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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我是見習神女

直到海願發出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那老女人才從床上側起身來,看著海願已經熟睡的小臉,慈愛的一笑。可能海願永遠也不知道,這個被叫做奴的老女人是一位母親,她有一個兒子,而她的兒子也叫做「奴」!

幫海願把窗子關好,老女人又回到床邊坐下,輕輕的拉起了海願的手,在她們交握的手心里互相傳遞著溫暖和心聲,誰也不知道,這老女人也一樣有著可以治愈心靈的能力,雖然不及她的兒子來的強烈,可卻能安撫人的心靈。

所以這一夜,海願睡的很好,一覺醒來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而之前失血過多的狀況一點也感覺不到了,除了是大祭司給她的靈藥有了作用,想必好睡眠也有很大的作用。

「阿姨,什麼東西?好香。」海願才起身,就聞到了一股甜香的味道,隨即看到老女人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香味就是從她手上的碗傳來的。

「香芋糯米粥,不過特意放了炒熟的干果碎,所以會有香味。」老女人比平時都愛說話,把托盤放在桌上又過來扶著海願起床,並且幫海願把滿頭長發仔細的梳理著,動作輕柔而舒緩,就好象一直都在做著這樣的事情一樣。

「這樣梳好看嗎?」從銅鏡里看到自己的長發被梳成了很多根的小辮子,再看看那一身海國的服侍,頗有些少數民族風情,海願開心一笑,不是質疑,其實是認同了這樣的造型。

「小公主,今天要做些什麼呢?」老女人一邊折起被子,一邊閑話似的問著海願。其實不是關心海願究竟有什麼安排,只是想要看她會不會累而已。

「我想要去城外的祠堂看看,那里不是還有很多生病的人嘛。而且時間很緊迫,我怕三天的時間找不出根本原因,所以要盡可能的找到主線,把事情的大致情況模清楚,這樣才好向大祭司交代,看看他能不能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來了解這次瘟疫事件。」

海願故意把這次瘟疫說成了「瘟疫事件」其實是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些隱情,就算瘟疫本身只是一個災難,但究其原因,應該和人為的破壞有關系,至于什麼關聯,海願猜想就是和那個瓦迪山的寶藏有關了。

「如果小公主有了發現,不如直接去稟告大祭司,大祭司出面處理不是更好嗎?」對于大祭司的決斷,老女人還是深信不疑的。畢竟大祭司從二十年前就將整個海國的重任擔負下來,到現在應該對海國的一切都有著更深的了解,對于百姓的治理也會更有見地吧。

「三天時間總可以讓我找到些什麼的,其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讓大祭司去處理,或是交給皇上來定奪,如果一定要那樣的話,還要那麼多的官員干什麼,還要知府、衙門做什麼?大小事情一並交上去有大祭司和皇上處理就好了嘛。」海願撇撇最,在心里是認為自己應該可以的。即使不能夠控制瘟疫的發生,起碼也可以幫這些還沒有收到感染的百姓月兌離瘟疫的威脅。

「不說這個,小公主先吃粥吧。」把海願洗過臉的水拿出去倒掉,回來又模模粥碗不燙了才端給海願,那老女人做這一切的時候都十分的仔細和自然,可以看出完全是出自真正想關心。

海願也很感動,雖然自己起身時身邊的床鋪冷冷的,沒有人睡過的痕跡,海願就知道這個老女人一定是趁著自己睡著了就起來了,但還是因為之前有她的陪伴,伴著自己安然入睡而感激。

接過粥,海願細細品味著,味道弄而不膩,甜香適口,並不會因為干果的香味而蓋過了香芋的味道,反而增加了粥的口感,有些微微的果碎嚼起來很酥,真好吃。

「神女,神女,又有人發病了,這次確實一家人,有男有女,還要一個老太太。」海願手里的粥剛吃完,那個真正就慌三火四的跑進來報告著。

海願和那老女人听了都是一驚,昨天才做過的排查,認為只會傳染青壯年的男子,怎麼才一個晚上而已,就突然有了新的情況發生呢。

「帶我去看看。」海願忙著跟那鎮長出門,卻被老女人從身後緊緊的拉住了。海願想要拉開她的手都不行,不禁急急的問著︰「阿姨,放開我啊。」

「不行,小公主昨天說不會傳染女人,可現在事實證明不是的,所以老奴不能讓小公主您去冒險啊。」老女人說著把海願抓的更緊,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

「不要緊的,我們采取一些防護措施就好了,現在這件事情發生的太蹊蹺,我必須要去看看的。」海願急了一邊伸手想要掰開老女人鐵鉗似的手,一邊解釋著。見她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才進了屋,拉著那老女人來到櫃子前面,拉開來找了一塊大塊的棉紗出來。

「小公主這是……」看著海願將那塊棉紗對折了好幾次,最後成了方形的好幾層,那老女人不禁奇怪著,不知道海願說要去看那些發病的人,怎麼又拿了這個出來。

「其實有種簡單又方便的自我隔離保護措施,就是戴口罩。比如這樣,將棉紗對折起來,起碼折成十六層以上,然後捂住口鼻,既不影響正常呼吸,還可以將病毒隔離在口外,基本就可以防止疫病的傳播了。」海願說著,把那塊折好的棉紗當成樣板,捂住口鼻給老女人解釋著。就連還在場的鎮長看了都是一陣的好奇。

「鎮長,其實現在可以發動老百姓,每人都帶著這樣一個口罩就安全多了。如果是空氣傳播的瘟疫,我們現在呼吸進去的空氣起碼有了一定的過濾保護功能,就大大的降低了感染瘟疫的可能。阿姨,現在我們去看看那些發病的人吧。」

海願把手里折好的口罩塞到老女人的手里,然後又拿出兩塊棉紗折好,一塊留給自己,一塊遞給了鎮長。雖然海願明知道疾病的傳染途徑其實很多,一塊口罩的作用也不大,但總比毫無保護措施要好,而且這個口罩與其說是用來阻擋瘟疫的,不如說是用來安撫人心的。

想到這里,海願又說道︰「另外再找些板藍根或是魚腥草,都是些清熱解毒的東西,煮了水發給大家喝吧,一定對瘟疫有效的。」板藍根到底有多大作用海願可不知道,不過這個在現代就好像是神藥一樣,什麼流感、病毒來襲,首當其沖的就是板藍根了,現在海願也拿來試試效果,不一定為了解除瘟疫,真的就只是一個安撫民心的政策而已。

「哦,好,好,神女不愧是神女,這樣的方法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馬上就差人去辦。」鎮長這話說的倒是誠心誠意,沒有絲毫要拍馬屁的意思,而且這樣大的瘟疫發生,如果有人能一起扛下來,有了主心骨,確實比他和這些老百姓都被封在這城里等死來要好多的。

「呃,是啊,我的辦法很多,叫大家都行動起來,注意消毒和個人防護,不要慌亂,我們一定可以戰勝瘟疫的。」海願信誓旦旦的說著,那鎮長和一邊幾個跟著听消息的人就先安心下來,而神女有辦法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道听途說的人也多,不多會兒就變成了「神女顯靈,會用神力幫我們驅走瘟疫」、「神女已經向月神求到了靈藥,可以將瘟疫解除。」

等到海願和老女人出門的時候,這鎮長家的門外已經聚集了好些個听到消息帶著興奮、喜悅和感激來感謝神女的百姓。那陣勢真是不小,群情激動的比昨天要封城門的時候還厲害。

海願一見就垂下了滿頭黑線,也明白月族神女另一個受人膜拜、敬仰,被奉若神明的原因了,原來大部分都是被以訛傳訛、神化了很多本來普通的事情。海願忙叫鎮長先出面,趕緊將百姓們都散開,畢竟瘟疫流行之下,這樣的集會是很危險的,另外也一再的重申︰自己根本還不具備那樣的神力,只是她希望百姓配合,不要盲目的慌亂,瘟疫總是可以解決的。

當海願終于可以來到那戶發病的人家門口,那戶人家的人已經被帶到了城外祠堂隔離,屋外的門上已經貼了封條,不準人隨意進入了。

「鎮長,我進去看看行不行?」海願看著那封條,問著鎮長的意思。

「當然可以。我只是怕瘟疫傳播、要顧及周圍幾戶人家的安全,才吩咐先把人帶走的,如果神女要看,我馬上令人大開就是了。」其實鎮長的鼓勵也是有道理的。畢竟這里大大小小的幾戶人家相連,這家發生了疫病同樣的癥狀,要想安撫人心,當然要把病人先隔離出去,不然這幾戶人家又怎麼敢安心的住呢。

海願等封條啟開了,用臨時做的口罩捂住了口鼻,和那個老女人推門走了進去。那老女人一直都十分的謹慎小心,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護著海願,並非常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麼病人躲著,突然沖出來嚇到海願,更怕海願會被這里的病毒所傳染。

「沒事的,我看這里已經消毒了,我也只是隨便看看而已。」海願見到這間房的院子和屋里地上都散著石灰粉,屋里的被褥也都沒有了,應該是被人拿出去焚燒了。

海願里外的看了一圈,屋子並不大,房間也不多,只有三間房和一個小廚房,看來只是簡單的一家老少幾口人;從簡單的家具擺設也不難看出,也並不是多麼富裕的人家;但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怎麼這家人突然就發病了呢。而且根據之前的資料顯示,就算有的人家有男人發病,直到現在也沒有家屬被感染的先例,這一家倒是奇怪了。

感覺在這里找不出什麼特別的線索,海願正準備出門,卻意外的看到了門口的幾盆小花都凋謝了。那幾個花盆都不大,里面種的也只是普通的植物,並不是如何名貴的品種,但是現在竟然同時都凋謝了,整株的植物都枯死了,黑褐色的葉子縮成了一團。

如果說這家的主人發病了,植物念主,都自動凋謝了?海願才不信呢,但是圍著花盆左看又看卻又看不出什麼來,忍不住就伸手去想要搬動花盆,看看到底有什麼蹊蹺,卻被身邊的老女人攔住了,叫著︰「小公主小心!」然後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將幾只花盆整個翻到在地。

花盆里也沒有什麼東西,里面的土撒了一地,枯萎的花也都掉出了花盆,看不出一點特別的地方。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只能說花盆翻到的時候,海願和那老女人都聞到了一股子酸臭味兒,但味道不是很濃,海願隔著口罩聞到一點,還當是花根腐爛的味道。

但那老女人的臉色卻變了一下,拉著海願忙後退了幾步,動作和表情都很緊張,讓海願才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忙問著她︰「阿姨,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是尸蟲的臭氣,可這里怎麼會有尸蟲?」那老女人隨手從另一邊的地上撿起一個小鏟子,估計原來也是用來翻動花土的,在那花盆散落地上的土里翻動了幾下,海願就看到土里有白色的蟲子冒了出來。樣子有點像是蛆蟲,但是比蛆蟲小的多,只有米粒大小,動作很快,見到陽光就往土里鑽了進去。

看到這樣的蟲子讓海願就是以惡心,加上老女人說這個蟲子還叫尸蟲,就忍不住又後退了一步,問道︰「這個蟲子咬人嗎?有沒有毒?」

「本來應該是不咬活人的,不過听說確實有毒,因為這種蟲子的唾液可以將尸體腐化成水,所以毒性應該還很劇烈。」老女人說完,又用手里的鏟子將那堆花盆里的土推平,里面又有幾只尸蟲冒了一下頭,隨即往土里鑽去,看來是很怕陽光的。老女人也接著解釋道︰「因為尸蟲生活在地下,專門找尸體來吃,所以很怕陽光。」

正說著,那老女的手猛的一抖,手里的鏟子就掉落在地上,海願嚇了一跳,就看到老女人丟開了捂住口罩的手,用左手在手背上一拍,再拿開手的時候,就看到手背上有個紅色的血點,海願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只白色的尸蟲被拍死了,那紅色的血點就應該是被尸蟲咬的。

「要不要緊?不是說不咬活人嗎?」海願擔心的將老女的手拉過來,把上面的尸蟲彈開,掏出手帕幫她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跡,血不多,傷口也不大,畢竟才米粒大小的蟲子,咬人能有多厲害呢。海願看到沒事才放心下來,丟開了手帕,讓鎮長趕緊讓人在碎了的花盆里撒上石灰,將那些尸蟲殺死,繼而又問那老女人,有沒有中毒的感覺。

老女人看看手背上的紅點,伸手揉了揉,搖了搖頭,回答著︰「只是疼的厲害,沒有中毒的跡象。」

「那就好,我們去祠堂看看吧,問問這家人的情況,希望還不太晚。」海願說的不太晚是希望那家人還沒有死去,可以問到一些有價值的情況吧。

而當海願來到那個一直被想象成幽冥地的祠堂,才發現這里其實不是很恐怖,只是一間看著很大的宅子,門口豎著一個牌樓,寫著祠堂而已。而且也不是真的在鎮外,只在城門右側的一片小樹林里,祠堂是依靠著城牆蓋好的,有兩個門,一個在城外,一個小門就開在城里。

而因為城封閉了,所以不準出城,但也可以從小門進出,但靠著城外的那個門也給封住了,等于將祠堂也封閉起來,城里的人想要從祠堂出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但因為這里現在都是得了瘟疫的人被送進來,所以沒有鎖門,也沒有人沒事往這里來。

那些跟著海願一起來的人都有些害怕,離的很遠就停了下來,就連鎮長也是一臉的苦瓜色,海願笑笑,知道他們是害怕了,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干脆就讓他們留在門口,自己和老女人向祠堂走去。

來到門口,海願就听到一陣低低的哭泣聲。海願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孩子坐在院中的小凳子上。她懷里的孩子一動不動,那婦人也正淒淒切切的哭著。海願看到那個婦人的時候就是一愣,想起就是她之前哭著說孩子得了水痘,被官兵強行送到了這里。

而現在海願看到孩子居然一動不動了,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開始深深的自責起來。她怎麼能忘了還有這麼一對無辜的母子被送來了這里呢,她回到城里就應該第一時間想到她們,並將她們救出去才對啊。而現在,那孩子是不是……

就在海願心里疼的幾乎要滴血,一步步的走上前去準備向那個女人勸慰幾句的時候,那女人懷里的孩子竟然動了一下!隨即睜開了眼楮,並且伸出小手幫那婦人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用稚女敕的聲音說著︰「娘親,不哭。」

「呃!」海願被這一幕雷的是皮焦肉爛啊。她還以為那個孩子已經離世了呢,所以那個婦人才會哭的這麼傷心,原來孩子只是睡著了。(汗噠噠)海願現在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撲過去和那個女人一起哭孩子,不然一定給誤會成神經病了。

「寶貝啊,我們娘倆出不去啊,在這里都是得了瘟疫的人,娘親死了不要緊,可你還小啊。」那婦人哭幾聲,又忙拍著小孩子的背,激動的說著︰「寶貝不用怕,就算出不去,娘親也一定陪著你,等到這瘟疫過去了,我們還是可以出去的。」

那女人正抱著孩子說著,從祠堂里面走出一個青衣男子來。看模樣有二十七、八歲,很周正的一張臉,一只手里拿著一個碗,另一只手里是兩個饅頭,看樣子應該是給這對母子送飯的。

而那男人也注意到了海願和她身後的老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卻看海願不像是患病被帶來的,不禁奇怪什麼人居然會闖到這里來,忍不住問道︰「二位是?」

「哦,我是見習大夫哈,來這里幫忙的。」海願一邊說著,一邊向身後的老女人擠了擠眼楮。她不是故意要惡作劇的,不透露身份只是怕這里的人都跪成了一片。同時,海願也是怕自己沒有找到真正對付瘟疫的辦法之前,給了這些人太多的希望,又不忍心看著他們帶著絕望離開。

「見習大夫?」這個詞卻讓那年輕男子和那個婦人都是一愣,這個詞確實很新鮮,沒有听明白。

「呵呵,我就是懂一些簡單的醫理,所以不是真正的大夫。不過城里大夫緊缺,我就自告奮勇來這里幫忙了。」海願撓著小腦袋瓜,很有些俏皮的樣子,而那個年輕的男子卻把臉寒了下來,一臉正色又義正言辭的說道︰「這里不是玩兒的地方,姑娘要看熱鬧來錯了地方,還是速速離開吧。」

「這是月族的神女,不可不敬。」而海願身後的老女人卻站了出來,同樣的一臉嚴肅,厲聲的說道。

「呃……」海願又垂下幾條黑線,不是不要她說出來的嘛。忙擺著小手解釋道︰「剛剛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多理,才隨口說我是大夫的。不過我也不是正式的神女哈,只是見習神女,見習的而已。」

「呃!」那年輕男人沒听說神女也有見習的,不過又看看那老女人的一臉嚴肅,再想想昨天听說神女來到這里的消息,倒是猜想海願應該不是冒充的才對。

「小人是這里的大夫,只是小人無能,還沒有找到醫治疫病的法子,只能看著這些病人一個個離世,實在失職啊。」年輕男子搖頭嘆息著,所謂醫者父母心,不在他年紀多大,對病人的離開的那種傷痛和無奈卻是真實的。

而海願在得知了那男人是這里的大夫,猛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不禁欣喜的問道︰「既然你是這里的大夫,又在這里待了這麼久,為什麼沒有被瘟疫感染?有什麼秘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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