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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作戰計劃

鐵青輕輕抬高有點麻的右手臂,歆霓正枕著他的手臂恬靜地睡著,她似乎有好長好長時間沒有睡得如此沉靜,他怕吵醒她,只是輕輕地抬起,左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輕柔地放到墊在地面的雜草上。

他看她時眼神如此迷離如此依戀,舍不得離開她半步,可是他必須離開,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辦,他輕輕地吻她的上額。

‘歆霓,我要把所有幸運都用在你身上,縱使離開,也會在你的天空里。’

鐵青轉身沿著天宮河的下流快速離開,他回頭看了看睡得香的歆霓,她的面容恬靜,臉色晶瑩,膚光如雪,他閉眼轉身離開,生怕看久了更舍不得離開。

天宮河越來越寬,越走向前方水流越急,到了洞口處,天空湛藍,恍如伸手就能模到,奔騰流動的河水突然垂直跌落,如雄鷹般俯身沖下,巨大的聲音如狂獅怒吼,竟形成神賜一般的瀑布,往下看,天啊,竟是秘密基地那片七彩花海,莫非這沙漠之下的地洞其實是高山中的洞府,秘密基地那條瀑布的源頭竟是天宮河?

洞口四周全是峭壁,沒有路,怪不得沒有人發現這個洞,而洞的入口只有山頂禿嶺形成的沙流中心天雨石的機關,不知道是哪位高僧設計如此隱蔽的洞府。

看來只有武功深不可測的人才能從洞口飛躍下去,鐵青的身體浸泡過天宮河,功力倍增不少,他左右開弓,運氣丹田發功,蹬腳從洞口躍出,藤架半空,徐徐落下,直到腳尖穩踩地面。

他朝山上望去,不敢相信自己的功力如此厲害,竟然從那麼高的地方飛躍下來,他穿過樹叢飛快趕回錦衣衛指揮使。

******

在向府。

向威大發雷霆,雙眉樹直,大大的手掌‘啪’一聲拍打在書桌上。

錦衣衛首領龍奎右手一抹剪得很整齊的胡須,雙手抱拳︰「向大人,請息怒,我定派人盡快捉拿鐵青歸案。」

「錦衣衛殺手 都捉不到他們,你讓我怎麼不惱火?」向威把桌面上的茶杯摔在地面,碎成一地玻璃。

這點場面絕對嚇不了龍奎,龍奎輕蔑地笑了一下說︰「向大人如此心急要捉拿鐵青,該不會是鐵青在您書房拿走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頓時向威臉色一變,眉宇間露出一絲驚慌之色,眼神有點閃躲,連忙解釋道︰「龍大人,瞧您說到哪里去?我是替小女生氣啊,我向威就那麼一個寶貝女兒,難得她看上鐵青,誰知道鐵青那兔崽子竟到我書房來偷東西,我怎麼能讓我的寶貝雲兒嫁給一個手腳不干淨的人,我的雲兒都傷心透了,你說我能不惱火嗎?」。

「噢,是的,令千金還好嗎?」。龍奎迫切地問,神情變得柔和焦慮起來。

向威看得出來,龍奎這家伙其實早就對向雲動心了,只是他早有妻兒,向雲又是向威的掌上明珠,怎能當妾,所以才眼睜睜看著向雲被許配給手下鐵青。

「龍大人,其實老夫看得出來,你對雲兒有意,如果你能保證寵愛雲兒一輩子,婚禮如期舉行,你來當新郎,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龍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此嬌媚的雲兒,腦里盡是向雲的模樣,身材高桃,體態輕盈,烏發如漆,肌膚如玉,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秀美無倫。

「呵呵,你不拒絕就等于默認了。」

「可是…可是,我怕雲兒不答應。」平時嚴肅的錦衣衛首領此刻像個無助的小孩。

「雲兒那里交給老夫,你就等著當新郎官吧,哈哈。」向威笑著邁出書房大門。

龍奎滿心歡喜。

******

傍晚,錦衣衛指揮使營一如既往的肅穆,即使春風凜凜,依然莊嚴肅穆。在街道的盡頭出現一個黑色身影,手握繡春刀,刀面有流光逆轉,濕漉漉的路面,樹枝生長出的女敕芽在風里搖曳,

指揮使營外的四名錦衣衛發現了那個逼近的身影,急促的腳步隱藏一股深厚的內力。

「是鐵青,快去通報首領。」

這時鐵青已到達他們跟前。

春風使他的頭發蓬亂,春雨打濕了他的全身,下巴的胡子渣黑黝黝的,雨水流淌在繡春刀上,慢慢滴落地面,全身發出一股讓人心寒的力量。

「我要見龍奎。」他的眼神冷漠冰冷,似乎很久以前那個鐵青回來了,那個鐵青做事干脆利索,冷漠淡然,無情凶狠。

指揮使營外的錦衣衛互相看了看,不敢上前也不敢讓路,虛汗從額上猛涌出來,他們心里明白打不過鐵青,論武功,鐵青本是他們之上,論繡春刀,他們的配刀遠遠比不上鐵青的配刀,因為在錦衣衛里越是職位高的人,所領的繡春刀材質更純,鑄造更多幾層手續,除了鐵之外,還混有其他金屬,以致刀鋒犀利無比。

龍奎從指揮使營甩衣大步走出來,又是輕蔑一笑道︰「鐵青,你還敢來指揮使營?看我怎麼收拾你,看招。」

鐵青沒有說話的機會,龍奎的繡春刀已經出匣了,他只好迅速揮刀,平舉當胸,接龍奎的招數。當然龍奎的繡春刀是錦衣衛里最好的刀,鐵青必須小心應戰。

刀氣襲人,天地間充滿蕭殺之意,鐵青曾是龍奎最賞識的手下,他不明白為什麼龍奎的殺氣如此重,甚至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每一刀下來都幾乎要他的命。

龍奎那把至高無上的繡春刀對準鐵青的心髒刺去,森寒的刀風刺碎了鐵青手中那把繡春刀,鐵青腳步一滑,後退幾丈,只見龍奎再次揮刀筆直刺出,鐵青的刀已經被擊碎,剩下刀柄,他扔下刀柄,凌空倒翻躲過一刀,背靠樹干,雙手在胸前迅速劃出八卦形,真氣直沖丹田,運轉全身,狂風四起,吹得光禿禿的樹枝瘋狂搖曳。

這景象讓人驚嘆不已。

龍奎目瞪口呆,心想‘這股內力深不可測,明顯在我之上,鐵青是怎麼做到的?’

鐵青雙臂一振,掌風強勁至極,直逼龍奎,龍奎無處可躲,自知受了這一掌必死無疑,只是緊緊地後退,直到鐵青的手掌打在他的身上。

龍奎屏住呼吸,緊閉的眼楮慢慢睜開,是一張清晰的臉,顯然有一點憔悴,他的手掌依然貼在他的胸口。

「為什麼不殺我?」

「首領,我有要事稟報,能否進營內說話?」鐵青的聲音淡淡的,可是眼神很真切。

「好,我欠你一條命,跟我來。」龍奎舒了一口氣,隨即走進指揮使營,鐵青緊跟在後。

「你說。」龍奎背對著鐵青說,龍奎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雖感激鐵青不殺之恩,但作為首領,他還是覺得有點沒面子。

「首領,這是我在向威書房找到的密函,請您過目。」鐵青的語氣還是非常尊重龍奎的。

龍奎接過密函,打開一看,神情驚愕,沒想到向威竟然膽大包天,聯合東廠幫助慶親王謀逆,他頓時醒悟,怪不得向威要婚禮如期舉辦,為的就是不讓錦衣衛有機會插手謀逆之事。

「你有何對策?」龍奎說,雖然龍奎很喜歡向雲,並且曾一度為了討好向威,把鐵青安排到向威身邊辦事,但是他還算是個君子,身為皇帝的特務機關,身為大明的子民,理應幫皇帝鏟除叛賊。

「首領,我認為這件事情應該告訴皇上,派出御林軍保護皇上安危,而我們錦衣衛必須開始部署作戰計劃,我想向威這老賊絕不會取消婚禮的,他一定會另謀新郎,在婚宴當天對錦衣衛將士下藥。」

「你猜得沒錯,那新郎就是我。」

鐵青驚訝地望著龍奎。

「你看我干嘛?你能喜歡向雲,我就不能嗎?」。龍奎沒有了一如既往的威嚴,反而有一絲春風得意。

「不,我不喜歡她。」鐵青心里只有上官歆霓,鐵青想起了還逗留在山洞里的歆霓,她可能已經醒了,她可能因為找不到他而著急,她可能害怕一個人呆在那里,她可能……

「我假裝不知道此事,婚禮照常,今晚部署作戰計劃,到時我們來個欲擒故縱。」龍奎的確算得上是個軍事家,錦衣衛的首領他當之無愧。

「首領,我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放了上官顏和高成,他們都是朝廷的忠臣,這些都是向威的詭計,我們已經殺害了不少無辜大臣了。」

「行,照你說的辦,可是為了不讓向威這個老賊起疑心,恐怕要委屈你了。」

「我明白,他現在就怕我會說出他們的陰謀,首領,把我關進詔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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