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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為愛沉淪

「很明顯,兩位的答案一致。那麼第二個環節打成平手,總成績左隊領先一分。讓我們開始第三個環節吧。請各位想好要提的問題,每對可以提出三個,請不要具有攻擊性。」主持人坐回位置,將舞台完全讓給了參賽者。

左隊男方立刻將嘴湊到女方耳邊,嘴巴快速張合,研究攻擊戰略。女方面帶心事,有一搭沒一搭的配合著。

林希也搬著椅子坐到童心近處。「你是不是已經想好要問什麼了?」之所以要參加這個游戲,就是為了向那兩個人集郵。能集出什麼故事來,她還真猜不到,但可以斷定童心一定會在這一局出手,因為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當然,只要你滿意就好。」穩操勝券的弧度在臉上勾出。他的眼楮里放出一種冷冷的利光,林希突然從他的黑色美瞳下透視到了他藍色幽深的眸子。

主持人宣布第三局開始,左隊的男方站出來說︰「我們是勝者,讓你們先問好了。」眉宇之間分明不屑。

林希剛想不服輸地回一句還是讓他們先走第一步吧,卻听童心馬上接下這個大便宜。「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首先,我希望大家都要明白,這只是個游戲,影響不到什麼,所以希望大家抱著正大光明的心態,誠實的回答每一個問題。」

白眼翻過去。什麼嘛,他們倆的出場方式、答案、目的哪一個敢稱得上是光明磊落,都不過是在薄弱的現實地基上用謊言堆砌的高樓罷了。童心的臉皮,她真恨不得掰開看看,到底能有多厚,可以如此君子範兒的做小人。

「當然,在游戲里說謊是很無聊的。」左隊男方一口應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女朋友不安的神色。

童心滿意的笑笑,優雅的問道︰「請問這位女士,你剛才答得那個櫻花樹下唯美的一吻,是和你最愛的人一起吧,應該不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吧?」

林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直接進入爆炸區了,還說什麼「拆人情侶的事我才不干咧」,真正干起來比誰都沒有道德底線。

側頭沖他使眼色,讓他別這麼過分。卻被他直接忽略,依舊王子般的微笑著,好像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是︰我親愛的公主,你喜歡喝茶還是咖啡。

左隊的女方有些無措的坐在椅子上。本來應該安慰她保護她的男朋友,現在卻也是狐疑的瞅著她。

「我只能說,不是他。」終于平靜下來,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男友那雙渴望答案的眼楮,答完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謝謝你的答案,該你們了。」童心點頭致意。

左隊的男方倏地站了起來,面色不善的問道︰「你們兩個人搭配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好怪啊。讓我想起了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公子專釣無知純情學生妹。先生,請問你女朋友是你第幾任,是一夜啊,還是一周甩?」

林希的拳頭握緊,牙咬的吱吱響。童心一把將她拽過來,她腳下無力,跌入童心懷里。主持人站出來,企圖平和舞台上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可以人身攻擊哦。」

「不好意思,您實在應該去配個矯正的眼鏡了。她是我的第一任女友,也會是我的最後一任。不是一夜,也不是一周甩,是一輩子,我會一生一世守護在她身邊。」

林希听了這些話,就算明知是假的,仍是感動的淚流不止。從他懷里出來,抬頭,正對上他那深情的目光。

童心從脖子上取出一條藍寶石項鏈,單膝跪地。「這是我的家族世代相傳給兒媳婦的信物。雖然我們都還是學生,但我希望借今天的機會,在眾人面前向你求婚。請你在畢業後嫁給我好嗎?」。

林希被他突來的舉動奪走了思考的能力。她辛辛苦苦集郵多時,遇到的所有怪異、驚訝、喜悅和悲傷,所有所有加起來,也不及他這一天給的多。

台下奔著看熱鬧的來的觀眾,都被童心的求婚給感動了。助威似的同聲呼喊︰「答應,答應……」

她回過魂來,看看跪在地上的童心,雙手托著一條銀色細鏈,鏈子的正中是一塊半截大拇指大小的藍色寶石。寶石散發著清冽的光芒,整體成不規則狀,周圍沒有任何瓖嵌,鏈子從其中穿過,在里面卻望不到銀色鏈子的半點蹤跡。

「答應,答應……」台下的呼聲越來越高。

「我的腿都跪麻了,你不心疼嗎?」。童心此刻望著她的眼神,像這寶石的光芒一樣清澈,沒有雜質。

她低下頭,輕輕答了聲「好」。童心站起來,小心的撥開她腦後的發絲,替她系好。她還紅著臉不好意思抬頭,他借勢俯身,親吻了她的額頭。

台下掌聲雷動,叫好之聲不絕于耳。左隊兩人尷尬的坐在一旁,一個臉色鐵青,一個神色復雜,都抿著嘴不說話。

「該我們提問題了。請問,這位小姐,為什麼要和你現在的男朋友在一起,是因為愛嗎?」。童心拋出的這句話,瞬間冰冷了場內幸福洋溢的氣氛。

林希背過手,狠狠的在胳膊上掐了一下。她要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童心想一出是一出的隨意舉動,而弄得手足無措迷失自我。

在她漸漸以為童心已經完全轉變為一個優雅紳士,並且不自知的愛上他之後,她又慢慢發現,其實他還保留著童年頑劣的影子,只是巧妙的將它偽裝不見。但長時間相處下來,在他去除防備的情況下,還是可以辨別出他藏在紳士外表之下的真實本質。

只是發現晚了,她愛的已經沒有退路了。

或許就算是及早發現,她也會不可救藥的愛上他吧。也或許在更早以前,童家兄弟消失以後,她無論多麼思念童易,將自己的少女愛慕傾注在童易的身上,但對媽媽提及最多的還是他,他的胡鬧,和他胡鬧中帶出的熱鬧。

「請回答。」童心的聲音冰冷。林希不禁模了模胸前的藍色寶石,也是一般的冰涼。她將它放入衣服里面,涼意立刻傳來,但她心髒的溫度也傳了過去。

「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們可以換問題。」看著那個女生愈加蒼白無力的臉,林希開口打圓場。

那個女生突然仰起臉,噙著淚卻笑著說道︰「不,跟他在一起,我是想找些什麼。我曾經,因為自己的迷糊大意,錯過了一個人,他在櫻花樹下吻了我,第二天就出國留學了。我恨我自己對感情的遲鈍,于是強迫自己去嘗試和很多男人交往,希望還可以找回另一份像對他那樣刻骨銘心的感情。」

她盯著男朋友怨恨的眼眸,清清楚楚的說道︰「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給我真愛,你們帶給我的只是一種存在感,一種可以逃避失落的依賴感。」

她男朋友握住她的雙手,氣急敗壞的問︰「我是你的第多少任,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你現在把事實說出來,是打算要怎麼辦?」他握著的太緊了,那個女生因為疼痛而掙扎,卻是徒費力氣。

「我就是你說的那種‘一周甩’,沒感覺的話,我不會跟一個男生交往超過一個星期。」她放棄掙扎,眼神也惡狠狠的瞟上去。

男朋友暴起,揚手準備給她一個耳光。她害怕的側過頭去,疼痛感卻遲遲未傳來。睜開眼楮,一只手擋住了她男朋友的爪子。

「滾開,居然敢管老子的事,找打。」那男生因羞愧怒火中燒,揮手要暴揍童心一頓。童心躲開,他的手卻被一只小手抓住,背到身後,腳下一絆,他摔到台上。「你最好別踫我男朋友,否則我為了預防,一定會先廢了你的手。」說著,林希暗暗使力,他疼的大聲叫喚。

「請別傷害他。」那女生急忙求情。林希放開手,站到童心身旁。「其實你是個很溫柔的男生,是我,害你變壞了,對不起。」

那個男生趴在地上,呆呆的不再說話,低下頭,藏起了淚眼。

「我可以提前問出第三個問題嗎?」。童心嘴角勾起一抹天使般的微笑。林希像是眼花了般,覺得那一刻他身上的聖潔覆蓋了邪惡。

那個女生點了點頭。

「你男朋友去留學了,而你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去找他,所以想重新開始一份真愛。但是到現在你都沒有找到,那為什麼不去國外告訴他你的感情呢。你們之間的阻礙,你確定舍命一拼也沖破不了嗎?」。

她愣了一會,終于醒悟,搗蒜般不住的點頭。「謝謝,我要走了,我要馬上去找他。」她露出笑容,朝台下走去。突然又回過頭來,對林希說道︰「真羨慕你,能遇到這麼好的男朋友,要緊緊抓好哦。」

林希領悟的點頭。那個男生也失魂落魄的下了台。

主持人在那男生出手的時候就出來制止了,但是她年輕,經驗少,鎮不住場子,只能干在一旁勸說,沒人理她。正是看好戲的時候,觀眾們都睜大眼楮瞧著。

「人都走了,我怎麼裁定勝負啊?」主持人為難道。「那算你們倆贏吧。」

「不必了,我們也要走了。任務完成,光榮撤退。」此時,他的笑容像個孩子,天真無邪。

林希想,沉淪就沉淪吧,他無論是哪一種表情,哪一種性格,都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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