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二卷 第九十章 五鼠鬧東京(三)

朱雀門龍津橋處,展昭正在和白玉堂大戰。兩人一個棗紅長袍,劍氣縱橫勢不可擋。一個白衣勝雪,恍如濁世佳公子,手中利劍揮舞成風。

正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斗得不可開交。

他們打得高興,丁一在宮中卻是郁悶極了,左等右等也沒見有什麼人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這五鼠前來不是對方設下的圈套?看著那王爺拍拍皇帝的肩膀和那大官告辭而去,丁一很是無奈,施展身法隨著皇帝往尚書房去了,遠遠的瞧見皇帝坐到椅子上查閱奏章,他卻只能繼續守候。

而展昭和白玉堂的大戰依然在繼續,你來我往斗得那是不亦樂乎。展昭的內力劍法本勝過白玉堂一籌,但是對方新得丁一指點劍法陡升,于劍法上反而隱隱的能壓制住展昭,不過因為內力遜色始終無法佔盡上風。

斗到三百回合,展昭一個燕子翻身凌空三劍劃去正和白玉堂對上,劍氣相撞激起一陣塵煙。塵煙散去後,展昭已經收劍回鞘站在在一旁看著白玉堂道︰「你我實力不相上下,真要分個高下怕是要千招過後,到那時必有死傷,你我無冤無仇算個平手如何?」

白玉堂自然不允,正要說話卻被蔣平拉住,看見是自己兄長,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只能將已經在口邊的話咽了回去。同時盧方站出來說道︰「南俠果然好武藝,這一局便算平手,現在便由我來和南俠比上一回。」

盧方引著展昭來到朱雀門前,指著早早豎立在那高達數十丈的一根細竹竿道︰「我平生得意不是武藝,而是上樹爬高不遜于猿猴。我等便同時爬上此柱那上方有一枚懸在那的紅花,誰先取下便算誰贏,如何?」

展昭看著面前還沒有小兒胳膊粗細的竹竿挺立在那,那上頭的紅花不知是否離地太高只能依稀可見,這可是考驗真本事的時候了。展昭自付自己沒有這等本事,長嘆一聲便听一旁的公正蔣平叫了一聲︰「開始。」

盧方雙腳一蹬,已經竄上了竹竿,雙腳腳尖來回輕點,雙手交替用力不一會已經上去了幾丈,這可不是輕功全都是自身的水平。但這水平高的卻也有些門道了,怕是比之江湖上的壁虎游牆功那也是毫不遜色了。

沒多久,盧方已經爬到頂端,摘下了紅花,一個倒翻在眾人的驚呼中滴溜溜的倒滑了下來,臨近地面時一個騰躍已然落地。

展昭嘆服︰「盧老大這手本事,展某佩服,這局是展某輸了。」

盧方見展昭如此坦然,也不僅暗自敬佩道,這展昭的南俠之名倒也不虛。拱手道謝道︰「好說,接下來是我二弟徹底鼠韓彰,他的本事是打地道,不過此處卻也無法比試,不然挖壞了地方是小,在外可是看不出高低,便算個平手如何?」

展昭揮手道︰「徹底鼠韓彰的本事展某心知肚明,不用比展某認輸便是。」

盧方听見展昭如此說,心中敬佩對展昭大生好感,這展昭果然有君子之風,倒是個值得一交的好漢。

徹底鼠韓彰此時听見展昭說話也是心中佩服,他們陷空島五義,本來就是義氣中人,很是佩服展昭這等有本事卻又不倨傲,又有謙謙君子之風。已經打心底認可了展昭,于是上前說道︰「不比便是平手,展兄一負二平,接下來是我三弟,穿山鼠徐慶,他的比試倒也可以在此處施展一二。」這心中卻連稱呼也變了。

「二哥說笑,就我那幾下子哪里是展兄的對手,小弟認輸便是。」徐慶模著小胡子笑嘻嘻的說道。

展昭開口語言卻被翻江鼠蔣平搶先道︰「既如此一勝一負兩平手,便是從你我中決勝負了。我蔣平生來最得意的便是潛水的本事,此處正好有一條河,你我便比試下誰先游到那頭,如何。」

展昭被搶了話頭,心中也知道這是對方故意如此,果然如丁一所說這幾人都是響當當的好漢,當真值得一交,此番事情了後倒是可以將他們引薦到包大人那邊。

順著蔣平的手指一看,這護城河不寬但環城繞行卻也不短,蔣平指的地方離這里有著一兩里的路程便到了這河的的盡頭,便是保康門附近。

雖然比不上極善游泳的蔣平,但是對方已經如此客氣了,不好意思再不比了,將官府月兌下隨著一聲「開始」和蔣平同時躍入河中,往著前方游去。

期間換氣之時卻全然沒有發現蔣平的蹤影,卻原來是蔣平氣息悠長常年潛水的他自有獨門心法,能輕而易舉的閉氣數個時辰,此時已經一路領先的往盡頭游去。

展昭知道自己肯定是輸了,但也不能如此輕易的放棄。揮動雙手踏水便走,即使輸了也不能半路放棄。

看見展昭明知已經輸了卻依然義無反顧的往前面游去,路途中還和返回來的蔣平打了一個照面,卻依然沒有放棄上岸,劃著水往盡頭游去。

白玉堂看見這樣的展昭後不知怎麼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感覺,這時盧方說道︰「五弟,此人絕不是沽名釣譽之輩,想來御貓之稱的確非其所願,便算了吧。」

白玉堂怔怔的點點頭,看著展昭已經游到了盡頭又往回游,心中也是暗暗敬佩起來。看見自己的四哥早到了卻不上來便問道︰「四哥,你怎麼還不上來?」

蔣平道︰「不忙,再等等,等展兄一起上去也不遲。」

等了一會,展昭終于游到了蔣平身側,蔣平微微一笑,伸手一托將展昭送了上去,自己也飛身而起。兩人同時落到了地上,這次展昭沒有再讓人搶白,立刻便道︰「翻江鼠的本事果然高超,展某心服口服。」

陷空島五義和展昭都早現在卻是識英雄重英雄,彼此間都知道對方是好漢,盧方哈哈大笑︰「我等也不為難你,這你皇上封的,你也摘不去,我等也不求你摘去。此番出手也不過是讓眾人知曉我陷空島五鼠也不是浪得虛名便足矣。展兄,我等敬佩你的為人,可否賞臉共飲一杯?」

展昭咧嘴笑道︰「故所願,不敢請爾。」

五鼠和展昭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什麼名利,什麼仇怨于這一笑間盡皆消除了,剩下的只是英雄間的彼此互重。

是夜,在皇宮空等了一天的丁一郁悶的返回來開封府,那皇帝一下午就是看看奏章,到了晚上也沒有傳妃子伺寢,便自己一個人在他的宮殿中睡去了。這讓一心想抓住慕容世家陰謀的丁一一記重拳仿佛全打在了空處,郁悶的心里直發慌。

回來後听見包拯說展昭去和五鼠喝酒了,郁悶不已的他立刻便找了過去,倒也好找。他們喝酒的地方赫然便是翠竹苑的二樓。

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坐下,劈手奪過展昭的酒杯往嘴里一倒。

盧方一驚正要詢問,白玉堂卻開口了︰「前輩,前幾日多謝你的指點,晚輩敬你一杯。」

「不要。」丁一隨口回道,卻將白玉堂能的呆愣在那里,不知怎麼辦是好,卻又听丁一邪邪一笑︰「一杯怎麼夠,最起碼一壇。」

白玉堂聞言哈哈一笑道︰「正是,一壇,來啊,小二給我們拿,一、二……七壇酒來,今天不醉不歸。」

盧方等人自然知道白玉堂所說的前輩是什麼意思,那日他回去後便在後院苦練劍法。見那劍法大有不同,他們也曾問過,白玉堂便將開封府的事情說了出來,所以一听白玉堂如此激動的說話,便已經知道對方便是那個隨手便能將白玉堂的劍法完善的隱士高人,雖然看上去不必自己等人大上多少,不過達者為先,叫聲前輩自然沒問題。何況還是幫助過他們的五弟的恩人。

盧方幾人站起身端起酒杯道︰「為我五弟的事,多謝前輩指點之恩。」

另外三人也是同樣,白玉堂心中感動,這幾個哥哥說是哥哥卻全然時將自己當作他們兒子一般對待的,自己大哥死去後便是他們一只妥為照顧。連喝了兩杯酒,借機擦去眼中淚珠道︰「前輩……」

「不要叫我前輩,叫我張三吧,雖然是假名,但總比前輩好些。」丁一隨手接過小二送過來的酒壇,拍開封泥長吸一口道︰「好酒,來別去說那些,美酒當前,干字當頭,其余一概放置于後。」

「好,干!」

一桌七人都是捧起酒壇就喝,眾人本是江湖中的豪俠,自然擅長飲酒。不多時,每人一壇居然全都喝光了,滴溜溜的七個酒壇子放到了地上,被小二收了回去。

「好爽,痛快啊,痛快。」將一酒壇的酒一飲而盡,丁一總算是將守候了一天的郁悶發泄了出來,又隨口叫了幾壇,便和眾人聊了起來。他師承逍遙子涉獵極廣,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醫藥丹學無一不知無一不精,有他在卻不會沒了話題,聊得興起之時隨口指點兩句,便能令在桌之人略有所悟。

一夜暢聊,除了丁一全都喝醉了。看著東倒西歪的眾人,白玉堂還抱著展昭說道︰「來,在喝一杯,再來。」

丁一搖頭不語,將六人如疊羅漢一般,每只手托著三人便往開封府走去,桌上給翠竹苑留下了一張百兩的銀票。

到了開封府,將六人往床上一扔便不再去理他了。這時候包拯已經醒來,丁一打了個招呼便也回去休息了。他一天提高警惕的關注著皇帝身周,精神過度集中如今正好可以緩一下。

而另一間廂房中,直到中午喝醉的眾人才悠悠醒來。

「好重,什麼東西啊?」宿醉初醒的五鼠老大盧方只感覺自己被什麼重物壓在胸口,直壓得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來。掙開朦朧的雙眼,只看見兩條大腿壓在他的胸口,大腿上還枕著一個人。

抬起酸疼的脖子,四下一打量發現自己正在一間屋子里,很顯然這不是他們在京城租的房屋。看了看左右,好嘛,自己的小五將自己的大腿當成了枕頭,弄的自己的大腿麻麻的。自己的老二和老三一人一條大腿擱在了自己胸口,難怪壓得自己幾乎喘過不起來。

忽然一聲申吟響起,只听見身後一個聲音道︰「大,大,哥你挪一挪,你的身子太重了,我累啊。」

盧方轉頭一看,哈哈,他大半個身子幾乎全壓在了老四蔣平身上,可憐蔣平瘦小的身子要承受他的重量,難怪現在急急忙忙的叫喚著。翻身坐起,便為自己酸麻的大腿活血舒筋,又見展昭居然也和他們睡在了一起,而且和白玉堂很是要好的一人各自一條大腿的壓在了對方身上。

「醒了,桌上有醒酒湯,喝了會好一些,至少不會讓你頭疼難過。」屋外一個聲音傳進來,盧方听得清楚這是丁一的聲音,知道對方修為深不可測,自然不會去質疑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醒過來的。

拍著昏脹疼痛的腦袋,看見桌上放著一大鍋黑糊糊的茶水,湊上前去便是一股濃郁的藥味。心中相信丁一不會害他們,畢竟如果想害他們,也不用等到現在了,醉酒的時候殺個幾百次都足夠了。盛起一碗看著那黑糊糊的湯藥,盧方閉著眼往嘴里一倒,卻發現並沒有那種藥材的苦澀,反而甚是清涼滑爽,藥水自咽喉處落進肚中,只覺得微疼的咽喉好了許多,沒多久因為宿醉的頭痛也消去了。

看見這藥的奇效,盧方端起一碗給了坐在床邊拍著腦袋的四弟蔣平,蔣平接過喝下後也是大覺神奇,左右看了看道︰「大哥,咱們這是在哪?」

盧方道︰「我也不知,昨日喝的太盡興,想來是張前輩送咱們來到此處的。」又看了看床上四只死豬一般的人,盧方微微一笑,好多年沒有如此痛快的暢飲了。

蔣平也走了下來看見盧方的眼神一震,然後也是會心一笑道︰「大哥,你看他們睡的這麼熟,要不要叫醒他們。」說著話還不停的賊笑著。

盧方听懂了蔣平的意思,也是嘿嘿一笑,頓時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伙賊手賊腳的將四人擺成了兩個姿勢,白玉堂和展昭嘴對嘴,手腳也相互的擁抱著。同樣,韓彰和徐慶也是這般。

擺好姿勢後盧方和蔣平嘿嘿一笑,取了點茶水用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灑向四人,頓時將睡夢中的四人驚醒,畢竟都是江湖中人,即使沉睡中御敵的本能還在,陡一遇襲,立刻雙眼沒睜開就要一個側翻。卻哪里翻得過去,四人同時嘴對嘴的親上了,只樂的邊上看好戲的盧方和蔣平哈哈大笑。

笑聲中,床上的四人也同時睜開雙眼,只看見近在咫尺的也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同時發現自己居然和對方嘴對嘴的親吻在一起,這要是個小姑娘也就罷了,還算是佔了便宜,但對方可是個大男人啊。

當下,四人同時坐起虎視眈眈,然後又同時湊到床邊一陣干嘔,仿佛要把那讓自己惡心的東西都吐出去方才罷休一樣。

「有趣有趣,想不到四位還有龍陽之癖啊,佩服佩服,哈哈哈。」隨著話音,丁一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他功力通玄早就在屋外便知曉了屋中的一切,知道是盧方和蔣平的惡作劇,但看見四人這般模樣卻也不禁高聲大笑。

看著眼前剛進來的丁一和笑的死去活來的盧方、蔣平,四人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便是傻瓜了。不過知道又能如何,誰讓他們先醒呢,下次要把他們灌醉自己不醉換著法子整他們。

「桌上有醒酒湯,有奇效,喝了吧,哈哈。」盧方一邊說一邊笑,白展堂最是尷尬又被眾人取笑,當即冷哼一聲取了寶劍便走。

四鼠也不去追,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這個五弟最是要面子,如今被自己整了肯定是出去發泄了,一會就沒事了,只可憐又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要被暴怒中的五弟撞上了。

五人收拾完畢,經展昭引薦被包拯收為了開封府的衙役班頭,而丁一因為擅離職守官降一級做了普通的衙役。這樣卻更好的隱藏了丁一,但是五鼠不知道內情,以為包拯是為了他們故意如此做的,心中感激之余卻也立刻懇求包拯不要撤掉丁一的班頭之任,他們情願在丁一手下當個普通的捕快。

丁一笑了笑低聲道︰「我本就是隱藏在此,包黑子也是知道,你們不必為我擔心,如此一來反而更好。到是你們,下次我去為你們引薦下皇帝,估計能和展昭一樣當個四品的護衛。」

盧方四人趕緊說︰「不敢,不敢……」推月兌過後,又是多翻感謝,這才應下了差事。不過他們也不白拿薪水,立刻便各自領著一隊衙役開始巡街。有了他們幫忙,展昭的活立刻輕松了許多。五鼠的江湖威望頗高,身手又不錯,即使現在江湖中人在京城是人滿為患,但有了他們的加入卻多多少少好了許多。黑白兩道的朋友,都要給展昭和五義一個面子,起爭端、相互斗毆的自然就變少了。

但就是這股平靜之中,卻總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得讓人窒息的感覺!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