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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群英會(一)

肖虎在翠竹苑只待了一天,他本來就是有事前來京城,卻不想卻在這遇到了故人,在和老朋友寒暄過後,又結識了丁一這個新生代的武學後進,大家熱熱鬧鬧的吃喝了一頓,隔天一大早就趕著去忙大事了,據說好似是因為邊關黨項人有自立為國的跡象,所以才特別回來稟報官家的。

據江守鶴所說能讓肖虎這樣的,絕不會是件小事可見這黨項人自立必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弄不好周邊各國都會因此產生什麼極大的變化,而首當其沖的大宋,更是在這波瀾中最是眾矢之的。

而且因為生死大戰後僥幸活了下來的他,不僅修為又有所提升。且已經隱隱的觸模到極致的邊緣,心中有所預感這老朋友的事情也許不是那麼簡單的,甚至還有很大可能會和自己有關。這種感覺猶然而生,全無憑據卻在他心中像扎了根一般,連日來不時的會尋思起這件事來,也不知道這感覺到底是對是錯。

不說江守鶴的預感,今天已經是年初五了,按照習俗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家家戶戶一大早就打開門擺上元寶蠟燭香來迎接財神,丁一不信這些,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在門口燃起鞭炮,化起元寶來。這可是前世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心中很是好奇這習俗。不過他也知道一個好的精神信仰的確會給人帶來不少動力,所以他也不會去阻止這些,門口很是熱鬧了一陣。

而就在眾人正要回店內的時候丁一心中忽然一動,扭頭看向了街角。不一會兒,那街角處走出一隊駝隊來。這大過年的居然還有胡商過來,這到是少見。畢竟漢唐之後,即使中國戰爭頻發,但各種中華文化依然是被那無數的過客商旅帶往周邊數國。附近不少的國家沿用的就是中原的皇歷,即使上邊的假日也許有所不同,但過年的時間卻是不差多少。所以即使是平日里不算少見的胡商突然在這等過年期間出現,眾人都是心中好奇不已。

看著這隊駝隊慢慢的來到店前,丁一眉頭一皺不知怎麼的心中忽然覺得很不舒服,但卻又說不上這是種什麼感覺,納悶的他就這樣搖著頭往店內走去。

這要是丁一晚走一些,說不定就能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不舒服了,因為這時候駝隊中一個年長的漢子恭敬的對著一個苦行僧一樣的僧侶說著什麼,這僧侶赫然就是大遼國師!

那日丁一雖然和那國師大戰,但畢竟夜色朦朧,難辨其面目,又加上那國師還特意裝扮了一番。所以丁一剛才一眼掃過並沒有認出這個人就是那個在德隆鎮上的和府尹密謀的大遼國師,只是眼楮掃過的時候本能的覺得有些奇怪。

門口的小廝這時候已經領著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上前幫忙拿東西,那駝隊的首領似乎正是那年長的漢子,但見他渾然不去理會迎上來的小廝,反而在一旁用著他們听不懂的話指著翠竹苑對這苦行僧說著什麼。

這苦行僧回了個禮後便自顧自走到那小廝處問道︰「請問,你們的當家的在哪?」

那小廝大概是沒見過如此打扮的異國僧侶,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才指著丁一的背影道︰「那不正是……」

小廝話沒說完,這國師就是一愣,急轉頭去看果然看見一條高大的身影往店內走去,當即高喝一聲︰「丁一!」

丁一听到背後叫聲,同時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意針對著自己發來,立刻轉身看來,卻見一個苦行僧模樣的瘦高個一掌拍來,掌勢未近身就能听見呼嘯的淒厲風聲。

雖然弄不明白這人為什麼動手,但丁一卻不是束手就擒的人,見對方掌力雄渾來勢洶洶當即右掌一圈一引一招雲霞出薛帷就和這苦行僧對上了。

一聲「波」的巨響,苦行僧飛射而來的身形瞬間停頓了一下,然後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後折返,落地後又是接連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另一邊丁一也不少受,胸口一悶往後連退三步方才卸掉勁力,這時丁一才有暇的打量起了這個忽然出手攻擊自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見那苦行僧的面容,丁一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點點的信息來,似乎似曾相識一樣。不過這時候可不是亂想的時候,苦行僧又抽身而來,一條左腿似鐵槍一般射來。

丁一讓過足尖,信手揮出正和苦行僧劈來的一掌對上,這時就能看出兩人的卸力技巧和身法靈活來了。只見丁一往後退了一步轉了個半圈已經將余勁消去,順勢一指點出。那苦行僧卻不一樣,身軀一震硬是立在了原地,將地上踩出一個淺坑,皮膚泛起詭異的紅色,大手張開就要去抓丁一的手指。

「這個功法,是你?不可能,你應該死了。」丁一終于從對方的招式中想到了一個人,但這個人卻早就被丁一殺死了的,卻又為何會復活並且找上門來。

苦行僧听見丁一說話,怒喝一聲︰「果然是你殺了我弟弟!受死吧!」原來這人正是被丁一殺死的那大遼國師的孿生哥哥,名叫扒拉格,那個大遼國師叫扒拉猛。兄弟兩人都是一起在天王院學的武藝,不過出師之後一個在草原上名聲鵲起被封為國師,一個立志游走天下,度化世人。

扒拉猛的死亡,讓身在異地的他忽然覺得心頭一緊,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急急的趕回遼國,卻得知自家的弟弟領了任務去了宋國,他又急急的往宋國來。雙胞胎的奇異感應讓他在無人指引的情況下找到了德隆鎮,在詢問了路邊的潑皮後得知了德隆鎮府尹衙門發生的事情,頓時心中就覺得不妙。

急急的問明地方,在野外一處荒地上果然找到了一處大大的土墩,翻開後在其中果然有他弟弟扒拉猛的尸體,雖然已經腐蝕的不成模樣,但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心中的不詳之感原來由此而來,而丁一這個名字也被他印在心中,誓要殺了此人給自己的弟弟報仇,這時候什麼佛法、什麼淡定都已經無法讓他冷靜下來了。

隨後將他弟弟火化後帶著其骨灰就要去找那丁一給自己的弟弟報仇,打听到丁一往澶州去得,他便一路急趕的也往澶州去,卻不想在半路听說了丁一早已離開澶州去了汴京,于是又轉道往汴京去。路上機緣巧合的在一伙山賊手中救下了一支商隊,就是帶他前來的那支隊伍。商人的信息總是很靈通的,沒用多久就打听到了丁一和翠竹苑的事情。這商隊的領隊也是心存報恩之意,而且有了扒拉格一路上也會很安全,反正到時候將人送到,他們走人既不會得罪人還能報了恩,于是便一路送扒拉格來到了翠竹苑前,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扒拉格找到了殺弟仇人,自是怒火滔天欲將丁一碎尸萬段,招招出手皆是殺招渾然沒有留下一絲的余地。可是即使扒拉格一身摩羅訣已經修煉到了五變的境界,更勝乃弟。一雙胳膊猶如精鋼所鑄,揮舞成風聲勢驚人。地上更是被其踩出一個個淺坑,讓他的掌力轟出一道道裂縫。

但丁一卻也不是好相與的,一身修為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雙掌舞的那是水潑不進,針扎不透。任扒拉格的攻擊再猛也傷不了丁一分毫,更是被丁一見縫插針一般的反守為攻擊中了幾次,要不是他的實力的確不俗,一身銅皮鐵骨刀劍難傷,硬撐了下來。恐怕別說報仇了,連自己都要賠進去了。

兩人幾乎就是眨眼間就過了幾十招,扒拉格搶攻不下此時氣勢已衰心中急躁,丁一看準機會一個貼身肘靠點在他胸口檀中穴,這可是人體要穴本來扒拉格絕不可能露出這樣的漏洞,但偏偏扒拉格久攻丁一不下心浮氣躁之際,失了冷靜才會被丁一如此輕易的擊中。

檀中穴被打中,縱使他一身銅皮鐵骨也只覺的如遭電擊,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噴出,卻被他強子吞了回去,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連退數步。百忙間又是一個懶驢打滾避過丁一的一記掌刀,翻身而起一拳砸出卻被丁一一掌扣住。心中一急就要發力,卻忽然手上力道全消,自己的聚起的一股內力頓時失去了目標,猶如打在空氣中一般,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再按奈不住噴出口中,已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丁一收招站在一旁,兩人此時已經身在店外,扒拉格攻擊的時候丁一怕在店內打打傷了別人,所以引著扒拉格在他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店外。只可憐扒拉格一身修為罕逢敵手,卻因為報仇心切亂了自己的心神,出招雜亂而毫無章法,心煩氣躁下連平時一半的實力都沒能發揮出來,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輸掉了。

看著半蹲著的扒拉格,丁一正要上去制住他,畢竟這人的功法不俗,不能因為受傷了就小覷其,這可不是切磋比武,容不得他大意輕敵。

就在這時,但听見一聲嬌叱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彎刀對著丁一射去。不過想傷到丁一卻是不太可能,丁一腳下一錯已經避過這一擊。原本伸出的右手在空中使了個擒拿法,正是天山折梅手的招數已經拿住了這把彎刀,入手只覺的這刀似乎有些小巧玲瓏了。

信手揮出正和另一把幾乎一樣的彎刀對上,兵器相交之聲讓周圍圍觀的群眾瞬間往後退了許多,剛才丁一和扒拉格的戰斗他們看不出厲害,但這時候都見著兵器了,在他們心中這當然更加危險,可不能因為看熱鬧而傷了自己。

丁一擋下了這一刀心中卻是有些驚奇,因為這刀上的力道並不大,而且此時他也看清了出手的人,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難道這女子和那和尚還有一腿?不然怎麼會救他呢,不會吧?

眼見這女子的招式雖然頗為狠辣,但底子似乎是太乙刀法,又加入了些旁的技法,改成了如今這模樣。丁一心中一動卻是武癮發作,這刀法顯然是一套雙刀刀法,且這女子功力不高完全夠不成威脅,到是讓他能夠好好的觀賞一番,手中一條彎刀似有靈一般躍入了這女子的手中。那女子卻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信手就使著刀法對著丁一猛攻。

丁一看見這女子的刀法不僅暗自贊嘆一聲,這刀法雖然尚有不少破綻錯誤,但不得不說這刀法頗為不錯,尤其是女子使用。因為女子天生缺陷,所以這刀法走的是靈巧狠辣的招式,一招一式莫不是小巧挪移中透著絲絲殺機,而且這女子肯定對這刀法熟練之極,單看她剛才雙手只有單刀之時,依然用的是雙刀之法,空著的左手憑空捏著猶如握住一把真空的刀一般,所以才會輕而易舉的順手接過丁一送回的彎刀,而沒有一絲的察覺,因為這本來就是雙刀使用的刀法。不過這女子的身法和內功比起刀法來說卻是相差甚遠,此時被丁一引著一番纏斗已經有些吃力了,額上見汗、嬌喘不已,丁一心知對方已經盡力了,而自己刀法也看得差不多了就要收手之時。

卻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中忽然傳來兩聲暴喝,同一時間三條人影搶了出來,當先一人正是擔心丁一和馮破軍從澶州趕來的關三。他們星夜兼程,就是要將有一個恐怖的高手即將對丁一不利的消息告訴丁一。來到附近時卻被圍觀的人群擋住,不過他們坐在馬上卻能清楚的看見有一個女子在攻擊丁一,頓時只當是那兩個人到了。關三敬丁一如師如父,怒吼一聲就棄馬搶出,他本來就是個飛毛腿,又習的簡化版本的凌波微步硬是在人群中擠出一條縫隙來沖入場中,關刀斜挑就擋住了那女子的右手刀。

這時另一個怒吼的人影竄出右手一把鐵戟就對著丁一砍去,關三順勢龍刀橫磕架住了這人的鐵戟,兵器上傳來的巨力令兩人各退一步。此時馮破軍挑著銀槍也趕到了,和關三一起站在丁一身前,對著眼前的這對男女虎視眈眈。

不過這種對峙並沒有堅持多久,只見那右手持戟的男子雙眼冒火般的盯著丁一,猛然沖了過來,左手一把雙刃長矛擋開關三的大刀,借力一躍避過馮破軍,左手中那連著彎鉤的鐵戟就對著丁一削去。

丁一看見這人的兵器和招式心中猛然一動,想起了師傅逍遙子說過的一門武藝,也不知道這是也不是。左手一探直插入鐵戟的龍口下,就要空手奪白刃。

這人自然不會坐視自己的兵器被奪,而且丁一的這種動作在他心中更像是在侮辱他一般,鐵戟一轉避過丁一的抓扣,戟尖如電射向丁一的胸口空門。左手那雙刃長矛也是順勢掃過,居然隱隱的封住了丁一退路。

看見這般動作,丁一心中不驚反喜,腳下一動一腳蹬在長矛之上右手一掌揮出擋開鐵戟,借著長矛的反震力已經逼近這人身前,左拳如勾就要砸這人的小月復。

在自己的兵器都施展開來,而且還被對方搶入內懷的長兵器的使用者來說這幾乎就是致命的破綻。但丁一知道這人的武藝如果真的是那人的話自然不會輕易的就輸掉,果然即使被搶入懷中,這人也沒有露出一絲的怯意,小月復吸氣一收,單膝一點,左手一轉一肘砸出。

丁一嘴角一咧,同樣以膝對膝,右掌後貼拿住左肘,左掌拍出。這人此時眼中才現出一絲慌亂,右手鐵戟倒轉彎鉤斜撩自後向前削向丁一的脖頸。

丁一大笑一聲,低頭起腳正踢在倒刺來的長矛上,避過一記直踹人抽身而退。兩人自那人出手到丁一退後幾乎就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但那人卻是猶如和丁一大戰三百回合一般,一身大汗、氣息粗重雙目死死的盯著丁一。

這時候關三一刀也已經逼退了那使雙刀的女子,大刀如冷月般斜砍向這人。

這人感覺到腦後兵器破空之聲,也不再去想丁一為什麼要手下留情,半轉身鐵戟橫磕,正和關三的大刀撞上。一聲清脆的兵器相交之聲,兩人各退一步,這次是關三怒吼一聲搶先抽刀而上,春秋刀法在空中畫出道道圓弧向那人砍去。

那人也不畏懼鐵戟和長矛接住關三的招式後總是能順勢而下攻擊關三,關三因此反而落入了下風,不過他戰意澎湃,更是有著無窮怒火,一把偃月刀在周身舞成一條匹練一般,防的無瑕可擊,攻得轟轟烈烈。

邊上的馮破軍此時插不進手,只能戰在丁一身旁提防那女子出手,此時也不是和丁一說那恐怖老頭消息的好時機,先擺平了眼前這兩個敢和丁一動手的人再說。

關三和那人打的有聲有色,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關三的功夫不及那人,不過關三氣勢強勁、越戰越勇,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也越來越小。

漸漸的佔盡上風的男子發現戰局居然被對手慢慢的扳平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不過的確,對手應該不如自己但卻越戰越勇已經打出了自己的氣勢來了。他心中無比的郁悶,想到一路上的種種,剛才出手以為是丁一小看自己,結果還要對方手下留情方能活命,現在居然連一個不如自己的武者都拿不下來了,這還是人稱小天王的自己嗎。

戰斗中豈容分心,那人心思一動,關三的大刀順勢就砍了過去,那人急架鐵戟阻攔,卻依然被震退了兩步,雖然只是兩步,卻將一向自負的他的氣得不輕,心中邪火亂冒,大叫幾聲一掃雜亂心思,鐵戟長矛揮動成風,居然硬生生的搬過頹勢和關三戰了個不分上下。

丁一看到這里心中已經可以肯定這人的武藝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人的武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學到的,按道理早在數百年前就早已失傳了的啊。正要出手分開兩人,忽然心中悸動,猛然看向一旁。

但見一個瘦小的老者就這樣站在人群中,但周遭那麼多的百姓卻藏不了一個矮小的他,這矮小的老者站在人群中居然讓人第一眼就會看到他猶如鶴立雞群一般,但第二眼又會去忽略他,仿佛這人從來不曾存在一樣。而且這老者的氣勢的太驚人了,即使是丁一也有所不及,被這老者一逼本能的將殺氣放了出來,頓時眾人只感覺到心中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住一般,渾身都是那麼的不自在。即使是正在打斗的關三和那男子也停了下來,看向氣勢的源頭丁一和那老者。

關三和馮破軍看到那老者都是心中一驚,當即就要說話,卻只感覺自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量似乎都已經失去,任是心中百般呼喊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字。

這老者自然就是澶州驚鴻一現的遼人稱作陸地真神的,天王院隱世不出的絕頂高手︰巴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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