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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二四章 武館的兩三日(下)

「怎麼樣?要不要來我這學堂當個老師?」丁一對著身後跟著他跑了三圈後走進來的一個中年文人打扮的漢子說道。

這文士點點頭道︰「丁大俠果然是另闢蹊徑之人,文才武功都是如此的卓絕。不過,文某人在這里教書的話,報酬可是不小。」

丁一呵呵一笑道︰「哦,也是,龍圖閣的大學士自然是要貴些的。」

這文人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看著歡鬧著的孩童,笑道︰「這報酬自然是極高,我是看中了閣下所寫的那些字卷、書畫了,還有那昔日名人的字畫。」

丁一笑了笑道︰「你這是在稱贊我嗎,說起來我的字比起那些人可是當真遙不可及,不過你要的話便給你好了。」

文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這算起來可是好大一筆財富啊,閣下舍得?」

丁一道︰「不舍得也沒辦法啊,你文大學士想要,我還能藏著捏著不成?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我書院中的先生,和那些小鬼頭。有幾個可頑皮了,你可得有些耐心。」

文學士心中一動,嘴角上揚笑道︰「好啊,進去瞧瞧。」

兩人走了進去,這些孩子現在剛剛跑完步,正三三兩兩的圍在一塊嬉鬧,而先生們則是去拿了書本準備上課了。

孩子們現在身體熱乎乎的,秋天早起的那股子睡勁已經被跑熱的身子驅散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正是最活潑的時候。看見了丁一走了進來,紛紛跑了上來。這個大塊頭院長對他們極好,時不時的給他們做些玩具讓他們玩,也沒有架子。有時候到武館去,還能讓院長的徒弟,那大熊背著到處玩,就像飛一般。

丁一笑嘻嘻的蹲子模了模這幾個抱住自己腿的小家伙,隨口對著文學士道︰「怎麼樣,這幾個就是最皮的,上課時候老是坐不住的,可不好教啊。」

文學士微微一笑,對于丁一的這激將法恍若未聞,自顧自的走了進去逛了一圈,又找了幾個孩子問了幾句話。看著人群中還有不少女孩子在一邊玩耍,心中一動道︰「丁大俠,不僅僅是文才武功驚采絕艷,便是這收女弟子也是當了天下之大不違啊。自唐朝以後,甚少再有女學堂,丁大俠當真是讓人敬佩。」

丁一道︰「有教無類。」

文學士道︰「這句話說的人很多,但真正做到的人卻極少。丁大俠傳武布道,開辦學館當真讓人敬佩。」

丁一道︰「你該不會是將那些沒對著皇帝和那些個官員說的馬屁來對著我說了吧。」

文學士聞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心中的不渝瞬間隨著笑聲而散,道︰「藥師兄果然說的不錯,閣下便是一個奇人。好吧,這學館的先生,我當了。不過若是來了大官考察,說你這別出心裁男女都有學上的學館有辱斯文,取消了上考的資格可不管我啊。」

丁一呵呵一笑道︰「若真是那般,我當好好的找那皇帝小子好好的商談商談。」

文學士席地而坐,看了看遠處好奇的盯著自己的這些小家伙道︰「當今天下能夠當真說得出還能做得到的,藥師兄算一個,閣下卻也是一個。不過,那官場不去也罷,去了說不得還要被那一汪污水給污了!」

丁一想了想嘆了一聲道︰「到時候便隨他們自己去選好了,我們不過是種下了種子。將來怎樣長成參天大樹,或是長歪了還是變了模樣,那就看他們自己如何去抉擇了。」

文學士道︰「丁大俠倒是想得開。」

兩人又聊了一會,里面有一位中年文人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戒尺書本,這是要上課了。孩子們呼啦一下齊齊的跑進了學堂之中乖乖的坐好了,上課時間先生就是最大的,這些孩子心里面可是清楚得很。

丁一又帶著他去了後堂一趟,將他介紹給了其他人。這些人也都是丁一請來的富有愛心又學識淵博之人,亦或是以前丁一教導出來的,對于丁一又找來一人自然是不會拒人千里之外。正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先生正在吃早點,看見了丁一帶著文學士走了過來,便請他們一起坐下就餐。幾人說說笑笑,直等到程英走上前來告知了早點都已經備妥,這才告辭而去。那文學士自然是留在了此處,和這些將來的同僚好好的交流一番。

程英手中提著碩大個布袋,看著丁一道︰「師傅,文大學士答應在學館教書了?」

丁一點點頭,向後伸出了手。程英會意立刻拿出一張米餅遞了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丁一已經習慣身邊有這麼個知心的徒弟了。

咬了幾口,將一張米餅子吃掉了大半又道︰「朝廷如此昏庸,便是眾人力抗蒙古又能如何?他們在襄陽拼死拼活,而那些人卻在臨安醉生夢死,咳……」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程英喃喃自語道。

不過她聲音雖低,又怎能瞞得過丁一,長長的嘆了一聲將米餅子塞進嘴里,咀嚼著道︰「不去管那些了,做好自己便是。」

回到了武館,眾人三三兩兩的正在閑聊看見丁一走了進來立刻齊齊的行禮,然後排著隊伍洗過手準備吃飯了。

之後自然是眾人練武,丁一在邊上看著,順便教導幾個新入門的弟子。

「師傅,這一句我有些不懂,拳出力足留三分,這口訣上明明說了出拳要力足,為什麼還要留力呢,留力了不就是不足了嗎?」一名東北口音的壯漢疑惑的走向了一旁在指導幾個新人的丁一。

丁一道︰「覺得力足留三分不對嗎?」

這漢子憨厚的撓了撓腦袋點點頭。

丁一笑了笑拉著他走到一旁的空處,道︰「大牛啊,你說這山間是牛的力氣大,還是大蟲的力氣大呢?」

這小名叫做大牛的漢子想了想道︰「大蟲我也曾抓到過,覺得那力氣還比不上俺家紅了眼的大牛,應該是牛的力氣大吧。」

丁一笑了笑道︰「你來看。」說著話,丁一對著身前的木樁一拳打出,這木樁震了一震便不再有什麼異樣。丁一又道︰「這是牛的力氣,大約五六百斤,一拳打出這樁子卻還能吃的住力。大牛,你再來看,我現在一拳用兩百斤的力。」說完,一拳瞬間便揮了出去,只听一聲爆響,這根木樁居然猛的斷了開來。

丁一比了比木樁說道︰「大牛,這話有兩層意思,你先听我說這第一層。」丁一也知道這漢子魯鈍更勝郭靖,但是他就是喜歡這些沒有心機質樸之人,是以卻也不會覺得心煩。一遍一遍的跟他解釋,手把手的演示給他看。

到了吃午飯前,大牛一拍腦門道︰「啊,師傅,俺懂了。這就是說,這個口訣上的意思是讓俺將力氣瞬間的打出去,不然的話便是俺七八百斤的力氣慢慢的上去,也不是打得一個點,那也沒有用。就像大蟲,俺感覺到它的力氣不大,但是他卻能夠傷到俺,而俺家大牛力氣是大的,但都是傻把子力氣,這氣力沒有用到一處,都分散開了。還不及大蟲的一爪子。師傅,這個出拳力足就是大蟲的那一爪子吧,那個啥的,哦,對了,快準狠對吧。」

丁一笑著拍了拍他道︰「不錯,這力足可以這樣解釋。但是這力足留三分,還有一層意思,大牛,你打我一拳試試。」

大牛到了武館也有一年多了,知道自己等人的加在一起也拍馬不及丁一,而且更是知道丁一經常以身試法來指點他們。因為用丁一的話來講,有些事情不是用腦子記住就可以了,還要用身體去記住。

這話好,如大牛這般的人就經常認為這話就是對他們說的,讓身體能夠記住才是最好的,說得多好。所以,他點點頭。又想了想往後退了兩步道︰「那師傅,我來了啊。」

丁一點點頭道︰「來。」

大牛臨到出拳臉上的憨厚的表情瞬間一斂,變得嚴肅了許多這在看上去倒有些威嚴的感覺了。大吼一聲,猛的一步踏出力從地起便是一拳破空而去。

「 !」一聲脆響,大牛的這一拳直直的將一根木樁打飛了出去,但是丁一卻早已經到了旁邊。

大牛道︰「師傅你怎麼閃開了啊。」

這話立刻引得邊上幾個女弟子咯咯嬌笑不已,大牛听見了笑聲也覺得自己說錯了,于是又道︰「那啥,師傅,不是你讓我打的嗎?」

這一下,那些女弟子笑的更歡了。

丁一也是呵呵一笑道︰「你剛才用了幾分力?」

大牛想也不想道︰「不是力足嗎?我全身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倒是實在。丁一心中想到,「大牛,這力足留三分,便是說,你打出去氣力要足,是氣力而不是力氣,留三分力便是為了變化。因為你的對手,就像老虎、豹子什麼的,若是你一拳頭過去被他閃開了怎辦?它動作靈敏乘著你沖出去的時候反過來給你一爪子,你能夠吃它幾下?」

大牛似懂非懂的沉思,丁一也不去打擾他,有些事情自己想通遠勝過他人指點。

如此又過了幾日,這一天丁一正在研讀易經,周圍的吵雜根本不會影響到他。這易經他看了已經不下千百遍,但還是看的津津有味,因為他看的是易經中所包含的那些至理。結合著萬流歸宗和諸多武功,現在各種各樣的功法無時無刻的不在他心頭流竄,這既是練氣又是練心,讓苦無對手的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創出了一個個絕頂高手陪自己過招。

「師傅!」程英領著一名乞丐走了進來。

丁一放下了手中的易經道︰「哦,是丐幫的弟兄,所來何事?來,喝一杯。」

這丐幫弟子雖然不曾來過,但是也曾在幫內听說過丁一的名頭。丐幫畢竟人多又雜,可是有不少人都曾在這里學過一些拳腳,是以這弟子倒也好不含糊。謝過了之後接過了玉碗便一飲而盡,喝罷直叫喚︰「好酒,好酒啊。」

丁一微微一笑,又給他添上一碗道︰「看閣下應該是丐幫的長老,可有什麼事請?」

「呵呵,在下是丐幫六袋弟子,張鳴動。受了幫主之命前來送貼,倒是不想本以為不過是趟跑腿的差事,卻不想居然能夠嘗到如此美酒,這要是我回去一說定是羨煞旁人啊。」

丁一听他說話豪邁不羈,伸手接過了名帖問道︰「張兄弟若是喜歡,不妨多喝幾碗,一會走的時候我在送你一壇。」

張鳴動一愣,旋即心中對丁一更加的佩服了。那酒的味道,比一般的老酒可要美味許多,這等的酒水在酒樓之中怕要買到十幾二十兩,自己一個叫花子平日里是絕無可能喝到的。但是這人居然第一次見面,就肯送自己一壇,難怪幫中弟兄都如此敬佩他,這等豪邁果真少見。想來,以小見大,那些弟子如此優秀,這當師傅的的確不應該差到哪里去,這一趟我還真是來對了。

丁一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隨手打開了名帖掃了一眼,道︰「武林大會?張兄弟可否跟我細說一番,怎會辦起武林大會?」

張鳴動放下了酒碗,點點頭說道︰「丁大俠想來也知道蒙古大軍前段時日剛剛派了大軍攻城被我等打退的事情吧。」

丁一點點頭,蒙古這些年一直野心不減,若不是襄陽據守南下要道,怕是南宋就要朝不保夕了。不過這些年蒙古攻的雖猛,但他從別的途徑細細的推敲卻是發現了一件怪事,這蒙古似乎還沒有用出全力。而且如此的添油戰術,乃是兵家大忌,蒙古稱雄一方又怎會如此?難道武林大會還和這事有關不成?

「這幾年來,也要多謝丁大俠培育出了如許英才,這些人身手高超,熱心俠義,為守衛襄樊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個就不用說了,你可不是來拍我馬屁的吧?說說武林大會的事情。」丁一說道。

張鳴動一愣,旋即呵呵一笑道︰「這事情還要從前些日子項凡將軍探回來的消息說起,這消息上說蒙古率攻襄陽不下。而守衛襄陽的卻又多為武林人士,于是蒙古便派了高手前來,要用武林高手來對抗武林高手,瓦解襄陽軍心。我出來的時候,正好抓住了一個想要行刺郭大俠和黃女俠的刺客,那人就是蒙古的高手。」說到這,原本無所謂的臉上也現出了愁容道︰「說來慚愧,這刺客的武藝的確高超,最後還是郭大俠親自動手才將他拿下,而審問的結果,這人說他不過是蒙古軍中下三流的人物罷了。這話我等自然是不會信的,但是黃女俠唯恐萬一,所以才招辦武林大會,要集結天下好手來迎戰對方高手。畢竟這是江湖上的爭斗,自然不能弱了我中原武林的氣勢。」

丁一道︰「這話是郭靖說的吧?黃蓉不會說這些話的。」

張鳴動听了後,苦笑搖頭道︰「丁大俠當真神算。」

丁一道︰「不是神算,只是這等話只可能是那個頑固說的。」頓了頓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蒙古大軍是不是有了異動?」

張鳴動神色一肅,看向了左右,這里是做涼亭,附近只有領著自己進來的那個少女在此。這才心中稍安,卻還是看了看程英。

丁一知道他這是要讓自己屏退左右,于是說道︰「無妨,你但說便是。你一個六袋長老前來送信,信中所寫更是簡單非常。但如果是武林大會迎戰對方的話,地點卻又不應該設在襄陽,畢竟那里現在乃是軍師重地,豈容敵方高手窺伺,是不是蒙古大軍又有了集結的跡象?」

張鳴動眼中精光閃爍,抱拳道︰「丁大俠果真不凡,不錯。項凡將軍不僅僅是探到了有高手前來,那蒙古大軍這次也是空前的率領著三十萬的大軍。此時雖然還沒有開拔,但是卻已經是在征集糧草,那探子就是從這上面看出來的。」

丁一模了模耳垂道︰「想要雙管齊下嗎?看來這次來的絕對是蒙古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不然絕不會下如此大的決心。」

張鳴動道︰「不錯,蒙古一師,二王,五虎將,七煞神等飛英堂的高手這次來了大半,而且應該已經先後潛入了宋境。那被抓住的那人就是七煞神中的小鬼阮立,原是太平府人士,卻因為貪圖富貴投靠了蒙古。擅長輕功、暗器和下毒!」

「有意思,一師,二王,五虎將,七煞神?這似乎都是中原的叫法吧,難不成他們以為起了個有名堂的外號,弄了個押韻的稱呼便能夠力壓中原武林不成?」丁一笑了笑道︰「這其他人可知道是誰?」

張鳴動道︰「一師應當是蒙古國師,不過真名不知道卻是極為神秘。二王之中只知道一人他在蒙古的成名外號叫做金輪法王,若不是那國師橫空出世,那蒙古國師之位本是他所得。另一人不知道,五虎將中有一人應當是修煉了中原的一些功法的神射手,叫做什麼哲別的,另外四人也不得而知,七煞神中知道五人,連同那阮立一起六個,還有一人不知。」

丁一點頭道︰「哲別?這應該是蒙古對于神射手的一種尊稱吧。」說著話不由的回想起幾年前在襄陽城外的那場大戰,一名武藝不高但是箭術奇精之人不也是叫做哲別?似乎還是個遼人,因為蒙古話自己那時候還听不懂。所以這哲別應當是個封號,只屬于神射手的封號。蒙古如此多人中,能夠冠絕而出倒也不得不防,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張鳴動道︰「哦,只是封號嗎?這我倒是不知,回去跟弟兄們說一下才能確認。」

丁一將名帖收起道︰「我知道了,倒是必定前去。英兒取壇美酒送與張兄弟,另外叫周明過來。」

程英點點頭退了出去,不一會周明便走了過來。

丁一道︰「阿明,你去找你師傅,讓他趕去襄陽……額,不要去襄陽。如果這是計策的話,那便糟了。我想想,跟你師父說,帶人去樊城潛藏起來,到還要有人去趟臨安,那狗皇帝雖然看不順眼,但卻不能輕易的讓他被人刺殺了,找誰好呢?」

周明心中一凜點頭告退。那邊程英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縴縴玉手托著一壇有她半個身子高的酒壇,直看得張鳴動喉結竄動,這等好酒居然送這麼多給自己?這下可有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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