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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九五章 清風樓樓主

翌日!

風清氣朗,碧空萬里無雲!

丁一早早的便起來了,正在園中活動著,卻听見敲門聲傳來了,心中奇怪,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早早的前來拜訪?心中想著走上前應門︰「誰啊?」

「在下盧俊義,有事尋我師傅,還請開開門。」

丁一暗道︰這盧俊義是周侗的徒弟,這大清早的卻又為了什麼事找上門來,打開了門看見盧俊義單身一人正在門外,便道︰「這一大清早的,你又有何事?」

盧俊義見門開了,現身的居然是自己師傅都要尊敬的稱呼大哥的丁一,當下行禮道︰「前輩,卻有要事要尋師傅回去。」

丁一道︰「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嗎?」

盧俊義想到丁一和自己師傅的關系,便道︰「卻也無妨,事情是這樣的,那清風樓樓主,深夜來訪,寄箋留書,說要向師傅賠禮,並且今日還要再來。這清風樓我等往日里雖然也說不上是勢同水火,卻也沒有太多的交集,這忽然間就要上門請罪,所以便想是不是師傅昨日里做了什麼,才會現在過來請他老人家回去主持大局。」

丁一道︰「哈,這清風樓的樓主到是挺機靈的,你先進來吧,先晾他一會也無妨。」

盧俊義不明所以,只能跟著丁一走了進去,卻正好看見自己的師傅周侗迎面走來,當即上前行禮,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周侗點點頭撫須道︰「不用回去了,他已經來了。」說到這對著左側道︰「樓主既然已經來了,何不現身一敘呢?」

「哈哈」大笑聲中,一條人影從牆外躍了進來,凌空一個輕巧的翻身落到了地上,抱拳道︰「周老別來無恙啊。」看了看盧俊義一臉謹慎的模樣又道︰「令徒著實不錯,遠勝我那那些不爭氣的徒弟。」

周侗道︰「你那徒弟卻也不差,又何必妄自菲薄?」

對方哈哈一笑道︰「過獎過獎,只可惜現在這徒弟看見了當師傅的,卻是見都不出來見上一見了,卻讓做師傅的心中好生難受?」

隨著他聲音緩緩落下,屋角的轉角處走出來一人,瘦削身形,赫然便是風啟。多年的殺手生涯,讓他早就習慣一有動靜便會醒來。雖然身處後院,但是盧俊義身手不錯,可一身氣勢絕不能很好的控制,更枉說還有他的師傅,清風樓樓主為了體現禮貌,更是放出了一些氣勢,來提醒眾人他的到來。

這兩人的氣勢卻仿佛黑夜中的明燈,直將風啟從睡夢中驚醒,靈巧的翻身一貓腰已經出了屋子,便听見了幾人的說話。卻也因為傷勢未愈,听見了他師傅的聲音,不自禁的潛伏中便泄出了一絲氣息,被對方發現。听見師傅這樣說話,即使不想再去見他,即使這個師傅傳授的不過是殺人的功夫和手段,即使這個師傅給他的感覺是如此的惡劣,卻也只能走了出去。

看著面前站著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普普通通平凡的圓臉上,面帶著微笑的看著自己,風啟就覺得仿佛一只笑面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在他的背後腳下是成堆的尸骨,是無邊的血海。當初清風樓從各地找來的孤兒中,有多少在訓練成一名合格的殺手前就這樣死去了,那和他一起被抓來的時遷如果不是被他找機會放走的話,怕早就成了荒郊野外豺狼的美餐了吧。

抱拳行禮道︰「師傅!」卻是行禮之時,全身肌肉緊繃,顯然是對方讓他本能就全神戒備起來。

清風樓樓主笑道︰「無需多禮。」揮手讓風啟站直後又道︰「為師這些日子出去忙于他事,卻讓你平白受了許多的冤楚,這卻是為師的不是了,為師卻還要向你賠禮來。」

風啟哪里敢受他的一禮,縱身一跳已經一丈開外,也不說話雙眼冷冷的注視著他,神情嚴肅。這人最擅長的就是笑里藏刀,自己的大師兄就是被他這樣殺死的,當時自己還小,正在一旁的水缸里,透過了窟窿眼,正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對于這個總是面帶微笑的「師傅」,風啟心中卻是對他十分的警惕。當初如果不是他這個樓主應允,又怎麼會有殺手集團的出現,他們又怎麼會從小就接受那慘無人道的訓練。

清風樓樓主,看見風啟如此這般,卻也不著惱,依然笑嘻嘻的道︰「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為師,也罷。」說完,嘆了一聲,轉身對著周侗拜下,道︰「周老爺子,卻是牢你收留劣徒了,我這個當師傅的卻在這多謝了。咳,可嘆門中居然出現了那等人物,我一回來就听說了副樓主是他人喬裝,還好有周老爺子目光銳利,識破其真實身份,還我清風樓一個公道,我在此感謝了……」

「你清風樓有公道可言嗎?」說話的正是開了門就進到里屋,將外面讓給他們的丁一。他雖然身在大廳,但眾人說話又沒有壓低聲音,自然被他听的一清二楚。甚至風啟的動作在他這邊也能看得清楚,心中知道這清風樓樓主恐怕不是等閑之輩,不然絕不會讓「風神絕」風啟如此的忌憚。在听到對方說到昨日之事時,立刻便插口說道,正是對這清風樓主很是好奇。

清風樓主看了看走出來的丁一,見其身高體壯,方面大耳,不怒自威,心中已經知曉這人正是弟子們所說的那殺死伽星大師逼走司馬恪之人了。當下便抱拳道︰「在下有禮了,卻不知閣下是?」

丁一心中冷笑,這便是明知故問了,看來這人當是狡詐之輩、笑面虎之類,道了聲︰「不敢,我叫丁一,你便是清風樓樓主吧?我卻是早有耳聞,江湖上響當當的門派啊。」

清風樓主笑著揮手道︰「謬贊,謬贊了……」

卻又听丁一道︰「怎能是謬贊,當真是有名極了,‘有財無力欲奪命,清風樓中尋殺手’,這江湖上又有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這清風樓接的殺人買賣,那是只要接下單子,必定會取那人性命。卻是不管對方是何身份,有什本事,接單便照殺無誤,我丁一佩服,佩服得很吶!」這說到最後,卻是語氣冷冽,他不討厭殺手,他的師傅江守鶴就是一等一的殺手,他自己也殺過不少的人。但是他卻不喜歡那種為了銀錢,不顧道義濫殺無辜的人,所以這一是為了諷刺這清風樓樓主,二便是借機想要點醒風啟。

他從那些空空門的卷宗之間了解到了一些風啟的過往,對這個心中尚有著一絲人性的他,很有好感。卻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留貼殺人的手段和江守鶴想象,而且昨日里他對那女子的愛,也讓丁一更加肯定只要他能夠頓悟,從前的種種,必定能夠給自己的將來打開一道新的大門。

不過目前風啟並沒有多在意丁一的話,雙眼冷冷無情的盯著清風樓樓主。單手下放的位置正是他出劍最順手的地方。

而那清風樓樓主,卻是被丁一的話震的滿臉笑容都凝固在了臉上,任是他百般猜想,又哪里會想到丁一是這般的性格。這是夸獎嗎?這是臨頭的謾罵啊!不過他畢竟是他,眼神一縮,已經恢復了笑容道︰「丁一兄弟說笑了,我清風樓不過是個平常的小門派罷了,往日里不過是替人查查情報混口飯吃,哪里有閣下說的這般威風,那什麼‘清風樓中尋殺手’更是從未听過。」

丁一道︰「你自然不應該听過,因為是我剛剛想的。」看到對方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卻依然是笑臉盈盈,心中暗道︰好一條老狐狸,好一只笑面虎!看來司馬恪的事情,他即使不知道全部,但也應該清楚一些,就憑這份城府,就不可能讓那司馬恪潛藏在身邊這麼多年。何況昨天才逼出司馬恪的真身,這原本不應在京城的他居然第二天就上門來請罪了,這要是說他不知道,打死我也不相信!

清風樓樓主笑道︰「那卻是閣下真的誤會了,我清風樓又怎會隨意的做出那些勾當?」頓了頓看見丁一又有說話的跡象,卻是心中對丁一的言談無忌極為不適應,當下便搶在丁一的前頭,急道︰「閣下已經介紹過自己,且容在下自我介紹一番。」

抱拳對著眾人一禮道︰「在下姓吳,單名一個愁字,卻不是什麼好名,讓諸位見笑,見笑了。」

「吳愁?我看你卻是一點也不愁,笑嘻嘻的,愁在何處?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吳不愁好了,你听听,吳不愁,吾不愁,我不愁,多好,正配你啊。」丁一隨口便道,他就是想看看這吳愁會不會別的表情,從剛剛一進來便是一臉的笑意,自己再怎麼諷刺、挖苦都是如此,卻又有什麼可笑?

吳愁道︰「此乃父母之意,我卻不得妄動,卻要丁兄見諒了。」

丁一暗道︰還真是油水不進啊。正要說話,卻被對方搶過。

「我此來一是想要感謝周老,當然還有丁兄弟的相助之恩,這司馬恪潛伏在我清風樓,用副樓主的名義,在江湖上興起腥風血雨,此等人我早該殺之,卻礙于師兄弟情面,不忍下手。卻又哪里知道我真正的師弟卻早已身死,早知如此當日里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將其斬殺,用其首級去祭奠我那可憐的師弟。」這番話說的情深意切,那一臉笑容卻是忽然間變得無比的憤怒,其中還透著幾分哀傷。

周侗道︰「吳樓主還請節哀,這司馬恪在你清風樓隱藏了這麼久,卻難倒你們始終沒有察覺到嗎?」他也是一路江湖走過來的,丁一的逼問他自然清楚其中含義,所以在這當口,借著他的話就說了出來,卻是言辭灼灼,直問本質。

吳愁大概沒想到這名滿京城,甚好說話的周侗居然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和言辭,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已經講問題拋開來說了,當下借著低頭擦淚的時機,眼珠一轉已經有了計較道︰「好叫周老爺子知曉,我師弟生性淡漠,不善與人交談,這司馬恪又是千面郎君,這易容自然有一手。這些日子里,我即使多有懷疑,卻也被其用修煉功夫等事給說服了,想來他又沒做什麼壞事,自然不能夠隨隨便便的去懷疑自己的師弟。這才會讓他這一隱就是三十年,這卻是我的不是了,我糊涂啊,我對不起我師弟啊……」說到這,居然哭音陣陣。

丁一皺著眉頭看著他,這人的實力雖然不甚清楚,但想來卻絕不下于司馬恪,要不然的話司馬恪易容城副樓主,借著這重身份完全可以暗算到他。一個正一個副,肯定是正樓主權勢更大,但他卻沒有動手。

其一是他不想動手,這個基本不可能。其二是他覺得副門主已經夠他施展了,這雖然有可能,但是想到對方的圖謀,卻也是可能性甚小。其三便是他實際上和吳愁早已談妥了,所以吳愁不去揭穿他,他也不動手殺吳愁。其四卻是有可能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在不驚擾到他人的情況下,不動聲色的拿下這吳愁。

不管是那一條,卻都說明這吳愁必定有著一身絕頂的實力,不然以司馬恪能夠放棄伽星大師的性格來看,絕不會選擇和沒有用的人合作。而就是這樣的一個高手,卻在自己的面前像小孩子一般的痛哭,卻讓人看了覺得無比的難受。

周侗看他這般模樣,即使心中知曉他七成可能是裝的,卻也不能不管他,道︰「吳樓主切勿過度傷心,這事你既然不知那當要做的卻不是這等無用的哭泣,而是回你的清風樓看看,那司馬恪有沒有什麼同伙留下,卻不能讓他們在惹事生非了。」他的這話已經是赤果果的說吳愁的不是了,而且同時還給吳愁下了逐客令。

吳愁抬起頭來,卻還真的哭了,雙眼通紅,還有淚珠不時的落下道︰「咳,慚愧啊,多謝周老爺子提醒,我卻不該就這樣急匆匆的趕來。等我回去處理好事情,當再上門來答謝請罪。」說到這抱拳又道︰「那在下便告辭了。風啟,你既然要留在此處,為師也不勉強你,但那些追殺你的卻是那司馬恪這廝弄出來的,為師回來的時候听說了這件事,卻是已經狠狠的責罰了這些執行命令的人了,你待在此處卻要對周老爺子和丁兄弟尊敬,這二位都是不世奇人,說不定你機緣到了還能學上兩手,卻比我清風樓教你的要好多了。」

「還有,師兄,因風啟的事情連累了你的徒弟時遷,卻是做弟弟的不是了,擇日必當上門負荊請罪,告辭了!」說完話,抹下一把眼淚就轉身走了。

直到他遠遠的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風啟才長呼出一口氣,轉身便回屋了。

而武健卻道︰「有意思,有二位在此,卻果真不凡,這分家之後,他卻還是第一次再叫我‘師兄’了,呵呵。」雖然在笑,卻實際上沒有一絲的笑意,他畢竟也是空空門的門主,對這師弟的性格他比丁一和周侗都要了解,自然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才如此暗諷與他。

巫行雲從里屋走出,點頭道︰「此清風樓的樓主,卻果然不凡,此等心計卻是罕見。卻根本不可能識不破司馬恪的易容,我想他們必定早已達成共識,不然的話單說他今天的出現就是一件極為奇怪的事情。」

丁一和周侗點點頭,他們心中也正是這樣想的。周侗還好些,雖然自江湖中走來,但是也早早的接觸到了官場,心中對于這些計謀還是比較清楚的。

而丁一卻更是不俗,雖然前世的一些經歷,他選擇性的想要將其忘卻,但是卻也不會被人如此糊弄,當下道︰「他不來還好,他這一來,我卻更加懷疑了。」頓了頓,看了看巫行雲,忽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奇怪,我怎麼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呢?將這些拋之腦後又道︰「此人卻是要小心一些,武健,你也不要派人去調查這清風樓了,我想也不可能調查出什麼來了。」

武健點點頭,道︰「那我便讓人往南方去探听那摩尼教的事情吧。」

丁一道︰「嗯,這也行。不過這摩尼教有可能有兩個,但不管是哪一個卻都要小心,萬不能心生輕敵大意之心。」

武健點頭道︰「這是自然。」

丁一說到這,便往屋中走去,走到一半卻是「呼」的回過頭,略有所思的看了看街角喃喃說道︰「興許,我當親自去模模這清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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