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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郁卒邂逅不識貨】

【天亮眼明方見美人真顏色】

每個人若是提起自己與所愛的那個人的初次邂逅,可能會有些或快樂或有趣的感受,就像是經過時間發酵出的美味,值得回味品嘗(肖想公子已多時內容)。

但對于陶七葉和蘇簫盛來說,他們的第一次邂逅卻是讓人郁卒的,說到回味還真不是那麼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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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陶七葉來說,那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專注帥哥二十多年,所有感官的靈敏都是為了帥哥而存在。如果她沒有踏上花痴這一條不歸路也就並不會有機會遇見蘇簫盛。

話說那時她在回家的路上,于千萬人之中火眼金楮只需一眼就看見了那賞心悅目秀色可餐的帥哥。本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原則,她兩眼一瞪,目標鎖定,立即發起花痴來。

與此同時,她還不忘順著自己的方向開始走路。只是她走的的方向與帥哥選擇的方向不同,于是她不得不將肩膀以上頭以下的部位在最大限度內扭曲,留戀的目光遲遲不肯移動,像一塊強力的狗皮膏藥一樣緊緊黏著。要不是脖子快要被擰斷了,她還真不打算就此收回如狼似虎的目光,放過那位帥哥。

目光還帶著戀戀不舍,她實在有些不甘心地回頭,哪知一回頭就迎面撞上一個硬物。

大街兩邊的人行道上除了燈柱還能有什麼別的東西?

她有些納悶地搖頭一看,頓時雙眼一頓就瞪住了(肖想公子已多時內容)。

門?

攔在路中間的門?

陶七葉稀里糊涂地踫了踫,哪知道這門毫無預兆地突然就拉開了一跳細縫將她吸了進去。

陶七葉兩眼一黑就沒了知覺,只是在那一瞬間恍然覺得,看著帥哥都能出點事,莫非此生都與一干帥哥無緣了?

她被門吸走了嗎?

陶七葉可沒有什麼印象了,只覺得自己在睡覺,而且還睡得很是很舒服。

抱著這只抱枕睡覺真是舒服啊,這抱枕似乎還是恆溫的,溫溫熱熱,只是……

好像有些硌得生疼,她迷迷糊糊醒來就看見自己抱著的正是一個人在衣袖里的手臂。

誰呀?

她揉了揉這抱在手里的寬大袖子,感覺布料似乎不是很好,帶有些奇怪的黏著觸感。

夜晚的光線不強,眼楮看得不清楚,手上的觸感就顯得十分敏感。她稍微松開了那只袖子,心里有些奇怪,誰家做的衣服這麼浪費布料?一個袖子都是這麼大塊,要是出門都可以當塊大抹布了。

坐公園板凳的時候擦擦凳子啊,下飯館的時候擦擦桌子啊,要是見到自己身邊的美女小孩痛哭流涕啊可以體貼地擦擦啊,既環保又節省……

沿著這條手臂看到手腕兒處,找到了一只骨節分明卻不是很成熟的手,捏起來女敕女敕的,有些小孩的皮膚,隱約的光亮下還可以看見些明顯的凹凸痕跡,像是些傷口。

她突然腦中一動,想到剛才手里那黏膩的觸感,心中一聲驚呼——天,可別告訴她那是誰家小孩的鼻涕啊!

她慌慌忙忙仰頭一眼掃過,胸部、喉頭、下巴、長發,看起來是一個衣著算不得整齊的男人正閉眼靠在牆上,貌似……

也在睡覺……

呼吸平穩,身體放松,體溫正常,沒有任何疑似休克的癥狀。

陶七葉憑著她多年看帥哥的經驗,敏銳的雷達有了強烈的信號提示音,似乎是叫她抓緊時間。

難道真的是個帥哥?陶七葉的雷達可是效仿某地區電波女建立的特殊系統,具體使用方法只有她自己知道。雖然她嘗試過推廣,但別人的悟性似乎沒有她高。

她也很惆悵的,要知道這樣的好東西不能分享數是多麼令人傷心的。只有她一個人能站在這個領域的巔峰啊,所謂高處不勝寒,她也覺得孤單啊!

陶七葉順著這人的手臂扒拉著,想湊上去看一下這人是長得有多麼的驚天地泣鬼神,竟然能讓她高標準的雷達測區有了這樣強烈的反應,一定值得一看!

只是這人的頭一直穩穩靠在牆上,沒有絲毫挪動的跡象。從陶七葉的角度就只能見到一個光禿禿的下巴而已。

癖好看帥哥成痴的陶七葉怎麼會因為一個看起來線條還算流暢的下巴就能夠滿足?她可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要親眼看上一眼哪美麗的面容。

奇怪,她努力扒拉了半天都不見自己的身體又點配合的意思,好像沒什麼力氣呢。可是她一直很健康呀,沒病沒災的,雖然不是經常卻也是有鍛煉身體的,怎麼突然……就變得這樣虛弱了?就算她虛弱,在踫見這樣令人亢奮的時刻,怎麼可以容忍自己就這樣放棄了?

她帶著一顆誠摯嫌棄又期待萬分期待的矛盾心理用力扯了扯自己還趴著的袖子,卻不見袖子主人有絲毫反應(肖想公子已多時章節手打)。想想也是,她蹂躪這袖子也不是一會兒了,都沒見這人有絲毫反應,想必這點溫和的招數是不頂用的。

于是她又將手伸進這寬大的袖子里,雖然不太清楚那黏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卻還是有些厭惡地用兩根指頭拈起那袖子,雖然猜想這位仁兄多半是個賞心悅目的可人兒,但她孩子忍不住報復性地下狠心用力揪了這人手臂上為數不多的肉。

「嘶——」

這人倒吸一口冷氣,身體便開始活動起來。先是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發現了一個墜重物後便不再動了。他微微彎子來看看這令他有些意外的「東西」。

長發隨著這人的動作一點點下滑,落到了陶七葉充滿期待的臉頰上,絲絲順滑的長發一點點劃過,留下了點滴癢癢的觸覺。

模糊不清的朦朧夜色中,陶七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觸覺上,像極了她心癢難耐的感受。

那張臉在下來一點,她就可以窺見全貌了。

像是嘴唇,奇怪,看起來並不怎麼豐潤,還有點枯涸的跡象?沒關系沒關系,這不是重點,看鼻子。

鼻子倒是還挺符合她審美的,不算特別高也不算特別矮,就剛好是她十分滿意的高度。不過……那鼻子旁邊沾上的是什麼東西?太破壞美感了!不會是會……

她有產生了不妙的聯想了,似乎有點不能接受自己總能往那小孩永遠縮不回去的鼻涕上聯想。其實她真的沒有那麼在意那種東西,可是僅憑她現在的腦容量真的就只能想到那玩意兒了。

接下來是眼楮,要好好期待了!

眼楮是心靈之窗,好的眼楮秋水盈波顧盼生輝,甚至一雙好的眼楮就能虜獲一干人的芳心,要不就是將一群人木訥不堪的心電擊麻痹。

陶七葉面帶微笑靜心期待,其他的就忽略不算了,也許他會有一雙迷人無比的深邃眼楮呢?只要看上一眼就被沉醉,就被蠱惑,就被……

呀,嚇人一大跳!

這賣力瞪著的兩只大眼楮,里面紅彤彤血絲滿滿,看著人的時候似乎露著凶光,好像一眼就能將人烙穿個洞來。

那仿佛染料一樣灑滿他臉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看著就覺得好惡心。

第一次,陶七葉覺得自己的雷達系統有了不能原諒的故障,有一種想拋棄並毀掉她引以為傲的小雷達的沖動。

這哪里是什麼帥哥啊,簡直是落在地上的浮雲,還很不幸地被馬蹄踐踏過被泥漿洗刷過。

陶七葉終于嚴肅地意識到,她看見的不是帥哥而是衰哥。

以上就是陶七葉第一次見到蘇簫盛的情景,她一直表示,雖然是事後立即改觀,但回憶起來總是有心理障礙的。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世界不能沒有聯想,但聯想著不斷重復同一個噩夢也是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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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蘇簫盛來說,初次見面也不是什麼好回憶︰

他自認為自己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居然要接著聖嬰廟的神諭才能避開那些無休止的打斗。

聖嬰廟這樣的避難聖地確實不好找,否則他又怎麼會負傷走那麼遠還沒有療傷的機會?哪知他一向強悍的身體也不過能夠支撐到他靠著牆角坐下,便頓時匱乏了,整個人就昏睡了過去(肖想公子已多時內容)。

妖林之中不知哪個弱質倒霉鬼撿到了上古神器,偏又不巧被別的妖精發現了,自己妖力不足不能佔據,便按照聖嬰在世時的辦法弄了個公開競標。

選了個開闊的地方放好,以太陽的第一束陽光照進妖林為約,各憑本事展開爭奪。這種公開競標根本就不屑計謀,全是憑借本身的力量。

要不是為了源楚楚那個女人,蘇簫盛說什麼也不會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在人群里混跡久了,他在面對妖族血腥直接的原始打斗方式時竟然也會慢上半拍,就是血濺到臉上他都沒能及時將它擦去,轉瞬又要手忙腳亂地應對緊接而來的下一次攻擊。

那東西到手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這是卷無字書簡,翠綠如竹冷潤如玉,展開一扣,不過剛好將整個手腕圍上一圈,不細看也不過是個漂亮點的裝飾物而已。

他不過趁著別人躲閃他的空閑將這玩意兒往手腕兒上一扣,便因為這點分心被另一方沖來的妖精重重地撕了一抓,手臂上大半的袖子都被血色染紅了。

幾股血順著他反擊的動作滑進了書簡和他肌膚貼合的地方,他很快就發現剛才那魯莽揮出的一爪子,竟然沒有將書簡甩出去,一放心了動作瞬時就張狂起來。

這會兒再想,上古神器似乎都有個滴血認主的貓餅干吧。他本來是想把著東西交個源楚楚,讓她去滴上幾滴血,來一個認主再許個願,事情就算了結了。哪知道昨天那麼個情況下,就讓這東西認主了。

這可該怎麼交代呢?

他不由得低頭看了看那個仍舊趴在他手臂上昏睡的小東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雖然他不像白蒲那樣喜好對鏡自贊好一個美人,但他也算貨真價實是個翩翩公子吧,不至于生生就把一個小東西嚇得昏死過去了吧?

昨天就是突然覺得手臂好像被什麼掐了一把,他就醒了過來。經過一番激烈爭斗的蘇簫盛精神仍然不好,他探頭看去就瞧見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小姑娘正扒拉著自己的手臂,雙眼灼灼地看著自己,好像能把人吃了。

他強打起精神,努力瞪大眼楮想看清楚,這個小女娃……

新綠小葉一般的發飾從發間垂到耳際,綠色翡翠般的眸子盈盈閃爍,水綠的襦裙層層疊疊如綻開的水蓮花……整個小東西就像棵翠綠欲滴的小女敕竹,異常清新地微微泛出淡淡的光華。

她看見自己眼楮的時候,似乎被驚嚇到了,眼中的綠意漸漸退散,瞬間變作黝黑,連帶著整個人身上的翠綠色都漸漸消退,化作了粉色。

不過那麼一會兒,這小東西眼楮一閉頭一埋,死死趴著就不動了。

蘇簫盛很想將這小東西給弄醒,好好問個清楚——看見自己的長相有那麼受驚嚇麼?

哼!你個破書簡就算叫什麼「玉竹書簡」,還不是老不死得存在了那麼多年!竟然會嫌棄他的長相,簡直不可理喻!可是轉念一想,這玩意兒也算老古董了,萬一上古的品味就這異于現世,那他豈不是注定要受到打擊了?

想來自己在人世中也算頗受青睞了,哪個女人不是千方百計地想要跟他套近乎,或矜持或妖嬈地「公子公子」地叫?

……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待遇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遇見,因此也從來不擔心不在意。

或多或少,眼下這小東西是給他留下了些陰影,讓他在某個瞬間不太相信自己的長相,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對不同時期的審美觀產生了懷疑(肖想公子已多時內容)。

以上就是蘇簫盛第一次見到陶七葉的心情,話還沒說上兩句就先郁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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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顛覆陶七葉認識的時候終于還是來臨了。

太陽一點點擠過佔據天空一宿的夜色,將見證真實的光明送回了大地。

蘇簫盛盯著陶七葉發了很久的呆,直至覺得自己左手臂被壓地快沒有知覺後就想抽出來。

陶七葉就是這時候醒過來的,她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個和昨夜截然不同的人。

皮膚略微呈現出小麥色,狹長妖媚的眼中的黑白帶著氣憤慵懶三分不耐,身上穿著白色條紋勾勒花邊的寶藍色長衫,唇色依舊不好,眼中卻沒有了血絲,身上沾染的是幾大片血漬。血色因為干涸而變成了微微帶黑的褐色,混合著他那不甚在意的眼神,隱隱透出一股弒殺狠戾的妖異魅惑。

這是妖孽型的美男嗎?陶七葉雙眼又變得熾烈如火了。

蘇簫盛似乎看見這小東西眼里有著狼一般的綠光隱約浮現,心里不禁有些毛躁——難道這小東西其實是被封印在書簡里的狼妖嗎?

看到這增添詭異色彩的血跡,陶七葉有些納悶。奇怪,這不是血嗎,她之前怎麼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想了半天,她終于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她的鼻子有個毛病,最多能嗅到飯菜的香味,像血腥兒這類絕非飯菜香味兒的氣味她都是分辨不出來的。

有次她和一個合租宿舍的妞兒去小店里吃魚,她吃了好一會兒才听見那妞兒馬後炮地告訴她這魚好像沒有處理好,全是魚腥味兒。

她只能用滿含感動之淚的雙眼無辜地看著對面那個好像費了很大力氣才下定決心告訴她的妞兒,很想問她為什麼不等我吃完再說,這不全浪費了嗎?

蘇簫盛看不明白這明明眼露精光又精神奕奕的小東西怎麼又埋頭一個人糾結去了。

本著一個主人的身份,他戳了戳這小東西的腦袋,懶懶地說︰「你還沒取名字吧。」

「哈?」陶七葉抬頭看向他,突然被一帥哥搭訕,一時間受寵若驚反應不過來。

「夏至到,木槿榮。四時興,長相伴。」蘇簫盛想著昨天剛好是夏至便自己吟了出來,「你就叫……」

陶七葉一听要取名字,立即在這句話里掃描關鍵詞,她忠心地認為這里邊「木槿」兩個自己最好,心里如同念咒一般十分渴求地重復著︰快和我心有靈犀快和我心有靈犀……

「夏至吧。」蘇簫盛覺得這名字挺有意義的。

夏至?陶七葉頓時心中淚流了,為神馬不是木槿?

然而她卻完全忘記計較自己其實是有名字的,就這樣被蘇簫盛隨隨便便叫成夏至了。

「好了夏至,該走了。」蘇簫盛下意識就將這個可能因為沾了自己血液就認主的小東西歸于自己麾下,好不客氣地叫喚上了。

陶七葉對美男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一見帥哥有召喚,忙殷切地跟著就站起身來,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好呀,帥哥?」

「帥哥?」蘇簫盛被叫公子已多時,對這樣的詞實在不感冒,只覺得莫名其妙,于是臉一板正色糾正道,「叫公子!」

「唔,公子。」看著蘇簫盛那張板著的俊臉,陶七葉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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