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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淑宣怨氣,想我什麼(四更)

隨後,在美辰的陪同下,李洛開始了各項身體檢查,其間李洛把整個事件過程跟美辰敘述了一遍,當然,那些心理活動他並沒有細說,只是說看到了橋墩,就突然想到了撞車的辦法。但即使如此,還是把美辰听得心驚肉跳,嚇得直拍胸脯。

一個多小時後,傅淑宣來了,李洛奇道︰「淑宣,你不陪玉嬌,怎麼又跑回來了?」

傅淑宣聳了聳肩,無奈道︰「沒辦法,你老婆非讓我下來陪你,我已經拒絕她好幾次了。」

「她讓你下來你就下來了?你……」

「哎呀,李洛,你干嘛那麼大聲!」美辰打斷了他,責備道,「淑宣這麼幫忙,已經很盡力了,你還凶人家!」

「可是……」

「別可是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幾個誰去陪她,她都會覺得別扭的,還是……算了吧。」美辰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李洛只好嘆了一口氣,沒話說了。美辰說得沒錯,我們無論誰在她身邊,她心里都不會好受的。

李洛再看傅淑宣,她輕咬著下唇,一臉無辜和委屈,還有點慍怒。若不是美辰在一旁,自己又正在檢查身體,她一定會大吵一番,發大飆的吧!

美辰捅了李洛一下,對他遞了個眼神,道︰「還不向人家淑宣道歉!」美辰能這樣說,看來淑宣今天的表現,大大地贏得了美辰的尊重和好感。

李洛暗自嘆息了一聲,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很後悔自己剛剛的態度。

淑宣一次次地幫我,做了那麼多犧牲,自己還向她大吼,實在是有些過份了。走上前,歪頭看著她道︰「淑宣,真對不起,我剛剛的態度,你別往心里去啊!」

傅淑宣皺了皺眉,別過頭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算了算了,你也是心里著急,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說著話,她還感激地瞥了美辰一眼。

美辰眉毛一揚,對她笑了一下。

李洛很想再問問她和玉嬌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想想還是放棄了。李洛和她兩個人一起的時候,她都死活不肯說,何況現在美辰還在一旁呢?

在二女的陪同下,李洛繼續身體檢查。檢查只是著側重于大腦、內髒和骨骼幾方面,多是直接就能出結果。中午時分,整個檢查就全完成了,他唯一變化就是右臉涂了點藥。玉嬌是女性,檢查項目多了幾項,因此李洛倒是先一步完成的。

李洛讓淑宣和美辰在醫院正廳等他,就一個人去找玉嬌了。

李洛在一樓二樓轉了好幾圈,也沒找到玉嬌,于是試著打了個電話,也沒通。

玉嬌今天本是要出國的,估計電話根本就沒帶。李洛站在二樓,正納悶的時候,發現她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頓時很奇怪,他們的檢查都在一二樓,沒有三樓以上的項目,她跑樓上干嘛去了?

李洛問道︰「玉嬌,你怎麼跑樓上去了?」

吳玉嬌看了他一眼,眼光有些復雜,淡淡道︰「沒什麼,上了趟洗手間,剛剛樓下滿了。」

「哦,檢查得怎麼樣了,發現什麼問題了嗎?」李洛湊過去問道。

「沒什麼,一切正常。你呢?」玉嬌瞥了他一眼。

「我也沒事。」

說著話,他們一起到了樓下,美辰和淑宣見了,也都站起了身。

玉嬌沖她們點了個頭,拎起皮箱對他道︰「我先走了。」

李洛听心里一陣難受,從她手上搶過皮箱,道︰「我送你。」玉嬌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李洛回頭對凌傅二女道了一句︰「你們等我一下。」

無言地,他們走出醫院。到了路邊,吳玉嬌轉身看著他,攏了攏鬢邊的秀發,轉頭對李洛道︰「李洛,我想好了,明天就走,你可以放心了。」

李洛听後一愣,進醫院之前,玉嬌還信誓旦旦地不肯放過我,怎麼這會兒忽然又開恩了?他心里不覺一沉,盡管這是他希望的結果,但真正听到玉嬌這樣說,他的心里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滋味,因為他的內心深處,也是舍不得她走的,尤其是今早的撞車事件以後。

李洛望著自己的妻子,弱弱地道︰「何必……要這麼急?」

「早走早了吧,省得你難做。」玉嬌看著李洛,淡淡一笑,道,「你明天早上六點鐘來接我吧,再送我一次。」

「六點,這麼早?」李洛問。

玉嬌白了李洛一眼,道︰「我想我們在機場好好談談,到時候你把話明明白白地跟我說清楚,說完我馬上把離婚協議書交給你,立刻走人,決不會再纏著你。」

李洛揪心至極,痛苦地低下了頭。

玉嬌招手打了一輛車,回頭盯著李洛的眼楮,正色道︰「李洛,你听好,明天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也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還是不能跟我說清楚,我不僅不會走,而且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過你。相信我,我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今天你先好好考慮一下吧。」

玉嬌上了車,絕塵而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出租車,李洛心內忽然涌起了一種極度難以割舍和惆悵的感覺,無論他對玉嬌怎樣的無情和刻薄,但自己不能欺騙的,是他自己的心。在一起快三年了,那些隨著歲月日積月累而深沉的親情,還有那份遲來的愛情,他的人可以放得開,心卻是永遠都沒法放開的。

李洛垂頭喪氣,默默回到醫院,傅凌二女迎了上來。美辰奔至李洛面前,道︰「你老婆……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回家了。她說明天早上走,要我再去送她。」李洛強笑了一下道。

美辰無言,看著李洛的眼光,有些無奈。

李洛點了點頭,在她肩頭拍了拍,又轉頭對傅淑宣道︰「淑宣,我們走吧。」

出了醫院大門,傅淑宣取了車,美辰沒開車,是傅淑宣載她來的。我見傅淑宣的保時捷只能坐兩個人,又不能送我們,便道︰「淑宣,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你先回家去吧,我們自己打車走。」

傅淑宣半張著嘴,巴巴地看了看李洛,眼光很復雜,神情很有些可憐,低頭慢騰騰地開始起動車子。這時,美辰忽然道︰「等一下!」

李洛和傅淑宣同時望向美辰。

美辰走近前,促狹地看了看傅淑宣,笑咪咪地道︰「李洛,現在已經中午了,淑宣也挺不容易的,不如找個地方,大家一起吃個飯再讓她回去吧?」

「行不行,淑宣,你的意思?」李洛轉頭向傅淑宣問道。

傅淑宣坐在車里,委屈無比,咬牙切齒地道︰「你說呢!」三人步行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小飯店,隨便點了一些吃食,三瓶冰鎮啤酒。

席間,李洛又把撞車的過程跟傅淑宣簡單重復了一遍。從她的眼楮里,看到她流露自內心深處的真摯關心。但與以往不同,今天的傅淑宣很有些郁郁寡歡,眉宇間似乎鎖著一股淡淡的怨氣,總覺得她隨時都有哭出來的可能。

時間不大,美辰率先吃完,推說要出去透透氣,把他和傅淑宣孤男寡女扔下了,出門前還促狹地對他眨了眨眼楮,搞得李洛莫名其妙。

果然不出所料,美辰前腳剛走,謝竹纓眼楮就紅了,眼睫毛不住地撲閃,大顆大顆地眼淚瓣叭嗒叭嗒地往下掉,模樣委屈至極。李洛見了,忙放下手里的酒杯,問道︰「淑宣,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你哭個什麼?」

「你說我怎麼了!」傅淑宣淚眼一瞪,怨氣橫生。

「這……你不說我哪知道哇?難道是因為我上午吼你啦?可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嗎?」

「吼我?你豈止是吼我?自從認識了你,我整天圍著你轉來轉去,都成了一個沒人可憐的小傻瓜了!」傅淑宣抽抽嗒嗒,委屈十足。

李洛哭笑不得,道︰「淑宣,你這是說什麼話,我們誠心交往,我一直都把你當真正的朋友,你怎麼……還弄出個小傻瓜來了?」

「我還不是小傻瓜嗎?」傅淑宣瞪了李洛一眼,苦著臉道,「你和大情人去香港,我幫你買房子;你們去澳大利亞風流快活那麼久,我傻兮兮地幫你照看你的小情人;還有今天,你擺不平你老婆了,還是我出頭。你自己算算,什麼套子事件,謊稱沐沐是我表妹,前前後後,我為你的風流韻事,傻乎乎地出了多少回頭了?背了多少回黑鍋了?我圖個什麼呀!」

李洛無言以對,默默遞過去幾張餐巾紙。

傅淑宣一把抓過去,擦了擦眼楮,呆呆地看著他。李洛看她發泄了一番,情緒穩定了不少,于是端起酒杯道︰「你還哭不?要是還想哭,我肩膀借你,不想哭了咱就喝酒,好不好?」

傅淑宣怨怨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旋即又抬起,輕聲道︰「李洛,你知道今天新聞組的人告訴我你出事了,我心里什麼感受嗎?我……我差點沒昏過去!清醒過來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想給你打電話,可我又沒打,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李洛問道。

「因為我覺得自己沒資格。」傅淑宣盯著李洛的眼楮。

李洛不知怎麼說好,端起酒杯將杯中酒喝下。

傅淑宣繼續道︰「所以我才去找凌美辰的,讓她給你打電話。還有在路上,我們看到了你的車子,她又是哭又是鬧,當時就要尋死覓活的,我停下車把她好頓安慰。李洛,你知道嗎?我摟著你的大情人安慰她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委屈!我相信我對你的關心一點兒不比她差,我心里的感受一點兒不比她好過,可……可誰來安慰我呀?我當時就覺得自己這半年來做了太多的蠢事,我整天圍著你轉,為你跑前跑後不說,還幫你藏著掖著,協調你和那幾個女人的關系,我這不是傻是什麼?你說,我是不是個小傻瓜?」說著話,傅淑宣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

李洛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苦笑道︰「那……就算是吧。」

「那你說怎麼辦?」傅淑宣死死地盯著他的眼楮,眼光中還有一絲熱切。

李洛還是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苦笑著繼續反問︰「我不知道,你說怎麼辦?」

「你……」傅淑宣先是一愣,使勁地「嗯」了一聲,氣苦地轉過了身去。李洛很清楚,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李洛嘆了一口氣,挪了挪椅子,湊過身道︰「淑宣,別想太多了,咱現在鐵哥們一場,義氣滿懷,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說是不是?」

傅淑宣「呼」地轉過了身,瞪著李洛大聲道︰「你覺得挺好,我不覺得好!」

「噓——你小點聲!」李洛向左右看了看,提醒了她一下,又道,「淑宣,就算你不覺得好,可你能拿出什麼好辦法嗎?」

傅淑宣頓時氣結,兩眼盯著他,呼呼直喘,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

李洛又道︰「淑宣,我實話跟你說吧,今天早上我撞車前,我自以為必死,當時還想到了你呢!」

「想我什麼啦?」傅淑宣眼楮睜得老大地問。眼神有些期待,有些不安,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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