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自己的修為?」秦憶之驚訝了。自己的修為不應該是自己最清楚了麼?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呢?
雲弒煙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確實不知道。」
秦憶之有些哭笑不得。「若是雲殺你信任我的話,不如讓我幫你看一下?」
在修仙界,隨便探查別人的修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雖然秦憶之的修為不錯,但是他卻不想在未經過雲殺的同意下隨意去查看少年的修為。
然而在雲弒煙看來,這個其實無關于信任。聞言她未曾猶豫便點了頭,「那我需要做什麼?」
「只要將你所有的靈氣都收入丹田就好。」秦憶之想要慎重地幫她判斷出真正的修為。其實,以他的修為,真要查看比他修為低的人的修為,只需放出一縷神識即可。現在這樣的做法,除了謹慎地判斷出雲弒煙的修為以外,更多的,表示的是對她的尊重。
雲弒煙卻不了解這些。她依言將自己的靈氣全部收入了丹田。存在于她丹田內的青色火苗顫動了一下,似乎變大了一些。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秦憶之看向雲弒煙的眼神中充滿了驚異。
「雲殺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煉氣期十層。」
雲弒煙點頭表示明白。她並不是采用普通的修仙方法,蒼與她結下契約的那一刻,她身體里的某個禁制似乎被打破了,突然涌入她腦海的蒼雲訣讓她的修煉方式異于常人。所以她才會不知道應該如何判定自己的修為。
秦憶之也察覺到她體內靈氣的怪異之處,但是卻並不能理清到底怪異在哪里。以平常修士的評定標準來看,雲殺的修為確確實實已經到了十層,但是他卻覺得,也許,眼前這個少年比十層修為的修士更加厲害也說不定。
「怎麼了?」雲弒煙看了一眼秦憶之。
秦憶之搖頭。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少年,靈氣奇怪便奇怪吧,反正這個世界上的異人多的是,並不見得每個人的靈氣都是一樣的。
沉默一會兒,秦憶之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好好介紹過自己。最初不過是覺得雲殺有點意思而已,現在,他倒是真的將雲殺當做朋友了。于是清清嗓子,「雲殺,之前,我沒有好好介紹自己,真是不好意思,現在,請允許我重新介紹自己。我的名字是秦憶之,朱雀閣築基初期修士,二十歲。」
修士其實並不在意年齡,因為當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時,人的外貌便會一直定格在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秦憶之已經將雲殺看做自己的朋友,這樣做也是出于對雲殺的尊敬。
雲弒煙一下子便明白過來,她也不討厭秦憶之,于是也照著樣自我介紹了一番,「雲殺,煉氣十層修士,散修,十三歲。」
秦憶之模模下巴,打從一見面他便覺得少年的年齡肯定不超過十五,卻沒有猜到原來少年比他想象的更小。
「那麼,之前我提到的仙龍門幻境,有興趣歷練一下嗎?」
雲弒煙點點頭。「能告訴我去仙龍門的路麼?」
秦憶之卻微笑,「這個不用擔心,我正好也要去仙龍門,不如我們一起上路吧。」
雲弒煙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是她卻說不上來究竟是哪些地方不對勁。糾結半天後便也丟開心中的疑問,跟著秦憶之啟程。
酒樓並沒有損壞,秦憶之跟老板結過酒飯錢便帶著雲弒煙向著仙龍門的方向趕去。
雲弒煙從來沒有想到過御劍飛行。所以當她出了鎮子後看見秦憶之拿出飛劍的時候,仍然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直到秦憶之奇怪地望向她。
「雲殺?怎麼了?你的飛劍呢?」
「那是做什麼用的?」雲弒煙指向秦憶之的飛劍。
秦憶之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會連飛劍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果不其然看到雲弒煙點了點頭。
「你之前究竟是怎樣到達碧螺鎮的啊?」秦憶之撫額,指指自己的劍,「這個是用來趕路的工具。御劍的速度要比自己的腳程快上許多,而且損耗的體力也很小。」
雲弒煙看看霄雲。後者對于飛劍一臉的嫌棄。
「我是坐著霄雲來的。」
秦憶之已經知道霄雲是少年小狗般的靈寵的名字。聞言奇怪道,「霄雲這麼小,怎麼可以乘騎?」
霄雲明白主人心中並沒有排斥眼前的這個男子,當下也沒有用雲弒煙吩咐,拍拍翅膀變回了自己的樣子。
巨大的灰狼威風凜凜地望著地上的人。
秦憶之神色一凜,立刻扭頭告誡雲弒煙,「雲殺,這霄雲真正的樣子以後若非必要千萬別隨便叫人看了去。」
雲弒煙明白他的意思。所謂懷璧其罪,她現在的修為並不是很高,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若是霄雲真的叫人看上了,要搶的話,她也無可奈何,指不定還要因此丟掉自己的性命。
見少年點頭表示明白,秦憶之才又問道,「你沒有飛劍嗎?」
雲弒煙搖頭。
秦憶之嘆了口氣,讓雲弒煙吩咐霄雲再次變回擬態後,朝著她伸出了手,「來。」
雲弒煙一愣。
秦憶之跳上了飛劍,向著她微笑,「來吧。我帶你。」
雲弒煙心下一動。當下也不做作,抱起霄雲,借著秦憶之的手也跳上了飛劍。
飛劍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霄雲,但是也已經很快了。不過三炷香的功夫,雲弒煙望見腳下多出了許多住房樣的東西。
這便是仙龍門了。作為當今世界上三大修仙門派之一的仙龍門,規模卻是三個門派中最大的。擁有五座山峰的仙龍門門下單是內門弟子便已達到了五百人之多,再加上外門弟子,林林總總算起來人數已過千字。
秦憶之帶著雲弒煙一直飛到了仙龍門的主峰凌雲峰處才停下來,而到這處,從剛達仙龍門地界御劍卻又花費了一盞茶的功夫。
才收起飛劍,便有穿著仙龍門內門服飾的弟子迎了上來,語氣恭敬,「秦師叔,家師已經恭候多時了。」
雲弒煙剛听到這弟子對秦憶之的稱呼時愣了一下,但是隨即便反應過來。秦憶之已經達到築基期,這弟子才煉氣期,當然得叫秦憶之「師叔」。但是,當雲弒煙想到自己也是煉氣期的修士時,便有些迷惑起來。
秦憶之走了兩步,回頭見雲弒煙仍然在原地,臉上卻顯出有些迷惑的神情,當下軟了表情,帶上一抹笑容,又走了回去。
「怎麼了?」來人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
雲弒煙一驚,全神戒備,迅速抬頭。
白衣的男子正微笑著看著她,「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見是秦憶之,雲弒煙松了口氣。「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應該叫你師叔。」
理論上確實應該如此。秦憶之卻不願听到她這樣叫他。立刻搖頭,「不,不必,你就叫我名字便好。」
「秦憶之。」雲弒煙從善如流。
秦憶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撫撫額,他搖頭,「我們是朋友,你應該叫我憶之。」
「朋友?」雲弒煙是第一次听到這個詞。
「對。朋友。所以你應該只叫我的名。」
反正她也不討厭他。雲弒煙便沒有反駁。點點頭,跟著秦憶之走向一直等在不遠處的仙龍門內門弟子。
一路上不知拐過多少個彎後,那內門弟子才終于恭敬地稟告秦憶之,「秦師叔,家師就在里面,請。」
雲弒煙正想跟著進去,卻被那個弟子給攔下了。「家師與各位長老們只想見秦師叔一個人。」
聞言,雲弒煙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早在路上時她便感覺不舒服了。好好的一個門派,非要弄那麼多雜七雜八的陣法,要是一不小心,困死在里面也是可能的。雲弒煙打從心底反感,心里便有些不爽。現在,一個小小的弟子也敢攔下她,語氣還是這麼的不可一世,便有些不耐煩起來。
還沒等雲弒煙動手,秦憶之的聲音便從她的頭頂響起。原來是秦憶之發現雲弒煙並沒有跟上來,便再次走了回來,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雲殺是我帶來的,當然要和我在一起。」聲音並不似他一貫的溫文爾雅,隱隱地帶著一絲冰冷。
內門弟子一驚,低下頭來。「可是家師……」
「若是貴門不歡迎秦某,秦某自當離開。」秦憶之不悅地眯起眼,冷哼一聲。
那內門弟子突然驚起一身冷汗,後背已經濡濕。
正當膠著的時候,一陣洪亮的笑聲從門內傳了出來,「既然是秦師弟帶來的人,那麼帶進來又有何妨。我這徒兒太過迂腐不知變通,還請秦師弟不要怪罪。」
听到聲音,秦憶之再次戴回貴公子的面具,臉上掛起一副若有若無的微笑,朝著門內行了一禮,「是憶之太過執著。」
待到進入門內,雲弒煙才發覺,原來剛剛說話的是一個胡子斑白的老人,精神矍鑠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
「不知秦師弟帶著這位小道友來是……」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修士。
門內坐了一群人,大家都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打量著雲弒煙。雲弒煙掃了眾人一眼,大方地任自己暴露在他們閃爍的目光下。
「雲殺是我推薦來參加幻境的。」
聞言,那一幫人交頭接耳了半餉,終于為首的人在沉吟了一會後開口,「既然是秦師弟的推薦,那便給予這位小道友銘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