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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鬼打撈上船一時間還未醒來,楚蕎一想到那日天機鏡船只偶然消失的一瞬間,立即吩咐了黑鷹等人,順著老酒漂來的方向。舒殢獍

「這幾日海上不斷起風,這樣盲目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什麼,而且商容還沒有回來。」諸葛無塵出言道。

楚蕎低頭望著甲板上還未醒的老酒鬼,沉吟了片刻道,「先走吧。」

她當然知道這樣去找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就是這樣,害怕錯過一絲絲能找到她的希望孀。

所以,就算明知道希望渺茫的事,卻還去要去賭一把。

商容若是回來,要找到他們的船,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莊長老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老酒鬼,而後說道,「倒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可能是在海上漂得久了,體力有些虛月兌,休養幾日就能恢復過來嫂。

楚蕎抿唇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道,「船上還有酒嗎?」

「還有一些。」黑鷹回道。

「都拿過來。」楚蕎吩咐道。

黑鷹沒有多加追問,徑自帶了人去船艙將僅有的幾壇酒都悉數搬到了甲板上,「主子,所有的都在這里了。」

楚蕎蹲,將一壇上好的陳釀開了封,直接倒在了老酒鬼的臉上,一時間甲板之上酒香四溢,白二爺看到她的粗暴,愣愣地張著嘴,難以相信。

半晌,一動不動的老酒鬼還未睜眼就動了動鼻子,似是在嗅著酒香,然後舌忝了舌忝唇,確實是嘗到了酒味,刷地一下睜開眼,「酒……酒……」

楚蕎一手提著酒壇,半蹲在邊上瞅著他,「醒了?」

老酒鬼看到楚蕎頓時一愣,眨了眨眼楮,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人呢?」楚蕎直言問道。

老酒鬼搶過她手中的酒壇,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滿足地嘆了一聲,「啊,活下來了。」

他可以不吃飯,可是不能不喝酒啊,在海上跑了這麼多天,他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楚蕎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地再次催促道,「我問你,他人呢?」

老酒鬼頓時變了臉色,面色凶狠地罵道,「虧得老頭子我這麼多年幫了他那麼多回,臨到頭了,竟然把我從船上踹下來自己跑了。」

楚蕎眼底的希望之光,因為老酒鬼的一番話再度黯淡了下去,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

老酒鬼自己又開了一壇酒,抱著喝了一大口,說道,「不過,你這丫頭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這麼快就追到這里來了,我還想著沒個一年半載的,你還找不上這里呢。」

楚蕎深深吸了口氣,方才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他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就走了,連燕禳都不管不顧了。」

老酒鬼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知道了多少?」

「除了他為什麼要走,其它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楚蕎說著,眉眼間都染上了難言的苦澀。

老酒鬼聞言抹了抹臉上的酒水,想了想說道,「這件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跟你解釋清楚,但他確實沒有辦法,才會走這條路。」

這其中很多事,便是如今他跟她說出來,她也不一定會相信,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神王遺物,而這一切還要靠這個女子。

楚蕎目光冷銳地望著老酒鬼,雖然心中焦急,卻也沒有再多加追問,只是道,「現在帶我去你們原定要去的地方,總做得到吧!」

「這是可以,只不過他都把我給踹下船不讓我跟著了,那他去我知道的地方可能性不大。」老酒鬼直言說道。

也不知是燕祈然怎麼發現了他有意泄露行蹤,于是直接把他扔到一條小船就自己走了,于是到如今,他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

楚蕎沒有說話,他也知道會那樣,可是但凡有一絲能尋到他蹤跡的可能,她都不想錯過。

老酒鬼看到她這樣的沉默,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和不忍心,然後仰頭郁悶地灌了口酒,到來還是可憐了這丫頭。

他從甲板上起身,望了望周圍的海域,突然目光一震,問道,「你怎麼尋到這里來的?」

這個地方,應該就在那座島附近,她……她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楚蕎還未回答她,天邊一道紫煙轉眼便已經掠至船上,在他眼前現出紫袍金發的男人,一眼琉璃般的紫眸妖嬈邪氣,紅唇勾出冷冽的笑意,「你說她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老酒鬼眉頭一沉,道,「原來是你這妖物!」

一邊的白二爺有些傻愣了,這老頭兒好像還是識得錢瘋子的,這要是常人一看到這樣出現在面前的錢瘋子,早嚇得尿褲子了,他竟然鎮定成這樣?

對此感到奇怪的不止白二爺,同樣也有楚蕎,她以前也料想過老酒鬼是神域中人,但竟然還識得商容,那便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了。

商容眉眼一冷,直接拎上老酒鬼化為一道紫霧,轉眼便消失在海面,朝著他們來時的海島上去了。

「轉舵,快。」楚蕎立即吩咐道。

商容一向與神域中人凶恨頗深,老酒鬼與神域關聯匪淺,他若是下起手來,定不會手下留情,她要找到燕祈然,還得靠老酒鬼幫忙,這時候可不能讓他死。

黑鷹立即吩咐人轉舵,往那海島全速前進。

海島之上,商容一落地便狠狠將老酒鬼狠狠摔在地上,冷聲質問,「說,他藏在哪里?」

老酒鬼自己慢吞吞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坦然言道,「老頭子也不知道。」

「不說是吧,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把他揪出來。」商容一雙紫眸殺氣冷冽地嚇人,說話間一手已經扼住對方的咽候,「打得你神魂俱滅看你還能嘴硬到何時。」

「不用你出手,他已經沒活路了!」老酒鬼沉聲道。

商容一時僵硬了手上的動作,狹長的眸子冷芒厲厲,冰冷懾人。

「你現在知道他是誰,你不是沒跟他交過手,就應該知道他現在……現在已經是個非神非魔非人的怪物了!」老酒鬼咬牙切齒地恨恨道。

商容聞言突地笑了,笑得諷刺又興奮,「他也有今天,他白止神王也有今天,那都是報應,都是報應,他不是要斬妖除魔嗎,到頭來自己卻成了魔……哈哈哈哈!」

若不是為了救她,他早該是統御三界的天尊了,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老酒鬼對商容的嘲笑,很是憤怒。

他也承認以前白止待葉子有虧欠,可是站在神域中人的立場,他的所做所為沒有任何不妥,他唯一錯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那魔女割舍不下。

「不要跟我提葉子,不要跟我提她,你們害得她還不夠嗎?」商容扼著老酒鬼的脖子,咬牙切齒地道。

「害她?」老酒鬼聞言,不由心中忿然,「他哪一次是真心的要害她了?哪一次不是拼盡了全力在保住她?他身為執法神君,卻又一次又一次救一個魔族中人,誰又考慮過他的立場?」

自古神魔不兩立,常常的神域執法神君,卻因為一個魔中人,如今自己墮身成魔,誰又何曾理解過他的痛苦!

「當年葉子是怎麼死的?是怎麼被他逼死的?那叫沒有害她?」商容冷笑,哼道。

「他現在已經這樣了,就因為她,就因為她葉伽藍,他已經負盡蒼生,舍身成魔了,你還要他怎麼樣?你還要他怎麼樣才罷休?」老酒鬼憤怒地吼道。

商容不知是被老酒鬼的氣勢震住了,還是被他的話震住了,他深知白止那個人對魔族的痛恨,可是如今他卻自己成了魔,這無疑是他最痛苦的事。

「當年若非動用上古禁術,讓上古血魔宿在了她的身上,所有的事情就不會落到那樣的地步。」老酒鬼說著,聲音不覺有些有嘆息,「上古的魔族雖死萬年,卻魂靈不滅,一旦它控制了葉伽藍,那將是三界的浩劫之日。」

「她偷習上古禁術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救他白止,他一好了,見她成了魔,便和神域上下費盡心機地誅殺她……」商容說著,眼底又現瘋狂的恨意。

這麼多年,每每一想起他在天機鏡中看到她剜心剔骨的畫面,便恨意滔天。

「可是他現在救了她,拿他的前途地位,他的命,他的一切,就換了她一個,還是一個以後再也不屬于他的一個人。」老酒鬼憤怒地打斷商容的話,痛恨交加地說道「你當他失蹤的這幾百年,他在做什麼,他就做了這一件事,一件救了她,卻把自己推到絕路的事。」

這是不值得的,是他們任何人看來都不值得的,可是就真的做了,做了這樣傻的一件事。

商容有些沉默了,不知該去說些什麼,因為他從來不曾想到,自己這些年一直想著找那個人報仇,那個人卻在做著這些。

「就算她現在已經不是葉伽藍,可是她還能活著,她還有很長的命,還有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還有生生世世的路,也許因為這一段機緣,她將來還可能進入神域。」老酒鬼活了大半輩子,大約這是頭一回說得這般認真的話,「可是要不了多久,他在這世上就什麼都沒有了,不會有來生,不會有轉世,不會有任何一絲再活下來的可能。」

商容在一陣沉默之後,忽地淡淡地笑了笑,哼道,「如果是你說的這樣,他怎麼還能再招惹她,還有了他們的孩子?現在又想玩什麼花樣?讓她滿世界的找他?」

一個明知道自己要死的人,還要冒出來去招惹她,現在又玩失蹤。

這老頭子好生狡猾,想要替他開月兌,沒那麼容易。

老酒鬼有些惱火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動作從商容的手下逃月兌,冷冷地望著他,說道,「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商容冷嘲地笑了笑。

「若非你當年強闖入虛迷幻境,強行破開幻境之門,剝離了一魂留在那里,就不會有後來在他們進到幻境,讓楚蕎險些死在里面,楚蕎若沒有被你那一魂重傷得幾近神魂俱散,他就不會費那麼多心血救她,那麼……起碼他還有這一輩子的時間跟她在一起,可是現在拜你所賜,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老酒鬼說著,冷冷地逼視著他,「他無力再壓制體內的魔性,要想阻止血魔控制屠戮三界,他只能選擇在自己神識還清楚之時,與其同歸于盡。」

商容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以對了,不曾想到自己當年為將她從虛迷幻境帶出,卻又留下了這樣的禍端,竟在最後險些害死了她。

他回頭望了望海面上已經愈來愈近的船,楚蕎都能尋到魔域來找他,足可想象她是有多焦急地要找那個人,想到這里竟不由心軟了。

「說吧,怎麼能讓他擺月兌血魔?」他雖然討厭那個人,但在這些大事之上,也絕不含糊。

老酒鬼聞言愣了愣,顯然有些不相信商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這是……」

商容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她欠他的,就是本座欠他的,他要死也是死在本座手上,而不是因為那勞什子血魔。」

老酒鬼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眼底掠過一絲精光,說道,「找到神王仙骨,當年分成了三分,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現在一份在諸葛無塵身上,還有兩份不知所蹤,能找到仙骨,就算不能讓消滅血魔,也讓他壓制住,再另尋別的辦法將血魔剝離出來。」

「怎麼找?」商容直言問道。

老酒鬼說著,望了望不遠處已經站在船頭的楚蕎,「這個,還要靠她來,當年那截仙骨本就放在她身上,仙骨有靈性由她去找,必然會容易不少。」

說起來,當年若不是因為在魔宮的神魔之戰後,白止拿仙骨救了葉伽藍,就不會有後來自己重傷,更不會有葉子去偷習上古禁術救他,那麼就不會有血魔,就不會有後來的一系列慘劇,更不會有這麼多年苦痛折磨。

商容聞言微微眯了眯眸子,回頭望了望船上的楚蕎,一顆心千回百轉。

說實話,他並不想讓那個人活著,但葉子又是因為他才得以再活在這個世上,他不想葉子永遠都欠著他,他要死也是死在他手上,由他算清楚他們之間的賬再死,不是那麼窩囊地死。

其實,若非因為他做了那麼多讓葉子傷心的事,又害死青鬼,他還是很敬佩這個對手的。

只可惜,如他們所說,自古神魔不兩立,他們注定為敵。

「只要找到神王仙骨,就能讓他多活嗎?」商容望著越來越近的船,目光落在船頭上的女子,一頭金發在陽光耀眼奪目,紫袍妖嬈翻飛,「好,那本座就幫你們找,只不過本座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酒鬼問道。

若是有這個人幫忙,加上天機鏡,要找到神王遺物自然是事半功倍。

「本座不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先找到他,看清楚他是真的要死了,我再找。」商容沉聲道。

再者,楚蕎現在也是希望先見到那個人的。

他確實嫉妒那個人一直佔著她的心,但他也不是那麼陰險狹隘之人,要爭也是光明正大的爭,不想在這個時候撿小便宜。

他商容的感情,不需要他來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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