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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毀容之殤

青桑再次見到揚婉的時候,揚婉正昏迷的躺在地上,華服破碎,臉上的面紗化作了紅色的碎片,右臉上赫然有一條血痕,在絕美的臉龐上顯得猙獰恐怖(傾色亂諸侯12章節)。

「翁主,你醒醒……」

揚婉睜開眼,已經到了上梵郡的驛站里。青桑寸步不移地守著她,嬌俏的臉龐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兒。

「青桑,我的臉……」許久未喝水進食,一開口,破鑼般的嗓音從貝齒間輕輕溢出,帶著一絲傷感和哀愁(傾色亂諸侯第12章毀容之殤內容)。

青桑一驚,立刻擰干布巾,為揚婉擦拭起臉來。

「翁主,您永遠都是秦朝最美的翁主。」青桑背過身,偷偷地抹掉快要從眼眶里溢出來的淚水。

「沒事,只不過是皮相而已。自古紅顏多薄命,如今沒有了美貌,倒也落得個清靜。」揚婉慘然一笑,蒼白的唇瓣微微有些紅潤。

青桑略略點頭,不再言語。

下人通報羅敷翁主已醒,魏王便忙不連跌地放下手中的文書,直接奔到她所在的房間探望。

「羅敷,是父王沒有保護好你,父王一定,一定請全天下最好的名醫來治好你臉上的傷。」

魏王緊緊握著揚婉的手,堅定的眼神和不容懷疑的語氣,讓揚婉體會到了父愛的力量。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嚴厲多過慈愛的司令員,在記憶里的他,總是忙著國家大事,很少有見到他的機會,連普通的吃一頓早飯,也經常因為自己的淘氣而備受譴責。

想到此處,委屈又感動的淚水嘩地無聲流出來,沁濕了枕頭,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不住地點頭。

「兒臣讓父王擔憂了。」

「羅敷說什麼傻話,父王當年一時糊涂,氣走你的娘親,讓她客死異鄉。如今,沒有保護好你,父王真是不配你叫一聲父王了。」言辭懇切,青桑立在一邊,也是垂淚不語。

本來需要安慰的揚婉,反倒要安慰起了魏王。

等魏王走之前,揚婉問了一句︰「父王,青夜回來了嗎?」。

「青夜正等著你的召見(傾色亂諸侯第12章毀容之殤內容)。」

再次啟程,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

而在那之前,整個上梵郡將天下第一美人羅敷翁主毀容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揚婉在這一路上顯得越發沉默起來。青桑以為是她被毀容而十分低落的緣故,卻不知,揚婉在等,等著證實一件事情。

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青夜說他被人打昏了,有人搶走了他的腰牌,從而一場假刺殺變成了真刺殺。

似乎所有的事情和疑問,只要再次踫到那個有趣的刺客,一切都可以明朗化。

「翁主,快看!是信鴿……」青桑努力想要找些話題分散揚婉沉默的注意力,強顏歡笑已經讓她兩腮有些僵硬。

她扭動脖子看著窗外的風景,天空中一只白色的鴿子朝她們飛來。

沒有多久,信鴿便停在了青桑的肩膀上。青桑熟練地取下信,從車廂里座椅下的木匣里拿出喂食信鴿的食物。

「翁主,是阮公子來信了。」青桑興奮得大叫,或許覺得自己聲音有些大,立刻捂住嘴巴,無辜的大眼楮一閃一閃的,甚為可愛。

揚婉慵懶地轉動了下眼珠,準備閉上眼楮繼續補眠。

「翁主,阮公子不會不要您的,快看看他這次又寫了些什麼?」青桑見她毫不在意的模樣,著急地把小紙條遞給了揚婉。

听青桑的話,莫非這個羅敷翁主喜歡阮公子?那這個阮公子到底是誰?難道羅敷不願意進宮,就是為了能夠與這個阮離憂在一起?

她一把坐正,接過小紙條。

「魏妹,我已經前往魏國,不多久便可與你相見(傾色亂諸侯第12章毀容之殤內容)。九年未見,小哥哥甚為想念。」短短數語,其中情意不言而喻。

現在羅敷翁主是十五歲,九年未見,那麼不正表示這個阮公子是她在六歲之前所結識的。

那麼,這個阮公子會不會認出自己根本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羅敷了呢?

但是,九年未見,應該彼此不會很熟悉吧。改天讓青桑把那些過去的「鴻雁傳書」好好看看,以免露出破綻。

青桑見揚婉還是懨懨的表情,原來的喜悅似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涼了個徹底。

「翁主,阮公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言語中哪一個字便會讓揚婉觸中傷心事。

「他說在去魏國的路上,想要見我一面。」

「那好……啊……」前兩字還很雀躍,最後一個字,高昂的音調突然陡轉,幾乎低得不可听見。

揚婉實在不想見青桑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很想告訴青桑,臉上那條疤痕是自己劃的,當然她有信心可以去掉。但是為了能夠擺月兌進宮的命運,才不得不瞞著青桑,以免牽連到她。

如今,她尚且對青夜有所懷疑,更是不敢隨便說出實情。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支著額頭,薄薄的呼吸通過面紗,顯得有些壓抑。

從上梵郡到秦都,整整用了十天。羅敷翁主毀容的消息,在揚婉每到一座郡縣都會被當地人廣為傳播,等到了秦都,已經人盡皆知。

青桑看不出揚婉心里想什麼,她只知道揚婉越來越沉默,眼神里總是透著一股子霧氣,讓那雙秋水剪瞳縹緲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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