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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

「媽,我不是在這里嗎?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子言啊。」王子言任由阮靜怡一拳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身上,一聲都沒有吭,只是輕聲的哄著她。

「胡說,子言還在上初中,根本就沒有你高,你以為你說謊就能騙到我嗎?你以為我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嗎?」。阮靜怡大叫著,眼里更有淚水滑落,痛苦的樣子完全就像是一個被人奪走了孩子的母親。

阮靜怡突然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沖到蘇小沫的面前,一把拉住蘇小沫的手︰「王夫人,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把我孩子還給我好不好?」阮靜怡歇斯底里的哭喊聲真的是嚇到了蘇小沫,她愣愣的看著抓住自己苦苦哀求的阮靜怡,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安慰到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能讓她明白自己並不是她口中的王夫人。

「阿姨,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王夫人,我叫蘇小沫,是王子言,就是您兒子的學生。」蘇小沫微笑著拍拍阮靜怡握著自己的手,希望這樣說能讓她平靜一點。

「子言的學生?怎麼可能,你比子言看起來大好幾歲,啊,我知道了,你是子言的老師是不是,子言在學校里不乖嗎?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阮靜怡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把有些凌亂的發絲撫平,有些歉意的看著蘇小沫。

蘇小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一眼王子言,最後只能順著阮靜怡的話說到︰「是啊,子言在學校里很乖的,你不用擔心,他很听話的。」

「真的嗎?我就知道我的兒子最听話了,也最孝順。老師,你在學校里一定要多照顧一下子言。」阮靜怡欣慰的笑道,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為兒子感到驕傲的母親。

「會的,你放心好了。」蘇小沫握住阮靜怡的手,拉著她走到王子言身邊,「阿姨,你看子言不是好好的嗎?他還給你買了禮物。」

蘇小沫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用手輕輕的撫平,展開來放在阮靜怡的面前︰「阿姨,你看,多漂亮啊。」

阮靜怡有些呆愣的看著衣服,再看看蘇小沫,然後又看看王子言,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最後有些疑惑的看著蘇小沫說道︰「子言給我買的衣服?」

蘇小沫微笑著點點頭,把衣服放到阮靜怡的手中,阮靜怡小心的撫模著衣服,然後將衣服緊緊的拽在懷里低喃著︰「好漂亮啊,我的好兒子……」

蘇小沫微微松了口氣,又彎把地上摔成兩半的玉鐲子撿起來,心里有些可惜,這麼好的鐲子就這樣壞了。

「媽,你先坐一下吧,到時間吃飯了,我讓看護把飯拿進來給你。」王子言扶著已經慢慢平靜下來的阮靜坐做到沙發上,然後叫看護送來了飯。

阮靜怡捧著手中的毛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听話的點點頭,然後眼里的神情又變成了初見面時的冷漠。王子言看著阮靜怡的樣子無奈的嘆口氣︰「媽,我先回去了,你要注意身體,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王子言對蘇小沫點點頭,然後就率先走出了房間。

「王老師。」蘇小沫快步追上王子言,伸出掌心將手中碎掉的玉鐲子放在王子言的手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你的鐲子,碎了是可以修補的。」

「修補?」王子言看著蘇小沫黑白分明的大眼,苦澀一笑,「修補了終歸還是有裂縫,有些事情不管我再怎麼努力都無法修復。」

「沒關系,修補了雖然有痕跡,但是卻是獨一無二的。」蘇小沫的話讓王子言一愣,第一次放下了偽裝的笑容,眼里溢出濃濃的憂傷,他以為蘇小沫和他一樣是個冷漠的人,看來他看錯了,她和他不同,懂得愛這個字是怎麼寫的,否則又怎麼能說出這麼溫暖的話語,生來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生來第一次有人試圖安慰他,生來第一次,他心里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蘇小沫,不要叫我王老師,我不想做你的老師。」王子言嘴角微微的上揚,認真的看著蘇小沫有些吃驚,微帶著疑惑的眼眸。

「我想要做你的朋友,我從來都沒有朋友。」這是王子言最真心的話,他從來沒有朋友,因為從來都沒有人真心的對待過他,他從一生出來就沒有父親,所有的同齡人都笑話他。後來早就習慣了沒有父親的他,突然有一天見到了一個嚴肅的男人,那個男人的說他是他的父親。然後他就被迫和母親分開了,從此他又變成了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被禁錮在了王駿所建造的牢籠里。他多想要一個朋友,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朋友是什麼樣子的。

蘇小沫驚訝的望著王子言的眼楮,這雙載滿了憂傷的眼眸里充滿了期待,以及微微的祈求,蘇小沫沉默了一會兒後,裂開嘴笑了︰「你好,王子言,我叫蘇小沫,很高興認識你。」白皙的手掌伸出來放在王子言的面前。

王子言連忙握住蘇小沫的手,臉上掛滿了滿足的笑容,原來交到一個朋友是這麼開心的事情——

「子言,謝謝你請我吃晚餐,很好吃。」蘇小沫禮貌的跟王子言道了別就率先走出了電梯,黑色的樓道里因為她的腳步聲而亮起了電燈,蘇小沫才發現家門口站著的那抹熟悉身影,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嗎?腳像是被灌了鉛塊連一步都沒有辦法邁動,心里的渴望和理智糾纏著讓蘇小沫緊緊攥緊手心,防止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橘色燈光下的夏晨曦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透著不同尋常的嚴肅,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像是沉澱了前所未有的暴風雨一般,閃著幽黯的光芒。長久的沉默,走廊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聲控的電燈很快就熄滅了,樓道里再次陷入了黑暗,但是蘇小沫可以感受到他特有的氣息,均勻的呼吸聲,不似她的,瘋狂跳動的心髒,連氣息都有些混亂了。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夏晨曦率先打破了沉默,好听的聲音讓走廊里再次被橘色的燈光所籠罩,蘇小沫覺得仿佛已經隔了幾千幾萬年般,連聲音都讓她思念的發狂。

「才晚上八點。」蘇小沫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而且,我是晚是早似乎跟你也沒有什麼關系。」

蘇小沫清冷的話語,冷漠的眼神讓夏晨曦握緊拳頭,心里恨得想把這個小女人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色的,否則怎麼能那麼冷淡的面對他。夏晨曦危險的眯起眼,邁開修長的腿,慢慢的向蘇小沫走近。蘇小沫睜大眼楮,有些害怕的攥緊衣服的下擺,她從來沒有見過夏晨曦如此生氣和狂暴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他每走一步,渾身的戾氣就像是海浪一樣一層高過一層,那原本慵懶的琥珀色眼眸變得深沉而危險。腳下意識的剛退了一步就被夏晨曦卷進懷里,什麼都沒有說,就低下頭壓上了她有些干澀的唇瓣。

蘇小沫微微掙扎了幾下,可也許是內心的思念早就已經泛濫成災,即使嘴唇上的力道大到她的牙齒都跟著痛了,但身體卻比她的大腦來的誠實,手已經不受控制的環住了夏晨曦的腰。眉毛微微的緊蹙,蘇小沫有些吃疼的悶哼一聲,嘴里濃濃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齒間糾纏。走廊上的燈再次的熄滅了,也許是黑暗給了她更大的勇氣,也許是黑暗讓他們彼此的氣息越發的濃烈,也許是黑暗讓她卸下了冷漠的面具。蘇小沫情不自禁的回應著夏晨曦有些粗暴有些急切有些懲罰意味的吻。

夏晨曦當然感覺到了蘇小沫的變化,黑暗中的他微微揚起嘴角,更用力的把她柔軟的身體抱入懷中,用舌尖輕輕的舌忝去蘇小沫嘴唇上的血水,剛才為了懲罰她好像太用力了。

「叮」身後電梯門開的聲音,突然讓走廊里的燈再度亮起來,仿佛是狠狠的一棍子敲醒了蘇小沫已經糊里糊涂的腦袋,用力的推開夏晨曦,蘇小沫臉上潮紅的臉蛋有些羞澀的看向走出電梯的鄰居阿姨。

阿姨好像也沒有想到電梯外面會站了兩個這麼熱情的年輕人,怔愣了一下後,尷尬的笑道︰「小沫啊,大晚上的,趕緊進屋里去把,外面也冷。」

「啊?哦。」蘇小沫滿臉通紅的打開家門,在阿姨曖昧的注視下跟夏晨曦走進了家,然後迅速的關上了門。

「夏晨曦!」蘇小沫呆愣了一會兒後,大腦終于有了反應,羞窘的提高聲音,「都是你,你讓我以後怎麼出門?」蘇小沫簡直懊惱死了,明明說了要讓自己徹底的走出這段感情,怎麼他一出現就全部都亂了套了,更可惡的是,自己居然在走廊上就跟他忘情的吻了起來,這以後遇到隔壁的鄰居多尷尬啊。

夏晨曦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蛋,心情總算是好了過來,眼神也變得柔和了︰「沫沫,我想你了。」

夏晨曦再次將蘇小沫帶進懷里,將她貼在自己的胸口,讓她听到自己為她而跳的心髒是什麼聲音。

「晨曦,你忘記了,我們分手了。」蘇小沫哀傷的閉上眼,艱難的說出這些殘忍的話語。她也想要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永遠永遠在一起,可是不行,這樣是不對的,他要訂婚了,她和他沒有結局,若是她不退出,最終受傷的會是三個人。總歸是要有人辛苦的,要有人難過的,那麼就她吧,只要她退出,夏晨曦現在會覺得傷心,可是時間久了,他和楊陽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若是她繼續堅持,只會讓三個人都身心疲憊,她會越來越離不開他,而他會充滿了愧疚和掙扎。她不要這樣子,她要的是他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蘇小沫,你真的就這麼狠心,你敢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你不愛我?你不要騙我,剛才你明明也很享受那個吻。」夏晨曦按住蘇小沫的肩膀,讓她的眼楮沒有辦法逃避的看著自己。

「晨曦……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三次見面的時候,坐在公園里看星星,你跟我說的話,你說過其實並不是跟我們愛的人一直都在一起就是唯一的幸福,只要知道他們都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開心快樂的生活著,那其實也是一種幸福。這句話就是我現在想要說的,晨曦,你會忘記我的,我那麼的平凡,那麼的普通,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好的女孩子比我更適合,你和楊陽會很幸福的。而我只要知道你過的很好,那就滿足了。」蘇小沫並不偉大,她也不是聖人,她同樣會嫉妒會吃醋,會想要把夏晨曦緊緊的拴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這樣丑陋的自己同樣讓她害怕,她怕總有一天,她會變得那般的面目可憎,就像鄒潔一樣,變成一個歇斯底里的怨婦。

「但是,你知道嗎?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夏晨曦苦澀一笑,這些天來他要怎樣克制自己才能不來找她。今天看到她和王子言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真的快瘋了,心里的嫉妒像是野草一樣在瘋長。又擔心那個王子言不懷好意,是故意接近她。

「我……」蘇小沫看著夏晨曦痛苦的眼神,心里的那根理智的鋼繩在拉扯,忍不住就想要抱住他,咬咬牙,蘇小沫冷淡的說道,「可是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幸福。我每天都要擔心你隨時會離開,會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我還要背負著第三者的名字,當你的地下情人。夏晨曦,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子的我,過的是不是開心?」

夏晨曦吃驚的睜大眼,這是第一次他听到了蘇小沫發自內心的話,原來他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她的心里卻是這樣想的。原來自己處處想要保護她,卻直讓她感到辛苦,感到憂心。夏晨曦的臉上像是被蘇小沫打了一巴掌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連反駁的話語都找不到。

「沫沫……最後我只說一句,不要跟那個王子言來往,他不是什麼好人。」夏晨曦無力的放棄辯駁,因為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蘇小沫說的話那麼直接卻也命中要害。

「是好人是壞人我自己自然會分辨,而且我不想听到別人說我朋友的壞話。」蘇小沫硬著心說這出冰冷的話語,她知道這樣很傷人,可是唯有這樣她才能舍得放手,就讓他厭惡她,討厭她好了,就讓他覺得自己殘忍、冷血好了,這樣才能干干脆脆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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