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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南宮茉莉沒注意到自己,莫熙把自己隱藏在書架後,默默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和報道那天扎的馬尾不同,今天茉莉把黑色的長發在腦後挽成發束,幾縷頭發隨意的垂在額邊,更襯出她白皙的膚色。有點弧度的眉毛下是一雙專注的眼楮,莫熙記得那雙眼楮,茶色的瞳孔很柔和。小巧的鼻子下,淡粉色嘴輕輕抿著,唇形很標準。

視線落在茉莉的嘴唇上,莫熙在心里嘆口氣,內心中想要品嘗芳澤的又悄悄抬頭了,他暗自握緊拳頭。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觸模茉莉肌膚的沖動,莫熙干脆走過去,趕緊拿了書好迅速離開。

正專注看書的南宮茉莉察覺到身邊有人,回頭正對上熟悉的眼楮,她心里一驚,有點不好意思。

莫熙沒說話,只對南宮茉莉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在她頭頂上取下一本書,隨即轉身離開。

夏穎來找南宮茉莉的時候,她正捧著書發呆。

「怎麼了?想什麼呢?」夏穎用手在她眼前晃晃。

「啊……沒有,就是走神了。」

「你要借書就快點,圖書館要閉館了。」

看看手腕上的表,南宮茉莉把手里的書合上,猶豫了一下又從書架高處拿下另一本書。

「走吧。」

「你要借這本書?」夏穎指著茉莉最後拿的書問。

「很奇怪嗎?我就好奇。」

南宮茉莉記得剛才莫熙拿的就是這個作者的書,她忍不住想知道莫熙看的是怎樣的書。

「也不是啦,就是覺得這類書可能不適合你看。」夏穎撇嘴。

「不看怎麼知道是不適合?」茉莉挽住表姐的臂彎。「走啦,你不是還要去商店買牛女乃?」

走出圖書館,南宮茉莉的思緒卻一直停留在剛才。

因為要拿的書在自己站著的位置近處,莫熙剛才和她離的很近,茉莉記得他靠近自己的時候,莫熙的身高沒有讓自己感到任何壓迫感,反而覺得有種莫名安心。而且——茉莉想起莫熙靠近自己時,身上散發出的一股特殊的味道,是一種很清淡很柔和的香氣,不像香水,反而像人身上特有的體香,而且似有若無。

一個男人居然會這樣味道。南宮茉莉覺得很驚奇,也為自己剛才的失常覺得臉紅,因為莫熙離開的時候,她居然覺得有種失落感。

南宮茉莉,難道你真的花痴了嗎?像莫熙這樣的帥哥,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就算你對他心動也沒用啊。想到這里,茉莉的失落感越發明顯,連臉上都掩飾不住。

看著南宮茉莉和她的表姐離開,莫熙才從陰影中走出,站在路燈下,看著她的背影微微蹩眉。

「別看了,該去狩獵了。」羅迪聲音在身後響起。

莫熙沒有回頭,依然看著南宮茉莉離開的方向,只是點了點頭。

兩個小時後,戈壁上,一只野羊在月光下飛快的奔跑著,它似乎察覺到了威脅,拼了命的加快腳下的速度。但還是不夠快,一道黑影自半空飛快掠過,然後一個漂亮的俯沖,將野羊撲倒。

精致的戒指上伸出一根金屬尖刺,快速而精準的劃開動脈,血噴涌而出。莫熙滿足的抬起頭,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漬,作為冥界的人,鮮血是最好的食物,人類的食物對于他們來說很難消化。

「又是羊?」

「有什麼不好?」莫熙不以為然。

「你知道的,食肉動物的血液對你才是最好的。」羅迪收起翅膀。「別每次都只吸食素食動物的血。」

莫熙舒展臂膀,表情無所謂道︰「你知道她不喜歡的。」

「但你得考慮自己的身體。」

「我不是還有喝葡萄酒嗎?」。

羅迪知道怎麼勸也是白費唇舌,食肉動物的血可以讓冥界的人保證最佳的身體機能,但撒旦卻因為曾經的承諾不再接受食肉動物的血。作為冥界之王,卻靠一月進食兩次素食動物的血,以及大量的葡萄酒維持身體運作,羅迪真擔心再這樣下去,會影響撒旦的身體機能。況且,更讓羅迪擔心的是,撒旦不知什麼時候就又一次面臨「死劫」。

月光下,黑色羽翼收攏在身後,摘下隱形眼鏡的眼楮,分別閃動兩種不一樣的光芒,此時此刻的他不是莫熙,而是冥界之王——撒旦。

對冥界的人來說,即使是在夜晚,黑暗也絲毫不會影響視線,羅迪看著撒旦黑色襯衣下的肌膚。隨意敞開的扣子,讓撒旦的胸口露在外面,淡古銅色的肌膚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疤。如果換成一般人是不可能承受這樣的創傷的,因為這些傷疤都是很重的刀傷,能看的出刺入的力道不小,才能留下如此之深的傷。

撒旦不是沒有自愈能力,羅迪知道他為什麼不自愈胸口的這些傷疤,這也正是讓羅迪為撒旦難過的地方。

「回去吧。」

展開黑色的羽翼,撒旦率先沖上天空,羅迪聳聳肩,也展開羽翼緊跟上,和撒旦不同的是,他的羽翼有一半是白色。

回到紫藤,整個校園除了單身老師宿舍,已經進入黑暗中。看到莫熙飛去的方向,羅迪皺了皺眉,沒打算阻止,因為知道阻止也沒用。找個僻靜的角落落下,羅迪收起羽翼,再走出角落,背上已經看不到羽翼的存在。

抬腳剛要走,羅迪又停下腳步,一只烏鴉停在羅迪伸出的手上。從烏鴉腿上取下一個金屬管狀物,羅迪揮手讓烏鴉飛離,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從沒有出現過。看著手里的東西,羅迪的表情露出難得一見的嚴肅。

輕車熟路的找到要找的窗口,果然還是半開著,莫熙打開窗戶躍進屋內,動作輕柔的仿佛只是刮過一陣微風。

床上的人兒正在熟睡,莫熙收起羽翼,靠在窗邊靜靜看著睡夢中的南宮茉莉。床邊櫃子上的一杯牛女乃引起了莫熙的注意,他悄無聲息地走進茉莉的床邊,觀察茉莉的睡顏。熟睡中的茉莉均勻呼吸著,似乎沒什麼異狀,但眼皮偶爾的輕微抖動,還是沒逃過莫熙的視線。

在做噩夢。莫熙心里做了第一判斷。

感知告訴莫熙,那個手鏈並沒有在茉莉的枕頭下,而是放在了抽屜里。也就是說,不是手鏈引起的噩夢。猶豫後,莫熙咬破手指,將血滴在茉莉的床頭,滴到床頭的瞬間血漬迅速消失,仿佛什麼都沒有。

莫熙繼續觀察茉莉的睡顏,眼皮不易察覺的輕微抖動已經消失,這讓莫熙放下心。看著茉莉恬靜的臉,莫熙伸出手輕輕撫模過茉莉的額頭。

好好睡吧。

剛躍出窗口,莫熙就感受到了來自羅迪的訊息,他迅速飛向宿舍窗口,在躍進窗口的瞬間,收起背後的羽翼。

羅迪正看著電腦上的東西,見莫熙回來,點頭示意他過來。

「剛收到的消息,兩件事。」

「艾莉莎醒了……。」

「提前了?」

「對,提前了十年……。」羅迪緊鎖眉頭。「因為艾莉娜醒了。」

莫熙臉色一滯,「她不是自己醒的吧?」

羅迪知道莫熙所說的她是誰,搖搖頭,把屏幕上的訊息念給莫熙听。

「……今早發現冥界的領域出現缺口,不到十分鐘發現艾莉娜的房間被打開,沉睡中的艾莉娜不知去向……,從負責看守的鴉人身上的傷口來看,是血族。」

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張血腥的照片,一個年輕男子倒在地上,蒼白的脖子上有一個可怖的傷口,大量血液染紅了男子的衣服和身下的地面。

「夏爾……。」

莫熙口里的名字是羅迪最不想听到的名字,也是最不想見到的人,但這個血族第一人,和冥界有著緊密聯系的人,是他無論如何也回避不了的,當然莫熙,不,是撒旦,也一樣。

默默看著屏幕上的照片,莫熙的手無意識地模向右手中指的戒指,這枚戒指是冥界王的象徵,卻也是造就血族的「凶器」。

「王——。」

來到人間後羅迪第一次如此稱呼莫熙。

「我知道……你去冥界吧,把艾莉莎帶來。」莫熙明白羅迪的意思。

看著表情嚴肅的撒旦,羅迪知道他們最不願出現的情景可能又會出現了,那麼這次會怎樣呢?和上次一樣,還是……。

不願再繼續想下去,羅迪站起身,展開羽翼。回頭看一眼還在思考的撒旦,羅迪躍上窗台,展開羽翼沖出窗口。

羅迪緩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房間,輕輕推開虛掩的門,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站在窗邊,出神的看著窗外,淡紫色的頭發如瀑布般垂在腦後,讓少女的背影看起來格外美麗。

「艾莉莎……。」羅迪從後面攬住少女的腰。

「羅迪,我好想你。」

「我也是……。」

把臉埋在艾莉莎的頸窩,羅迪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他可以永遠擁抱著愛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艾莉莎在羅迪的懷里轉過身。「撒旦需要我,你也需要我,不是嗎?」。

看著艾莉莎紫羅蘭色眼楮,羅迪苦笑著將艾莉莎擁在懷里。

「好了,該走了,不然撒旦會著急的。」艾莉莎拍拍羅迪的後背。

「你總是為別人擔心。」

「因為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艾莉莎的話讓羅迪再次笑起來,不過,已經不再是苦笑了。

「你提前了十年蘇醒,需要先進食。」

「都听你的。」

羅迪微笑著牽起艾莉莎的手,一起走出房間,就在走出房間的同時,羅迪的目光拂過書架上的一張照片,上面有兩個長相完全一樣的少女,一樣的笑意盈盈,只有眼楮的顏色區分她們的不同。

躺在最粗的樹枝上,莫熙透過樹枝的縫隙看著夜空,自從知道夏爾把艾娜莎帶走以後,他就難得的陷入煩躁中。不過,能讓他這個冥界之王煩躁的,也只有這兩個人了。苦笑一下,莫熙從樹上飛身躍下。

「如果被人看到,一定會嚇昏過去。」

艾莉莎瞟一眼莫熙躍下的那棵樹,差不多十米的高的樣子。

「你來了,艾莉莎。」莫熙伸出手。

和莫熙擁抱後,艾莉莎笑︰「你也把眼楮的顏色隱藏起來了?黑色的眼楮看起來也很有味道。」

「你的形象也不錯。」莫熙挑眉。「很東方。」

「是嗎?謝謝夸獎。」

已經換了紫藤學院校服的艾莉莎原地轉個圈,只是她第一次扮東方女孩。頭發剪短了,染成了黑發,眼楮換成了茶色,使得原本就不怎麼西方的面孔,看起來居然很東方,好像本來就是東方人一般。

莫熙的視線越過艾莉莎,看向羅迪,他看的出羅迪笑容背後的擔憂,他自己何嘗不是,但作為冥界的王,也作為羅迪的好友,莫熙能做就是用眼神傳達。

放心,她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

接收到莫熙傳達的視線,羅迪微微點了點,寵溺的視線看向艾莉莎。

「你們今後要記住,我叫喬漣漪,千萬別記錯了。」艾莉莎甜甜的笑著。

莫熙看著擁有如此甜美笑容的艾莉莎,想到卻是艾莉莎遭受過的苦難,一半天使一半惡魔血統的艾莉莎和妹妹,經歷過的苦難,只有莫熙和羅迪以及少數人知道,如果不是當初莫熙出手相救,將姐妹倆帶到冥界,實在無法想象會有怎樣的慘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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