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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又呆了一會兒,冠玉起身告辭。因為喝了酒,程海讓司機送他。雨逢默默地將他送出門,他走到車前,回身對她說︰

「我走了,你進去吧。」

雨逢沒說話,也沒動,她用一雙波光盈盈的眸子凝望他,飽含深情地,然後她上前輕輕地抱住他。冠玉心頭微微震動了一下,但他沒動,也沒伸手摟她。半晌,她放開他,諦視他,認真地道︰

「謝謝你答應要和我結婚。今後我一定好好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我也會慢慢讓你愛上我的。」

冠玉看著她,兩秒之後,輕輕地說︰「你進去吧,我該走了。」

雨逢點頭,冠玉轉身上車,車子很快駛出她的視野里。她依舊站在原地痴痴地目送,風吹起她黑色的荷葉裙邊,如一層黑色細浪在夜色中翻滾……

檳榔和小柔吃過飯後,順路去~蘇母家接漢堡和路虎。

蘇母正在家里打毛線,小柔上去抱住她叫「外婆」,她驚訝之余當著孩子的面也不好說什麼。等給孩子拿了水果和零食,說會兒閑話後,讓孩子看動畫片,才對女兒說︰

「檳榔,你來得正好,我給你點東西你帶回去,跟我來。小柔,你好好看電視。」

小柔答應,檳榔就跟著母親進屋。剛一進屋,母親就關上門。

「你要給我什麼?」她問。

「我當著孩子的面不好說,你怎麼還跟那孩子在一起?你和康爵還沒斷關系嗎?你這要是讓冠玉知道,那還得了!」

「我和冠玉已經分手了。」她坐在床上,干脆地說。

「分手?」蘇母吃驚地看著女兒,「為什麼?」

「原因有很多,你就不要問了。」

蘇母愣了一會兒,用點時間消化這個消息,然後問︰

「那你和他分手,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沒男人我又不是活不了!」

「不是。我是說難道你要和康爵復合嗎?」。

「誰說我要和他復合?」

「不然你帶著小柔干嗎?」。

「這是兩回事。我把小柔當成女兒,這和要跟康爵復合一點關系都沒有。」

「天啊,你才二十九就有了十歲大的女兒?再說一個沒出嫁的姑娘,你怎麼能隨便認這種事?」

「怎麼啦?你不喜歡小柔嗎?」。

「我當然喜歡小柔,可你還沒結婚,你和小柔走得太近,這今後要怎麼辦?」蘇母十分擔心。

「這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數。」

「我一說你,你心里就有數!你總是有數!」

「行了媽,你就不要再說了,我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你就別瞎操心了。你沒東西給我,那我出去了。」檳榔說完,開門出去。

蘇母沒辦法,女兒這麼大也沒法管,只好訕訕地出來。

不久小柔看完動畫片,檳榔就帶她和狗回家去,讓她寫完作業,洗過澡,又和狗玩一會兒,兩人上床睡覺。

夜里小柔已經睡去,檳榔還在床上看文件,這時手機響起,她怕驚醒小柔,拿起來趕緊接。電話那頭康爵笑問︰

「睡了嗎?」。

「沒有。」

「小柔呢?」

「她睡了。」

「哦。」他知道小柔真去找檳榔,放心地笑了笑。

「你有事嗎?」。沉默一會兒,她問。

「沒事。」

「沒事你給我打電話干嗎?」。

「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他極溫柔地笑道,「晚飯吃了嗎?」。

「嗯。」

「帶小柔去吃什麼好吃的了?」

「去吃麻辣燙了。」

「哦。」康爵微微一笑,檳榔沒說話,兩人沉默一會兒,他接著問,「不想和我說話嗎?」。

「沒有。」她總不能回答「是」吧。

他得到答案後,又沉默一會兒,然而落寞地笑道︰

「不早了,睡吧,晚安,」

「晚安。」

她掛斷電話,覺得他的語氣好像是在指責她對他不冷不熱似的,可她根本也不想與他太熱絡。對于康爵,雖然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對他的恨意,但這並不代表她想回到過去。可事實表明,康爵和她想的完全相反,雖然他也在竭力為兩人之間營造輕松的氛圍,但某些時候他的想法還是會在無意間表露出來,這讓她在不知所措的同時還有些排斥。扭頭看一眼睡得正熟的小柔,給孩子拉拉被子,她嘆口氣,關燈也睡下了。

康爵心底深處的確是想和檳榔找回從前,但他也知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想要回到過去相當困難。可不管怎樣,他還是希望兩人可以重新開始。即使她現在是排斥的,可他絕不會因為她的態度而氣餒。他不會逼她,方式不會太激烈,他只想陪在她身邊,付出整顆心去好好地待她,然後慢慢地等待,等待她被他感動重新回到他懷抱的那一天。他絕對有耐心,雖然她偶爾露出的冷漠還是讓他有點難過。

雪庭的戲已經殺青,從此可以安心在家安胎。但星期天好好的假日她不呆在家里,卻早早起來要去看檳榔。孟轍從床上爬起來,頂著蓬亂的發靠在化妝間的門上看妻子梳頭︰

「你非要今天去嗎?」。

「已經約好了。」

「外面天陰著呢,今天有雨。」

「有雨怎麼了?」

「你們聚在一起要干嗎?」。

「隨便聊聊,然後去逛街。」

「那怎麼行?萬一被認出來,那群人一擁而上擠到你怎麼辦?」

「不會,我最有經驗的就是換裝,不可能會有人認出我。」

「我可不放心,不然你帶我去吧!」

「你去干什麼?」雪庭從鏡子里看他,哭笑不得,「一群女人,你湊什麼熱鬧!」

「我看著你啊。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懷孕了,可得小心點,不能喝酒不能抽煙。」

「我知道。」

「去夜店更不行!」又想起一條。

「我知道。」

「看恐怖片也不行!」

「知道啦!」真不知道他怎麼能想到這個。她拿起唇膏要涂,沒想到他上來就搶過去。

「不要涂口紅,孩子會中毒的!」他大呼。

「怎麼可能?」雪庭啼笑皆非,「很多人懷孕也都化妝用口紅,也沒事啊。」

「你別信那個,那都是僥幸,你不要學她們。」

「好吧。」她無奈地說,站起來,「那我走了。」

「你走了,那星期天我去干嗎?」。他百般無聊。

「你去加班或者去看你媽,常回家看看。」她噙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擺手道,「老公,我走了,拜拜。」

孟轍無奈地看著她走掉,靠門框上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去睡回籠覺比較好。

窗外天色涔涔,黑雲密布。

四個女人坐在檳榔家的沙發上,水果紅茶飄著濃郁的香氣,檳榔在早起烤的菠蘿派也很誘人。

「嘗嘗我烤的菠蘿派!」她噙笑招呼。

「烤得真好吃,改天也教教我吧。」水伊最近的孕吐狀況好多了,所以能大啖水果派。

「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還讓她告訴我。」指著雪庭對檳榔表示不滿。

「我是想讓她告訴你。」檳榔吃著派笑道,「我怕你在電話里問個沒完沒了,所以才約你出來。」

「那我可就問了,你和凌冠玉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次凌冠玉向我要你的婚紗干嗎?」。

「他媽把戶口本藏起來,他沒辦法,只能和我先結婚後登記。」

「所以你們還沒來得及登記,他就和程雨逢登記了?」

「那你們睡過沒有?」水伊急急地咽下點心問。

「你問這干嗎?!」她才不想告訴她們這種事。

「那就是睡過了。」水伊說,「凌冠玉也真是,居然做這種事,他應該對你負責!」

「這年頭誰會對誰負責?!」雪庭插一句嘴,「凌冠玉現在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再在里面攪和就是第三者。」

「第三者怎麼了?」水伊不平地道,「戀愛自由、你情我願的事誰能管得住?再說程雨逢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哪有她那麼逼婚的?!」她順便還來一次情景模擬,「‘你要不要跟我結婚?不結婚我就跳下去!’什麼呀?!和我從前拍的那部民國時期的電視劇還真像!人家娶別人她就自殺。可那是民國時候,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哭哭也就算了,居然還為男人自殺!這樣下去女性什麼時候才能徹底解放?」

「你避孕了嗎?可別懷孕了。」問出自己的擔心。

「我又不是傻瓜。」檳榔沒有正面回答。

「反正你不聰明就是了。」雪庭涼涼地說了句,「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去讓他補償你點什麼,便宜不能白佔!」

「你回來後有跟他見過面嗎?」。水伊問。

「沒有。」

「那他也沒和你正式說分手?」

「他打電話告訴我了。雖然沒明說,但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這算什麼?!」雪庭又為凌冠玉添加一條罪狀,「居然連見你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我也不想和他見面,也沒什麼話好說。就那樣吧,都結束了,沒必要再見面。」

「唉!那三個捧花白接了,怎麼不準呢?!」水伊哀嘆。

「挺準的,我結婚了,就是沒登記。」她笑了笑,說,「算了,不說這個!你怎麼樣?」她問雪庭,「有不良反應嗎?」。

「沒有,我正常著呢,什麼反應都沒有。」

「你呢?」她問水伊。

「我好點了,不過早上還是很難受。」

「我給你們從舊金山帶了禮物,臨走時給你們。你們仨能呆多久,晚上在這兒吃飯吧?」

「我是告訴雷霆吃完晚飯再回去。」笑道。

「晚上給我們吃什麼?」水伊笑問。

「四個人,不如我們涮火鍋吧。」雪庭提議。

「行啊。」檳榔答應。

「現在離晚上還早呢,咱們先出去逛逛街,檳榔也能散散心。」水伊建議。

其他三人完全贊同,收拾一下就出門去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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