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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六四章 徹盡萬法根源智經

江南太湖邊的一處窪地旁,落日的余暉灑將下來給湖水披上一層鱗光閃閃的霞衣,遠處是百鳥歸巢,樹木如濤。

但就在這醉人的風景之中,一股殺意將窪地前這片空地籠罩起來。

場中的這幾人,即使有丁一推測、解釋,卻又有何用,黃裳領了聖命,即使這個摩尼教不是那個為非作歹的摩尼教,但是聖命所到他還是要遵旨將其剿滅。

摩尼教的幾人和丁一又不熟,哪里可能去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何況這個外人還是明顯的幫助那個殺死自己幫眾的仇人的幫手,所以根本不會就此放下仇恨離開。

大戰一觸即發,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氣,直逼的周圍樹林中的鳥兒盤旋鳴叫,卻哪里敢回到巢中。

風忽然起了!

雲忽然散開了!

落日的夕陽將自己的光芒照射到了河灘上的這幾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仿佛洪荒巨獸一般。

就在這時候,一片樹葉忽然自黃裳的眼前劃過,摩尼教的五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瞬間電射而出,五人中三人前、左、右分襲黃裳,剩下的兩人一人攔截丁一,一人攔截巫行雲,這五人剛剛還靜立不動,卻是忽然間如奔雷一般的沖將而來,當真是靜若處子、動如月兌兔。

而黃裳畢竟不是真正的武林人士,雖然武功高強以至絕頂,但居然看見對方齊齊的沖來愣了一下,如果是別人或許這一愣之間,戰斗就已經可以結束了,因為高手過招,取得就是那分毫之間。

不過黃裳雖然經驗不足,但一身功夫的確是當世絕頂,他頭腦反映不過來,但是身體的本能卻已經做出了動作,他修纂道經,這些武功都是從其中悟得的,平時休憩時腦海中經常會做出各種的推擬,這時正好讓他的潛意識控制了身體已經為被動為主動,搶先一步在他們招式尚未攻至之時,力量還在積蓄之際已經提前搶出。

但見其左腳不退反進往前一步踏出,右手成掌半空中畫出一個半圓掌力如雷已經攻向了左側沖來的那人,右腳飛射而出取得正是中間那人膝蓋,右手跟上使了個擒拿法,一探一扣不為傷敵只為阻敵,卻是在一瞬間已經將對方的合擊之勢給巧妙的破解掉了。

同一時間丁一也合身搶出,在對方攻擊未至之時在對方還未發力之際,就已經一掌和對方對上了,剛猛的掌力相交,憑空發出了一聲「波」的巨響,對方顯然沒有料到丁一的身法居然如此快絕,掌力尚未全部吐出就已經被丁一的天山六陽掌拍出,雄渾的氣勁透體而入,直將他打的連退五步,這才堪堪站穩,好在丁一並沒有趁勢攻擊,反而腳下一點,人仿佛就要摔倒一般卻是一步踏出使出了凌波微步搶到了黃裳身前,正和他右邊的那黃發虯髯的漢子交了一招。

而丁一和黃裳都交上了手,最邊上的巫行雲自然也和那最像中原人的漢子動上了手,這人使得是一對奇門兵刃,追魂鐵爪!這鐵爪上面寒光閃爍、殺氣逼人,一招一式仿佛要將巫行雲開膛破肚一般。

不過巫行雲也不是好相與的,一招白日參辰現,幻出一片掌影繞過鐵爪直取這人的面門。這黑發異人即使心中沒有小覷之心,卻哪里會想到對方這妙齡少女,居然出手就是佔盡上風,這一片掌影之中,虛實難辨,更皆掌力無匹,尚未被其拍中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了。

心中知道對方實力高超遠勝自己猜想,當下腳下急急的一錯,就要閃避開來,但是天山六陽掌卻又那里是如此輕松就可以避過的。

他這一動不要緊,卻是白白的露出了一絲破綻,巫行雲經驗老到,眼中精光閃過,掌力噴涌而出直取這細微的破綻,正是對方抽身離開之時因為鐵爪的關系露出來的左肋之處。

這黑發異人,感覺掌力及身,一對鐵爪此時根本無法立刻收回,匆忙之際身形詭異的一陣扭動,終于耗掉了巫行雲大半掌力,雖然依然被打中左肋,卻也只是一陣劇痛,肋骨不斷,也無內傷,卻是還不算太糟。

巫行雲收掌迎風而立,秀發隨風舞動道︰「看不出你一個蠻子居然也有如此奇妙的本事,姥姥倒是小看你了。」她說這話語氣雖然冷傲,但卻也是對這人的肯定,要知道以他們的實力已經是江湖絕頂了,這人失了先招還能百忙之際的避開大半掌力,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方宗師了。

但是這話被這黑發異人听去了,卻是大惱。

你道為何?

這「姥姥」二字,是巫行雲天山童姥的自稱,平日里手下尊她為尊主,其他人稱他便是姥姥,久而久之,她有時候也就用這姥姥自稱了。只有在自己的師兄弟面前才會自稱我,而且以她的真實年齡,這姥姥二字說起來根本沒有一絲的取巧侮辱之心。

但偏偏這黑發異人,不知道什麼天山靈鷲宮,更不知道天山童姥是誰,他只知道到了中原後,學了中原的話後,這姥姥的意思就是說的自己祖母,心道︰這是對方存心佔自己便宜啊,難道就因為武功高強就能如此辱及家人?心中氣急,大吼一聲,鐵爪在空中劃過三道寒光對著巫行雲的脖子就削了過來,半空中空氣仿佛也被他撕裂了一般,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巫行雲點點頭,看著對方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氣勢更盛的沖了上來,心中不僅對著外國蠻子有了一些認同,覺得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好在還算勇猛。她又怎能知曉對方實際上是因為她那一聲「姥姥」而爆發的,點頭之際左掌運氣劈出,仿佛一把絕世寶刀正堪堪劈在鐵爪的三根爪刺之間。

這黑發異人,看著鐵爪前方就是對方嬌女敕的脖頸,但偏偏這些許距離任是他百般用力也無法再進一絲一毫,看著對方玉手縴縴抵在自己的鐵爪上,怒吼一聲,左手的鐵爪自下而上呼嘯而至,就要讓巫行雲腸穿肚爛。

不過巫行雲敢如此大膽的讓其近身自然早就防著他的招數了,衣裙晃動,裙下的膝蓋點出恰恰點在他的手關節之上,瞬間的巨大力量讓他手上忽然為之一麻,原本捏緊的鐵爪卻也是掉了下來,卻還沒落地就被巫行雲順勢一腳提起,反手接過一爪劃出,正是用的天山折梅手中的一招踏雪尋梅,將其腰間劃出三道口子。

但鐵爪之上受力奇怪,居然沒有讓其腸穿肚爛,只是重傷了他,想到他剛才肋間的化解力道的功夫,便問道︰「你這功夫不錯,卻是何門路?」

莫看兩人似乎交手很長時間,但實際上卻是短短的一瞬間,已是勝負已分,這黑發異人雖然沒有被一爪奪去性命,但腰月復間巨大的傷口也讓他失去了再戰之力,雙眼中帶著驚異之色望著這絕美的女子,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居然如此的厲害。

听見巫行雲的問話,這黑發異人咬牙道︰「你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厲害,為什麼江湖上從來沒有听說過?」望著單手反握著鐵爪的巫行雲,卻是如此的冷艷動人,這樣的女子在江湖上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的名聲?他們前來中土傳教之時也曾多方打听,但最厲害的幾個人物中卻哪里有女子的身影,不過瞥了眼正在和自己人對戰的黃裳心中暗道︰這中原大地果然是臥虎藏龍,這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居然都有如此厲害、詭異的身手,眼前的這女子卻是更強上一份,難道我摩尼教在中土傳教一事就要因此放棄嗎?

听見這人的問話巫行雲微微一笑道︰「天山靈鷲宮听說過嗎?」

這人搖搖頭,忽然一愣想到前些日子自己收的幾個低輩弟子,似乎曾談起過,不過後來忽然似乎因為忌諱過深就不說了,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難道便是這人?當即高聲問道︰「您就是那位天山童姥?」

巫行雲一愣,她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知道自己的名號,看樣子也是多方打听才敢在中土傳教的啊,當下點點頭道︰「既然知曉姥姥的名號,想必也應該知道姥姥的手段吧。」望著這人驚恐的眼神,忽然一笑恍若百花盛開一般道︰「你這功夫轉移走了我所施之力,卻是何種法門?且說來與姥姥听听。」她知道丁一酷愛各種奇功法門,所以見對方居然能兩次憑此功閃開了致命的攻擊,才起了詢問之意,不然的話她才懶得問話或是一招殺死或是生死符制住,殺人而已哪里又需要如此多的功夫耗在其身上。

對方顯然沒有理會巫行雲放過他一命的好意,退後兩步,偷偷的將手在背後模了一把,然後瞬間灑出一蓬暗器,正是漫天花雨牛毛針,遮天蔽抵消人魂!

不過巫行雲早就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了,想她進入武林以來除了第一戰險些喪命,日後在困難也沒有在被人佔到過便宜,只因她心中緊記著丁一教導的話︰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小覷之心、驕傲之意有時只會是自取滅亡!

所以對方的手一探的時候她就已經敏感察覺到了,嘴角微微的一笑,看著漫天飛舞而來的恍若初冬的雪花,夏天的浮萍一般。

卻就在這驚艷的暗器之下,巫行雲動了,腳尖輕點、身子舞動、衣袖翻飛,一進一退,一引一動莫不是如凌波仙子一般,在黑發異人驚異的眼神中這宛若舞蹈的動作,卻是忽然間分出了數道身影,迎著漫天的牛毛針伸出了縴縴玉手,但見那雪白、粉女敕的雙臂在一片牛毛針下輕撫橫點,幻出片片殘影。

這女子好美!這是黑發男子心中的最後一個念頭,因為他現在已經死了,而死人是不會再有別的想法了。

這漫天的牛毛細針,全被巫行雲接了下來,抖手就擲了出去,比起黑發異人要用機括才能發動不同,巫行雲內力深厚抖手一震,被她引動的漫天雪花般的牛毛針仿佛隨心所欲一般的在她的控制之下化成了一條長蛇,直直的撲向了呆楞在那的黑發異人。

長蛇毫無阻礙的透體而過,帶出一蓬血霧,盡數釘在了他身後的地上,卻是盡沒其中。

隨著這人的身形緩緩的倒下,被穿透的衣衫間一本黃色封皮的書籍掉了出來,巫行雲心中一動,這人的身手已經是江湖一流,這藏在懷中的書籍會不會就是那奇特的武功呢?

腳下一動,掉在地上的鐵爪電射而出正好打中了在空中飛舞的書籍,原本應該射穿書籍的鐵爪卻是只是帶的書籍凌空一陣翻動,居然仿佛有了靈性一般自動的落向了巫行雲的手中。卻原來她腳下提出鐵爪之時,就已經用上了柔勁,鐵爪的作用只是將這股勁力傳導給書籍,所以才會讓這書籍自動的落到了她的手中。

這本書籍封皮是淡黃色的,但很顯然原先並不是這個顏色,只是因為年代久遠褪色了才會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是巫行雲並沒有因為獲得了這書記而開心,因為這書籍上的文字是她看不懂的文字,翻了翻看見里面還有幾幅圖畫,卻是幾個很詭異的打坐姿勢,這姿勢看上去就像是練習柔術一樣的姿勢,當下知道這本書就算不是那人保命的絕技,也是一本武功秘籍了。

合上書籍將頭轉向丁一那方,卻見丁一以一敵二卻是落在了下風,似乎隨時都有生命之危,但是巫行雲先是緊張的身體一緊,然後長出了一口氣,因為他看出來了,丁一不過是想要引出對方的全部武功,盡是防守之態,所以才會落得如此地步,這兩人雖然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但是想要傷到丁一卻還是有所不及,放下心來的巫行雲又看了看一旁的黃裳,畢竟這場架都是因為此人而起的。

這一眼看去卻是將巫行雲一驚,這黃裳出手極其詭異,往往上一招還是慣步直沖,那凌厲的真氣刺破了空氣發出了「呼呼」之聲,但是臨到交手,卻是忽然一變又變的陰氣森森一爪扣向對方的肩膀,頓時五道鮮血印子赫然顯現。

好厲害的爪法!好凌厲的真氣!

這人能單身上山逼得摩尼教對他窮追不舍,誓要殺他卻也不是沒點本事的,雖然招式轉換之間尚有些許滯礙,但是其出招極快,變招甚妙,卻總能搶到先機,佔盡上風。如果這人再沉浸個幾年或者有高手喂招的話,怕是再出江湖絕對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了。現在此人雖強,卻還無法于丁一和自己等人相比,招式雖精、雖怪,但無法融會貫通卻總是落了下成。

巫行雲不知道就這些武功的招數還是黃裳在腦中自己想出來的呢,他的內外功雖妙,但卻是從修纂的道經中自己悟得的,無人指引,也沒人會和他試招,上次和丁一的動手是第一次,第二次就是殺了摩耶可,這第三次就是被圍攻了。這樣的情況下,你讓他又如何去融會貫通?能有如今的表現,卻已經足夠說明其的天賦異稟了。

很顯然那摩尼教的兩人身手武功不差于他,對敵經驗更是遠勝于他,但是往往剛佔到上風就被黃裳反擊回來。

巫行雲在邊上看了一會,卻是已經對其驚訝無比了,這黃裳的招式因為兩人的圍攻,不多不少卻正好讓他可以從容的應對,就如同遇到了兩個給他練拳的好手一般。他們拿不下他,反而讓他的招式逐漸渾圓如意,一招一式恍若天成。

這黃裳的戰斗本能當真駭人!

居然能在戰斗中學習著打斗,短短這段時間中,已經從倉促應戰,有時需要靠妙招反搏,現在已經是穩穩佔據上風了。

這等的天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巫行雲心中如是想到。她從黃裳的出招和應對已經看出了他應該是鮮有與人動手經驗,不然的話憑借他的武功,縱使不敵,卻也不會被追得如此狼狽。

看著黃裳信手拈來一招一式已經隱隱顯現宗師風度,巫行雲知道這些摩尼教的人拿不下他了。卻就在這時,一陣哨音傳來,緊接著樹林中簌簌聲傳來。

不一會,一隊人馬出現在了河灘之上,看其樣貌裝束,很顯然是敵非友。

這些人來了之後看見自己人和人動手,口中大聲呼喝就沖了上去,卻已經晚來一步。原本他們完全可以逼得黃裳只能落荒而逃,但因為丁一的出現分掉了圍攻黃裳的三人,讓他得以將自己的招式練就出來,現在經驗已有,招式已成。更何況還有丁一、巫行雲在側,這些人卻是晚了一步,就這一步便讓他們想要殺死黃裳的願望只能成空了。

這些人中一個紅衣女子,看到了地上的黑發異人,驚叫一聲,這躺在地上的漢子正是她的夫君,兩人一同從波斯一路來到中土,就是想要在中土打下偌大基業,卻不想如今卻是天人永隔。哭泣中,怒吼陣陣,那雙原本非常好看的碧綠色的眼珠現在在看卻是恍若地獄惡鬼一般,欲擇人而噬,凶狠的目光自場中掃過,落在了手持書籍的巫行雲身上,又看見她身旁地上的那只鐵爪,心中已經了然。

對著巫行雲喝到︰「那賤人,還我夫君名來。」說著話腰肢一扭,原本還抱著黑發異人的她卻是已經憑空射向巫行雲,身未到、招先至,一招烏雲蓋頂,兩把鴛鴦刀拖出兩道淒厲的寒光,對著巫行雲不設防的身軀砍去。

巫行雲冷哼一聲,對方來勢洶洶,但她卻絲毫不懼,腳下微分一掌印出,仿佛憑空一聲驚雷炸起,掌力對上了她的刀氣,居然破開了對方的刀氣,將其震出一丈開外,落地後還收勢不住,跌跌撞撞的走出兩步才穩住身形。

這紅衣女子這才知道對方是多麼的厲害,僅僅一招居然就能將自己打傷,但是想到夫君的慘死,對方手中的鎮幫之寶,不顧口鼻間流出的鮮血,怒道︰「你有如此修為,為什麼還要殺人奪書?這就是你們中土武林的道義嗎?」

巫行雲一愣,笑了笑道︰「你以為我是見寶起意?」看著對方點點頭,笑道︰「便是姥姥我見寶起意你又能如何?看樣子那男人和你的關系匪淺,你一來就撲在了他身上,而且這書似乎很有些來頭嘛。說說看,這是什麼功法?」

這紅衣女子听了巫行雲的頭一句話,還以為對方會解釋一下,但是緊接著的一句話卻是直直的將她震的呆住了,心中怒意橫生,對方居然如此的小覷自己,這說話的口氣以為自己是你的奴僕嗎?不過也從對方的口中知道了對方即使得到了這鎮派之寶,但似乎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當下也不解釋喝道︰「上,一起上,把‘徹盡萬法根源智經’搶回來!」這話是她用波斯語說的,巫行雲自然听不懂,不過看見幾人圍攏而來,各種暗器更是先人一步的射向自己,腳下一動帶起片片殘影,已經繞到了左側,對著一持刀男子一掌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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