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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節 悲傷的回憶

謝希然听了醫生的話,道了聲謝後,便抱著莫染塵快步向校外走去。

「一鳴,你幫忙給莫叔叔打個電話,就說染塵不小心摔著,現在正被我們送去龍城第一腦科醫院。臨風,你跑得快,先去學校外面攔一輛車,我們盡快過去。」

坐車到醫院也就20來分鐘的時間,可這麼長一段時間里,莫染塵居然一次也沒醒,可將謝希然嚇得不輕。

也不管送她過來的人是如何驚慌,也不論莫爸爸來時,看到安靜躺著的女兒是多麼的憤怒,昏過去的莫染塵,這會兒正陷入過往的回憶當中。

過往的記憶對于已經在這個現實社會生活了6、7年的莫染塵來說,其實真有點遙遠了。那些美好的,跟謝希然在一起的回憶她沒事兒都會拿出來獨自品味,而後面那些種種紛擾卻被她下意識的隱藏了起來。是對今生美好的向往,還是對後面那段時光的失望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可是現在,那些壓抑在心底的黑暗畫面,在自己還沒來得及將之前的甜美一一品嘗,就深陷其中了。

「你這女人真不要臉,你們家害得謝家家破人亡還不夠,現在還來勾引人家的兒子。」

「哼,你再糾纏著他不放,你爸爸就是你們全家的下場。」

「真是為愛昏頭呀,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你說希然還會要你嗎?」。

「他一直沒有愛過你,不信,你自己去問!」

……

腦子里面全是那個陌生女人的話。是的,當年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謝希然家跟她們家的仇,而那一切都是背地里一個女人告訴自己的。懦弱的她不敢回家問爸爸事情的經過,也不敢問謝希然是不是如此的恨她。面對依舊如沐春風的謝希然,她還是不顧一切,只因為這個人是她一生的劫,是她一生就算舍棄自己生命也不忍離去的劫。

上一世的莫染塵,在沒有遇到謝希然的那十多年,她活得肆意,活得張揚。卻在遇到那讓自己心底不停顫動的謝希然後,變得安穩變得乖巧了。她喜歡謝希然對自己的縱容;喜歡他將自己放在手心的感覺;喜歡自己小打小鬧過後,他那種無私的包容;喜歡在自己故意犯些小糊涂,故意鬧一些小笑語後,他跟將其一一處理好,而自己只需要幸福的站在前面傻樂著等他過來……所以當她跟謝希然感情正是熱烈時,有人告訴她,他們兩家的家仇之後,她除了不相信的緣故外,更多的是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接受那無望的結局。

「不是這樣的……不會的……都不是真的……」

「小塵兒,怎麼啦,爹地在這里,別急別急。」莫爸爸在接到電話後,放下手中的事務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一到病床就看到女兒閉著眼楮哭鬧的畫面。偏偏自己怎麼搖也搖不醒。一時之間也是驚慌不已。

「爹地……你不要走,不要走。」哭鬧著的莫染塵這會正夢到上一世父親在病房突然離去,傷心難耐。那時醫生明明說是一個很小的病癥,只要在醫院住兩天院就會恢復的,卻不知道怎麼了,爹地進醫院後就再沒有出來了。那會兒的莫染塵,興高采烈的提著自己新手煮的湯想給莫爸爸一個驚喜,卻怎麼也沒想到,等待她的是父女的永別。

「哼,我事先就告訴過你,希然是不會放過你父親的,現在你可相信?」

「不,不是他做的,他不會這樣做的。」莫染塵泣不成聲,緊閉著雙眼,雙手卻不停揮舞著。是的,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一直疼她的爹地就這樣走了,更加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謝希然所策劃的。謝希然對自己的好,豈是外人能明白的,他那樣的人,愛自己還來不及,怎會為了那些無畏的流言而對自己的親人下手。

「塵兒,醒醒。」莫爸爸見女兒不停胡言亂語,努力想將她從夢魘中喚醒過來,卻仍然怎麼叫也叫不醒,「劉醫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拍片說不嚴重的嗎?怎麼現在只會胡言亂語就是醒不過來?」

「莫先生,令愛確實沒什麼大問題,現在這樣應該是陷入某種回憶或者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思維困在里面一下子醒不過來而已。嗯,簡單點說,她現在應該是頭部受到創傷後,夢魘住了。」

「那會不會一直陷入其中醒不過來嗎?」。

「那到不會。她傷得其實不是很嚴重,所以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這樣哪!那謝謝劉醫生,你先忙,一會有事兒,我再找你。」莫爸爸用手帕輕輕的將女兒臉上那一臉的淚痕小心擦去。心里卻止不住的奇怪,女兒到底夢見了什麼,怎麼哭得這樣傷心。

「你真以為他愛的是你,哈哈,你傻了吧,被人當報仇的工具不說,偏偏還愛上那個利用你的人。」

「這是不是因果報應呢?當年你家害得謝家家破人亡,現在謝家的孩子反過來害得你們家一無所有。」

「真想看看你們便宜流落街頭的樣子,真想看看你們全家像狗一樣在外面搖乞憐的樣子……想想就覺得興奮呀!」

「現在你一無所有,謝希然不會再要你的。你就等著他娶其它女人開心快樂吧!哈哈哈哈……」

……

「不是這樣的……他不會這樣的……你說謊……我不信……死都不相信……」那女人的話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將陷入昏迷的莫染塵牢牢的捆在了期間。那些畫面,莫染塵不想再看,卻仍然身不由己的深陷其中。過往的種種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似乎提醒著她不要忘記,又似乎在暗示著那些東西都不曾遠離,它們就在你身邊,隨時都有重新出現的可能。

人生就是這樣,往往你越是想要避開的東西,它越是緊緊圍繞在你身邊,而那些你越是想要忘記的東西,最終卻成為你心中最難以望懷的。孰是孰非,誰又能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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