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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永遠也忘記不了自己孤身一個到處流浪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有些時候還要被人欺負。那種日子,想想都覺著可怕。她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度過的。她又想到了之前赫連木易說的話,听那語氣,難道說,他以前的日子也過的不是很開心?

她圈住了赫連木易的脖子,認真的道︰「你以前也過的不是很開心嗎?」

赫連木易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何止是不開心,簡直就是痛苦。他可是皇後的兒子,但是,卻沒有身為皇後兒子的榮耀。與其他幾個妃嬪的兒子相比,他過的哪里是皇子的日子。

也幸好,他有一個比親哥哥還要對自己好的哥哥。赫連玨,不管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好,他都會照顧自己。可以說,如果沒有赫連玨,他與皇後的日子根本就不能過下去。

赫連玨就是他心底的一個溫暖所在,不至于讓他失去了人間的溫情。「千雪,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珍惜現在,展望未來。或許你以前的日子過的很艱難,也沒有人疼你。不過,現在……我是你的朋友,我會疼你。」他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臉去,在說起朋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的口。

千雪可是卻不太滿意了,她撅起嘴,不滿的道︰「我就僅僅只是你的朋友嗎?你別想不負責任,我……我們已經……如果你敢不負責任,我就去好夫人替我做主。你不要告訴我說,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已經忘記了。」

赫連木易語塞,臉上又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忘記。只不過,他們,他們兩人的關系,好像還沒到那一步吧。只是,千雪說的也對,不管那到底是誰主動,他是個男人,都要負責任的。

「赫連木易,你真的不負責任,好,我就要讓你後悔。」千雪紅著眼楮,咬著嘴唇,猛的站起身,轉過去,朝著小湖,一個飛躍。

 !一道沉悶的重物砸落湖面聲,遠遠的傳了來。湖水飛濺出去,化作一個個晶瑩的小珠子,又慢慢的砸落在了湖面上。月光的照射下,湖面上的那一點漣漪慢慢的搖蕩,漸漸的消失。

「千雪!」赫連木易大驚,怎麼都想不到,千雪居然如此大膽。「千雪……」他又接連喊了幾聲,得不到她的回應,不禁有些急了。眼眶開始發紅,心底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不能讓她出事,一定不能。

他大喊著,朝著之前千雪墜落的地方,一個飛騰跳了下去。

東蠻國的氣候,晚上還是挺冷的。湖水冰涼刺骨,可赫連木易卻覺著渾身燥熱,又有些恐慌,如果她出了事,那怎麼辦。在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根本就無法忍受失去千雪。「千雪,你在哪里,快出來,我會負責任的。」

赫連木易一邊大喊,一邊在水中胡亂的游躥著,尋找著千雪的蹤跡。

一連叫了幾聲,他也在湖中找了許久,卻就是不見千雪的蹤跡。赫連木易真正的慌了,他浮出了水面,有些茫然看著那波光粼粼的四周。「我會負責的,真的,我真的會,千雪,你不要玩了好不好,快出來吧。」

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听見他的話,一定會很訝異,赫連木易的聲音,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你真的要負責?」突然,一道脆生生的女聲傳了來。赫連木易的身子猛地僵住了,沒等他回神,就覺著背後傳來了溫暖的觸覺,接著,自己的脖子就被人從後面給圈住了。

千雪燦爛的笑著,猛地垂頭,在赫連木易的脖子上狠狠的啃了一口。「你答應過的,如果敢反悔,看我怎麼收拾你。」嘻嘻笑了聲,她又抬手去揉了揉他脖子上的那個啃痕,「這是我的痕跡,不準你弄沒了。很晚了,我想睡了,明天再來找你玩哦。」

她胡亂的揉了揉赫連木易的頭,笑嘻嘻的跳下,游水離開。

赫連木易這才僵著身子轉過臉去看,月光下的千雪,身形擺動之下,仿若一條漂亮的美人魚。他抬手模上了脖子,觸踫之下還有些微痛的感覺。可他卻非常的開心,這是真的,她沒事,沒事就好了。

第二天,清芷鳶幾個人都發現赫連木易與之前的幾天不太一樣了。他的臉上,再度有了笑容,時不時的就會躲在一旁傻笑,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眾人吃了飯,便到院子里坐下來休息,閑聊。赫連木易說了幾句話,就又捧著個茶杯,躲在一旁發呆了。

水雲笑著湊到了清芷鳶的耳邊,輕聲道︰「王妃,你看啊,五皇子這是怎麼了?」

「有心事了唄。」清芷鳶沒怎麼在意,赫連木易這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不過,既然他不說,自己也就不要多嘴了。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的。

「咦?」水雲突然輕咦了一聲,她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赫連木易的脖子,滿臉的不敢置信。「怎麼回事,王妃,你快瞧啊,不對勁啊。」

「怎麼了?」清芷鳶放下手中的杯子,朝著赫連木易的脖子看了去。當視線接觸到那脖子上紅色的,淡淡的啃咬痕跡時,不由得瞪圓了眼楮。這發展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兒吧。現在,千雪的身份還沒有肯定呢。赫連木易脖子上啃咬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這兩天才有的。之前他用衣服遮掩著,她也沒注意。可剛剛他側頭的時候,那痕跡就自然而然的露出來了。這得多激烈才能有這樣的痕跡啊,清芷鳶不由得開始邪惡起來。

她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深吸了口氣,認真的道︰「五弟,這兩天你睡的好嗎?」

「嗯?」赫連木易急忙轉頭,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他放下了杯子,認真的點頭,「睡的很好,多謝嫂子關心。」

「這里是東蠻國,我也擔心你會不習慣。如果覺著哪里不合適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對了,五弟,這兩日睡覺,有沒有覺著床上有什麼蟲子之類的,會咬人的那種。」

听到咬人這兩個字,赫連木易下意識的就抬手模上了自己的脖子。怎麼回事,難道是被發現了嗎?沒有那麼快吧。

看著赫連木易的動作,清芷鳶暗笑不已,看來,有些人是真的開竅了。她也不點破,等著赫連木易主動來與自己說。「五弟,據千離說,這里蟲子很多。我待會兒讓水雲給你送一個藥包過去給你,掛在床頭,應該不會再有蟲子了。」

赫連木易忙不迭的點頭,哪里還敢再說什麼。心里有鬼,最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心事。听見清芷鳶說,他哪里還敢說其他的,忙答應著,而後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清芷鳶在後面瞧著,只是笑。水雲也跟著笑個不停,「五皇子可真有意思,只不過,他脖子上的痕跡到底是怎麼來的呢,王妃,真的有蟲子嗎,不行,我還是去仔細看看才行。」水雲一邊說著,一邊緊張的就往房間走去。這床上有蟲子怎麼得了,五皇子是個男人,被啃幾下倒是沒什麼關系。可如果清芷鳶也被蟲子咬了那就麻煩了,不成,她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啊。

這個晚上,千離忙完了公事就過來陪同清芷鳶吃晚飯。這幾乎已經成為了近些日子以來的習慣,水雲幾個丫頭也都清楚,早早就就備下了晚飯,只等著千離過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千離卻來的有些晚。他進入到了房間,忙笑著道︰「漂亮姐姐,對不起呀,讓你等那麼久。」

「沒關系,下午吃了糕點,也不是很餓。快過來吧,水雲,擺飯。」

「是,王妃。」水雲答應著,忙與水悅一道,開始忙活著擺飯。

片刻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好吃的。清芷鳶也不要水雲他們伺候,揮手就讓她們下去。清芷鳶以眼神示意千離可以吃東西,自己也拿起了筷子,開始吃著。

千離卻是沒有動筷子,臉上不時的浮現出了焦急與為難的神色來。

清芷鳶吃了兩筷子魚,放下了筷子。「千離,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

千離咬了咬唇,猶豫了會兒才道︰「漂亮姐姐,我真的有事情要請教你一下。」

「這麼嚴重,居然需要用到請教這兩個字。好吧,看來不說清楚你也是沒心事吃東西的。先說說吧,飯可以待會兒再吃。」

「對不起,漂亮姐姐。」千離垂下頭去,他怎麼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影響到漂亮姐姐吃飯呢。再怎麼樣,也應該吃了飯再說。「漂亮姐姐,先吃飯吧,有什麼,就等飯後再說。」

「不用了,我也是個有心事就吃不下的人。千離,你也不是那種磨磨蹭蹭的人,快說吧。」

「好。」千離痛快的答應了一聲,他本也就不是個愛磨蹭的人。深吸了口氣,他問道︰「漂亮姐姐,我與五皇子接觸不深,不知道他為人如何呢?」

「為人?」清芷鳶有些模不著頭腦,想不明白,千離這會兒提起赫連木易做什麼。忽而,她想到了之前赫連木易脖子上的啃咬痕跡,不由得心頭一晃。不會吧,難道,赫連木易是對這宮里的人下手了?

也有可能啊,千離還沒成親,這宮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妃嬪。但是,宮女卻是不少。赫連木易是個皇子,他到現在有沒有女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按照他的年齡來看,他有女人也是很正常的。難不成,因為他這段時間趕路憋得太久忍不住,就對這里的宮女下手了?

越想,清芷鳶就越覺著有可能。她開始有些後悔,之前不應該放縱赫連木易才對,這里到底是東蠻國的內宮,鬧出些什麼事情來,不只是東蠻國的丑聞,也是西夏國的丑聞。更何況,赫連木易是她的好朋友,她更不想看到他出事。

猶豫了下,清芷鳶便試探的問道︰「千離,是不是宮女出事了?回頭我會與五弟說說,只是,你也知道,男人有些時候……」她沒繼續說下去,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千離說。這種事情,想來他也應該知道一些的吧。

千離卻有些模不清楚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宮女?漂亮姐姐,宮女是什麼意思呀,是不是這里的宮女伺候的不妥?」

「不是……」清芷鳶慢慢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來。那不是宮女,又是誰呢?這內宮里面,除了宮女之外,還有其他的女人嗎?

視線漂移,忽而就落到了門外。她雖然沒看到人卻也知道,水雲與水悅兩個人正站在門口。要說這內宮,除卻宮女之外也就只有水雲這兩個丫頭了。難不成,赫連木易是對她們兩個人下手了?

越想越覺著有可能,除此之外,她就再也想不到這內宮之中還會有其他的女人了。只不過,清芷鳶又覺著不太對勁,以她對赫連木易的了解,他並非是那樣一個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更何況水雲她們還是她的人。

思緒越來越混亂,清芷鳶不禁有些著急,恨不得馬上就弄清楚,到底赫連木易是對誰下手了。

「漂亮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五皇子的為人到底如何呀。」千離久等不見清芷鳶回答,忙又再度問了一次。

清芷鳶回神,心中已經靜了下來。不管赫連木易對誰下了手,現在都已經是事實了。她能做到,也就是將影響力降到最低。她與赫連木易都是西夏國的人,該怎麼做,她心中還是清楚的。打定了主意,她在心中整理了下言辭後道︰「五弟是個很不錯的人,皇後一直以來都對他要求很是嚴格。性格溫文爾雅,找不出什麼缺點來。就算是王爺,也很喜歡他,一直把他當做最好的兄弟來看待。」

清芷鳶最後搬出了赫連玨來,無非是想要告訴千離,赫連木易那個人是連赫連玨都認同的。就算是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那也是一時的。希望千離能夠看在她與赫連玨的面子上,不要計較赫連木易。

「那他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比如說喝酒,賭錢之類的?」

清芷鳶听的是越來越糊涂了,怎麼,難不成那個女人的身份還很不一般嘛,否則,千離沒道理會這樣在意。雖然是這樣想,可她還是認真的道︰「當然沒有了,他怎麼會有這些不良嗜好。在內宮中,又怎麼可能賭錢。喝酒的話,能喝一些,卻不是酗酒。千離,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千離還真的點了頭,「還有,我想知道他有沒有暗病呀。我看他也沒那麼健壯,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麼病呀。」

「怎麼會呢?」清芷鳶啼笑皆非起來。心想,如果讓赫連木易知道自己居然被人懷疑有暗病,不知道會是個人什麼樣的心情。「千離,你放心好了,五弟他絕對沒有不良嗜好,更加沒有暗病。這點,我說的話,也應該算是權威了。千離,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不如就一起問了吧。」

她算是看出來了,千離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探赫連木易的事情。赫連木易的事,說說也沒什麼,又不是見不得人。她現在好奇的是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女人居然能夠讓千離如此的緊張。

千離還真的就問了,「漂亮姐姐,五皇子有女人了嗎?」

清芷鳶心想,總算是說到正題了呀。其實,千離進來到現在,最想問的應該就是這個問題吧。只是,這個問題,她自己也都不是很清楚。「千離,你怎麼會突然想要知道五弟的事情呢。我雖然與五弟是朋友,他與王爺的關系也很好。可是,關于這些私事,我是真的不太清楚。」她總不能追著赫連木易問,你是不是有女人了,有幾個這樣吧。

當然,不是說她不好奇,以前或許沒在意,可現在倒是真的好奇了,赫連木易真的已經有女人了嗎?「漂亮姐姐,你都不知道嗎?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隱藏的很深,讓你們都不知道。而另外一點就是,他真的沒有女人。他可是個五皇子,沒道理這麼大了還沒有女人。不說皇子了,就算是普通的男人,也都想著三妻四妾的。說不定,五皇子暗中已經有了不少的女人了。」

清芷鳶听的不住暗笑搖頭,「千離,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了,漂亮姐姐,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回答的。」

听了他的話,清芷鳶又是一笑。不管什麼都會回答,那如果那個問題他自己都不知道,又要怎麼回答自己呢。「我想知道,你怎麼會突然想要知道五弟的事情。」

「我……」千離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清芷鳶這個問題。

「很難回答嗎?如果不好回答的話,那就算了,什麼時候你想說了再告訴我也行。」清芷鳶又不會強人所難,更何況,從眼下的情況就可以看的出來,千離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某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他早晚還是會跟自己說的,她根本就無需著急。

清芷鳶覺著沒什麼,可千離卻覺著很是尷尬與難過。他怎麼能瞞著漂亮姐姐呢,這事又不是什麼秘密,早晚就要跟她說的。可他居然還跑到這里來試探她,問她關于赫連木易的事情。

「漂亮姐姐,你等等。」千離猛的站起來,朝著外面跑了去。清芷鳶怎麼都想不明白,倒也沒去深究,千離總是會給自己一個交代的。

千離跑出去後,水雲兩個丫頭就跑了進來。看到飯菜一點都沒動之後,水雲不解的問道︰「王妃,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不如讓奴婢再去重新弄些過來。」

「不是。」清芷鳶揮揮手。「水雲,你最近有沒有見著五皇子與什麼女人接觸過?」

「女人,肯定沒有。」水雲想也不想的回答著。「王妃,五皇子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本就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從來不會做一絲不合規矩的事情。對于女人,那更是小心注意,從來不會讓人說了閑話。試問,他又怎麼可能跟什麼女人接觸太近呢。王妃,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

「我也覺著應該是誤會,五弟不是那樣的人。只是,之前千離跑過來問了我一大堆關于他的事情,還問我五弟是否有女人了。听那意思,五弟應該是對什麼女人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

「不會吧。」水雲還是不敢相信。那個儒雅如仙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做出輕薄女人的事情來。這一定是誤會,絕對是誤會。

如果說千離輕薄了什麼女人,她倒是相信,可說赫連木易傷了女人的心,她才不信呢。

「看吧,你都不信,那就表明,這事情是真的有些問題。這樣吧,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最近五弟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在沒有弄清楚赫連木易做了什麼事情之前,她也不能貿然行事。就算是要幫忙,也一定要有目的,有計劃的去幫。

「是,奴婢這就去。」水雲也知道事態嚴重,沒敢耽擱就跑了出去,留下水悅一個人去將飯菜重新熱過。

他們現在可是在東蠻國,雖然千離對他們都很好,但是,到底是人家的地盤。更何況,他們還代表著西夏國的臉面,再怎麼也不能堂堂五皇子在東蠻國的內宮中出了事,惹出什麼笑話來。

不說水雲去查探赫連木易近些時日來做了些什麼,千離也跑去忙活了好一陣子。

就在清芷鳶以為千離今天不會過來的時候,水悅進來通報,說是千離帶了個人來,還希望能夠見到赫連木易。

清芷鳶雖然心中不解,卻還是答應了,一邊吩咐水悅去將赫連木易給請過來,一邊等著千離帶著人進來。

不多會兒,千離便走了進來。清芷鳶抬頭看去,果然見到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

從那飛揚的裙角便可以看的出,來人是個女的。清芷鳶側耳傾听了會兒,突然覺著,那個女人的腳步聲,有些熟悉。

千離走了進來,笑著道︰「漂亮姐姐,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好,那快進來說。」清芷鳶笑著招呼著。

千離有些興奮的抓住了身後的人,拉著她就走到了清芷鳶面前。

清芷鳶這才抬頭去看,只見到那個女人,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衣裙,質地很好,顯然她身份不同一般。

只是,她的頭上戴著一個帷帽,遮住了臉。

因為從腳步聲听的出來像是熟人,清芷鳶就格外的注意。雖然臉看不清楚,但她卻能從身形,聲音來判斷。

掃了掃那女人的身形,清芷鳶更加確定自己之前是應該見過她的。如此確定後,她便道︰「千離,不知道這位小姐是……」

「漂亮姐姐,這個待會兒再說,我想先跟你商量件事。」

「好,你說吧。」清芷鳶縮回了視線,倒也沒有為難千離。

千離忙拉著那個女孩子坐下,倒也沒有著急說什麼。只是不停的看著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清芷鳶瞄了一眼就清楚了,他這應該是等的赫連木易。

這時,水悅送了茶水上來。清芷鳶一邊示意他們喝茶,一邊繼續觀察著那個女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發覺了她在觀察自己,那個女孩子一直都在垂著頭,像是在躲避著一樣。

清芷鳶瞧了兩眼,也就縮回了視線,唇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來。這事,可真是有趣了呀。

不多會兒,水雲就在外面通報,說是赫連木易來了。

清芷鳶忙道將人請進來,話音剛落,赫連木易就走了進來。「嫂子,不知道你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找你,是千離說要請你過來。五弟,過來這邊坐下,嗎,慢慢聊。」

「好。」赫連木易答應著,走到了清芷鳶身邊坐下。他抬頭打量了千離幾眼,心中有些疑惑,奇怪了,他為什麼要找自己過來呢。

他倒是沒有去看千離身邊的那個女孩子,非禮勿視,他可清楚的很呢。在赫連木易進來後,千離的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其中還有著一些審視的意味。

赫連木易覺察到了,心中更加的不解,弄不明白,自己與千離也沒有過私交,怎麼他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

可千離卻根本就不在意赫連木易心中想些什麼,他依然緊緊的盯著赫連木易瞧,眼中不時的就閃過些奇異的光彩。

在他們彼此觀望的時候,清芷鳶一直就在打量著那個女孩子。她發現,自從赫連木易進來後,那個女孩子就一直在盯著他瞧。雖然因為面紗的關系,瞧不清楚她的神態,可從她的一些肢體動作就能看的出來,她應該是對赫連木易有些看法。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對赫連木易有想法。有些小動作,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見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才會做出來的動作。

清芷鳶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應該就是之前千離所說的那個女孩子。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能夠讓千離如此的緊張她。

心中好奇,她卻沒有打算開口問出來。千離擺出了這樣的陣仗,看來,不能那麼輕易的就糊弄過去了。

最後,還是赫連木易忍不住的先開了口,「國主,不知你請我過來是為了什麼?」

「哦,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五皇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赫連木易淡淡的笑著,可心中卻開始打鼓起來。他與千離沒什麼私交,按說他不會來找自己麻煩。那麼,是什麼事情呢。

他開始提起精神來了,不管如何,這都一定要認真對待,可不能丟了西夏國,丟了清芷鳶的臉。

他這樣想著,臉上的神色就也跟著認真了起來。千離瞧見了,居然笑了起來。「五皇子不要緊張,有漂亮姐姐在,東蠻國與西夏國就一定會是永結秦晉之好。我今天找你來,與兩國沒什麼關系。五皇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赫連木易笑著點頭。

「那麼,五皇子,我想知道,你有喜歡的女兒了嗎?」

千離的話一問出口,在場瞬間寂靜一片,都在等著赫連木易的回答。就算是在門口守著的水雲兩個丫頭,也都跟著豎起了兩只耳朵,想要弄弄清楚,五皇子是不是真的有女人了。

赫連木易卻是愣了愣,怎麼都沒想到千離會問這樣的問題。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來,心中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腦中居然就浮起了一個女人的臉來。

那個女人的臉上,帶著一抹挑釁般的笑容來。那面容,如此的熟悉,可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月光下摟著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喊著讓自己負責的千雪嘛。

赫連木易根本就不知道,他整個人就都處于一種恍惚的狀態下,臉上猶自帶著抹淡雅的笑容。

可旁人看來,卻是感覺不對了。這種夢幻般的狀態,豈不是說,真的有心上人了。

清芷鳶也有些意外,赫連木易這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露出過一點蛛絲馬跡,這瞞的也太嚴實了些吧。

「五皇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不知道你是否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千離顯然是沒什麼耐性,等了會兒就又問了一遍。

赫連木易回神,卻是露出了些茫然的表情來。喜歡的人,他不知道。對于千雪,他自己都弄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情愫。但有一點,他答應了千雪要負責,那就一定會負責。不管自己是否喜歡,這責任是一定要負的。

這樣想來,他也算是有了女人。

想明白了這點,赫連木易忙道︰「有。」

千離一怔,而後忙追問著,「是誰,我認識嗎?她是什麼身份,很漂亮嗎?」

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冒出來後,赫連木易就開始迷糊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古怪的望著千離笑,「國主,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的個人私事如此有興趣呢?」

是不是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什麼身份,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與他一個外人有什麼關系。

如果不是看在清芷鳶的面子上,就算是之前的問題,他也不見得會回答的。

「是呀,千離,這些總歸是五弟的私事,不好擺出來放在明面上談吧。」

千離尷尬一笑,他光想著自己的事,倒是忘記了這一茬。只是,這已經開了頭,他自然不能就這樣結束了。

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那個女孩子,笑道︰「是這樣的,我之前與漂亮姐姐說過,以後東蠻國與西夏國會永結秦晉之好,這自然不能是口頭上說說。我便想著,兩國聯姻是最好的法子。而西夏國中,我只覺著五皇子你是個好男人。所以……」

這所以哪里還用再說下去,傻瓜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人家這是要把他招為駙馬呢。

可赫連木易听了卻是有些愣神,聯姻,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落在他的頭上。難怪之前千離會一直盯著自己猛瞧,還問了那麼多無聊的話,原來如此啊。

清芷鳶也是才弄明白了千離的意思,只不過,她又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事可不是什麼小事,他不應該先與自己商量一下嗎。

千離的初衷是沒什麼問題,可關鍵就在于,她並不想要為難任何人。自己能夠與赫連玨走到一起,那是意外,也是上天的眷顧,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多麼美好的事。

她根本就不喜歡這種聯姻的方式,萬一他們兩人不喜歡對方,那不是會促成了一對怨偶?

清芷鳶心中有些疙瘩,卻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問出來,只是想著,待會兒要找個機會,好好的找千離問問清楚。

「不好意思,國主,我不能答應。」赫連木易突然站了起來,直接拒絕。

千離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赫連木易居然會拒絕自己。他詫異的道︰「五皇子,這是為何,兩國聯姻,自古以來就有。難不成,你是看不起我給你準備的人?」

赫連木易笑著搖頭,臉上依然是那一派溫和的笑容,「國主,我並非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我曾經承諾過一個女人,會對她負責。國主,對不起,聯姻的事,希望你能另外找個人選。」

「那可不行。」千離一口回絕。「漂亮姐姐,我之前就與你說過,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說的就是這個事。漂亮姐姐,你認為呢?」

「千離,兩國聯姻確實是好事,能夠確保兩國不交戰,百姓不會因此流連失所。可是,千離,人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權利。既然五弟已經與人有了承諾,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能說話不算話。千離,這件事,再緩緩如何?」

「不行。」千離再度一口回絕。眾人大吃一驚。要知道,以千離與清芷鳶的關系,從來都是清芷鳶說什麼是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拒絕清芷鳶。

清芷鳶自己也是有些意外,她是想幫著赫連木易,可如果千離不同意,她也沒什麼辦法。

兩國聯姻,可不是千離一個人說了算的,到時候自然還要通稟西夏國的國主。

對于這種好事,國主哪里會放過。東蠻國民風彪悍,比之北沙國絲毫不遜色。

再加上這些人大多是土匪出身,更是些不要命的主。一旦在戰場上對上,西夏國的士兵絕對佔不到絲毫的便宜。

可以說,一旦東蠻國與西夏國動起手來,吃虧的很有可能就是西夏國。

西夏國的國主又不是傻瓜,放棄一個不受寵的兒子的婚姻卻能換來兩國的和平,傻瓜才會不同意呢。

清芷鳶已經可以確定,這事情,只要被抬上了明面,那就必定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但不管如何,她還是要幫赫連木易。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眾表明自己對一個女人有了承諾,她這個做嫂子,做好朋友的,怎麼也不能視而不見,什麼都不做。

只是,千離那麼堅定,她要怎麼辦呢。

「千離,難道你不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與她一直在一起嗎?千離,人同此心,你這樣硬塞一個人給五弟。縱然他接受了,可他心里不喜歡,又怎麼能對她好。時間長了,自然會成為怨偶。到時候,那不僅僅是田萌兩個人的悲哀,還是兩個國家的悲哀。千離,不要強人所難,更不要做出讓人後悔,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這些話,已經算是很嚴重的了。清芷鳶還從來沒有對千離說過如此的重話,眾人都有些意外,就算是千離也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說真的,他心里也不好受。他是真的把清芷鳶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他並非是故意要這樣難為她。只不過,有些事情,真不是他能控制的。

想到這里,他不禁又回頭去看身邊坐著的那個女孩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憤然來。都是這丫頭的錯,沒事找事,這不是誠心的給他找麻煩嗎。

麻煩倒也算了,可關鍵就在于,他卻要因此而與清芷鳶對著來,他真的不想這樣做呀。

後者卻是根本不在意,甚至還沖著他笑了兩聲。

清芷鳶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或許並非是千離的意思,都是那個女孩子搞得鬼。

既然她能弄出這麼一出來,可就不能怪她了。同意還是不同意,她這個做嫂子的,應該也有說話權吧。更何況,現在是在外人的地盤上,怎麼著也應該誰大誰說了算吧。

「千雪,既然來了為什麼還躲著,以前,我好像對你也挺好的呀。一聲不說就走了,真是讓我有些難過啊。」突然,清芷鳶抬頭,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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