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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屁顛屁顛就跑到了隔壁,她到了門口,直接就推開門,想要沖進去。一推之下才發現,門被從里面插上了。

「一個大男人,還插什麼門,難道還有人對男人霸王硬上弓不成。」千雪撇撇嘴,抬手將頭發上的一根銀簪子拔了下來。

她彎下腰,蹲子來,握著那根銀簪子,小心翼翼的去撥弄著門插。

門插一點點的移動,千雪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看來,我的手藝沒有退步嘛。」

半響後,只听見 的一聲,千雪揚著眉頭笑起來,真好,速度也沒慢下來呢。

她站起身,埋頭推開門就想往里沖。誰知,她這一沖之下居然撞到了一個不算是太硬的東西,模起來還暖暖的。

「啊!」千雪尖叫了聲,猛的朝後退了一步,兩只手胡亂的揮舞著,嘴里亂喊著什麼別過來,別過來。

「你干什麼?」一道不滿的嗓音傳了來。

千雪等的瞪圓了眼楮,猛的抬起頭來,「你……」

赫連木易冷哼著,視線在千雪手中的簪子與門插上來回的游移著。剛剛這個女人居然想用簪子撥開他房門的門插。看到她動作那麼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真不明白,嫂子怎麼會要這樣的人留下來呢。

「你來做什麼?」

「你那麼大聲音做什麼?」千雪挺起胸口,順手將簪子插回頭發上。「我可是好心喊你過來吃飯的,真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你真不是個好人。」她火大的哼著,抬腳,重重的踩下去。

「哎呦。」赫連木易痛叫了一聲,抱著自己的腳,在原地來回的跳騰著。這個女人,也太狠毒了,力氣還那麼大,不知道腳趾頭有沒有掉了。

「哼,壞男人就應該有這樣的下場。」千雪冷冷的掃了赫連木易兩眼,作勢又要抬腳去踩他。在他往後跳開了幾步,這才不屑的笑了笑,轉身回了隔壁清芷鳶的房間。

赫連木易看著她的背影,氣得跳腳,一向溫文爾雅的氣質在面對她的時候完全消失了。

在原地跺了好久的腳,赫連木易這才冷著一張去了清芷鳶的房間。

听見腳步聲,清芷鳶抬頭看去,瞧見赫連木易一臉的沉郁之色,再看一旁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千雪,心中馬上就明白了些什麼。她唇角的笑容,越加的燦爛起來,忙招呼著赫連木易,「五弟,快過來一起吃東西,這是千雪準備的,味道真是不錯。」

「不用了,我過來就是想要跟嫂子你說一聲,最近不太舒服,還是想吃些清淡的。你慢用,我下去用就是了。」

「我看你是不敢吃吧,怎麼,擔心我會下毒嗎?」千雪不滿的挑眉,冷颼颼的道。

「我不與女子計較。」赫連木易冷哼著,沖著清芷鳶點點頭就想離開。

千雪卻是根本就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直接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胳膊,輕哼著道︰「你什麼意思,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我做了東西你就腸胃不舒服了?夫人讓你吃,你為什麼不吃,是不給夫人面子,還是不給我面子呀。」

听著她的話,赫連木易氣急反笑。這女人也太不要臉了,他有什麼必要給她面子,她是誰,當自己是天上的碧波仙子嗎?

他一把推開她,絲毫不去管什麼憐香惜玉。轉身,他就想走。

「我就不讓你走。」千雪死死的拉著赫連木易,怎麼都不讓他走。

赫連木易擺月兌不了,氣的不行,想動手,可想到千雪是個女人,又不好下手。氣急之下,他只能轉身,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見狀,清芷鳶笑了起來,接過水雲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呢,五弟,你一向可不是如此的。」

赫連木易臉一紅,有些尷尬的垂了頭。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日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笑著去面對,可現在被那丫頭幾句話就頂出了一肚子的氣。

他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壞了。

暗自搖了搖頭後,赫連木易便抬起頭來,笑道︰「嫂子說的是,這不是我的性格。我沒必要跟一個女人計較,嫂子,既然你邀請,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笑著,握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絲毫不去理會一旁擠眉弄眼,冷哼不已的千雪。

清芷鳶是越看心情越好,赫連木易的性子太過內斂了。其實也難怪,他與皇後不得皇上喜歡,在宮內的日子艱難的很。

時間長了,赫連木易就算是以前的性子再怎麼張揚也被磨平了。

可這樣的赫連木易也正是讓人心疼的,自己的情緒不能釋放出來,時間長了,不但傷心還會傷身。

就算是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也不見得就能夠釋放自己的心。認識赫連木易之後,清芷鳶一直都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希望他也能夠得到幸福。

之前沒什麼辦法,可千雪出現後,清芷鳶突然發現,她貌似就是那個能夠改變赫連木易的人。

所以,她才會讓千雪留下來。當然,千雪的身份也是必須要查的,只不過,就在剛剛,她倒是有了些眉目。

吃了飯,清芷鳶便吩咐眾人上路。因為她之前身體不舒服已經拖了幾天,時間緊急,不能再等下去了。

赫連木易雖然擔心,卻也知道事態緊急,只能一邊吩咐水雲兩人照顧好清芷鳶,一邊帶著人,收拾行裝,繼續上路。

之後的路程中,千雪以強勢的狀態計入到了赫連木易的生活當中,幾乎什麼事情都管。一旦赫連木易露出不滿的神態,她就瞬間爆發,脾氣火爆到只有清芷鳶才能控制住她。

這些日子以來,赫連木易的日子可謂是難過到了極點。每天都要想盡了辦法去躲千雪,生怕一見到面就會瞬間來個六國大封相。

可奇怪的是,千雪總是能夠找到他,三言兩語的把他給惹毛,再輕巧輕巧的離開。

短短的幾天時間,赫連木易就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有些時候恨得牙癢癢的,想要動手,可人家卻愣是能夠把臉蛋湊到你跟前來讓你去打。

望著那白皙透明的皮膚,他哪里能舍得下手。每次都是他敗羽而走,這幾乎已經成了雷打不動的規矩了。

這天晚上,他們到了一個叫做香葉鎮的地方,找了鎮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棧落腳。

眾人吃了東西,因為明天還要趕路,便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赫連木易回了房,躺在床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在床上翻騰了好一會兒後,他嘆口氣,坐了起來。

都是那個女人惹的禍。赫連木易一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咬碎什麼東西的聲音來。

他真的是要被千雪給折騰的快死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人還沒到東蠻國,他就要廢了。

不成,他一定要好好想想法子,把千雪這個女人給搞定了才行。

在床上躺著睡不著,赫連木易索性便起來,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他將插在腰帶上的一根長笛抽了出來。放在了嘴邊,輕輕的吹起來。

那曲調,哀怨婉轉,仿佛是一個游人流著淚拜別父母,濃濃的不舍與難過,隨著那曲子慢慢的傳出去,散發出來。

在這寂靜的夜里,這曲子,更加的淒怨,听的人,滿心的酸楚。

清芷鳶此時正在房間中,坐在梳妝台前,由水雲給自己卸妝。听見那笛聲,她眉頭皺了皺,沖著水雲揮揮手,「是五皇子嗎?」

水雲收回手,退到一旁,籠了手道︰「是。」

「這曲子。」清芷鳶搖搖頭,心中暗道,是不是千雪做的太過了。她最近確實是太由著千雪了,是不是應該讓她收斂點兒。

從赫連木易的曲子中,清芷鳶听出了思念,煩躁,各種心情交織在了一起,顯然他此時的心情極端的復雜。

想了想,清芷鳶便起身朝著外面走了去,不管怎樣,她總是要安慰赫連木易一聲,否則,看他今天晚上說不定都睡不著了。

到了院子中,遠遠的,清芷鳶看到一個人朝著赫連木易走去,可不就是千雪嘛。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微風吹起,裙角飛揚。她就那樣站在赫連木易身後,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清淡到幾乎听不見了。

清芷鳶頓住了腳步,改變了主意,沒有繼續往前走。

一曲完畢,千雪悄然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楮。她咬住了下唇,猶豫了會兒才朝前走去,在赫連木易的背後站定,悄聲道︰「想你娘了嗎,我也想,可惜,我再也見不到我娘了。你娘也出事了嗎,不要難過,如果你真的想你娘了,那就回房睡覺去吧,等你睡著了的時候就可以見到你娘了。不要不相信,這可是我的經驗。」

說到這里,她就突然頓了頓,聲音有些酸澀起來。「只可惜,我娘死的時候,我還小,就算是在夢中,我也看不清楚她的臉了。」

赫連木易詫異極了,怎麼都沒想都平日里那麼可惡的女人居然還有這樣溫情的一面。

轉過身,他看向了千雪。在月光的照射下,她仿佛就是個仙子,穿著一身藍衣,飄逸出塵。與平日里那個凶狠的母夜叉差別太大,幾乎就不像是一個人。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像是沒辣椒燻過。映著白皙的皮膚,格外的顯眼。

心不由得就軟了起來,不管她平日里多麼的可惡都好,她到底還是個女人,也有傷心難過的事情。

回想起她剛剛說的話來,貌似,她的娘不在了。

垂下眸子,赫連木易用那種一貫的溫和語氣道︰「不要難過了,你娘一定是在天上看著你呢。她想你好好的,肯定也不願意見你現在這樣,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整日的……」

他下面的話到底沒說出口,這自身的修養也讓他無法說出這些話來。其實,他也是不想傷了人。千雪到底是個女孩子,雖然孤身一人在江湖上混,並非是尋常的女孩子。但是。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自尊心總是有的。

看到千雪的臉色瞬間不好起來,他忙跟著道︰「我並非是說你不好,只不過,女孩子家家的,總是偷蒙拐騙的,不太好。」

「偷蒙拐騙,是啊,我就偷蒙拐騙怎麼了。我可沒有你好命,能生在好人家里面。我從小就沒爹沒娘的,吃飯都成問題,不偷蒙拐騙能行嗎。難不成,你還想看著我餓死怎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赫連木易忙道。他真沒想到千雪居然有這樣的過去。怪不得她一個人混江湖呢,原來是迫不得已。

這樣一來,赫連木易倒是格外的包容起了她,覺著她的身世很可憐,很是值得人同情。

「千雪,既然你現在已經跟著我們了,那就不要再走回頭了。以後,我會讓嫂子給你安排個事情做,絕對不會讓你再過以前的日子。」

千雪淡淡的望了赫連木易一眼,突然轉身,朝著自己房間跑了去。

赫連木易詫異不已的模著自己的頭,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怎麼就突然間把人給趕走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站在不遠處的清芷鳶卻是悄悄的揚起了唇角。轉身,走回了房間。「感情這東西,真是捉模不透。」

水雲跟著她走進來,听她這樣說,不解的道︰「王妃,你說什麼呢?」

「在說感情。」清芷鳶神神秘秘的笑了笑,揮手示意水雲繼續替自己卸妝。

夜深了,各自去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日,繼續上路。這天中午,他們在一個小山窩里面停下來休息。水雲帶著幾人去準備午飯,清芷鳶與赫連木易面對面的坐著,商量著之後的行程。

千雪幫著水雲準備東西,眼瞅著午飯差不多了便捧著一杯茶跑到了赫連木易身邊,「喝茶。」聲音雖然生硬,可到底是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赫連木易道了聲謝謝,忙伸手接過了那茶杯。

清芷鳶看著,只是淡笑不語。旁邊的人看了,都覺著奇怪,千離以前可是見到赫連木易就找他的麻煩,怎麼最近這幾天反而對他好起來了呢。

赫連木易雖然也覺著奇怪,但卻將這些歸功于那天千雪與自己道出心事。能夠與她和解,自己心里倒是挺開心的。而且,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覺著,不惹是生非的千雪,其實還挺招人喜歡的。

接過千雪遞來的茶杯,赫連木易輕輕的喝了口。突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也跟著皺著,就像是個被烤熟了的橘子。

清芷鳶被下了一跳,忙道︰「怎麼了,沒事吧?」

赫連木易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轉頭看著千雪,半響卻搖了搖頭,「沒什麼,茶太燙了。」

「下次小心點。」清芷鳶也沒追問。明知赫連木易是在說假話,只不過,人家既然有心不說,她又何必多事呢。

倒是一旁的千雪突然大笑了起來,指著赫連木易的腦袋,笑起來就是個沒完沒了的。

「真是個傻瓜。」笑了許久,千雪才在赫連木易的身邊坐下。她歪著頭打量著他,突然就轉頭去問清芷鳶,「夫人,你還見過比他傻的人嗎?」

「讓我想想呀。」清芷鳶還真的順著千雪的語氣走。半響,她認真的搖頭,「沒有呢,還真沒見過比他還傻的人。有時候我就在想,我這個五弟,說不定就會因為這傻勁兒而沒人喜歡呢。其實,我這個五弟真是個好人,被他喜歡的人,這輩子,一定會非常的幸福。」

「會有人喜歡他嗎?」千雪不屑的撇嘴,而後突然就跑了。

清芷鳶笑著,轉頭看著赫連木易,認真的道︰「千雪這丫頭其實沒那麼壞,心眼也挺好的。雖然她經常捉弄你,卻也很有分寸,沒有亂來。木易,她到底還小,你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嫂子,我會的。」赫連木易點點頭。就算是她不說,自己也不會再跟她計較了。她其實也是個可憐的丫頭,從小就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所以才會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子吧。

只可惜,他們相識的太晚了,否則,他倒是很想要幫幫她,希望能夠稍稍改改她這個性子。

「人的性子,雖說難改,但是,卻也不是一定的。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改變。好了,我也不多說了,反正,以後你盡量對那丫頭好點兒,也不枉你們相識一場。」

「嫂子,你真是個好人。」赫連木易感慨萬千的點頭。世上有幾個人會像清芷鳶這樣,身份那麼高貴卻有著一顆善良的心。不管是對什麼人,只要有需要就絕不會吝嗇付出。

這樣的人,至少他是很少見。

「你也是個好人。」清芷鳶笑笑,抬手拍了拍赫連木易的肩頭,起身,朝著水雲他們走去。

之後的旅途中,赫連木易與千雪之間的關系是越來越好。旁人瞧著,甚至以為他們兩個人是早就認識了的。

千雪也不再經常去捉弄赫連木易,當然,三五不時地,也會出手那麼一次,不會讓赫連木易忘記她的本性。

但總體來說,他們兩人的關系是越來越和睦了。

這天,他們因為途中耽擱了,晚上便在一個樹林中過夜。

眾人將馬車圍成了一個圈,清芷鳶與赫連木易的馬車就在最中間。

吃了東西,眼看著天色不早之後,清芷鳶便吩咐眾人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這一路都非常的累,清芷鳶躺在馬車中,幾乎是剛躺下就睡著了。

夜半時分,睡的正香的清芷鳶,突然睜開了眼楮。她擰著眉頭,坐起身,轉頭看著自己的右側方向。

「王妃,怎麼了?」在外面休息的水雲听見了清芷鳶的動靜,忙站來跑到馬車邊,束手站立,輕聲問著。

今天晚上,月色黯淡,一眾人躲在樹林中,四周漆黑一片,瞧不見任何東西。在這夜半時分,寂靜無人之際,清芷鳶突然起身,使得水雲心中很是不安。瞧見她依然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便忙又問了一聲,「王妃,你沒事吧?」

清芷鳶回過神來,掀起車簾子,下了馬車。站定,環顧了下四周,沖著水雲比劃了個手勢。

水雲眼神瞬間變了,忙朝著火堆那邊跑去,找了幾個人,低聲的說了幾句。

一瞬間,眾人就都動了起來,但也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眾人就又各自找了個地方,睡了過去。

清芷鳶這時也回到了馬車中,所不同的就是,水雲與水悅兩人也都進了馬車,一左一右的將她護在了周圍。

四周更加靜了,仔細听去,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樹葉相互摩擦,發出了陣陣沙沙聲。清芷鳶冷冷一笑,輕哼了聲。膽子倒是真不小,居然跟了過來,難道,他們真以為這樣就能夠收拾了自己嗎?

「王妃,怎麼辦?」水雲問道。

「不急,等到他們再近些吧。」清芷鳶輕笑起來,這一次,就看她怎麼樣去來一個甕中捉鱉了。

水雲兩人雖然很擔心,卻又對清芷鳶的決斷很有信心。一直以來,她做過的事就沒有一樣是出過錯的。

懷著對清芷鳶的信任,水雲兩人安靜了下來,等待著那出手的時機。

腳步聲終于響了起來,听那聲音,仿佛很近,像是就在身邊一樣。

水雲忙看向了清芷鳶,以眼神詢問著她,是否可以出手了。

清芷鳶並沒有答話,又等了數息的時間後,她突然揮手。見狀,水雲兩人,一個從車門處,一個從窗戶處飛射了出去。

瞬間,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清芷鳶冷笑著,慢慢的從車廂中走到了車頭處,撩起了車簾子,朝著外面看去。

不大的樹林中,到處都是人,除卻清芷鳶的人之外,還有不少黑衣人。他們全都身穿黑衣,戴著黑色的面巾,瞧不見模樣。

雙方交手,因為勢均力敵,一時陷入了僵局。清芷鳶看了看,視線轉移,落到了右手邊的赫連木易那邊。

赫連木易身邊圍著幾個侍衛保護著他,可他不喜被人圍著,繞開那些侍衛就與黑衣人交了手。

在他身邊不遠處,一身白衣的千雪身姿翩躚,仿若是個小精靈。從她前進的方向就可以看的出來,她應該想向赫連木易靠近過去的。

想了想,清芷鳶便盤腿坐在了馬車上,看到那邊情況危急便出手。銀光飛閃之間,蒙面黑衣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地。

轉頭之時,她瞧見兩個黑衣人前後夾擊赫連木易,手段很烈,仿若不把他給殺了就不罷休似的。

此時,千雪已經沖到了赫連木易身邊,見到那兩個黑衣人手段狠戾,不由得怒罵道︰「兄弟不過是為了錢財,何必出手這麼狠呢?你想要錢而已,我們給你錢,你們快走。」

「哼。」其中一個黑衣人冷哼著,手下卻絲毫不放松,反而有越來越狠的跡象。

「混蛋。」千雪大怒,怎麼都沒行到這些強盜土匪如此黑心,不但要錢,還要殺人。「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她冷笑著,突然沖著那兩個黑衣人揮了揮手。但見一團白霧飛過,直撲那兩個黑衣人而去。

見狀,黑衣人身形一退,一左一右的非開,躲開了那白霧。千雪沒預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她本以為自己的白霧出手後必然會有成效。因此,她人已經沖到了那黑衣人身前。

「臭丫頭,如此微末伎倆還敢在我們面前賣弄。」黑衣人獰笑幾聲,一掌沖著千雪的面門拍了過去。

千雪大驚,人這個時候想要退開已經沒可能了。她雖然輕功不錯,可距離太近,她也是沒什麼辦法。

她無奈的閉上了雙眼,心中暗想,難道,自己就要這樣死了嗎。

她不甘心,突然,她轉頭,朝著赫連木易看了過去,她想做的事情還沒做呢,怎麼能就這樣死了。

赫連木易正好轉頭,看見她眼中的不甘,傷心,不由得心頭大震。再看那個黑衣人的動作,心下大駭,高喊了一聲千雪,身形一閃便躥了過去。

不可謂赫連木易的速度不夠快,當黑衣人的手掌即將拍在千雪臉上時,他終于趕到,一把扣住了千雪的胳膊,將她給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身子一轉,用自己的背迎向了那個黑衣人的手掌。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電光火石之間,那黑衣人的手掌便印在了赫連木易的脊背上,將他們兩人給拍飛了足足有五步遠。

千雪被赫連木易給壓在了身下,只覺著額頭上一陣的清涼,鼻端還縈繞著些微腥氣。

「喂,你怎麼了,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能讓我對你改變印象了。你,你快點給我起來,不要裝死。」

「他受傷了。」清芷鳶的聲音,淡淡的在千雪的頭頂響起。她與水雲一道,將赫連木易給攙扶了起來。

千雪爬起來,有些焦急的看向了赫連木易。「夫人,他,他應該沒事吧?」

「他沒事,你先扶著他去一旁歇著。」清芷鳶示意水雲與千雪一道將赫連木易扶到一旁,而自己卻迎上了那些黑衣人。

她本想著看看這次跟自己來的侍衛能力如何,再加上之前觀察過,那些黑衣人的能力根本不是太強,她以為自己的人是能夠對付的了他們,所以才沒有出手。

她只是錯誤的估計了千雪的能力,本想著她輕功不錯,就算是不能對付的了黑衣人,可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

誰想到,千雪也是個火爆脾氣,或者說,她對江湖的認識太淺薄了,更何況,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江湖人。

剛剛還有些興趣,覺著最近這些日子太無聊了,想找些事情來做。可赫連木易受了傷,她哪里還有那個興趣去應付這些人。

「全力出手。」清芷鳶冷冷的哼著,率先出手。

她抽出了一條紅色的絲帶,用力一抖,那絲帶瞬間化作一條筆直的紅色長槍,紛飛間,將周圍的黑衣人全都挑在了篝火的旁邊。

水雲正候在那邊,見到一個黑衣人飛來,便飛身而起,踩著那黑衣人的脊背,將他給重重的踩在了地上。

第二個黑衣人飛來的時候,水雲依照之前的動作,再度將那個黑衣人踩在了之前那個黑衣人的身上。

猶如疊羅漢一般,不多會兒,已經足足疊了十幾個人在一起。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也被侍衛挑飛到這邊後,清芷鳶這才飛身過去,在篝火旁邊站定。「將他們給綁了。」

一眾侍衛忙跑過去將那些人給綁住,清芷鳶卻走到了赫連木易的馬車前。水悅上前一步,道︰「王妃,奴婢已經給五皇子吃了傷藥。那一掌雖然看著厲害,其實力道沒那麼凶。」

「我進去看看,你去幫著水雲收拾一下外面。」

「是,王妃。」水悅答應著便跑向了水雲,幫著她去收拾這混亂的一切了。

清芷鳶上了馬車,瞧見千雪正坐在赫連木易的身邊,用手絹輕輕的擦拭著他額頭上的汗水。

「五弟怎麼樣了?」清芷鳶輕聲問著。

听聞聲音,千雪急忙回頭,眼眶有些微紅。見到是清芷鳶,忙站了起來,「夫人,你來了,他沒事吧?」

「沒事了。」清芷鳶雖然是這樣說,卻還是走過去,在赫連木易的身邊坐下來,拉起了他的胳膊,模上了他的脈門。

她凝神,認真的診斷了片刻,揚眉笑了起來,「好了,沒事了,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事了。千雪,既然他是因為你受的傷,那麼,這幾日就要麻煩你來照顧他了。」

「這……」

「這可沒辦法,五弟身邊沒有婢女,由那些小廝照顧他,粗手粗腳的,我也不太放心。千雪姑娘如果覺著有問題的話,那還是交給小廝來吧。」

「不,還是讓我來吧。」千雪忙道。「反正,他也是因為我的關系才會如此。夫人,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清芷鳶擺擺手,這是赫連木易心甘情願為她擋了一掌,是他自己的決斷,她為什麼要怪千雪。「不過,五弟果真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好人啊。」

刷的一下,千雪的臉通紅一片。她豈會听不明白清芷鳶話里的意思呢,只不過,有些事情,也並非是她所能控制的。

清芷鳶卻是不在意,話是點到即止。她淡淡的笑著,又拉著千雪隨意的說了些閑話,而後就下了馬車,準備去處理那些黑衣人。

下了馬車,走到那些黑衣人前面,微微抬頭,便瞧見水雲正在最上面一個人的脊背上,沖著自己甜甜的笑著。

清芷鳶點點頭,在那黑衣人堆之前蹲子,指著第二個人的鼻子道︰「說吧,你們是想要錢還是想要人命呀?」

「哼。」那個黑衣人,極為有骨氣的轉過頭,像是根本就不屑與清芷鳶說話一樣。

清芷鳶也不生氣,依然是那種柔柔的聲音,「不想說呀,沒關系,待會兒,你會很強烈,很強烈的要與我說的。」

微笑聲中,但見一道白光閃過,沒入了那個黑衣人的體內。

那個黑衣人,身子猛地震了震,接著就能清晰的瞧見,他脊背上的骨頭仿若突然凸起了似的。高高的,像是個羅鍋。

「啊……」淒厲的慘叫聲不停的響起,那個黑衣人,不停的抖動著身子,連帶著上面的黑衣人都跟著一晃一晃的,發出了陣陣驚叫來。

清芷鳶卻是仿佛根本沒見到這些情形一樣,臉上的柔情一絲都沒有變過。「怎麼樣,想說了嗎?」

「不,不說。」那個黑衣人還在硬撐著。

這時,那黑衣人的胳膊,腿,仿若身上的骨頭都跟著凸起來,那種骨肉分離的痛苦,使得他的慘叫聲,比最難听的夜貓子叫還恐怖。

其余的黑衣人,也跟著露出驚恐的神色。心中都有一個想法,那女人,怎麼如此可怕,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還真有道理啊。

表面上看著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怎麼心卻那麼的狠,那麼的毒呢。

黑衣人依然在慘叫,身子依然不停的震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抖動起來的頻率是越來越低了。

清芷鳶這才開了口,「可以說了嗎?否則,剛剛的痛苦,會再度重來。或者,你想要再嘗嘗?」

「不……」那個黑衣人,驚恐的瞪圓了眼楮,不住的搖頭。「不要,我不要再來一次了。」

清芷鳶站起身,沖著一旁的水悅揮手。後者馬上就笑眯眯的跑了過來,而水雲也從最上面飛身下來。兩人一起將那第二個黑衣人拖了出去,跑到一旁審問去了。

清芷鳶則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馬車里躺下,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水雲上了馬車。

見到清芷鳶躺著,雙眼緊閉,到了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王妃這些日子實在是太累了,今天還鬧出這麼一場,還是先讓她休息休息吧。

「說吧,是太子還是三皇子?」清芷鳶睜開眼,疲累的揉了揉眉心。這些人,就不能省點兒心嗎。難道他們不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果西夏國完蛋了,他們還能夠安心的坐穩現在的位置,又或者去奪得那個心心念念的高位嗎?

她輕輕搖頭,暗自嘆息著,這些人,真沒腦子,攘外必先安內,人家都打到跟前了,他們還只顧著內訌。殺了她,是啊,或許能夠對他們得到大位有益處,但長遠來說,絕對沒有任何的好處。

「是三皇子。」水雲忙道。

清芷鳶沒什麼意外的笑了聲,三皇子比太子更加有野心,也更加有頭腦。他現在對自己出手,顯然是有把握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

這倒是讓她有些好奇,三皇子又有什麼能耐去解決接下來的事情呢。看來,三皇子最近這些年來,倒是能耐了不少。

「王妃,要不要讓人注意點兒?」

「不用了,他派了人來,自然就是有這個心理準備。要麼就是成功,要麼就是失敗。現在我還沒有功夫去搭理那些沒長腦子的人。給剛剛的那些人,下一號毒,然後就放了。」

「王妃,你是想……」

「行了,出去吧,放了人之後,還是要小心一些,天亮了就馬上上路。」

「是,王妃。」水雲答應著,便下了車,去按照清芷鳶的安排行事了。

第二日一早,清芷鳶醒了,下車,簡單洗漱一番後,赫連木易就走了過來,一臉的羞餒,「嫂子,我……」虧得他之前還答應了赫連玨要保護好清芷鳶,現在可好,倒是讓她來照顧自己了。

越想,他這心里就越是憋得慌,難受。「嫂子,昨天的事,你還好嗎,有沒有覺著不舒服?」

看著赫連木易那一臉的羞意,清芷鳶笑個不停,「我很好,倒是你,覺著如何,我昨天替你看了,多休息也就沒事了。倒是千雪,照顧了你一個晚上,回頭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赫連木易僵著一張臉不說話,謝她?憑什麼呀,昨天他那一掌是怎麼挨的,那可是為了救她。說起來,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怎麼就沒見那丫頭來謝謝自己呢。

赫連木易都沒明白,為什麼心中會這樣的計較。說起來,他可不是那種會計較這些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遇到了千雪,貌似很多事情都變了,甚至,他整個人也都跟著變了。

「你們的事情,我也不能多說,我只跟你說一句話,不管如何,認清自己的心,跟著自己的心走,其他的,不要想那麼多了。」赫連明月都能與宮晏律走到一起,所以說,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嫂子,我會的。」赫連木易輕聲答應著。

清芷鳶笑著點頭,而後便與赫連木易等人一道,去了一旁吃東西。奇怪的是,昨天晚上還很緊張赫連木易的千雪,今天卻是躲他躲的遠遠的,只是不時的,悄悄的去打量他幾眼。

清芷鳶瞧的分明,卻只是笑,而不多說什麼。有些事情,管的多了反而不美,順其自然最好。有些東西,欲速而不達,說的就是這麼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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