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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周年酒會。

會上來了許多貴賓,檳榔穿著粉色長裙,端莊地站在康進身邊陪他迎來送往,下巴幾乎都要笑僵了。雷霆他爸是帶著女伴自己來的,據說雷霆去重慶了。孟家夫婦和凌權父子悉數到場,凌太太沒來,因為忽然感到頭疼,所以在家休息。

檳榔把孟太太的造型一頓吹捧,讓她樂得花枝亂顫。兩人還說了不少體己話,除了對時尚的見解外,她多半是在詢問自己兒子的事,問孟轍是不是在談戀愛。檳榔說自己也不清楚。她再次確認,檳榔說自己真不知道,說她一直在分店,孟轍這邊的情形她不太了解,接著反問孟轍是不是談戀愛了。孟太太說她也不知道,可是孟轍總是不肯結婚,讓她很操心。接著很婉轉地表示這問話千萬別被孟轍知道,檳榔一口答應了。孟太太還熱情地邀請她有時間去打牌。

八點後開始入席,接著是發表講詞,然後宴會正式開始。

檳榔陪康進坐在一張大圓桌前,听他與人家談生意,也不知道是該認真听還是該偷懶。她不喜歡听那種小道消息,覺得很累人。她坐在一邊,有很多好菜,可又不好意思吃,只能坐著干瞪眼,偶爾喝點酒。室內很熱,讓人的心悶悶的很窒息,她都快睡著了。在努力地第十次壓抑住自己想打哈欠的時,她決定出去透透氣。偷偷看了談笑風生的康進一眼,她悄悄地溜出去,到洗手間補妝回來,越過會場外的走廊,在走廊前面的公共大廳站下,憑欄向下望。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她的新高跟鞋前尖特別夾腳,剛剛在里面又不敢在桌子底下月兌鞋放松一下,怕會被發現尷尬。這會兒看準沒人,她悄悄地提起裙擺,把鞋月兌下來。

「你在這里干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背後響起,把她嚇一哆嗦,趕緊將鞋踩上,轉過身,理直氣壯地看著來人。沒想到卻看見冠玉正站在她身後,含笑望著她。

「你干嗎?」。檳榔頓時放松下來,大聲抱怨,「突然站在別人身後,你想嚇死我?!」

「我出聲了。你在做壞事所以心虛嗎?」。他笑問,笑得怪怪的,好像看見她月兌鞋又穿上一樣。

「我哪有?!」她很窘地辯解。

「你怎麼出來了?」

「里面沒什麼意思,東西又不能吃,人家說話我又听不懂。你出來干什麼?」

「我出來透透氣。」冠玉和她一樣憑欄下望。

「你出來透氣干嗎?我看你對里面談的話題很感興趣。」

「沒什麼是我感興趣的。」他看著樓下,突然說。

「啊?」她眉一揚。

「我也不喜歡那些話題,金融、投資、商戰。」冠玉望著樓下,淺笑道。

「那你喜歡什麼?」

「不知道。」他抬頭對她笑笑,問,「那有什麼是你喜歡的?」

「有很多。」她挑眉回答。

「都有什麼?」

「那要看你指的是哪方面。」

「什麼都包括。你最喜歡做的是什麼?」

「那可多了。小一點的旅行、看電影、看書、出去跳舞、喝喝小酒、吃吃零食。大一點的,周游世界、吃遍所有好吃的、出國留學、在我喜歡的城市里住上一陣,這不都是嘛。」

「你想出國留學?」他對這個想法很感興趣。

「嗯。」她將下顎靠在欄桿上,「我呀,在還在上學的時候,很小,大概是十二三歲吧,那時候特別想去國外留學。那時就希望自己能讀好的大學,然後努努力,也許可以考托福,或者直接去國外念語言學校也行。然後慢慢地,去斯坦福學心理學,然後畢業成為心理醫生,然後成天穿著漂亮的白色套裝坐在大辦公室里,拿著一只本子,詢問躺在躺椅上的病人,給他們進行催眠治療。不是很好嗎?」。她揚起美麗的笑容看著他,「而且听說國外的心理醫生很賺錢,過個幾年就可以買輛保時捷開開。」

「你想做心理醫生?」冠玉笑了。

「嗯。」她望著遠處微笑,「其實我一直很想做個高尚的職業,有理想有追求,被人家尊重。」她「哧」地笑了,對他說,「不過現在我要達到這個標準好像很難,但是我正在努力。也許在我進墳墓之前真的可以去斯坦福大學呆一陣,也挺好的。你可別嘲笑我,我知道你是斯坦福畢業的,但我只是命不好,並不等于你比我聰明多少。上斯坦福又不是上天堂,應該沒那麼難吧。」

「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冠玉忙道,「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校友。」

「那也說不定呢。我曾經在端盤子時還夢想著自己有一天能穿上華倫天奴去參加酒會,現在也做到了。只要敢想,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康進說,我到了五十八歲也許就會成為富婆,我想也許我真的可以。我媽說從前有人給我算過命,說如果我是男孩的話,就是將才。雖然我是個女的,但應該也差不多吧。」

「你還信這個?」他與她一起扶著欄桿。

「有時候也許會準,也許我將來真的會很有錢。」

「你就那麼喜歡錢嗎?」。

「我不是喜歡錢,而是喜歡錢帶來的東西。」她認真地說,「不管這個世界如何眾生平等,財富還是會劃分出人的等級。即使將來某一天地球要爆炸,人類可以逃往火星,那能逃跑的也是有錢人,因為窮人買不起飛船。」

他「哧」地笑了,她笑道︰

「听起來很荒誕,但還是有點道理的。就連想幫助人也要有錢,沒錢連自己都幫不了,怎麼幫別人?世界就是這麼現實,現實甚至可以讓人的羞恥心和自尊心全消失。」

冠玉望著她的側臉,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兩聲又斷了,她從包里翻出手機看,然後對他說︰

「我得進去了。」說完轉身先走了。

冠玉望著她的背影,因為沒得到邀請,所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還在微笑,覺得她很有意思。

檳榔回到會場,在位子上坐下,康進低聲問︰

「你去哪兒了?」

「洗手間。」

「你今天是女主人,不要到處亂跑。」他告誡。

「女主人也要上洗手間。」

康進就不說話了,接著又與人進行新一輪談話。

宴會結束後,檳榔解放了似的跟康進回到家。

「真沒意思,我都快睡著了!」她大聲抱怨,「那麼多好菜,我一口不敢踫!」

「為什麼?」康進解開外套,「又沒人不讓你吃。」

「我不好意思嘛。」她坐在沙發上說,「我也不習慣和那些太太們在一起。孟太太還說下次讓你帶我去她家打牌,我根本就不會,我打麻將向來都是詐和。那些太太們好像成天都沒事干,每天除了打牌就是買東西,也不上班。」

「也不全是,孟太太是孟氏基金會的董事長。不過你說的那種人也不少,老公有錢,她們當然要在家相夫教子。」

「國外的家庭主婦也很多嗎?」。

「應該更多吧。」

「真是的。成天圍著老公轉,她老公不煩嗎?」。

「如果你天天圍著我,我會很高興。」

「等我真圍著你時,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我媽說女人一定要有工作,要獨立。」

「那是指嫁給工薪階層,兩個人養一個家才能維持下去。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你養得富富有余,你根本沒必要工作。」

「可萬一哪天你一不高興不養我了,那我就被全世界遺棄了。寄養給你、花你的錢,是不錯。可寄生給你,那就很悲哀了。再說也不全是喜不喜歡被人養的問題,我的人生價值,是絕不會只在男人和孩子身上體現的。我也喜歡讓手下人追著我、尊重我、就像看到財神爺一樣地巴結我。我要的是來自事業上的成就感。」

「你有這種想法,那你比較適合當男人。」他模模她的下巴,轉身進入浴室。

「可我還是喜歡當女人,我喜歡讓男人用那種眼光看我。」

「哪種眼光?」他重新回過身看著她,眼里充滿不悅,他不喜歡她說話的意思好像她有多受男人歡迎一樣。

「就是你這種!」她手一指他,打開電視,開始吃零食。

他哼了一聲,走進浴室。

洗過澡,擦干頭發出來,他並不見檳榔,卻看到另一套禮服被好好地放在床上。正當他奇怪她干嗎要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時,電話突然響了,他拿起來接了。

「把床上的衣服穿上到起居室來。」听筒里竟傳來檳榔的聲音。

「干什麼?」他又好笑又好奇。

「過來就知道了。」她說完便掛斷電話。

康進莫名其妙,但還是將衣服穿好,走進六角形的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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