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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我的父親母親2

焰瑩的手開始不停地抖起來,話也說不清楚了︰「你們確定是我父母?」

「是,旅行團有每個人的聯系電話,以及直系親屬的電話,確定是你父母。是出了交通事故,對方也是旅行團的車子,因為疲勞駕駛追尾了,還有許多人受了傷。你們家屬快點到吧!」

焰瑩突然悔恨萬分,如果自己和他們一起去,一定會錯開的吧,多一個人,開通開車時間就會錯一分鐘就不一定會撞上了,掛掉電話,雙手抱著臉,放聲大哭。

吳洪陽正準備點火開燒呢,听到焰瑩在外面大哭,嚇了一跳,放下魚,手都來不及洗,只在圍裙上抹了一下,就跑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一臉驚奇。

焰瑩把洪陽一抱︰「怎麼辦?怎麼辦?我爸媽出事了,在黃山玩的時候出交通事故了,警察剛才打電話要我去呢,我現在就要走!」

「啊?怎麼會,不會是騙子吧,是什麼號碼,可要打回去問下?」

「不會錯的,是110的號碼打來的,說了在什麼醫院,又沒說要我寄錢什麼的,我爸媽這次出去玩,我心里總是不太得勁,所以拼命想跟他們一起去,他們只說不想帶我,這下怎麼是好?」一會的功夫,眼楮已經通紅。

吳洪陽想片刻︰「他們給你醫院的名字了吧,打電話問一下,確認了,我帶你去,店里我給你櫃長和維修的李工說一聲的,這幾天就辛苦他們了,你也沒帶錢吧,我這有張卡,還有點錢,給你應個急吧。」

「我有錢,我的卡上我爸都放些錢的,應該夠用。那你和我一起去吧,咱們現在就出發,我手都發抖,不知可能開車了,不行打車到汽車站坐車吧。」

疑吳洪陽半跪在沙發前,把焰瑩摟在懷里輕拍︰「別怕,別擔心,我會開車,我開車帶你去,你等下,我去拿駕駛證,再帶幾件換洗的衣服,你也別回去了,到了地方再買吧。」

焰瑩哽咽著,昏頭昏腦地被洪陽抱著︰「嗯,你快點去吧,我等你一下。」

吳洪陽看著焰瑩這樣,自己的心情也很沉重,到自己房時找個小旅行拉桿包,胡亂地找個幾件t恤長褲短褲地塞了進去,又翻出一個平時用的歪挎包,放入身份證,駕駛證,想想把充電器也放了進去,很可能好幾天回不來呢,又把寫字桌抽屜紙下壓著的現金一股腦塞進錢包,放到挎包里,背著包就出來了,看到焰瑩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眼角的淚不停地順著臉龐滑下來,心里憐惜不已。

「走吧,你包帶好,把鑰匙給我。」手一使勁,扶著焰瑩就出了門。

出了電梯給朋友打了電話,說自己有事要出去幾天,廚房的菜他們自己做吧,又給李工打了電話,說老板出事了,他已經和焰瑩趕去了,這幾天請他多照看一下,有事給他打電話就行了。到了車庫,拿了車,洪陽很熟練地把車開了出來,一路開往黃山市。

黃山離肥城並不算遠,上高速大概也就四個小時,路上焰瑩還向醫院打了電話確認病房。到了黃山,車上的導航就說出了醫院該走什麼路,一點沒耽誤,一直開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兩人下了車就直奔手術室,問了護士,護士說是正在動手術,還沒從手術室出來。

焰瑩這才穩下心來,雙目通紅,幾乎睜不開眼楮,吳洪陽看了,輕輕地抱著她一下,什麼也沒說,這時候叫她別難過,不是白說嘛!

焰瑩來到手術室外面,今天車禍有十幾個人受傷了,這個醫院有八間手術室,現在全因車禍來的人正在手術中,其他的人轉到另外的醫院去了,八間手術室外面幾乎都有家屬在焦急地等待,有的哭,有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有的踱來踱去,大聲地嘆著氣,一個個都焦急萬分,擔憂著自己的家人。

焰瑩坐在椅子上,旁邊吳洪陽正走來走去,不停地抬頭看一眼手術室的大門。焰瑩渾身發抖,最好抖昨牙齒都在咯咯做響,洪陽一看,坐她旁邊,伸出雙手,輕輕地環抱住她︰「別怕別怕,沒事的,我們都在這等,沒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嗎?」。

焰瑩抬頭呆呆地看著洪陽,頭腦一片渾沌,好半天才悟過來洪陽說的是什麼,也沒說話,低下頭,把臉埋在雙手里,靜靜地趴在膝蓋上。吳洪陽嘆口氣︰「你在這等著,我下去買點吃的來。」

「吃不下!」焰瑩搖搖頭。

「父母還等著你侍候呢,一定要吃點,不然怎麼能照顧病人。」

焰瑩發呆了片刻,好不容易才聚攏了眼神︰「那你快去買吧,不要太油的,我,唉……」伸手要臉上抹了一把︰「是哪,我爸我媽還等我照顧呢,我不能倒,我得吃東西,你快去吧,隨便買點,快些回來,我一個人好怕!」

吳洪陽被焰瑩的目光看得心疼不已︰「我快去快回,就在門口很快的,你在這等我,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轉身快步走出醫院。醫院門口總是時刻有許多小吃,都是為了方便病人,吳洪陽買了十來個素餡的包子,兩盒鮮女乃,光吃素的人哪有勁?在鹵味店稱了半斤牛肉,切得薄薄的,一溜小跑,跑回醫院。焰瑩巴巴地看著洪陽回來,手術還在進行中,洪陽把吃的遞給她,拿出老板給的一次性筷子。

焰瑩只吃下兩個素包,兩片牛肉,再也吃不下了,洪陽也食之無味,隨意地吃了幾個包子,喝了點女乃。

眾人焦急地在外面等待著,突然有一個手術室的燈來了,片刻有人推著手術床出來了,有一家人立刻圍攏過去,只見手術床上的人,臉也被白色的床單蓋了起來,那家的人一下子全撲上去哭起來,一位年長的女性當場就昏過去,護士們快速地抬了救護床來把人帶走。

手術室前亂成一片,許多人都忍不住放聲哭起來,又有一個人很快地被推出來,護士只說手術很成功,足夠的時間就能恢復了,一家人露出失而復得的喜悅表情。

焰瑩在旁邊全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洪陽沒辦法,拉著她的手,輕輕在上面撫模著︰「沒事,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一遍遍地重復。

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有一間手術室燈滅了,護士出來喊︰「王海龍的家屬在嗎?病人出來了。」

焰瑩趕緊站起來,腿一軟,差點摔倒,大聲喊︰「在這,在這,他是我父親。」

父親被推出來時,整個臉部都被紗布包了起來,露出來的部位都是青腫不堪,焰瑩扒到床邊,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句話也說不出。吳洪陽看了,低低地問護士︰「手術成功麼?有危險麼?」護士看了看只顧哭的焰瑩,抬眼看著吳洪陽,搖了搖頭︰「隨時有生命危險,要轉到重癥病房,不許探視的。」

焰瑩只顧著哭,突然爸爸的手動了一下,焰瑩馬上看向爸爸的臉︰「爸,你醒了麼?」

並沒有回答,他依然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焰瑩只往後一軟就要倒到地上,洪陽伸手一把扶起,大聲喊了一聲︰「你要撐起來!听到沒?」

一句話,把焰瑩的昏噩的頭腦一下喊醒來七分,她看看洪陽,一把拉著他,使勁撐起自己的身體,也不過片刻的功夫,護士推著車,往重癥室跑去,焰瑩也跟著跑過去,洪陽還等在原地,沖焰瑩喊了一句,我在這等阿姨出來。

重癥室和手術室在同一個樓層,都在十一層,到了病房,護士伸手一撥焰瑩︰「對不起,這里家屬是不能進去的,你可以到那邊的大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形。」手指一指旁邊。

焰瑩扒到玻璃窗上,看到護士們把爸爸平抬到病房的病床上,插上各種儀器,打上點滴,只覺得自己兩手不停地抖,臉白得不成樣子,四肢冰涼,只覺得有什麼已經堵在嗓子眼里,堵得自己連氣都吸不進來。

雙眼滿是淚水,以致瑟瑟抖動的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樣,衣襟早已浸漬一大片。緊緊咬著的嘴唇也已滲出一縷血痕,悲痛、苦惱要從胸中漫溢出來了。

一手扶著窗,一手撫在胸口,大口地呼吸著,身體搖搖欲倒,突然手機響了,嚇了焰瑩一跳,拿出一看,是洪陽的︰「阿姨出來了。」

掛了電話跑回手術室,一個病床正向這邊推來,正是媽媽躺在上面。

焰瑩看到媽媽幾乎全身都包起來了,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里,張嘴︰「啊!」長長地叫了一聲,護士們也知道這位家屬爸爸媽媽同時進了醫院的,只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出聲斥責。後面醫生看到焰瑩來了,看著焰瑩說道︰「你是患者的女兒是吧?她現在還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隨時可能會出危險,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有什麼親人需要見的最好都叫來看一下吧!」

「能轉院嗎,醫生?我們可以轉到北京,上海的大醫院去嗎?」。

「她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轉院的,但你們條件許可的話,可以請上海的大醫院醫生來匯診,但說實話,聯系、定方案、手術是需要一個時間過程的,她不知道可能等到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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