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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唐悅雅的計劃

走在校園里,南宮茉莉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些,但心里不舒服的感覺卻總是揮之不去,讓她覺得心情很不好。剛才和尚翼的談話似乎還在耳邊,尤其是最後對莫熙的評價,明顯帶著偏見。

為什麼?作為老師難道就可以以自己片面的觀點來評判學生嗎?

好半天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茉莉意識到自己居然這麼在意別人對莫熙的態度,原來我已經這麼喜歡莫熙了啊。

「茉莉,你在這里啊?」身後傳來喬漣漪的聲音。

「嗯……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問你去不去圖書館?」喬漣漪挽上茉莉的胳膊。

「如果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好了。」茉莉看到喬漣漪手里的書。「咦,你對這種書有興趣啊?」

喬漣漪手里是一本小說,看封面似乎是一本愛情小說,茉莉從喬漣漪手里拿過書翻看,這是她第一次看喬漣漪看愛情小說。

「因為內容簡介讓我覺得很好奇嘛,所以就借來看了看。」

「沒在宿舍看到你看啊。」

「我果然還是對這類小說沒興趣,雖然寫的不錯。」

茉莉知道喬漣漪一般喜歡哲學類的書,之前她還笑過喬漣漪沒有十六歲女孩的純真,看哲學書顯得太早熟。

「寫的不錯嗎?」。

「如果你要喜歡就先拿去看,反正離還書時間還早。」

「我先看看再說吧。」

茉莉陪著喬漣漪來到圖書館,喬漣漪要去找書,茉莉就靠在窗台上翻看剛才的書。

這是一個很悲戚的愛情小說,開篇一開始就是女主角殺了男主角,理由似乎是因為男主角從未對女主角說「我愛你」或者「我喜歡你」之類的話。這樣的開頭讓茉莉有種似曾相識感,可怎麼也沒想起來還有哪一部小說是這樣的故事。

茉莉很快就看的入了迷,第一人稱的寫法很容易讓看小說的人有代入感,茉莉就漸漸有了這樣的感覺,跟著書里的「我」和男主角相遇繼而產生好感。

莫熙看到茉莉的時候,她正靠在窗前一臉認真地看著手里的書,表情專注的並沒有察覺他的出現。因為是低著頭,茉莉額前的碎發也低垂著,讓她的側臉看起來多了一分柔美,光線在她的身上籠罩出一層光圈,顯得美麗又有種神聖感。意識到自己居然看痴了,莫熙無奈地模了模鼻子,猶豫後還是輕輕走到茉莉面前。

「在看什麼?」

沉浸在小說里的茉莉聞聲抬起頭,思緒卻依然停留在小說里,看到面前站著的莫熙,她感覺莫熙的影像似乎和書里的男主角重疊了。

「你說不出心里話是不是很難受?」茉莉喃喃地問。

小說里,男主角被詛咒,無法對所愛的人說出心里的感受,產生不少誤會。

莫熙端詳著茉莉。「如果真的說不出來,我會用行動來表示。」

「怎麼表示?」

「就像這樣……。」莫熙的手搭在茉莉肩膀上。

莫熙不斷放大的臉讓茉莉從書里月兌離出來,卻完全忘了該做什麼,只是呆呆看著莫熙的臉在湊近,茉莉下意識地閉上眼楮。

「你該不是以為我要親你吧?」

茉莉睜開眼楮,正對上莫熙戲謔的眼神。

這個家伙!茉莉的臉瞬時紅到耳根。

「才……不是,你想多了……。」茉莉別開視線。

「是麼?」莫熙反問。「可是,我是真的想親你。」

沒等茉莉反應過來,莫熙已經親上她光潔的額頭,茉莉一時間忘了如何反應。

「你……你怎麼,……這里是圖書館。」茉莉推開莫熙,漲紅了臉。

「對不起,我有點情不自禁……。」莫熙嘴里道歉,眼楮里卻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你……。」

茉莉看著莫熙想到書里的情節,越發覺得莫熙和書里的男主角相像,只是書里那個女主角卻是個太在意承諾的女孩,茉莉忽然覺得女主角和蒂娜有點像。

「你注意點環境好不好?要是再上新聞怎麼辦?」茉莉的口氣帶著幾分嗔怪。

「不會新聞了,你不是有看新聞發布會麼。」

莫熙的話提醒了茉莉。「我听說你被院長叫去做檢查,要不要緊?會不會收處分?」

「你這麼關心我?」莫熙答非所問。

茉莉大窘,「……少自作多情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你怎麼說都行。」莫熙聳肩。「只是口頭檢查而已,他讓我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

「那你剛才還……你根本沒有注意嘛。」茉莉瞪視莫熙。

「因為剛才我沒忍住。」

莫熙直接的回答讓茉莉愣住,一時間忘了如何反應,只能呆呆看著莫熙。

「茉莉你……。」

喬漣漪的突然出現讓茉莉松口氣,莫熙則挑了挑眉,一副很遺憾的表情。

「咦,莫熙哥你在這里,……你們在說什麼呢?」喬漣漪好奇地打量倆人。

「沒什麼,剛好遇到而已。」茉莉拉住喬漣漪的手。「走啦,去吃飯吧,我餓了。」

茉莉拉著一頭霧水的喬漣漪就走,走過莫熙身邊的時候,她似乎看到莫熙臉上帶著笑意。一定是看錯了,她根本沒見過莫熙笑的樣子,一定是錯覺。

隔著幾個書架,一個人影看到茉莉和喬漣漪離開,也閃身離開,剛才的一幕他已經從頭到尾的目睹,也會完整的描述給那個想要知道的人。

「 ——」,被摔在地上的小提琴頓時斷成兩截,安尚軒彎腰撿起小提琴咂舌。

「應該用不成了……可惜了。」

「不過是練習用的罷了。」唐悅雅冷冷地說。

最近接連發生的事讓唐悅雅已經極度不滿了,原以為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造成話題引起茉莉誤會,動搖她對莫熙的感情,但眼下事情的發展根本是相反,反而把茉莉更推到莫熙身邊,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既然事情沒法按照正常的渠道走,就干脆直奔主題好了。」安尚軒把殘破的小提琴丟進垃圾桶。

唐悅雅皺眉。「你什麼意思?」

「直接揭開莫熙的真面目。」

「……這樣能行嗎?」。

安尚軒明白唐悅雅的顧慮,畢竟對于現代女孩的茉莉來說,讓她相信莫熙就是撒旦,肯定起不到直接作用。

「我們可以雙管齊下。」

「說的詳細點。」

「喚起她的記憶的同時,讓她親眼目睹,……我想她不會還不相信吧?」

安尚軒的話讓唐悅雅若有所思。當初蒂娜知道羅切特是撒旦後,還是愛上了他,但心里卻一直忐忑不安,這也讓她當時有機會趁虛而入,只是這一次還可以嗎?

「即使我們無法改變茉莉會愛上撒旦,但我們可以動搖她的內心,不是嗎?」。安尚軒補充道。

對啊,蒂娜的事不是已經證明這一點了嗎?只要茉莉的內心有動搖她都有機會,況且不是還有那個人嗎?即使他不會直接出手,也一定會助自己阻止茉莉和莫熙在一起,畢竟這是他來到人界的原因。唐悅雅琢磨著安尚軒的話。

「你打算怎麼做?」

「現實里揭開莫熙身份的事,就交給我好了。」安尚軒的臉上露出冷笑。「至于她的記憶,……得你去找那個人。」

唐悅雅當然明白安尚軒指的是誰。

「我知道了。」

看到門外站著的唐悅雅,尚翼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沉默著側身讓唐悅雅走進心理診室。

「你來有事嗎?」。

「尚老師……你還真是很冷漠耶。」唐悅雅徑直走到茶水櫃前。「她每次來都是喝紅茶的吧。」

尚翼在椅子上坐下,冷眼看著唐悅雅自己泡了紅茶,然後在他對面坐下。

「我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告訴你,茉莉和莫熙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想起茉莉那次找自己的談話,尚翼忍住心里不平靜,臉上面無表情。

「你看起來沒什麼反應啊?」

「該感到著急的應該是你才對吧?」尚翼不動聲色地說。

唐悅雅輕笑喝著紅茶。「著急也沒辦法啊,反正這都是注定的。」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來看看你啊……,我想你喜歡上茉莉了吧?」唐悅雅放下杯子看著尚翼。

「你在試探我嗎?」。

「你果然不承認,無所謂……我是想提醒你的。」

「提醒我什麼?」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這一次的南宮茉莉和之前都不同,如果不是確定手鏈在她手里,我幾乎不相信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這一點不用唐悅雅說,尚翼也十分清楚,在茉莉還小的時候,尚翼和她第一次見面,就發現她的身上完全沒有那個人的感覺,這是前所未有的。那次茉莉在公園迷路,尚翼特意接近茉莉,就是為了確認茉莉是不是要找的人,確認沒錯後,尚翼就一直在想是什麼原因,直到他確認是因為蒂娜的緣故。

只是這種「自我保護」在茉莉得到手鏈後,變的幾乎毫無作用,茉莉還是愛上了莫熙,「劇情」依然按照已經寫好的「劇本」在往前走。但是在尚翼看來,還是有很不一樣的部分,尤其茉莉的與眾不同。尚翼幾乎是看著茉莉長大,他很清楚茉莉的不同,甚至有種感覺,也許持續千年的輪回,這一次將會被逆轉。

「那又怎麼樣?」尚翼依然不動聲色。

「難道你不擔心因此產生什麼變化嗎?那個詛咒。」

「能有什麼變化,那個詛咒是永久的。」

從唐悅雅的口氣里尚翼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以唐悅雅的身份,即使她其實天使與惡魔的混血,也察覺不到茉莉的與眾不同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干脆速戰速決?難道你不想回天界嗎?」。

唐悅雅的話讓尚翼確定自己的猜測,他決定請觀其變。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

「既然無法改變茉莉會愛上莫熙,那就動搖她的內心。」唐悅雅緩緩地說。

尚翼冷笑,「你覺得茉莉會和蒂娜一樣麼?」

「不一樣又如何?」唐悅雅露出嘲弄的表情。「女人都喜歡听男人說甜言蜜語。」

「你的意思時,讓茉莉知道莫熙的身份,動搖她對莫熙的感情?」

「當然,即使茉莉依然愛著莫熙,兩個人的身份差距,以及莫熙背負的詛咒,都會成為動搖他們感情的利器,然後我們只要等著看和以前一樣的結局就好了。」唐悅雅冷冷說著仿佛和自己無關的事。

和以前一樣的結局……尚翼腦海里浮現過去不斷重現一幕︰撒旦被「冥界之刃」刺進胸口,以人界化身的「死亡」結束一切。只有蒂娜那一次,在刺傷撒旦之後,蒂娜用「冥界之刃」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但不管怎麼樣的結局,所有的一切都會重新再回到輪回里重新開始。

「你想怎麼做?」

唐悅雅露出得意的笑。「麻煩你直接喚醒茉莉有關撒旦的那部分記憶。」

「直接讓她知道莫熙的真實身份不就好了。」

「不,我要讓她想起自己還是蒂娜時,和撒旦的那些恩怨,讓她認識到自己是不可能和撒旦在一起的。」

「這樣你就認為自己有機會了?」尚翼漠然地反問。

「我要讓撒旦清楚到底誰才是最適合他的人。」唐悅雅露出艾莉娜一樣的表情。「我才是能和他一起執掌冥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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