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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集體罷市

「姑娘,我雖是無奈,可也習慣了,哪有心思去想個中原因?」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掌櫃回答了寧櫻的問題,其他掌櫃一一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寧櫻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啪「地折斷,她把斷成兩截的筷子放回桌子上,再拿起五只筷子,遞給黑衣掌櫃,「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斷,你試試五只筷子能折斷嗎?」。

黑衣掌櫃疑惑地接過筷子,用力想折斷,可是手中的五只筷子還是完好如初。

寧櫻站起來,告訴眾掌櫃筷子的道理,只要他們團結起來,就能對抗外力。

她向眾掌櫃提議成立一個總商堂,各家店鋪都自覺听從總商堂的安排,並由堂主出面,和官府交涉,維護商人的利益。

生動的筷子實例,打動了眾掌櫃,覺得寧櫻的提議不錯。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大聲討論,人聲此起彼伏,商談誰才是堂主的最佳人選。

「你們在這里集合干什麼,是不是想造反?」粗聲粗氣的刀疤漢帶著手下沖了進來,眾掌櫃齊齊噤聲不語。

刀疤漢子見到寧櫻,態度即刻軟了下來,「原來仙姑也在這里。」

「你們來得正好,我還想去找你們。」寧櫻要他們從這個月開始,不準再向各家店鋪收取月錢。

刀痕漢臉有難色,「我們不收月錢,兄弟們都沒有飯吃,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你們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有手有腳,還怕找不到活干?」提到「手」時,寧櫻特意加重了語氣,唬得那些漢子腳都有點軟了,好人怕流氓,流氓怕「神仙」,刀痕漢子慌忙點頭答應,隨後手一揮,帶領手下閃離。

眾掌櫃見寧櫻能命令護商堂從此不再收月錢,對她又感激,又敬佩,他們一致推舉寧櫻成為總商會的堂主。

寧櫻回到雲裳坊後,要程之信查探市令官的弱點。

兩天後,程之信對寧櫻說,市令官確實有一個弱點,就是懼內,他的娘子面容姣好,平時對他溫柔體貼,但是如若市令官一接觸其他的女子,她就會變得凶悍無比,手拿棒槌追打市令官,有一次,足足追了他十條街,成為民間笑談。

「好,那我們就從他的娘子身上下手。」寧櫻說罷,笑咪咪地盯著對面的秦凌峰看。

第一次見寧櫻對自己露出如此不懷好意的笑容,秦凌峰暗覺不妙,「我可要說明,出賣色相的事情可別找我。」他舉了舉手上的畫筆,「我只賣藝,不賣身!」

寧櫻「噗哧」一聲笑出聲來,好看的笑容讓秦凌峰的心漏了一拍。

「如果是你的話,可以例外!」秦凌峰向寧櫻曖昧地回笑。

和秦凌峰相處了一段日子,寧櫻知道他是喜歡在口上佔人便宜的人,也不為怪,她笑道︰「你現在是蜀國女人心目中的大情聖,可不要隨意破壞了你的形象。」

秦凌峰正想繼續逗寧櫻笑,目光穿過她身後,瞄到店門口站著一個人。

司徒清站在門框邊,陽光在他身上投射著一圈柔和的光線,門外的微風,吹動著他的黑色長發和白色綢衣,整個人好象羽化成仙一樣俊逸。他凝視著寧櫻的背影,眼里帶著一抹淺淺的傷感。

「你在看什麼?」寧櫻察覺到秦凌峰臉上表情的變化,她想回頭,秦凌峰拉住了她的手臂,讓她不要動,他舉起手在寧櫻的頭發上溫柔地輕拂,含情脈脈地說︰「你看你,忙得連頭上沾了線頭都不知道。」

司徒清的身子僵了一僵,眼里的傷感漸濃,他把臉轉向一側,不再去看秦凌峰與寧櫻,他們曖昧的話語與親昵的舉動,刺痛了自己的心,他自嘲般地一笑,轉身輕步離開。

看到司徒清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秦凌峰才把手從寧櫻的頭上放下,他承認他是故意讓司徒清看到的,愛情是自私的,若是能得到心愛的女子,他認為用點小詭計,也不為過。

「謝謝!」寧櫻感激他幫自己拂下頭上的線頭,卻不適應他對自己突如其來的親密,她退後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街道上,人群擁擠,幾個巡商的市卒兵在逛來逛去,偶爾在一小攤檔前看到一個喜歡的瓷器,他們問攤主東西的價錢,攤主哪里敢收,連忙說送給他們就是了,那些市卒兵哈哈大笑,也不道謝,一人取了幾個,揚長而去。

寧櫻和銀月正在旁經過,將這一幕全收入了眼里,銀月憤憤不平︰「小姐!我看他們和強盜沒什麼分別。」

「上梁不正下梁歪。」寧櫻見那小攤主心疼地數著剩下不多的瓷器,替他難過,「貪官的手下,有人也會跟貪官一樣,霸道橫行。」

兩人回到雲裳坊,秦凌峰和一個婦人坐在放茶水的小圓桌邊,不知在談論著什麼。

那名婦人眉目如黛,說話聲溫婉動听,「秦公子,我這就回去跟相公說,讓他把你的貨還給你。」秦凌峰拱手行禮,向她笑謝,並起身送婦人出店門。

寧櫻知道秦凌峰已實行日前所擬計劃,心里暗笑,那名市令官夫人,樣子溫婉,如不是程之信所說,還真看不出她會追打相公十條街。

送別婦人後,秦凌峰向寧櫻展開勝利的笑容,「成功了,我把她請到店里來,對她說這店也有我的一半,我的目的是要成為富商,與奪我未婚妻的皇家公子一爭高下。」

市令官夫人生平最討厭多情的男人,自然被秦凌峰的「深情」感動。

「其實我們這樣做,是在騙人吧?」望著市令官夫人那杯才喝了一半的茉莉花茶,寧櫻忽又覺得有點猶豫。

一旁的程之信搖了搖頭,微笑道︰「經商之路,各出奇招,沒有所謂的騙與不騙,何況是市令大人欺壓我們在先,我們用計謀在後,一點也不為過。」

秦凌峰用手敲著圓桌,朗聲取笑寧櫻︰「你呀!道行還不夠深。」

「我又不是道姑,要那麼深的道行干什麼?」寧櫻笑著反譏。

遠遠傳來一陣古箏的樂聲,優美而激蕩的旋律,傳入寧櫻的耳中,她失神地站著不動,是十面埋伏的旋律,熟悉得像是從夢境中飄來一樣,寧櫻倚在門框邊細听,想找尋樂聲的方向,漸漸地,箏樂停頓,沒有聲息,無處可循。

第二天,果然有市卒兵來雲裳坊通傳,叫他們把扣壓的馬車領回來,程之信樂呵呵地尾隨市卒兵而去。

回來後,他叫家丁們把布匹卸下馬車,徑直走到寧櫻面前,從懷中掏出一本帳簿給寧櫻,「這是我照你的吩咐,重金收買了市丞家的下人,在他家里找到的。」

寧櫻接過帳簿,一頁一頁翻動,里面的內容,讓她震怒,也讓她驚喜。她把帳簿卷好,放入袖攏,抬頭對程之信道︰「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打一場勝仗。」

次日,寧櫻以總商堂主的身份,叫程之信修書一封,送呈市令官,先向他講述眾商人經商之難,再向他提出,將稅金降低三分之二。

信送去市令府後,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寧櫻召集所有的掌櫃商談,要他們全部關門停業三天,眾掌櫃雖是心疼自己的損失,可是看到雲裳坊也一樣停業,況且寧櫻所為也是為他們爭取利益,最後,一致同意用行動支持寧櫻的決定。

連續兩天,街道冷清,百姓們不明所以,議論紛紛,眾掌櫃向他們解釋是為了對抗官兵的欺壓。

市令官這下坐不穩了,兩天沒有稅金入庫,百姓怨聲載道,說他們欺壓商人,此事驚動了朝廷,怕是不妙。

他帶上市丞和幾十個官兵,一行人浩浩蕩蕩奔赴雲裳坊,要捉拿寧櫻這個罪魁禍首。

雲裳坊的門板被官兵們踢開,倒在一邊,寧櫻等人聞聲從里院沖出來。

市令官約模三四十歲的年紀,身材肥碩,圓頭圓臉,臉上泛著油光,他大大咧咧地在圓周桌邊坐下,肥胖的身軀坐在小凳上,坐得不是很舒服,他略微皺了一下眉,想起要辦正事,便打起嚴厲的官腔問︰「你們哪個是所謂的總商堂堂主?」

寧櫻從眾人中跨步出列,「正是小女子!」

市長官身邊的市丞,頂多才三十歲,他的一雙眼楮象算盤似的滴滴亂轉,機智而奸詐,他奸笑兩聲,扭頭命令身後的官兵,「來人!把這個擾亂民心的女子捉到衙門里去。」

眾官兵沖上前,欲擒拿寧櫻。

「等一下!」寧櫻喝住官兵,轉向市令官,從袖攏里掏出一本帳簿給他,「你先看一下這本手抄帳簿,再來捉拿我也不遲。」

市令官接過帳簿,翻動了兩頁,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市丞在一側也看到了帳簿的內容,同樣,嚇得他雙眼忘記了轉動,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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