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看到那中年人手中的匕首向司徒清刺去,她的心提到了半空中,大聲地叫道︰「王爺,小心刺客!」
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司徒清飛快地將身體側向一邊,用力地抓住中年人拿著匕首的手。
中年人象條泥鰍一樣,掙月兌了司徒清的手,退回到艙門邊。
他將荷花燈籠扔在船板上,「啪、啪」擊掌兩聲,十幾個拿著長劍的灰衣蒙面人從船艙破窗而出,接一連二地飛躍上岸,將司徒清和寧櫻團團圍住。
司徒清一個騰空飛腿,踢倒其中一個蒙面人,拉著寧櫻從缺口中沖了出去。
有幾個行人見了如此場景,面露驚惶,紛紛跑開閃躲。
寧櫻跟著司徒清一路狂奔,她喘著氣說︰「王爺,不如我們跑到人多的地方去,那樣他們就不敢亂來了。」
司徒清搖搖頭︰「不行,會傷及無辜的人。」
因為要遷就寧櫻,司徒清不敢施展輕功,眼看那些蒙面人就要追上來,他將手放在口中,吹了一聲響亮悠長的口哨。
轉眼間,那些蒙面人又將司徒清兩人包圍。
司徒清用閃電般的速度點住面前一個蒙面人的麻穴,奪過他的長劍,和其他蒙面人「砰砰」地激烈打斗起來。
寧櫻望向精神高度集中的司徒清,滴滴的汗水正從他的額邊流下,為了護住身後的自己,他有幾次差點被劍刺中。
一陣暖流從寧櫻心中流過,原來被人重視的感覺是這樣美好,雖然身處險境,她的心現在卻是曖烘烘的。
「王爺,你沒事吧?」听到口哨信號的連岳飛奔而來,加入了搏斗中。
「我沒事!」說話間,司徒清已制服了兩個蒙面人。
那個灰衣中年人一條長鞭甩向司徒清兩人,眼見長鞭就要打到寧櫻身上,司徒清回身摟住寧櫻,替她擋住長鞭的來襲。
「啪」長鞭甩打在司徒清後背上,寧櫻听見衣服裂開的聲音,司徒清悶哼一聲,皺緊了眉頭。
見一名蒙面人舉劍向司徒清後背刺來,寧櫻掙月兌司徒清的懷抱,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腳踢向蒙面人的手肘,蒙面人吃疼地縮手向後退了幾步,見寧櫻不似練武之人,又上前向他們逼近。
「柳姐姐!我來了!」
听到那似曾熟悉的聲音,寧櫻轉頭看去,一身輕便衣著的王雲英和喬雲軒像是從天而降,他倆用長劍擊破蒙面人對司徒清的包圍,奮力地和蒙面人對打著。
喬雲軒和連岳俱是武藝高強之人,很快將眾蒙面人打退。
中年人見形勢不妙,他高呼一聲︰「撤!」
「你們想逃,沒那麼容易!」六王爺司徒盛率領著二十多個官兵,威風凜凜地出現了。
司徒盛黑著一張臉,對眾蒙面人說︰「連堂堂王爺都敢刺殺,你們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來人啊,將他們全部給我殺了!」
眾官兵一擁而上,長矛刺向眾蒙面人的要害之處。
司徒清正欲開口叫官兵住手,可是官兵們很快將那些蒙面人一一殺死。
灰衣中年人向司徒盛看去,眼里透著凌厲的光︰「六王爺,好狠的心!我們後會有期!」
他說著一躍上路邊的樹頂上,在樹枝的間隙中飛行而過,身影瞬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喬雲軒向司徒盛說︰「六王爺,為什麼不留幾個活口,也好查明刺客的來歷。」
「我太擔心八王弟的安危了。」司徒盛一拍自己的額頭,「沒有想到這一點。」
喬雲軒走到那些蒙面人的尸體邊,在他們身上翻找著線索。
「哦!」眾人的注意力被一陣嘔吐聲吸引去,只見寧櫻臉色煞白,彎著腰在嘔吐,她第一次見到殺人的真實場景,一陣血腥味充斥在四周,讓她的胃很不舒服。
司徒清擔心地看著寧櫻,伸手輕拍她的後背,他吩咐連岳︰「你先護送柳姑娘回客棧。」
司徒清接著對王雲英說︰「英妹妹,你也陪柳姑娘一起去客棧吧。」
王雲英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她收好長劍,扶著寧櫻往回走,連岳緊跟在後面。
「雲英,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被刺客圍擊的?」寧櫻心存疑惑。
「柳姐姐,你不知道!喬大哥的山莊中有一個堂口,是專門用來搜集殺手線報的。他前幾天收到有人要刺殺八王爺的消息。我是听我兄長說的,我知道你也在,很擔心你,就瞞著兄長跟著喬大哥來了,好在我們來得及時!」王雲英說完長呼一口氣。
寧櫻感動地向王雲英笑了笑,來到蜀國,她收獲了一份深厚的友情。
她們回到客棧,蘇娉婷和銀月等人正在客棧內等待。
听說了剛才的險況,銀月她們臉色大變,「我去看看師兄有沒有事!」問明司徒清所處的方向後,蘇娉婷攜丫環春杏急匆匆地走出客棧。
銀月見寧櫻臉色不好,為了清清寧櫻的胃口,她也急忙去叫店小二弄碗酸梅湯。
喝過酸梅湯後,寧櫻的惡心感消退了不少,叫銀月幫王雲英安排客房後,她回到房間歇息去了。
這一覺,寧櫻睡得很不安穩,夢境之中,那些蒙面人的身影老在面前晃動著。在夢中驚醒的她,翻來轉去再也睡不著。
寧櫻干脆起床走向窗前,已是深夜,夜空中掛著一盤清冷、透明的圓月,月色投射進房間里,亮晃晃地像是鋪了一層白霜。
寧櫻忽然想起司徒清背後的鞭傷,她在包袱中找出那瓶金創藥,打開門走向司徒清的房間。
隱約可見司徒清的房內燭影微動,寧櫻舉手輕扣門板︰「王爺,你睡覺了嗎?」。
沒有見人回應,寧櫻想轉身回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司徒清地站在門口︰「柳姑娘!」
「你的鞭傷用藥了嗎?」。寧櫻問他。
司徒清說︰「我已經叫連岳明天一早過來幫我涂藥。」
寧櫻笑著向他搖搖手中的藥瓶︰「你上次給我的藥還沒用完,我來幫你涂藥吧。」
司徒清點頭說好,他讓寧櫻進來後把門輕輕關上。
司徒清靜靜地坐在木椅上,等待寧櫻幫他涂藥。
寧櫻看到他後背的鞭傷,倒吸了一口氣。司徒清背部的皮膚已經裂開了,點點血水正粘著裂開的衣服。
寧櫻小心翼翼地撕開傷口邊部的衣布,將金創藥涂在傷口上。她的動作很溫柔,生怕弄疼了司徒清。
「你的身子沒事了吧?」司徒清問寧櫻。
寧櫻知道他問的是關于嘔吐的事,她說︰「銀月幫我弄了酸梅湯,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王爺,那些刺客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刺殺你?」寧櫻對這個問題很好奇,司徒清為人溫和,不會輕易與人結怨,究竟是誰人要置他于死地?
「我也不知道。雲軒從蒙面人身上搜出追魂堂的令牌,那是安國的一個殺手堂,他們幫雇主殺人,只收黃金,一般的平常人家是沒有財力雇請他們的。雲軒已經從這條線索著手去查探真相。」司徒清說著挺了一子,涂了金創藥後,傷口的疼痛感已輕了不少。
一陣腳步聲響起,在門口停住。「八王弟,你還沒睡吧?」是司徒盛的聲音。
司徒清馬上轉身拉著寧櫻向床上躺去,他扯過一床被子將寧櫻蓋住,低聲地說︰「不要出聲!」
寧櫻不知道司徒清為何這樣做,還是過後再听他解釋吧。她將頭埋在被子里,屏息不語。
司徒清沉聲說︰「王兄,我已上床歇息,但還沒睡著。」
司徒盛推開門走進來,見床上的帳幄已放下,他說︰「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我已安排官兵在樓下嚴密看守,你放心睡吧!」
「有勞王兄了。」司徒清側身躺著,好遮住寧櫻。
「兄弟之間客氣什麼?」司徒盛責怪地說︰「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出門時小心地將門關上。
寧櫻緊挨在司徒清身邊,兩人的親密接觸讓她的心跳漸漸加速。听著司徒盛的腳步聲遠去,寧櫻掀開被子,透了一口長氣。
「你我雖是從小訂親,讓人看見你如此夜深還在我房中,還是會有損你的名節。」司徒清低頭輕聲對寧櫻說。
寧櫻明暸地點頭,司徒清的心思很縝密,連細微之處都考慮得如此周到。
兩人正想從下床,敲門聲響起。
「師兄,你的傷口上藥了嗎?」。听到那清婉的聲音,寧櫻知道是蘇娉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