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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某個男人的惡劣行為

余思樂的手指十分修長,形狀類似削蔥根,卻更加富有美感。

俞凌辰感受著她的手指,在發絲間穿梭,恨不得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只可惜,再美好的場景,也會隨著時間打破。

余思樂拿起洗漱台上的吹風機,開了中檔,呼啦呼啦的熱風吹出來。

短發容易干,不到幾分鐘,俞凌辰的發型再次恢復到原樣,微微有些蓬松。

「大哥,弄完了。」余思樂放下吹風機,用梳子為大哥梳理短發。

俞凌辰的聲音略帶低沉,嗯了一聲,吐出兩個字,「洗澡。」

俞凌辰說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仿佛天經地義似的。

余思樂一下子傻眼了,洗澡?你確定她沒有听錯嗎?

一個是暫時沒有結婚的大男人,一個是沒出嫁的未成年少女,怎麼給幫忙洗澡?難道想來一場鴛鴦浴?

被自己的心思嚇到了,余思樂目瞪口呆的看向大哥。

鏡子里的少女,以同樣的姿勢,看著旁邊的男人。

俞凌辰的視角,恰好能從鏡子里,看見背後少女反應出來的表情。

他的眼角微微斜翹起,似乎帶著點壞意。

俞凌辰改口說道︰「用帕子給我擦擦就可以。」

擦擦也不行!余思樂沒膽量面對一個魅力型美男的*,而無動于衷,萬一她做出點不道德的色色行為,還不得被大哥笑掉大牙?

余思樂的表情,全通過鏡子的折射,被俞凌辰看在眼里。

而余思樂壓根沒有發現男人惡劣行為!

俞凌辰眼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轉過身的一剎那,表情瞬間顛覆改變,眼角笑意消失得一絲不剩,他板著臉又補充道,「只擦擦上半身就可以了,你想到哪兒去了?」

「沒……沒有。」余思樂的臉蛋唰的紅了。

她就說大哥怎麼會那麼大方的對別人袒露出*,原來只是上半身啊?為什麼有一絲絲的失落感?

被這絲情緒嚇得余思樂手腳冰涼,看來她真是色令智昏,差點在大哥面前,露出犯花痴的一面兒了。

俞凌辰褪掉自己的襯衫,扔到洗漱台上,光著胸膛站在余思樂的面前,抬高自己的手,舉到腦後,避免得被水給濺到,「小樂,別愣著了,快些擦。」

余思樂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腳已經听從大哥話,開始活動。

她用熱水打濕帕子,捏了干後,靠近俞凌辰赤(和諧)果的身軀。

臉蛋跟水煮雞蛋似的,燥熱得慌。

低著頭,不敢抬起頭看大哥的眼楮,避開著大哥的視線。

假設她不是那麼害臊,願意抬起頭,一定能看見俞凌辰正雙眼聚神的盯著她。

那眼神充滿著寵溺,又似乎夾雜著火熱的溫度。

余思樂的小手在他的胸膛游走,所過之處,就像點燃一把小火苗,燃燒著俞凌辰的理智。

俞凌辰應酬的時候,也有和其他人約在娛樂場所,為了調節氣氛,經常會叫陪酒女郎來活躍氣氛。有些陪酒女郎會為了金錢,出賣*,在陪客人喝酒的時候,會有意無意挑逗男人。

面對那群女郎的挑逗,俞凌辰從來沒有動過心。然而這一刻,余思樂只是無意的動作,卻能撩起他心中壓制的火焰。他已經感覺到*的復蘇,這股熊熊火焰差點燒滅了他的理智。

再這麼下去,他不用等余思樂明確心意,就能在這之前,吃得她連渣都不剩下。

就在余思樂的手,快到擦到他腋下的時候。

俞凌辰猛然往後面退一步,說道︰「擦得差不多了,小樂,今晚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余思樂的腦袋至始至終低著頭,心里很想說,還有一條胳膊沒擦過呢?

但是這句話沒到嘴邊,就被她吞回了肚子。

臉蛋如同火燒,听見大哥說不用擦了,余思樂抬腳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一邊疾步快走,一邊還喊著︰「大哥,你不準隨隨便便踫水。」

俞凌辰聲音沙啞著應了一聲,看著某個少女跌跌撞撞的跑出他臥室。

噠噠的腳步聲,響徹樓板。

仿佛和余思樂心髒跳動的節拍,合二為一了。

為什麼剛才在給大哥擦身子的時候,余思樂會眼紅心跳?心髒跳動的速度,差點令她負荷不了。

她覺得,她腦子徹徹底底抽掉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情緒?!

余思樂不是十八七歲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她上輩子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也明白心跳加速代表著什麼意義。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余思樂立即 的關上門,把自己鎖在臥室里。

眼里浮現出一絲茫然。

毫無疑問,她貌似、也許、大概是對大哥動心了?

這個認知猶如醍醐灌頂,鑽進她的腦海里,攻陷著她的內心世界。

大哥是標準的高富帥、鑽石王老五,有才華,有能力,還有地位財力,無論哪一樣都足夠女人心動。

可是……可是……那個人是她大哥啊!

他們倆是兄妹關系,余思樂怎麼可能喜歡上他?這不等于給俞家的顏面抹黑?

而且一想起俞思樂生前,是為了什麼和大哥鬧得關系僵裂,余思樂更加沒辦法直視這份感情。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這份感情,更別說對兄妹相戀一貫保持著厭惡情緒的大哥了。

余思樂的臥室里,放置著一面大鏡子,余思樂看著里面反照出來的少女。

這個皮囊,既熟悉,又陌生。

靈魂進入這具身體,已有幾個月,靈魂和身體漸漸融合到一起。到現在,她也分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余思樂呢?還是俞思樂?這種感覺和周莊夢蝶一樣,充滿著撲朔迷離。

余思樂看著手腕留著的傷疤,這條疤痕提醒著她……即便身份改變了,但是靈魂仍舊是她余思樂沒有變。

至于對大哥的情愫?還是深埋在心里吧,免得又再次鬧僵彼此的關系。

……

想得容易,做起來難。

特別是明白自己對大哥抱有好感後,余思樂每次看見大哥,愈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用一句話可以形容她現在的感受,那就是洪水沖垮堤壩,水流瀉出,一發不可收拾。

余思樂眼神躲躲閃閃,和從前一樣,遞給大哥一杯咖啡。

余思樂的早餐習慣是起床後喝一杯牛女乃,但是大哥卻不喜歡,他早上比較喜歡喝一杯濃郁的咖啡提神。

「怎麼了?不舒服嗎?」俞凌辰見她臉色不對,出于關心問道。他端著咖啡杯,喝了一口。

醇厚的香味,流連在貝齒間,是他一貫喜歡喝的味道。

「沒有。」余思樂低聲回答道,忐忑不安的捧著牛女乃杯。

對上大哥的眼眸時,余思樂仿佛有種被看穿的錯覺。就像是內心表面偽裝著的殼,在大哥的注視下,會被一層層瓦解,無處可躲。

余思樂不想暴露自己的內心感情,強打起精神表現得淡定些。

俞凌辰還以為她在為昨晚的事兒害羞,唇角輕輕勾了勾,似乎在笑。

「你們幾號開學?」俞凌辰吃完屬于自己的那份早餐後,詢問道。

余思樂順口說道︰「7號開學。」

大哥問這個來做什麼?

俞凌辰手臂的傷勢漸漸在恢復,再過幾天,就能去醫院拆線了。

7號是後天,代表著余思樂的暑假即將過去。

「後天我送你去開學。」俞凌辰抬起眼看她。

余思樂的手抖了一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陪她去?開學無非是交學費、領教科書,又不是很難的事兒。現在的小學生都可以獨自報名繳費,根本不用家長陪同。

余思樂正想拒絕大哥的好意。

俞凌辰卻開口打斷她,「我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幾天沒出去走走了,順便去你學校看看。上次開家長會人太多,沒能好好逛一逛。」

余思樂很想問,難道開學的日子,人就不多嗎?

但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大哥要不是因為護著自己,手臂怎麼可能受那麼重的傷?

一想到這點,余思樂默認的點頭了。

好不容易能借病休假,俞凌辰當然想多與余思樂呆在一起。

他常年與老狐狸們在商業界里斗得你死我活,對猜測人的心思有著一定的了解。他發現最近小樂對他感情,已經在慢慢發芽冒頭了,這時候怎麼也得加把勁,讓那顆女敕芽快些茁壯成長。

別問俞凌辰是怎麼發現的,他除了工作上的事兒,最在意的就是余思樂這個人了。如果連這麼突出的細節也觀察不到,那也太對不起俞凌辰細微的洞察力了。

……

轉眼間,日子就飛速過去了。

余思樂翻找出暑假作業,塞進書包里。

好久沒有翻過課本之類的東西,余思樂蠻懷念那種感覺。

俞凌辰已經坐在車內等候了,瞧見余思樂挽著書包進來後,吩咐小王道︰「開車。」

小王給俞家做了十多年司機,很清楚俞少的性格是怎麼樣。

一路上很識相的充當著空氣,認認真真的開著車。

車內很安靜,並沒有人說話。

以往小姐和俞少同坐一輛車,什麼話題都能談,經常是上車後,一直談到下車。

今天怎麼不聊天了?小王心里疑惑的想道。

越靠近學校大門,停靠著的車輛越多。

因為交通堵塞擁擠,所以倒車很困難,每個車都得幾分鐘後,才能前進一小段路。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有時候陽光照射在車子反光鏡上,更加耀得人睜不開眼。

「小王,別繼續往里面開了,去老地方停車,我和大哥多走幾步路去學校就行了,省得車子又得堵上半小時才能動。」余思樂拉開車門竄出來。

俞凌辰單手打開車門,隨著余思樂下車。

學校還是和以前一樣喧囂,許多學生結伴而行,紛紛討論著暑假過得怎麼樣。

余思樂站在這種歡快的氛圍中,心情也漸漸提升起來。

「走吧。」俞凌辰動作親昵的攬住余思樂的肩頭。

以前經常做的一個動作,卻讓余思樂瞬間僵直了身體。

不著痕跡的從大哥的臂彎中,退出來,余思樂快步走在他前面。

俞凌辰察覺到余思樂異樣的表情後,眉頭微微皺起。小樂是故意在躲他?

俞凌辰的心情漸漸變得低沉,從早上到現在,小樂的表現就有些異常,是為什麼?最開始他以為小樂是糾結昨晚的事兒,可是觀察久了,俞凌辰又覺得不像是那樣子。

有疑點。

……

每升一個年級,班級教室就會換一次。

余思樂詢問完同學,邁步往新教室的方向走去。

學校里許多人都听過俞凌辰的大名,瞧見余思樂身後跟著的人,一個個都伸長的脖子巴望。

俞凌辰走到哪兒,都是一個發光體,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順帶著讓余思樂被人眾人圍觀了。

「大哥,我等會得進教室,老師說不定得嘮叨一兩個小時。」余思樂回想著以前他們開學那會,老師總是不厭其煩的說些廢話,非得湊足兩小時,到了11點鐘才放學生們去忙其他的事兒。

俞凌辰輕輕模她的額頭,「大哥知道,我在外面等你。」

兩小時也等?

余思樂眨眨眼,想很叫大哥干脆回家去吧。在學校里又沒有人陪著他,兩小時耗費起來,等人的滋味挺難熬的。

俞凌辰看出她在想什麼,輕輕搖了下頭,何止兩小時?一輩子我都願意等,只要余思樂肯留在他身邊。

「我去四處走走,你出來後再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余思樂回答道。

俞凌辰果然轉身就走了。

余思樂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盡頭,才跨步走進教室。

……

教室里鬧哄哄的一片,學生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個個都說著暑假去哪兒旅游了,又或者做了些什麼事兒。

由于是新學期的開始,暫時沒有編座位,余思樂隨意找了個地兒坐下。

沒過幾分鐘,老師就到場了。

尖子班的學生們紀律比較嚴格,幾乎是老師剛進門,教室立即鴉雀無聲。

新的學期,新的開始。

老師用教棍往講台上一敲,又口若懸河的給學生們,灌輸‘知識改變命運’的概念。

余思樂跟著這位班主任學習過一學期,也多多少少了解那麼一點對方的性格。

這位老師一張嘴,就是話癆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總能從各種知識面給你搗騰點東西,匯成一篇教育孩子的文章。少則能念半小時,多則兩小時也念不完。

余思樂昨晚剛發現自己對大哥抱有惻隱之心,所以一整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到凌晨三四點,才入睡。

听著班主任滔滔不絕的說話聲,余思樂越發覺得那聲音,有潛質發展成為催眠曲。

她揉了揉眼楮,硬撐著精神,才沒有睡著。

她可不想第一天開學,就被班主任點名。

事情果然不出余思樂所料,等班主任講完後,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情了。

「听完老師這番話,相信大家應該知道新學期,該拿出怎麼樣的學習態度了。」

今天並不會正式上課,而是叫學生們來學校報個道。

一出教室門,余思樂模出手機給大哥打電話。

幾乎是剛打通,電話就接通了。

「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俞凌辰的聲音先傳出來。

「恩,我馬上就來。」余思樂跨步往外走,掛斷電話。

俞凌辰穿著一身西裝皮革,擁有著比男模特更加筆直修長的腿。他的氣勢本來就很凌冽低沉,一身黑西裝更加襯得他冷若冰霜。

校門口放置著一塊觀賞石,上面雕刻著‘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俞凌辰離那塊觀賞石,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

周圍站著許多發傳單的人,他們逮住路人,就往對方手里塞傳單。

余思樂正往大哥所在的位置走,還沒有靠近,就被一個發傳單的人堵住了。

「小姐,去瞧瞧吧,這些小吃都很好吃。最近我們店正在搞活動,可以八折優惠哦。」對方向余思樂遞過來一張傳單。

余思樂伸手接了,繞過他,快速跑向俞凌辰。

「大哥,你等急了嗎?」余思樂抱著書包,和俞凌辰並肩走在路上。

「沒有。」俞凌辰看她一眼,幫她捋順耳邊的發絲。

俞凌辰身體僵了一下,情緒掩飾得很到位,僅僅一瞬間,就恢復正常了。

她手里還握著那張傳單,剛才沒時間仔細看,原來是一張小吃店的宣傳單。這家單位于C市有名的小吃街,在那里有著各種各樣的美味。

俞凌辰的生活很有規律,從來不見他吃過零食之類的東西。

余思樂心里想,大概這種東西,他看也不會看一眼吧?

其實余思樂挺喜歡吃這類小吃,但是不好意思喊大哥陪著自己去。余思樂正準備將宣傳單扔進垃圾箱,打算以後偷偷瞞著大哥去吃一回,解解饞也好。

宣傳單還沒被扔出去,她的手突然被俞凌辰按住。

「快到中午了,我看宣傳單上面介紹的東西還不錯,我們去嘗嘗。」

余思樂瞪大雙眼,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大哥竟然主動提出去小吃街?

她以為大哥就該活得高高在上,非星級餐廳做出來的東西,不吃。

吃這類東西,真的不會讓他覺得掉價嗎?

「你不想去吃?」見余思樂久久沒給出反應,俞凌辰詢問道。

剛才他看見小樂一臉饞樣,故意試探著她的心思。

「想吃。」余思樂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也只有風味魚丸、鴨脖子等小吃,能喚起余思樂上輩子的回憶了!這才是真正的余思樂啊。

……

俞凌辰的手臂受傷,不能開車,所以還是是由小王駕駛轎車,送她們去小吃街。

這條小吃街從街頭到結尾,全是美食的聚集地。

余思樂剛走進這里,肚子里的饞蟲就被勾出來了。

各類蒸、煮、煎、炸出來的小吃,遍布整條街。

俞凌辰難得看見余思樂這麼高興,忽然覺得,也許他並沒有真正了解過小樂。她表面上乖巧懂事,但是多數是對自己的約束,這道約束的枷鎖緊緊扣著她,讓她的本心得不到釋放而壓抑著。

「老板,來兩串魚丸。」余思樂掏出錢包,站在攤子前面。

老板收了錢,穿起兩串魚丸遞給余思樂。

余思樂接過來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張嘴就咬,而給遞給俞凌辰,「大哥,你嘗嘗,魚丸的味道很獨特。」

俞凌辰看著她手里的東西,油炸的,圓乎乎的,上面還撒著許多辣椒。

劍眉微微皺起,卻沒有掃她的興,輕輕咬了一口。

余思樂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大哥,怎麼樣?好吃嗎?」

余思樂眉開眼笑的咀嚼著魚丸。

俞凌辰瞧著她那副愉悅的模樣,心情隨著余思樂的喜怒被牽動。

微微勾起嘴唇,點頭說道︰「味道還可以。」

給出的評價‘還可以’三個字,意義代表著普普通通。這類東西俞凌辰平時不會吃,油炸的東西很油膩,吃了對身體健康沒好處。但是只要余思樂高興,俞凌辰怎麼會阻止?只要吃的次數不多,他會任由著余思樂的性子來。

「大哥,我們去那邊轉轉。」余思樂的眼楮東看看西看看,快速搜羅著各種美食。

一圈逛下來,兩只手里全拿著美味小吃。

烤魷魚、炸雞翅、鹵鴨脖……

余思樂看見那些東西,喊老板每樣都來一份。

俞凌辰跟在她身後,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寵溺。

……

「容少,我都說了這里好吃的東西多,你還不信,我們沒來錯地方吧?」

遠處的人群中,冒出一道聲音。

容旭和幾個男生成群結隊的走在一起,手里也握著幾串魚丸正在吃。

「味道真不錯。」容旭一口塞進一個魚丸,手里的那串很快吃完了。

小吃街熱鬧喧鬧,許多年輕男人都愛跑這里來約會,隨處可以看見幾對牽著手的小情侶。像容旭他們這種一堆男生湊在一起的隊伍,也很常見。

小吃經濟又實惠,是許多年輕人的最愛。

容旭的手機不小心掉地上了,正想撿起來看看有沒有摔壞,一彎腰,恰好看見遠處的俞凌辰和余思樂。

余思樂雙手拿滿小吃串,騰不出手擦掉嘴角的污漬,嘴巴張合著,似的在和俞凌辰說話。

隨後,俞凌辰掏出紙巾,輕輕的為她拭擦。

那副畫面充滿了曖昧氣息,遠遠看去,兩個人簡直跟熱戀中的小情侶沒有兩樣兒。

容旭渾身一震,有個想法不可置信的出現在他腦海里。

俞家兄妹不是親生的,商業界的人幾乎都知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俞凌辰會那麼包容的對待誰,對方嘴角髒了,他給擦;對方手里東西拿得多了,他幫忙拿。

這個滿臉寵溺的男人真是俞凌辰?!

容旭撿起手機後,急匆匆的沖著他們的方向跑,想尋找余思樂的身影,然後和她打招呼。但是等他走了幾步,才發現余思樂和俞凌辰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容少,你慌慌張張找什麼?」劉卿滿嘴是油的張合著。

容旭回頭看他一眼,指著自己的嘴角,問道︰「劉卿,如果你吃東西的時候,嘴角髒了,你姐姐會怎麼做?會掏出紙巾給你擦嘴嗎?」

劉卿家里是有親生姐姐,是全部人都知道的事兒。

他嗤嗤笑出聲,「她還會我擦嘴?她那人有輕微潔癖,看見我嘴角髒兮兮的,指不定把我推多遠。」

「如果你手里拿滿東西呢,她還會不會幫你擦?」

劉卿回答得毫不猶豫,「當然不會,他頂多幫我把手里的東西拿一會,喊我自己擦,又怎麼會親自動手?」

劉卿覺得容旭的神情怪怪的,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容旭的臉色越來越沉,他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仿佛什麼東西 的襲擊進他的大腦。一定是他忽略了什麼?!難怪俞凌辰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站在余思樂的面前,拒絕他的表白愛意,背後肯定藏著不可見人的秘密。

「我們走吧。」容旭邁步走在前面。

劉卿幾個小跟班快速跟上。

……

余思樂臉蛋微微泛著紅,嘴角似乎還留著大哥手指的余溫。

剛才那個動作太曖昧了,曖昧得余思樂不得不多想。

本來才明確自己的心意不久,余思樂現在處于敏感期,什麼細微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神經兮兮一次。

她偷偷斜眼打量著大哥,他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情緒,好似擦嘴的動作再稀松平常不過了。

余思樂示意自己別多想,哥哥幫妹妹擦嘴角,又什麼值得糾結的?!

他們逛完了整條街,凡是拿得走的小吃,余思樂幾乎都打包了一份。

吃得肚子微微滾圓,脹鼓鼓的。

余思樂好久沒有吃那麼痛快了。

俞凌辰光是看著她笑眉彎彎的眼楮,心里就溢出一絲滿足感。這樣受別人擺布的心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後來余思樂和俞凌辰又坐車回到別墅,剛踏進屋子里,余思樂就趴著沙發上懶得動了。

「吃撐了。」余思樂模模自己的小肚子,以前她吃東西都很節制,每次只吃七分飽,今個沒忍住,往肚子里塞了不少好東西。

俞凌辰耳朵微微一听,找來醫藥箱,翻找出一盒藥,從里面扣出兩顆藥片,遞到余思樂的手心。

「有助于健胃消食的藥片。」俞凌辰又走幾步,給她接來一杯純淨水。

余思樂接過來,直接扔進嘴里。

在外面走動了半天,余思樂累得慌,靠在沙發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俞凌辰輕聲喊了幾次,也沒能叫醒她回臥室睡。

坐在沙發的邊沿,俞凌辰靜靜望著她的睡顏,沉默很久,說出道︰「越來越讓我淪陷了。」

他俯身在余思樂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輕輕地,猶如羽毛般飄落下來,然後分開了。

他回臥室拿了一張毯子,給余思樂蓋上,避免她受感冒。

剛做完這一切事情,俞凌辰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

是個陌生號碼。

俞凌辰眉頭輕輕蹙起,最終接了。

對方的聲音怒氣載滿,劈頭蓋面的罵出聲︰「俞凌辰他媽的人渣混蛋。」

「容家少爺打電話過來,是為了故意來發泄罵人?」俞凌辰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怒氣,冷淡的語調卻隱隱帶著些懾人。

容旭狠狠咬了咬牙,「你對小樂懷著什麼心思?啊?早看出你居心不良了,沒想到你竟然啃窩邊草,打起自己妹妹的主意。」

今天一回到榮家,容旭就偷偷模模派人去打听關于俞凌辰的事兒了。無意中被他發現俞凌辰竟然吩咐秘書,購買過兩張情侶票?!那東西代表著的意義是什麼,誰心里都清楚。

最可氣的事情是,陪著俞凌辰去旅游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余思樂。

听說那兩張情侶票,是同吃同住的票。一間酒店客房,孤男孤女共處一室!

說兩個人關系純潔!誰信啊!容旭氣得滿肚子都是火,甚至覺得余思樂說不定也在騙她,說喜歡鄭少華,沒準兒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俞凌辰的臉色唰的冷下來,目光中漸生出一絲冰寒。

他看了一眼房間內正在熟睡的少女,邁步往樓下走,邊走邊說︰「沒有沒到榮家少爺難得聰明一次。」

「你承認你喜歡俞思樂了?!」對方冷嘲熱諷中,不就是暗示著這個意思?

「是又怎麼樣?」俞凌辰冷冷勾起唇,大方承認,沒有一絲一毫的故意遮掩,「我說過,有我這個做大哥的在,容旭你追求小樂,就不會有任何機會。」

是借著‘大哥’的名義,鋸斷其他人的追求吧!

容旭氣得狠狠擰緊了拳頭,「俞思樂知道你喜歡她嗎?如果被她知道後,你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嗎?!」

這個威脅仿佛對俞凌辰沒有起到一絲作用,他聲音冷漠,面如冰霜,「你可以試試告訴她。」

俞凌辰的回答,讓容旭陷入胡亂猜測的狀態中。容旭反反復復琢磨著他的話,那麼余思樂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假設她知道俞凌辰喜歡她,說不定兩個人已經確定成情侶關系了呢?他告訴她,不是自取其辱!

假設她不知道……

他將俞凌辰齷蹉見不得的人心思,全部告訴余思樂,她會不會從此和俞凌辰拉遠關系,往自己靠攏?

容旭心里的天平搖擺不定,一時間做不出選擇。

俞凌辰仿佛不想和他再繼續口角之爭,掐斷了手機通話。

俞凌辰站在窗戶邊,徐徐的微風拂面吹來。他的眼眸低沉而又幽深,抬著頭望著遠處一片片的樹木草坪。

從這個角落往下看,恰好能看見上次他和余思樂種下的花朵範圍。

其中有一株花,是俞凌辰特意找來的,它的名字叫——玫瑰。

他相信,遲早有一天,他和余思樂的愛情會如同那株植物一樣開花,完美得綻放出俞凌辰想要的結局。

……

第二天,余思樂又正式開始上課生涯了。

大清早的做完早餐,擺上餐桌。

吃掉自己的那一份後,她就坐著小王開的車,前往學校。

與此同時,俞凌辰的病假,似乎也休夠了。去醫院復檢後,拆掉白紗布,回公司處理事情去了。

俞凌辰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苦累了下面一群職員。什麼叫做失去了,才會珍惜?這就是!Boss不在的這段時間內,上層工作人員經常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個個反反復復折磨他們這群下面的員工,打回報告修改計劃案,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當他們看見Boss走進公司大門時,全都熱淚盈眶了。

……

暑假里閑散的日子過習慣了,從放假狀態突然轉變到校園狀態,余思樂足足花了五天左右的時間,才完全適應。

各科作業漫天飛舞,飛進學生們的書包。

在學校里穿行的時候,余思樂遇見過容旭幾次。

她以為容旭會沖著自己走過來,然而每次他抬步後,又會折返回去,消失在余思樂的視線中。

他的舉動太奇怪,很難不引起余思樂的注意。

他在猶豫什麼?

余思樂皺了皺眉頭,懶得繼續猜。

……

模出鑰匙開鎖,余思樂跨步走進別墅。

一進門,看見大哥和鄭少華也在。

鄭少華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里,手里正拿著一張相片在看,听見開門的聲音,他抬起頭,「小樂,上課的滋味怎麼樣?」

「老樣子,除了作業,還是作業。」余思樂坐到大哥身邊。

茶幾上擺放著許多張相片,全是在那晚上翻車的案發現場拍攝的畫面。

「查了那麼多天,什麼線索也沒查到,凶手做事兒的手法很精明。」鄭少華放下那張相片,又撿起另外一張看幾眼,「我找了幾波人去查,都一無所獲。」

俞凌辰的視線從相片上,收回來,掏出煙吸了一口。

「這事兒是故意針對我,凶手一定了解我的行程,否則地上的油怎麼會偏偏被我遇見?你們也勘察過了,那些油波出來不到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內凶手一直待守在那里。」

前往別墅區的道路,很少有車輛開過。在這片別墅區居住的人,本來就很少,多數人在外面也有房產,不一定會每天回來住。

就連鄭少華也是如此,他一個星期能回這里住一次,已經算不錯了。

像俞凌辰這樣天天下班就回家的男人,少之又少。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可惜那個拐彎道不在別墅區的範圍內,並沒有安插監控器。」鄭少華將一疊疊相片整理好,「我有理由相信凶手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挑那個地方下手。」

余思樂靜靜听著大哥和鄭少華之間的談話,到底是誰那麼痛恨俞家?這麼想害他們喪命。

「我相信過段時間,凶手會露出馬腳,他這次沒成功,興許還會再來一次。」俞凌辰吐出一口煙圈,冷靜的說道。

明明是關乎著自身安全的事兒,他卻仿佛不在乎。

「所以你們倆這段時間得注意安全。」鄭少華推推眼鏡框,露出春風般的微笑,「特別是小樂,你以前沒遇見過類似的麻煩,得更加小心。」

意思是大哥遇見過不止一次了?

余思樂抬起頭看向俞凌辰,忽然有點心疼眼前的男人。

俞凌辰的視線與她對上。

鄭少華又繼續說︰「商業界的人哪個是善類?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一點也不奇怪。」

「做你那一行也挺不容易,每天都得防著其他人,一旦露出紕漏,身後一群人追著你不放。」俞凌辰所說的話都很隱晦。

余思樂硬是一點也沒听懂里面的含義。

鄭少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上面那群老頭子鬧出來的事兒,說實話,比起接受醫院,我更加想做一個平凡的醫生。」

「但是,你沒有選擇。」俞凌辰抬眼看他,眼神飄忽了一下。

鄭少華同樣接話,說道︰「你也一樣。」

俞凌辰沒有否認。

在他踏進俞家那一刻起,這樣的命運已經注定了。

眼看要到傍晚了,余思樂留了鄭少華吃飯。

鄭少華似乎也很愛吃這類家常菜,比俞凌辰還多吃了一碗。

「以後誰娶到俞家的小公主,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這年頭會煮飯炒菜的女孩子,越來越少了。一個個都嬌生慣養,習慣了坐在餐桌邊,等著別人將飯碗遞到她手上。」說這句話的時候,鄭少華有意看向俞凌辰。

似乎說著,你還需要更加努力,小樂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對你露出其他的意思。

俞凌辰輕輕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余思樂的臉蛋微微泛著紅暈,「鄭哥哥,你見過有人17歲就結婚生孩子嗎?」

是不是她今天打開的方式不對?為什麼最近老是有人操心她結婚戀愛的事情?

「我們這是給你打預防針。」鄭少華笑著說。

預防針?!

鄭少華明明比她大不了幾歲吧?

為什麼大哥和鄭哥哥都喜歡倚老賣老呢?

他們聊天提及下個月蕭家辦喜事,鄭少華開口說,他也接到蕭家發來的喜帖了。

蕭家唯一的女兒辦婚事,听說他們這次辦得挺隆重,邀請了不少商業界的朋友。

余思樂還是第一次知道,鄭少華和商業界也有著很密切的關系。

之後,鄭少華吃完飯後,和俞家兄妹告別了。

余思樂送他走到門口,跟他說了一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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