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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三六二章 密謀(中)

「大師兄,你就讓我們去吧,我們絕不會惹事的,我們保證。」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剛剛吃罷了午飯,在這陽光和煦的春日武館忽然吵鬧了起來。原本正在在和丁一一起指導新的弟子的呂仁,卻不想被這些人拉了出來,居然是想要都城臨安去打擂。

呂仁也不是不清楚臨安最近出了一個擂台,畢竟武館的情報都是他在管理的,他又怎可能不知曉。不過他在丁一的指導下,那脾氣已經改了不少,加上他的年紀畢竟已經年近五旬,少了少年人的那般熱血和沖動,是以自然沒有多加在意。只是沒有想到,今日里這些武館的師弟們忽然集體想要向自己請求離開,說是要去打擂。他一開始自然是不準,但是听著他們不听的懇求,不由的打趣道︰「這擂台到底怎樣了,讓你等如此這般的想要上去,難不成是比武招親嗎?」

眾人聞言一滯,苦笑道︰「絕不是,我們只是去比較切磋的,只是如此,對吧,啊,啊。」說著話還不停的詢問著自己的同伴。雖然他們根本不需要說一聲就能隨時離開,但是當武館是家的他們,還是習慣匯報一聲。不過他們自然不敢打擾丁一,于是就找上了呂仁,哪里想到居然沒有通過,不過好像還有機會。

呂仁笑了笑道︰「給我說說看,這擂台我記得已經擺下了一個多月了吧,怎的還在?而且你們的樣子像是去比武嗎?一個個殺氣十足的,說是殺人去都好過是比武吧。」

眾人尷尬的笑了笑,那領頭的叫做劉柱的中年漢子道︰「大師兄真是慧眼啊,不過我等真的是去比武,這比武難免要動刀動槍的,這邊弟兄們一說上了,自然就有了那幾分煞氣,所以才會這樣的。」

呂仁笑著看他,只把他看的不好意思的直撓頭才道︰「繼續說啊,編啊。」

眾人彼此互視,呂仁那動車心扉的眼神讓他們根本沒辦法在編下去,其中那算起來是呂仁的師佷的老鐵猛的站出道︰「大師兄,你就讓我們去吧,那個家伙實在太囂張了,他說我們武館根本就沒有高手,還直說中原武林都沒有值得他出手的人嗎,你說氣不氣人?」

呂仁倒是不知道這些,于是指了指地上,席地而坐好奇的問道︰「跟我說說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比武擂台嗎?我听聞,這不過是那皇帝為了招攬禁軍教頭而設下的擂台,怎的到了你這里又變成了挑釁中原武林了?」

老鐵生氣的一揮拳道︰「他女乃女乃的,那個金人,啊,不是說你。那個額完顏安靖,居然在擂台上掛上了‘天下第一’的名頭,還揚言‘中原武林無人值得他出手’,還說我們然若武館的人也不見的如何厲害,有外面的弟兄傳言來上去想要挑戰的他無不是被欺辱一番,大師兄,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呂仁想了想道︰「這個完顏安靖是什麼人,他便是擂主嗎?」

「大師兄,這完顏安靖還是讓我來說吧。」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對男女從轉彎處走來,卻是周伯通的弟子耶律齊和他的夫人完顏萍,而出聲的正是完顏萍。

兩人因為性子穩妥,也是武館內的少有的管理人才,真是不知道那般性子的周伯通怎會交出如此一個文武雙全的才俊來,倒是便宜了武館,白得了這樣的人才。

兩人行禮過後,眾人回禮,耶律齊先是為了剛才偷听的事情而道歉,緊接著才道︰「這事情還是內子比較清楚,便讓她來說與吧。」

完顏萍道︰「那完顏安靖實際上也是金國的貴族之後,他們世代將門,乃是當時金國數一數二的武勇世家,不過後來因為……」說到這她臉色一黯卻在耶律齊的攙扶下搖頭示意無妨,繼續說道︰「不過金國被元蒙滅掉之後,而我也被老臣他們帶了出來,就甚少听見他們的消息了。直到到了師傅這里,才注意到那些請報上說的安靖,卻原來他還活著,還在領著族人們和元蒙抗爭……」說到這的時候已經是雙目含淚,滅國之人此時再次談起便如同那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再次的被撕裂一般,總是會覺得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悲痛籠罩住了心頭。

眾人默默無語,看著這個外表溫柔、內心卻極為堅毅的女子,想到他孤身一人背負著滅國的重任,憑借著當初那三腳貓的功夫到處行刺害了自己金國的那些人。想到這,卻又不由的不對她對多出幾分敬佩。

在耶律齊的安慰下,完顏萍繼續說道︰「這完顏安靖幼年之時便是神力驚人,曾得昭宗皇帝的召見,我曾听說他三歲時便能力舉一成人到處走動,現在想來應當更加厲害了吧。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歸了宋朝,他那一家子都是極為桀驁的脾氣,不然的話也不會在草原和元蒙鏖戰數十載了。」

三歲便能舉著一個成年人?看樣子這完顏安靖果然厲害,他敢于放出大話也是有些本事的,不過力氣大就行了嗎?武功可不是光靠力氣,眾人想到這,覺得對于這完顏安靖也很是了解了。畢竟已經知道他是個力大之人,對上了自然就會小心應付。于是又轉到了想要去打擂上來,分分求著呂仁讓他們前去。

呂仁心中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宮中的那些從這邊出去的大臣可是在朝上听得分明,這個擂台是皇帝為了招賢納士開辦的,甚至這句話還是皇帝誤口才吐露出來的。怎的居然如此的囂張跋扈,這樣一來那皇帝能招收到多少的武者。哪一個被如此囂張的人打敗了,還會好意思上去應下差事?想了想,臨安算起來也不是太遠,何況請報上也說了,到了這麼長的時間,也就一個人因為誤傷而死,再無死者。所幸便讓他們去瞧瞧也好,也算是見見市面,不過倒要防著他們鬧事。看了看耶律齊夫婦,便道︰「耶律兄要不,你陪著前去臨安一趟?」

耶律齊想了想邊點頭道︰「也好。」

呂仁笑了笑又將耶律齊拉到一旁,囑咐他看牢了這些人,耶律齊是個性子穩妥之人,在武館之中的名望也不差。是以這些人還是頗為尊重他的,這事情交給了他,呂仁也很是放心。又和眾人約法三章,讓他們帶足了干糧,便不去管了,一個擂台而已,武館之中幾乎天天都有人在演武台上切磋,這不就是擂台?是以,呂仁並未多去關注。

而眾人得知此事通過了之後自然是欣喜不已,雖然多了個耶律齊在管束他們,不過他們可不在意,只要自己可以上台好好的教訓一番那些目中無人之輩便可以了。何況耶律齊為人很是和藹,比之呂仁大師兄和除了對上郭襄再無好臉色給眾人的李教頭,當真是要好了不少。

眾人出去的時候,恰逢郭破虜背著巨大的將他整個身子都幾乎吞掉的柴禾走了過來。眾人紛紛笑道︰「破虜,你又去砍柴了啊?師傅不是說,你已經不用再砍了嗎?」

郭破虜抬起頭溫和的笑了笑道︰「可是砍了許久都已經習慣了,反正也無甚事,大家都要加緊修煉,我便去做了這些事好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眾人笑了笑,這個溫和而又有些魯鈍的少年有著常人難以匹及的固執,因為一套掌法他會苦練千遍、萬遍,只為了體會到師傅說的其中的感覺。為了一套刀法,他甘願一個人待在後院不停的揮動著柴刀來砍柴,沒了之後又是一個人上的山去找柴禾回來繼續,整整七年都不曾間斷。這份堅毅,眾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面其實都是極為的敬佩。

「破虜,既然遇上了,你索性跟我們一起去吧,也去瞧瞧熱鬧。」郭破虜心中疑惑,卻還來不及發問就被這些人拉著走了,一旦子柴禾就這樣放在了門口。

屋里面的丁一等人雖然沒有出來卻是知道,丁一一邊指導著這些新的門徒,一邊跟邊上的呂仁道︰「你去拿進去吧,讓他出去瞧瞧也好,總比一直閉門造車要好。」

呂仁點點頭走了出去,一會之後又回來了道︰「師父,我總覺得這事情有些怪異。」

丁一道︰「無妨,也許是有些過了吧,不過這些日子不是也沒有出多大的事情,想來那皇帝還是心中有數的,應該會有所布置,不會弄得人心慌亂的。」

呂仁听了也便點點頭,也是。若是當真毫不留情,這些日子來,擂台上早就應該是死了不少人了,也不會到現在才出現一個誤殺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人群中一個小孩忽然插口驚叫道︰「師傅,我把木樁子弄壞了。」

丁一聞言立刻扭頭看去,卻見一個俊朗的少年身前的木樁上七八道深深的溝壑顯現其上,地上還有些木屑,顯然是剛剛才被人破壞的。丁一看了看,又將他的雙手拿起看著,內力一探,喜道︰「不錯,不錯。你怎的用出了這一招?」雖然在說話,卻還是不停的輸入內力,這個小家伙顯然是因為什麼原因,在一瞬間將體內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內息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所以才會造成這般破壞,如果不是他害怕不已現在恐怕已經因為鎖好過多暈過去了。

這孩子只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已經開始修煉內力的他知道這定是師傅在他為調養,又得了丁一的稱贊心中只覺得很是開心。想了想卻又低下了頭,道︰「師傅,我剛才在練拳的時候想到了別的事情上了,然後看見那邊的小鳥在撲食蟲子,忽然間就覺得這鳥爪子好厲害,一爪子上去,樹枝便出了幾個鉤鉤,然後……然後我就覺得我也可以,就……就這樣了……」

丁一笑了笑,這孩子的悟性顯然不錯,比之郭破虜七年才悟通,他卻是在如此年紀已經悟出了一些,當下道︰「你現在在打出來給我看看。」

「哦。」少年點點頭,卻是雙拳收在腰間,猛然間忽然出手,只听「砰」的一聲輕響,這木樁居然也被這股力量震得微微晃動,不過卻並無他事,倒是小家伙此時的雙掌卻是一陣的發麻。

丁一笑了笑伸出手去為他緩解這股沖力道︰「不要急,仔細地想一想你剛才怎樣用出來的,你不是說看見了鳥抓蟲子嗎?你現在再想想,那一瞬間是什麼樣子的,來。」

少年點點頭,平息了體內波瀾起伏的內息,緩緩的閉上了眼楮。腦海中浮現出剛才自己無意識間打出的一爪,鳥撲蟲、鷹逮獸。盤旋許久,瞬間下沖,剎那制敵,取得便是這剎那之間。

在眾人好奇的觀望的時候,少年忽然睜開了雙目同一時間雙手閃電般的揮出,只听「嗤嗤」兩聲,這樹樁上居然又被拉出了幾條深深的溝壑。

少年見此,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覺得十分的疲憊,但是總算沒有讓師傅失望,自己真的可以打出來的。

丁一笑了,很開心的笑了,邊上的教官也紛紛笑了,這又是一個有天賦的小子,武館將來說不定就會有一個擅長鷹爪功的高手了。

呂仁看著丁一為少年緩解身軀,他小小的年紀這般的爆發並不好,是以決不能不去重視。為他緩解了一番,站起身道︰「你們覺得驚奇嗎?不用驚奇,這就是武功,你們將來也會這般。不過如果你們還像現在偷懶就難說了啊,尤其是你,小宋三。」

那遠遠的躲在人後的少年听到丁一提到他的名字猛然一驚,隨即尷尬的笑了出來道︰「小三可比不上殷大哥,他可是我們之中的第一名呢。」

丁一搖了搖頭,這孩子資質是有的,就是疲懶的很,當要好好的教。讓少年休息一番,再繼續練拳,但是卻不要在施展那爪法了,萬丈高樓平地起,現在的他還不是施展這功夫的最佳時候。

在丁一走了之後,他要去好好的思考一番,等過段時日這些小家伙打熬好了身體之後,便要各自修煉了。這個叫做殷飛的少年卻已經悟出了一些鷹爪功的門道,內息也有了一條路子,既然如此自己倒要好好的思索一番為他打造一門不差的功法。

武館這邊每日里熱熱鬧鬧的渡過了,而前去臨安打擂的眾人此時也已經到了城門外。領頭的耶律齊看了看來往絡繹的行人,又瞧了瞧天色便道︰「走吧,進去找個地方住下,明日咋們再去看看那擂台。」

眾人自然應允,不過其中一些閑不住的卻是再找到客店後悄悄的溜了出來,自去找那擂台了,既然已經來了,總要先去瞧瞧那個大言不慚的人到底是哪般模樣。

這兩人走的極快,一路上卻又听到了有人在那議論,說是今日上去的高手又被打落下台,這些金人怎的可恨來著。兩人听到這,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問明了擂台所在,直奔前門大街這里來了。

兩人到得台下,看見台上正有人在那比試,此時雖然已是黃昏,天色有些昏暗。但是邊上早有無數火把點燃在那,將整個擂台弄得無比的明亮。

兩人看著台上撲來縱去,又听身邊一人道︰「看樣子這飛貉子也沒辦法過了第三關啊,這些金人不說別的,這份本事倒也真是不俗。」

又有一人道︰「誰說不是呢,只是恨啊,咱中原武林高手無數,怎的就見不到他們上去削他們一頓,也好滅滅這群人的威風,你看看除了上次那個,居然到得現在還沒有人闖到那第二個人那邊,咳,中原武林這次當真是丟臉了啊。」

這些人的話听在兩人的耳中,只氣的他們心中怒火中燒,只恨不得上去將這些人好好的蹂躪一番。只是現在台上正有人在那動手,兩人雖然很是生氣,卻也知道這時候並不是上去的時候,只能耐著性子觀看。這一看,卻也是心中一凜,這些金人果然有些手段,雖然出招簡陋非常,但一招一式莫不是殺氣凜然,這是戰場上的招法啊。兩人互視一眼,武館之中能人無數,這戰場之上的招法他們也曾見過,這等功夫用在了這擂台之上,若是打擂之人心境不高沒有那敢于直面的膽量,被那殺氣一激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難怪他們能夠贏到現在。

台上的那人明顯走的是輕巧的路線,這本在江湖上並不少見,但是對上了殺意凜然的精兵猛將,他這一身輕巧的功夫如果全部施展出來的話到還有一絲可能。不過現在顯然已經被對方帶入了他的氣勢之中,看著這人隨著長槍而閃躲,兩人便知道勝負已分,他已經迷失了自己的道,而被引領進了對方的道中。

果然,在一個錯身之際,那黑衣的將領眼中精光一閃,一個背身橫掃,長槍的尾端仿佛靈蛇一般的將那原本以為已經閃避開來的武者給打飛了出去。

「我去!」看著一人落下,兩人之中的那高手漢子立刻一壓身邊這人的肩膀,一個靈巧的燕盤旋已經落在了擂台之上。這一首輕功之妙,立刻博得了眾人的喝彩。便是那冷冷的坐在一旁的完顏安靖也不由的沉吟了一聲。

那持槍的黑衣武將看了看面前的高瘦漢子,點點頭道︰「你倒是不錯,未請教名姓。」

他話音剛落,邊上的一名官員卻走了過來對著高瘦漢子道︰「你怎的這般無禮,這里需要登名才能上,下去、快下去。」

雙手抱拳對著武將的高瘦漢子聞言一愣,話到嘴邊吞了下去問道︰「什麼登名?打個擂台還要那些作甚?」

這名文官不渝道︰「若是人人如你這般,那還有沒有規矩?自然是登了名姓,簽了生死狀才能上來。」說話間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不屑,這些人明明知道打不贏,還一個個前來挨揍,果然這些江湖之輩都不過是粗魯之徒,只可惜我一介大儒居然要落的給他們登名。

高瘦漢子愣了愣,怒道︰「打個擂台哪里還來得這許多規矩。」但是看著周圍眾人看他的眼神,還有台下好心人的訴說,他也知道這就是這個擂台的規矩。當下又怒道︰「爺爺叫劉柱,你去記吧,真是好不聒噪,來來來。」說完話扭過頭,便要和對方動手。

「你……」這文官心中大怒,但是面對著這些個武林人士,他偏偏又不敢當面指責,害怕他們打了自己,當下揮袖而去,低聲說道︰「武蠻子!都是一群蠻人一般的家伙。」

對面的武將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帥,完顏安靖微微一點頭,他便心中有數了,于是將長槍一抱行了個拱手禮道︰「在下拓跋延,請。」

瘦高個感覺到面前之人的殺意隨著話音漸漸攀升,不由的暗自點頭稱贊,卻也行了個禮道︰「在下劉柱,請了!」說著話,取了自己的腰刀在手凝神應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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