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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果斷離開

童心呆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廳里,玩弄著下班時童易以聯絡方便為理由送他的手機。給樂安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好在這里見面,然後搭樂安的順風車回家。

四下張望周圍的環境,唯美的風格里,打上暖黃色的燈光,又默默的加入些許溫馨的調調。桌子是白色雅致的木桌,側邊卻細細地雕刻著游龍翩燕,圖案很小,乍一看還以為是配合主情調的花紋,細看下來才發現在這典雅靜謐的地方,在余光可掃到的角落里,刻畫的圖案竟有些張牙舞爪的味道。

低頭笑笑,再熟悉不過的圖案。

耳邊彌漫開來的鋼琴曲,仿若了解他的心情一般,先由高高的曲調,如千軍萬馬在戰場上廝殺,剎那間,又忽的不見,只有一絲嗚咽,像在生命垂危時不甘願的申吟訴說,忽的,又慢慢升起,如大地黑夜被光芒侵蝕,再後來,夕陽西下,光芒隕落,世界又在黑暗里消匿聲響。

尋聲望去,在一架雪白的鋼琴前,坐著一位身穿黑色禮服的清秀男子。曲畢,他站起來,向童心的方向微微鞠躬致意。

童心也略略頷首,報以優雅的微笑。

其實現在咖啡廳的顧客很多,童心也沒有做出什麼專心听曲的表現,但鋼琴師偏偏只向他表示了感謝,好像知道他會是知音一般。

樂安在半個小時之後,拖著沉重的步子磨蹭過來。臉拉的很長,坐下來的時候發出了「咚」的一聲,連招呼服務生的力氣也沒有,以眼神求助于童心。

童心會意,為他要了杯橙汁。

「在屋里面,你帶什麼墨鏡啊。我一大明星還不怕被人認出來,你一小助理作擺什麼。」看到童心奇怪的裝扮,樂安有氣無力的開了口。

「管我。」童心頂了頂有滑落跡象的墨鏡。美瞳被林希扔掉了,總不能這樣晃著張臉出來,讓樂安發現自己居然欺騙他那麼長時間。以樂安的壞脾氣,容不得欺騙,絕對會不依不饒,大鬧好幾天。

迅速轉移話題才是王道。「怎麼了,不是去拍廣告嗎,怎麼弄的跟去黑磚窯搬磚似的?」邊好奇的問道,手還不閑著,不停的擺弄著手機。

樂安的目光被他的手機所吸引,新鮮勁兒起,去了大半的疲憊。「這手機挺厲害,都能直接當電腦了。」

黑色薄翼的機身,小巧而玲瓏。手指輕輕一撥,左右分開,再往中間一擠,卻是連條細縫都不見的完好顯示屏,這樣一接起來,顯示屏是機身的兩倍之大。右側機身有一個銀色按鍵,啟動後,會在超薄的機身中慢慢彈出一個小鍵盤來。鍵盤比顯示屏略大,足有十五六寸,所以敲擊起來也不甚擁擠難受。

「你哪兒來的錢買的?」樂安克制住自己強烈的奪取,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來。

「總經理送的啊,說聯系我方便。」童心故意在樂安面前顯擺,以報他上次顯擺跑車之仇。心里暗暗好笑,跟我比虛榮,小樣兒。

「價格不菲吧?」用力按住想要撲上去的手。

「那當然,全球限量一千台,這個還是黃金版。」嘴上得意,心里面卻有些想念他的那台鑽石版,全球僅五台。沒辦法,只好講究著用,好在讓樂安羨慕嫉妒恨一下的作用還是有的。

樂安歪起嘴角,哀聲道︰「我說你怎麼不做明星,跑去當了助理,卻原來是別有一層不可與外人言的關系啊。」

童心驚抬頭,以為樂安聰明至極,竟猜到了兩人的關系。

誰知樂安轉眼壞笑道︰「唉,其實你倆都那關系了,送你台這個可謂是小氣,是個男人就該負責到底,房子車子孩子都得給全。」

听出他話里的不正經,居然把兩人的關系想到那個方向去了。童心拿起手機毫不留情的就砸了過去。樂安重重挨了一下之後,也不顧頭上吃痛,忙奪過來童心的手機細細檢查,喃喃道︰「幸好沒砸壞。」下一秒,沖凶手吼道︰「你就不能抄凳子砸,把手機砸壞了怎麼辦?」

童心突然想起兒時給林希出的一個謎題來︰「拿西瓜和石頭砸頭,哪個更痛?」

林希肯定地回道︰「廢話,當然是石頭更痛。」以前的她跟現在的樂安,兩人的反應如出一轍,不,樂安更逗。

止不住地大笑起來,在安靜的咖啡廳里格外引人注目。童心下意識的立馬恢復正常,微笑著整理衣角坐好。

突然又附帶的想起,嘲笑林希弱智答案的時候,童易也在身旁,他的答案是︰「西瓜更痛。因為石頭會把人砸死,人死之後就沒有痛覺了。而西瓜,將頭砸出個大包,就會疼很長時間。」

他一直是這樣,還會一直這樣下去。那個答案,從小看到大。

剛剛比虛榮臭顯擺的熱情退去,眸中那譚深不見底的藍色湖水漸漸冰封,發出凜冽的光。這一切完好的隱藏在墨鏡之下。

嘴角一直保持著微笑,話語中也是游戲味道︰「你們的思想怎麼都如此不健康。我好歹也是一總經理助理,得有些高級配置。不像你們,完全靠臉吃飯。」

「總經理助理,好高的身份,瞧把您牛的。等等,你剛才說‘你們’,還有誰跟我想的一樣?」樂安將手機緊緊握在手中,才探出頭好奇的問道。

還有誰?還不是她。今天仿若中了邪一般,竟然捏起他的下顎,在他的臉上摩挲。想起那一刻,她掌心上的溫度漸漸傳來,她濕暖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不經意間臉頰緋紅。

這一幕樂安可是清清楚楚準準確確的看到了。雖然因為墨鏡的阻擋,看不到他眼里是否柔波婉轉,但通過他一向白皙的玉肌顯現的那兩朵紅雲,大致明白了,這小子今天是有了艷遇,而且更令人肯定和好笑的是,整天裝紳士裝瀟灑,其實他就是一個純情的種兒。

「快點,快點,還有誰?」樂安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卻換來一個白眼,外加一句神經病。

鋼琴聲再度響起,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兩人開車回家,經過小區保安室時,樂安又毫無例外的收到了圓臉保安的笑意盈盈,和一大長串的噓寒問暖。加大油門,逃命似的沖回了家。

晚上,吃著泡面,樂安終于記起仿佛缺少了那麼一個會做飯的人,于是問旁邊看電視看的專心致志的人︰「林淑女呢?」

「說想媽媽了,回家睡一晚。」童心將編好的理由奉上。他哪里曉得林希干什麼去了,從會所回到公司後,她就腳底抹油,不知去向。不過由于那件稍微曖昧了一些的事,估計女生臉皮薄,抹不開就回家躲躲而已。

樂安將視線轉移到電視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怎麼看新聞啊,你比我還無聊。又是歐洲金融危機,那麼長時間了還沒好,反而有越來越壞越來越廣的趨勢,不妙不妙,掃了小爺我吃泡面的興趣,轉台看貓和老鼠吧。」

「有道理。等我去拿包爆米花來。」

夜色深重。早早躺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不能成眠。起身,洗了把冷水臉,妄圖洗掉出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人影,可是越清醒,就越清晰。

不可以這樣。他是怎麼了?他的心不是很強大嗎,不是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嗎?這是他來中國之前的保證,他不會失去對自己心的完全掌控。

必須要放開的,為何苦苦眷戀。十年前被迫分開的原因,怎能忘懷。

昨夜不是已經決定好了,果斷離開,不再留戀。

為何當晨光一起,當她的笑容如花燦爛,他就忘卻一切,以為這個世界可以永遠是晴天。開窗,探出頭去。還是夜最誠實,星月全無,黑雲低垂,明天恐是一場大雪。

冷風襲來,吹得他長長的睫毛撲閃,沾染上一絲怎麼擦也擦不完的水霧。

果然,你還是個愛哭鬼。

第二天樂安睡眼迷蒙的跑去敲隔壁的門,剛敲了一下,童心把門打開,已經整裝待發。樂安一下子睡意頓失。語含焦急︰「你干什麼呀,收拾東西做什麼?」

童心原本就只有穿著的一身衣服,但這兩天來,他自己去超市買的,樂安送他的,林希送他的,已經足以滿了臥室。他不是貪心的人,但人必須得割舍,東西總可以給他留作個念想吧。舍不得留下的寶貝,整理一下,竟裝了一大包。

路上跟樂安解釋了離去的原因。說是為了工作方便,就住在公司臨時供休息的宿舍里。為了不引起樂安的懷疑和抵觸,他特意強調,過兩天便搬回來。還威脅樂安不許動他屋子里的東西,尤其不許動他的畫。

到了公司,卻發現林希沒來。直到童易來了半天,也沒見林希這個小助理的身影。突然心有所會地涌上一股不詳的預感,掏出手機撥下號碼,卻是一串忙音。

再之後,以短信形式發來一個地址,落款卻是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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