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真的去了解過這個人,總覺得他就像山腳下種的那棵樹,萬古不變的表情和語氣總是讓人很容易忽略了他的內心。羽鳶突然開始對「人心」這兩個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麼認真的看著我干嘛,再看你的大麻煩就來了。」

「啊?」

羽鳶回頭時蕭顏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他不是今天一早就匆匆出去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于是,三個人以一種極尷尬的姿態對視著,最終還是元風先出來打圓場。

「蕭公子,幸會幸會。」

蕭顏確實一臉的冷漠,完全沒有跟元風打招呼的打算,誰都看得出來他對元風的敵意了,羽鳶只得上前救場。

「元風在跟你打招呼呢,干嘛不理不睬的。」羽鳶不知道,她這樣的埋怨完全是犯了大忌,最為是對蕭顏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忍受的,果然,蕭顏一把把羽鳶拉到自己身前,冷冷的問道︰「你們在這里做什麼?」

「呆的悶了,出來逛逛。」

羽鳶的話一說出口,元風就知道要糟糕,這丫頭也太不懂別人的心了,蕭顏現在已經劍拔弩張,她還偏偏要火上澆油,唉,元風突然感慨,這蕭顏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哇!

「是嗎。」蕭顏緊緊的攥著羽鳶的胳膊,直到羽鳶吃痛一聲驚叫,元風趕忙上前打算解圍,可是蕭顏卻拉著羽鳶快步離去,元風踫了一鼻子灰,只得站在那里無奈的搖頭。

直到走出了很遠,羽鳶才掙月兌了蕭顏的魔爪,捂著被抓的生疼的胳膊,羽鳶滿臉的委屈︰「你干什麼呀,元風是我的朋友啊,你干嘛對他那麼沒禮貌,再說了,我也就是出來走走散散心而已,不可以嗎,你至于這麼生氣的嗎?」。

看著羽鳶生氣的瞪著自己,蕭顏只覺得自己被潑了一盆涼水一般,他不是個沖動的人,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卻會例外,面對羽鳶的埋怨,他最終只是吐出了三個字︰「不可以!」

羽鳶徹底愣了,因為蕭顏那受傷的眼神,也因為他不可理喻的回答。

「你……」羽鳶終于無言以對。泄了氣似的,羽鳶低下頭,就連蕭顏將他環進懷里的時候她也依然不曾抬起,許久,耳邊是蕭顏平淡卻堅定的聲音︰「不許離開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再離開我。」

「我不是你的囚犯。」

「你是!」

手腕上了龍珠又在閃爍了,羽鳶突然覺得心口被壓上一塊巨石,連血液也不能正常流動了,「鳶,你還要一錯再錯嗎?」。

終于,她抬起頭來,讓陽光充滿自己的眼楮,然後又靜靜的閉上。「我只是一個醫者。」

羽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掙月兌了蕭顏的懷抱離開的,那天的一切都那樣的模糊而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狠下心來說了那麼多的話,「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為你治病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盡力的,可是我能為你做的只能是這些……我知道你毀掉了血蓮,從一進琴月家的門我就聞到了血蓮的味道,不過沒關系,我一定可以找到別的藥材來代替的……我只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的活著,沒有別的要求了。」

那一晚,蕭顏回來的很晚,可是他依然還是回來了,他說過以後每晚他都會回來,回來守在她的身邊,他必須遵守承諾,不管這樣的承諾對她來說到底算是什麼。其實有些話說開了雖然很痛卻也能讓人感到輕松,十年了,十年前他不曾問過她,十年後他也不曾,可是終于,這個答案還是擺在了他的面前,也好,不用再去無聊的猜測些什麼,他反而有些如釋重負。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不能改變,即便她說在她的眼里他只是個病人而已,可是又能怎麼樣呢,他對她的感情難道就憑著一句話就能改變嗎?既然不能改變,那又何必卻糾結于那些言語,傷心吧,只是傷心過後呢,是從此回頭是岸還是依舊這樣走下去?蕭顏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蕭顏只是在房外看了看便去了自己的房間,羽鳶一直緊繃著神經直到再也听不見他的腳步聲,琴月將一切看在眼里,可是卻又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提醒羽鳶夜已經深了,還是早點休息。羽鳶雖然點了點頭,可是卻又拿出了一張紙箋鋪開,琴月看她想要寫些什麼,便趕忙研磨,只見羽鳶只是在紙上寫下「血蓮藕」三個字便將紙條折了起來,然後竟然將紙條放在燈上燒了,琴月實在迷惑,可是看到紙條燃燒起來的煙霧竟然完全呈現出純白色,而且環環縈繞不曾散開,琴月猜測一定是什麼傳信的秘術,只是不知道羽鳶到底是要傳信給誰。

「能代替血蓮入藥的恐怕就只有血蓮藕了,不知道地精這家伙這次舍不舍得割愛。」羽鳶注視著縈繞在房中的煙霧,心中暗暗的擔心。

「主人,你要這血蓮藕干什麼?」琴月多少有些不解,紀融不是已經把血蓮取回來了嗎?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還好意思說,到現在了還連血蓮被毀掉了都不知道,我養你有什麼用。」羽鳶雖這麼說,可語氣里完全沒有一絲責備,倒是琴月被嚇了一跳。「什麼,血蓮被毀掉了!誰干的?」

「噓……」怕吵醒端木蘅,羽鳶示意琴月小聲些,琴月也是一時驚訝所以才那麼激動,但很快她便猜到了一些事情。

「是蕭公子干的吧,紀融一定將血蓮交給他了,而且紀融千辛萬苦的取回血蓮也一定舍不得把它毀掉的。」

羽鳶點點頭,心中萬千思緒又纏繞起來。

「看樣子,蕭公子真的是想盡了辦法想把你留在身邊呢,沒有了血蓮就沒有辦法配藥了,他的病好不了,你就走不了,他倒也是用心良苦。」

羽鳶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十年前我只當他還是小孩心性,等時間久了他便自己可以釋懷,可是誰想到,這麼多年了,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的狀況,是我太優柔寡斷了些,但願我沒有害了他。」

「釋懷,主人,蕭公子釋懷與否我不知道,可你自己呢,你自己又是否釋懷了呢?」

「琴月!」羽鳶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臉上多的紅潤在一瞬間退去變成蒼白,要不是特意在床上下了禁制,端木蘅一定會被她嚇醒的吧。

琴月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怎麼可能看不到羽鳶的苦楚,只是,人各有命,這一切不是自己能改變的。

「琴月不該多嘴的,你主要生氣了,琴月以後一定不會再提這件事了。」

「……」羽鳶知道自己失態了,只得搖搖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睡吧,明天還有好多事呢。」

「嗯。」琴月默默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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