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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一三章 鏖戰襄陽(三)

襄陽,自古兵家必爭之地。

當年岳飛收復襄陽之後,此地便成了宋朝抵抗金、蒙的至關重要之地。又有《讀史方輿紀要》稱︰「襄陽上流門戶,北通汝洛,西帶秦蜀,南遮湖廣,東瞰吳越。」「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

蒙古軍攜滅金之威本想乘勢南下一舉滅掉宋朝,卻不想被人探得消息。郭靖等人設計襄陽,又有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去世,蒙古大軍無奈退兵。此後數年,不曾入侵中原,只因那被滅國的金人尚有不少在大漠騷擾所致,金人和蒙人相差無幾,在拋卻了國土之後,金人的戰力絲毫不遜色于蒙人,居然憑借著各部族的游勇散兵便將蒙古拖在大漠數年。

但這些年來金人已經被消滅殆盡,新帝登位,自然便要向南朝開刀。只因大漠以北、以西皆再無外力能夠影響到蒙古安危。只待攻下南朝,奪取繁華中原,便能夠實現一統中原合縱南北,開創前所未有最大帝國之大願了。

「大帥,損失已經統計好了。」一名萬夫長恭敬的對著這次的南征大將阿南烈匯報道。

「唔,說說看。」阿南烈背對著他正在研究著襄陽周邊的地圖,听見了手下的匯報不置可否的道︰「對了,那些人來了嗎?」

這名萬夫長自然知道他問的那些人指的是誰,當下道︰「已經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阿南烈轉過身來看著自己最得意的手下,不僅問了出來。

「有國師在,為何還要急調這些飛英堂?屬下覺得這些人,萬不是國師冕下的對手,若是對上了那人,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丟了士氣?」萬夫長也沒有隱瞞,便將自己想的話如實匯報了出來。

阿南烈微微一笑,道︰「國師是不會隨便動手的,而且我不想讓國師和這人對上。而那些人雖然不是那人的對手,但畢竟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之輩,我要的不是殺了那人。只需在明日將那人引出便足矣了。加烈,你可听過南朝一個賽馬的典故?」

「這……不曾知曉,這賽馬又與此事有何干系?還請大帥示下。」

阿南烈指了指,讓他坐下,道︰「南朝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田忌的人,他和一個大貴族打賭賽馬,這贏得自然是獲益良多。但是他手中的馬不管是上等馬、中等馬還是下等馬都不是對方的敵手,如果是你,你有辦法勝之嗎?」

這萬夫長也是心思聰慧之輩,不然也不可能被阿南烈如此賞識。听了他的話立刻心中一番思索,半晌方道︰「這都比不過,那自然是必輸無疑了,不過大帥如此一說。屬下倒是覺得其中另有蹊蹺。」

阿南烈笑了笑道︰「這事情說穿了就不覺得怎樣了,但是就是如此以小見大,也能從這看出南朝之人的機智。便如同那岳武穆,所幸的是這人被南朝的皇帝自己給殺了,不然的話我等對上,怕就麻煩了。」

岳武穆是誰,這萬夫長心中倒是知曉。自己的大汗等人,都是極為佩服這岳武穆,常常稱贊這人是以他才會知道。「那是南朝皇帝昏庸無能,這等好漢便是應該隨了大漢,生在南朝卻是浪費了一身才華。」

阿南烈不置可否繼續說道︰「這賽馬後來這叫田忌的還是贏了,因為他手下有個謀士很聰明想出了一個辦法來應付。」

「什麼辦法?」

阿南烈不去回答,反而說︰「你可知道南朝有一人叫做孫臏?」

萬夫長搖搖頭。

阿南烈道︰「這人也是南朝上數得著的用兵高手,計謀無雙,若不是被害,想來成就必定更高。」他嘆了一口氣,中原自古便不缺計謀無雙、悍勇無匹之人,但似乎這些人從來都得不到重視,或者便是因為內斗的關系。反而一直遭受外族的侵擾,而現在他們便是這想要吞下南朝這塊肥肉的外族!想到這呵呵一笑道︰「這田忌的每匹馬都比不過對方,但是這孫臏卻想了個辦法,便是用下等馬對付他們的上等馬,用上等馬對付他們的中等馬,用中等馬對付他們的下等馬。三場比賽完後,田忌一場不勝而兩場勝,最終贏得那大貴族的千金賭注。後來這孫臏變成了那大貴族的軍師,這故事是南朝的典故,說開來後似乎沒有什麼,但是以小見大,常人是無法輕易的走出這圈子的。」

萬夫長沉思半晌,忽然眼中精光閃爍道︰「大帥,您的意思是讓那些飛英堂的人將丁一拖住,然後國師盡快的拿下那郭靖,我軍士兵遠勝對方如此一來,除卻那丁一別的都是大佔優勢,這襄陽何愁不破!」

阿南烈點點頭道︰「不錯,襄陽一破,我大軍長驅直入,後有大汗王軍跟隨,數十萬軍馬,便是讓那人殺又要殺到何時?」

「好辦法。」萬夫長忽然又撓頭道︰「不過,那高手又怎能輕易的入圈套?」

阿南烈笑道︰「不由他不入,需知陰謀詭計雖好,但不過是旁門左道。我勢強彼勢弱,設下陽謀由不得他不上當。不然的話,兩軍陣前不肯應戰不管有什麼理由總會損了士氣,這士氣一落南朝人還有什麼辦法抵擋我大軍攻城?」

萬夫長點點頭,這話說得不錯。連日來的猛攻,很顯然南朝人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了。現在的他們只是靠著一股子士氣在支撐,這時候如果是兩軍叫陣,對方如果不敢應戰對于士氣的打擊卻是極大。此法可行,心中一動便已經有了計較,卻忽然想到了自己進來之事,當下站起行禮道︰「大帥,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恩,說。」阿南烈此時心情不錯,在看見了丁一那般身手之後,絞盡了心思才想到了這番明謀,總算將丁一的恐怖印象給沖破了。

「那金國的完顏名吉,放出的鷹探了消息回來說漢水上游有人影攢動。大帥,我等是否派兵前去一觀,他們或許想要用水攻來破我軍,萬萬不能讓他們得逞啊。」

「哦,是那個一直玩鷹的家族嗎?」阿南烈問道。

「不錯,正是那個家族。他們原本是為遼國的貴族捕捉海東青等猛禽的,後來隨著完顏阿骨打打敗了遼國後。不需要再靠那樣生活,倒是漸漸的有了利用那些鳥來獲取情報的本事。」

阿南烈點點頭道︰「這我知道,那‘鐵軍’的方位就是他的那鷹給預警的吧。說說看,這次又發現了什麼?難不成這‘鐵軍’還敢攻擊我軍不成?」

萬夫長點頭道︰「大帥,這些南人中也有心志彌堅之輩,那完顏名吉所說上游人數不少,約在上千人左右,應當正是從包圍中逃出去的‘鐵軍’。不可不防啊,大帥。」

阿南烈點點頭,轉過身子在地圖上細細的比劃了一番道︰「在何處?」

萬夫長走上前標出了位置道︰「便在那上游的一個河流支點處,屬下尋思著,他們定是想要蓄水之後用水攻。」

阿南烈笑著說道︰「水攻?」

萬夫長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大帥如此的不緊張,還笑出了聲,難道不應該提防嗎?這要是大水沖下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那強人來營中放火,我問你為何損失不大?」阿南烈隨口問道。

「這自然是……」他本想說自己的士兵訓練的好,遇上了這等事情依然能夠盡然有序。但是話到嘴邊卻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救火之時隨手取之便用的水。當下驚道︰「原來,大帥扎營後挖開漢水不僅僅是為了吃喝,還是防火,防水,當真是一舉三得啊。」

阿南烈雖然不喜歡麾下亂拍馬匹,但是這本來就是他的得意之作。當下微微一笑道︰「南人狡猾非常,硬踫硬不是我軍對手自然會想要用別的辦法。」伸手比了比左右道︰「那兩座山上能夠藏兵數萬,正好分在左右互為犄角。我將那山上樹木砍下,不僅可以用來安營扎寨,還可以堅壁清野,讓他們無處藏身。如此一來,一條大道通襄陽,他還能作何埋伏?這扎營漢水之旁,當然要想到防止對方水攻,我早就布置好。在營中挖開溝壑,在兩岸用雜物堆砌,再加上對于上游的監視,如此一來他水攻自然便無效了。你難道忘了,這幾個月前,暴雨之下可是有南人想要用水攻的。」

得他一句話提醒,萬夫長心中立刻想到了那仲夏之日南人中的高手偷偷的溜出城外想要積蓄漢水沖襲軍營。卻被士兵早早的發現,然後圍攻上去,那積蓄的河水雖然沖了下來,但到了軍營附近早有路上雜物、溝壑分開水力,一點事情也不曾有。那一戰,更是將計就計將攻出城外的南人軍隊殺死了不少,卻原來不是自己等人指揮得力,而是大帥早早的就布置好了一切,當下心中更加的欽佩了行禮道︰「大帥智謀無雙,屬下佩服。」

阿南烈笑了笑又道︰「水攻無用,這溝壑之中的水還能用來防止火攻,如此一來就不用過分擔心,只需留神水中是否有人下毒便是,這樣便可空出精力來應對攻城之事。只可惜,那抓到的南人工匠動作太忙,不然的話得了那東西之助,這襄陽哪里能夠堅持這許久。」

那東西是什麼?這名萬夫長自然觸模不到蒙古大軍的核心攻城武器,剛想要詢問一番,忽然心中一動話到嘴邊就閉口不言。這事情如此機密,不是自己應該打听的!

阿南烈眯著眼楮細細的打量著自己這最得意的麾下,忽然說道︰「加烈,你很聰明,你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這很好,很好。」

加烈心中一凜,原來大帥是在試探自己。當真是好險,難怪軍中有人說即使得到大帥的賞識也不一定就能夠飛黃騰達,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被大帥給處理掉了。想到這,背後只覺得一陣陰涼,居然在這一瞬間便出了一身的冷汗。有心緩解一番,強自提氣道︰「多謝大帥贊賞,請問大帥,那漢水之上的那些南人如何處置?」這個時候,他卻也不敢在發表什麼意見了,只是恭敬的詢問。

阿南烈對于他的表現很是滿意,當下點點頭道︰「令,兩支千人隊上去將他們清剿出去,雖然現在不是旱澇季節,他們即使蓄水也沒什麼作用。但也不能讓他們如此的自在,傳令下去交戰之時給我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還有往哪里逃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當是那‘鐵軍’沖了出來了,倒也果然不愧是‘鐵軍’之稱,如此重創居然還能夠立刻翻過身來,可惜的是畢竟人數太少不然的話,本帥倒是想要和這鐵軍較量一番,也好讓他們知道我蒙古鐵騎的厲害,這野戰之上還容不得他們放肆!」

看見阿南烈話音落下不在有什麼吩咐,這加烈行禮道︰「屬下遵命,這就去傳令。」說完後,看著大帥揮手示意,這才小心的退出了帳篷。

感覺到背心的陰涼,這才敢長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智將之名果然不是虛的,雖然說看重我,卻依然在時時的考驗著我。」搖著頭將腦中的驚慌趕了出去,在營中繞了幾繞來到了軍令台前,這里自有幾名萬夫長在這隨時準備接令,畢竟此時才不過是下午時分,距離入夜還有些時候,趕去上游將那些南人趕走再回來卓卓有余了。

而就在他們兩隊千人騎兵飛也似的沖出了寨門後,漢水上游此時兩支千人隊伍也正撞在了一起,若不是因此也不會被天空上的飛鷹發現了。畢竟這兩支軍隊不管是哪邊,想要在上游一片樹叢中藏身不漏行蹤絕非難事。

「你是何人?」一個全身披掛的漢子手持長戟冷冷的問道對面的呂仁。

呂仁本來听了丁一的話將眾人帶到了漢水上游。但是一到了這,便尋思著是不是想辦法積蓄漢水給下面的蒙古軍來一場好戲。卻才剛剛開始布置,忽然叢林中一陣騷動傳來,鳥獸紛紛的散開,呂仁心知這必定是有不少人進入了樹林才會造成這般動靜。心中一動,只以為是蒙古軍的埋伏,當下立刻便著手布置,卻發現出來的居然是上千的漢人,揮手制止的攻擊,走上前問話,卻他還沒開口,對面的這人便先問了出來。

呂仁皺了皺眉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對方的陣勢,比起自己這邊,對方身上煞氣未消,有不少人臉上隱現疲憊之色,顯然是從什麼地方趕來的。但這鎧甲雖然正規,卻千余好人又不是統一的著裝,顯然不會是蒙古軍亦或宋朝的軍隊,應當是義軍吧。想到這,呂仁便答道︰「兵助襄陽而來。」他知道解釋自己是誰還不如解釋自己的立場,果然隨著他話音落下,對面虎視眈眈的眾人臉上的煞氣便消了許多。

這手持長戟的漢子听了呂仁的話也是眉頭一皺,倒不是他不相信呂仁的話。如果對方是蒙古軍的話,早就殺上來了,也不會沒有動靜了。畢竟他眼光獨到,可是看得出對方也是久戰雄師,早已做好了埋伏。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因為呂仁的手下多是番邦之人,讓他無法盡信。不過他還是表示了一番,將手中長戟插在一旁,雙手抱拳道︰「在下項凡,有禮了。」

呂仁回禮道︰「我叫呂仁。」

項凡點點頭,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又道︰「呂兄弟此番前來可是為了水攻蒙古人?」明人不說暗話,他從呂仁一開始便直接道明了所為,心中便知道他是個機智之人。所以也不再繞彎子,直接開口詢問。

呂仁點頭道︰「是有這個想法。」

項凡道︰「呂兄弟可否听我一言?」

呂仁道︰「你說。」

「這漢水如果此時是澇季的話,自然是水攻妙法。不過此時如此做卻是沒什麼作用了,那蒙古軍的統帥,叫做阿南烈是一名智將,他設置的營寨早就布置好了防火防水。莫說是現在,便是三個月前,便有高手乘著暴雨破開碎石想用水攻之計讓下游的他們好好喝上一壺。」說到這臉上隱現恨色,道︰「可惜這阿南烈早有防備,大軍殺至只能不等水勢積蓄便匆匆的放開,卻根本動不了蒙軍根本。那軍中兩岸皆有堆砌之物,營中又有水渠槽溝,不是如黃河決堤一般的大水根本無法沖潰他們。」

呂仁想了想蒙古軍沿河的布置,自己的確是站在了那岸邊的土堆上觀察營中動靜的。原來那些土堆是蒙古軍弄下的,倒真的是早早的做好了防範,難怪敢在河畔扎營。不過既然如此,對方此來又為何?他們剛才可是急匆匆的趕來,顯然是有備而來,絕不是因為想和自己結交才現身的。當下便開口問道︰「既如此,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便先告辭了。」

項凡眉頭一皺,這人以退為進是想要看我作何解釋嗎?是了,自己看見了營中大火,便想借此機會布置一番,想來一路上疾行而來所以讓他質疑了。正要解釋,忽然身後有人走上前道︰「將軍,蒙古軍來了。」

這人的話聲音並不小,是以呂仁也听見了。聞言皺了下眉頭,居高臨下扭頭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顯然便是真有蒙古軍殺來也不是走的沿河之路。

項凡道︰「來了多少人?」

「大約有三四千人,都是輕騎。」

項凡沉思了半晌,這些人他倒是能夠憑借著地形周旋一番或者安全的撤退,但是如果面前的這些人如果懷有敵意,甚至如果他們便是蒙古之兵,卻是不能不防!當下低聲問道︰「可查出這呂仁來了?」

這人搖頭道︰「不曾,應當不是有名之輩,或者時間較遠。」

項凡點點頭,自己的軍隊成立滿打滿算十年也不到,即使已經留意到了情報的作用。但有些事情還是無法全部掌握的,但就是因為如此,現在的他對于呂仁這上千人更加的忌憚了。心中一動,便開口道︰「山下蒙軍轉瞬即至,倉促撤退反而容易被其追上,呂兄弟可有良策?」

呂仁知道他懷疑自己,有心不去理會。但是如果對方所言屬實,自己等人雖有馬匹可以逃卻,但如此一來丁一便難以找到了。何況他還真是想要和蒙古軍會上一會,來瞧瞧對方的厲害。比起項凡懷疑自己,他倒是比較相信項凡,畢竟對方多為漢人,一身煞氣也做不得假,不會是那些投降了的孬種可以裝的出的。于是左右四下一看,道︰「對方來了多少人?」

「大約三四千人,應當是兩支分隊,都是輕騎。」項凡也不瞞他,將探子得來的情報說與了他听。

呂仁想了一下便道︰「既如此,何不引他們過來滅了他們。他們由下而上,又有叢林遮擋,騎兵的威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只要他們敢進來,我就不怕他們。倒是不知爾等可敢迎戰?」

呂仁的鄙夷語氣激怒了項凡的麾下,不過他們比起別的軍隊更加的紀律嚴明,即使雙目怒瞪,牙關緊咬卻也不曾罵出一聲來。比起呂仁的手下來,這樣的軍隊才能被稱為軍隊。

項凡微微一笑︰「又有誰人去引蒙軍進來?」

呂仁看著這些憤怒的望著自己的士兵,說道︰「我來吧,我見你們都帶有弓箭,埋伏的話比我們更合適。不過,一定要等我將他們引到林中,才能攻擊。」

項凡見他指揮若定,而且當仁不讓的要當誘餌,心中的懷疑又去了一半。開口提醒道︰「蒙古軍猶擅騎射、騎術高明,你等且多加小心。」

呂仁心中一動,便有了計策,道︰「多謝了。」隨即轉身吩咐︰「取些濕泥裹住盔甲,快,弄好後立刻散開沖出去。一會交手,先滅掉一些,然後且戰且退。」

呂仁安排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項凡自然听了個清楚,心中一動想到︰這人也是個打仗的行家。這樣的布置既能夠將一身盔甲藏起,用髒兮兮的姿態迷惑對方,然後痛施殺手,刺激他們,且戰且退才能夠將對方完美的引誘進來。有心結識一番,卻看見他們已經進入了林中,當下便按耐住了,只等戰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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