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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塵想掙月兌卻掙月兌不開來,雙腳離地,腦袋因缺氧而又些昏昏沉沉的,雙手想抓住什麼卻沒力氣,本能的一手握住了戴在脖子上的吊墜,腦袋里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並非空空如也,沒想到留在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居然是在這片大陸上和獸獸們的相處,想到了溫柔的白澤、可愛的無痕……

「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除了你,夜華,千年前如此,千年後的今天依然。」大手緊了緊,清楚的感受到了指間的溫熱和那血液流淌著的脈搏輕微的顫動,那雙暗紅色的眸子此時看向輕塵的眼神讓她感到一絲的迷茫,那里面流淌著脈脈的深情,讓她這個不懂得什麼是愛的人都感覺到了其中的情深,那片刻的掙扎和那痛苦的樣子,讓輕塵的心緊了一下。

隨著那漸漸的收緊,輕塵感到腦袋一片空白,漫天的黑暗向著自己襲來,仿佛自己片刻就要消失了一樣,下意識的握緊那吊墜,手被那吊墜上的花飾劃傷手,輕塵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仿佛那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被那天青色的晶石所吸收,發出耀眼的光芒,黑衣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了,被迫分開了掐著輕塵的手。

得到自由呼吸的輕塵狠狠的吸了口氣,看著手心里的亮光,那光芒越來越亮,把周圍那些凍住的植物都解封了,輕塵本能的閉上了眼,腦海里卻響起了一道讓人難以抗拒的聲音︰

「以汝之血,以吾之魂,契約與汝締結,終生不離不棄,永世生死相隨。」

頓時一股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渾身似充滿了力量般,睜開雙眼,看著腳下,一道華美至極的天青色的契約紋在輕塵腳下誕生,那契約的花紋居然和自己吊墜上的花飾一模一樣,還來不及懷疑,光芒消退。

站在輕塵眼前的人呈半透明狀,那如同昆侖山上潔白的冰雪蓮般,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不見,青衣墨發,挺秀高頎的體格,細長的劍眉下是那冰藍色的雙眸,就如同天山之巔那神聖的池水般,窄窄堅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正彎成微笑的幅度,修長而又優美的手指伸向輕塵,撫模著那道頸脖上的淤青,一舉一動盡顯其尊貴無比的氣息。

輕塵愣在那里,如果不是眼前人的出現,現在的自己已經差不多是一具沒有溫度的尸體了,看著眼前的人兒,完美無瑕的臉龐,令輕塵不舍的把視線移開,這種美模糊了男女,果真妖孽至極,想到自己在精神無力抗拒的時候與對方簽訂了生死契約,即本命契約,輕塵問道︰「你是誰?」

「輕塵,你可以換我為蒼。」溫柔至極的聲音傳入輕塵的耳中「是你的鮮血喚醒了沉睡中的我,還好我醒得及時,否則還真是讓我苦等了千年。」那滿眼的心疼和濃濃的不舍看向輕塵,低語著。

輕塵听到對方的話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滿手的鮮血,模了模那項鏈,晶石還在,難道說黑衣人口中的‘他’就是眼前這位美得如同‘禍水’般得男人。可是他剛剛叫的自己是輕塵而不是那所謂的‘夜華’。看了看黑衣人,那眼楮里剩下的只是平靜,輕塵確信,他們彼此絕對認識對方。

蒼好像感覺到了輕塵的想法,嘴角微揚︰「我可不是禍水,我只是你一人的蒼。」說完轉身面對著黑衣人,目光一冷,冷冽的氣息外放,隱隱有要與黑衣人一決高下的態度,語氣強硬︰「冥王,她,我帶走了。」

「憑你現在的實力,你帶得走她嗎?況且,我要的東西,不得到便毀掉,這你是知道的。」黑衣人好有愜意的問道。

蒼只是平靜的回答著對方的話︰「你知道,依我們彼此的身份在域中是困不住對方的,或許現在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別忘了,這里是星辰大陸,你的實力與我的實力相當,勝負很難說。」聲音一冷,帶著三分狂妄七分霸氣︰「你,確定要阻止我嗎?」。

黑衣人沉默了許久,雙眼定定的看著輕塵,久到輕塵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听來了一句︰「好,就讓我看看,倦鳥是否會歸巢。」末了一句︰「記住,夜華,我是冥,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放手,再見面時……」並沒有把話說完,便隱身入黑暗中。

輕塵看著黑衣人的離開,她知道再見面是在所難免,更刺激了她想變強的決心,下次見面,就是彼此了斷的時候,不管自己是不是夜華,這千年的糾葛就由我風輕塵來終結。下定決心,目光緊緊的看著那黑衣人消失的地方,輕抿著嘴,緊緊的握緊拳頭,仿佛只有手中的痛才能提醒自己曾經的脆弱,那樣的不堪一擊。

拒絕了蒼的攙扶,一步一步吃力的來到月魂的身邊,低下頭,看著此時虛弱的他,伸出一只手,淡淡的一句︰「走吧」。

讓還在自責的月魂紅著雙眼,一臉淚痕的昂著頭看著站在面前的主人,那白色的衣服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蒼白而又毫無血色的唇邊還有鮮紅的血痕,伸出的手上未干枯的鮮血正一滴滴的往下滴著,紅與白的鮮明對比刺痛了月魂的雙眼,那在眼眶中打轉的。

如果自己不貪戀主人的溫暖,不依戀主人那淡淡的溫柔,如果不是想千年的等待有個結果,能繼續陪在主人身旁,當初怎麼會相信對方的話而被抓,被利用,自己還有那個資格牽著主人的手,呆在主人的身邊嗎?能嗎?

輕塵等得不耐煩了,心里更著急在外的白澤,簽訂了平等契約的她,也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獸獸的顧忌,可是且不說它真的曾經可能是自己的寵物,依那黑衣人的作風,就算沒有它,自己也難逃算計,終有一天會面臨著今天這樣的局面。

輕塵到現在反而有了絲慶幸,也終于知道自己的到來不是偶然,還好明白的時間不算晚,還有時間來想想自己以後的路怎麼走,以前那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中,現在既然知道了,那麼以後自己的人生決不允許任何人指手畫腳。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管對手是多麼的強大,不管是誰,遇神殺神,遇仙斬仙,遇魔弒魔。

「我,風輕塵的眼里容不下一絲的背叛,從今往後,如若再犯,不問原由,殺無赦。」那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氣充斥在她的周身,風輕塵本就該是個如風般肆意的女子,任意妄為。

看著這樣的主人,月魂知道主人並沒有被打倒,還是那樣的自信,而且主人也原諒了自己,費力的抓住那只並不算大的手爬了起來,面對著輕塵,沒預料的雙腿跪下,那不同于年齡的聲音,滿眼的堅定︰

「我,月魂,在此以靈魂立誓,終身相伴,永不背棄,如違誓言,將被天地裁決!」

一道銀白色的契約紋在兩人的腳下閃現,輕塵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將平等契約改為主僕契約,畢竟平等契約是對魔獸最為公平的契約,那一閃而過的驚訝很快被滿眼的笑意所掩蓋。如若永不背棄,便許你終身相伴左右。

月魂幻化成了一條銀白色的小蛇,飛入輕塵的衣袖內,環在輕塵的手臂上,看起來就如同一個銀色的蛇型手鐲,那銀色的鱗片正閃閃發光,那月魂鮮紅的眼楮就如同兩顆紅寶石瓖在銀鐲上,很是漂亮。

站在不遠處的蒼看著眼前的一切,那淺淺的笑容讓他的周身柔和了起來,如同畫中的男子,似真似幻。他就知道,她從來就不會被輕易打倒,在面對強大的敵人面前,即使時隔了千年,那深藏在骨子里的傲氣和尊貴也不允許她退讓半分,即使明知靈力被廢,也依舊如此狂妄。她,值得別人為她甘願奉上一切,俯首稱臣。

輕塵正低著頭逗弄著手里的月魂,一只白皙的大手牽起輕塵那逗弄的小手,輕塵抬頭一看,撞進了一雙含笑的眸子,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妖孽,輕塵低語著。果然都說紅顏禍水,依她看,禍水根本就不分男女。

蒼含笑的看著輕塵,真不知道那小小的腦袋里到底裝著什麼︰「是蒼」

「什麼?」輕塵不解,又不是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自己的記憶一向很好。

「我不是妖孽,以後喚我的名。」好脾氣的說道,只是那聲音略顯疲憊,一手牽著輕塵,另一只手,朝空中輕輕一揮,在毫不費力的情況下,輕塵只听到了一聲清脆的如同玻璃破碎的響聲,眼前的一切全都改變。

映入眼前的還是在那赤寒山上,也就是自己摘取雲靈草的地方,白澤正用焦急的眼神盯著自己,在自己還來不及說話的時候,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整個臉被埋在了對方的胸膛里,聞著那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那起伏的胸膛和那略為顫動的雙臂把輕塵緊緊的環在其中,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擔心和害怕。那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的情感,讓輕塵也忍不住唏噓,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白澤的心里這麼重要,被人呵護的感覺真的很好,誰又能想到一頭堂堂的上古神獸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那溫熱的氣息鑽入自己的頸脖,還夾雜著淡淡的涼意。

「下雨了嗎?」。輕塵在白澤的懷里悶悶的問道。

等了半響,只等來一句低低的,壓抑的,略帶著沙啞的「沒有」,白澤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的擔心,就是知道來赤寒山會發生什麼,以為只要自己在小主人身邊至少能保證她的安危,哪怕是犧牲自己。

可是在月魂和小主人一同消失的時候,連靈魂上的那絲牽連都斷了的時候,自己即使是面對著死亡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產生絕望含著心痛,那種無力感深深的扎在自己的心里頭,疼得無法呼吸。

那無法隱忍的淚水在見到小主人的那刻徹底的決堤,是擔心,是悔恨,是慶幸,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埋著頭的白澤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淚水滴落在輕塵的脖子里,隱入其中不見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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