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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所謂夢境

街上是紛紛攘攘的人群,W城的生活節奏一向是極快的,快到你來不及想你下一步要做什麼。所有人都是在已經計劃完一天的行程後才匆匆走出家門,這樣他們就不必浪費時間去思考那些不必要的事情。

《盜夢空間》也已經上映了好幾年,票房還算不錯。很多人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歐美範去看的,還有很多人則是因為看不懂才每每想買上一張票坐在最後面看著那一個個交疊在一起的夢境中藏了些什麼陰謀。

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夢,他們喜歡陶醉在夢境中的感覺,而忽略了現實的美感。就像是女主角一樣在現實中卻認為是夢境,然後永遠死在了她認為是夢境的現實中。這真的是一種很好的死法,因為沒有人推她,她的死是自己的決定。干淨、徹底、不留痕跡。

甄姨喜歡這種死法。

因為余琛就是這樣死的。

法律上把這種死亡稱為自殺。

她坐在余宅主客廳的沙發上,對女兒甄天琪說︰「瞧,這種方式簡單容易的很,他們以為他們死了,而他們真的死了;他們以為你們死了,但是你們還活著。」

電視上重播著一條新聞︰「W城房地產大亨之子在繼承家業後昏迷數月後卻在清醒次日飲彈自殺。這已經是余家的第數次自殺案••••••因余家直系親屬已均不在人世,故余家家產由其妻葛某繼承。」

「一切的時間剛剛好。媽媽。」甄天琪笑著,「下一步就該輪到姐姐了。」

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職業,他們用著不同的方法賺取金錢。其中有一種人,被叫做植夢者。他們是世界上唯一會編織夢境的人,他們所編制的夢境層層疊疊,所有人以為他們已經醒了,但是他們卻在下一秒又陷入了更加縝密的夢境之網。

那麼就讓我們來看一下她們所編制的美麗夢境。

那個余琛陷入泥沼的交織在一處的繁復夢境。

第一個夢境是很顯然的夢境,那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夢但又無法醒來的最為平凡的夢。在那個夢里,余琛走進了數個場景,看見了手執肋骨的喬木、走近了失去雙手的歐直予、面對了將胸膛刺進楓枝的郤林林,欣賞了孟夕創造的夕陽。他以為這是不同的夢境,實際上這是連在一起的一個夢,而間隔的他自以為的清醒則是植入前者其中的第二夢境。在第二夢境中,用現實的假象來包裹夢境中的虛幻和陰謀,並給于可憐的主角以平凡虛幻所難以給予的恐懼,正是這無盡的趨向真實的恐懼把余琛推向了下一個夢境。

「我們是植夢者,要做的就是編制出無數層的夢境,層層相套,層層交匯,而身在其中的人所能做的只能是跟著我們的誘導想我們想要的結局上行走。」

然後是第三個夢境。那是余琛最後認為的最終現實,其實那也不過只是夢境而已。不同的是,那個夢境編織的要更加真實些,甚至連平衡與摩擦,質量與速度,時間與位移都掐算的剛剛好。一切就仿若真正的真實一般呈現在主角們的面前,命運的轉輪?呵,那是多麼可笑的說法。一切沒有注定,只有有心人的編織而已。

接著是第四個夢境,這個夢境將余琛腦中近十年的記憶調換。將虛無和想象變為真實,在余琛腦中建造起了一座記憶的牢籠。牢籠內是他真實的,平淡的生活記憶。牢籠外則是他作為一個罪犯的虛無夢境。現實中余琛是一個出身富貴,性格內向的男孩。他甚至樂善好施、成績拔尖,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夢境的暗示下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那樣一個罪不可赦的紈褲子弟。是的,所謂喬木,所謂歐直予都不過是植夢者所精心構建編織中的夢境里的虛幻人物。在夢境中,她們有血有肉,成為了余琛的十字架和那些犯罪的有力證人。而夢境外,她們只是一串程序一串代碼而已,僅此而已。

夢境編織了十年的光陰,但在植入余琛腦中卻只有那麼短短的幾個月,他在夢境中痛苦的生活了十年,飽受折磨,然後在離開夢境後仍然保留著那份夢境中的記憶,于是按照所植入的思想拿起了那把槍。

「這樣多好。」甄天琪說。她站起身,輕輕走到儲藏室門前。

儲藏室陰暗且潮濕,有一股霉爛的味道。女孩掩住口鼻眯了眼向室內看了看,昏暗的屋子內模糊的現出一個半躺著的人形。

「媽媽。」女孩笑得開心,「姐姐怎麼辦呢?」

甄姨也笑得開心,「她也休息夠了,那便開工吧。」

于是又一個夢境的展開是必然,無法逃月兌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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