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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檳榔沖過澡清醒了下,換上色彩艷麗的連衣裙,用五分鐘上妝,然後匆匆奔下樓。餐桌上已擺好早餐,雙人份的橙汁加三明治。

「哇,我最喜歡的三明治!」她坐在桌前吃,笑問,「你今天怎麼能來看我?不用上班嗎?」。

「今天是星期天。」冠玉看她的好胃口很開心。

「對你來說,星期天和星期一根本沒區別。」

「我好久沒陪你了,以為你會不高興,可我發現你一個人過得還挺充實愉快的。」

「我是很不高興,我只是在控制我的不高興而已。如果你希望我變成那種不管你在干什麼,都會吵著嚷著要你陪的人,那我會每天晚上都打電話給你,變成《午夜凶鈴》。」

「好吧,那今天我會好好補償你,陪你一整天。無論你想去哪兒我都會陪你,無論你想買什麼我都買給你。」

「真的?」檳榔興奮地確認,冠玉點點頭。

早飯後她挽著他出門,兩人先去看電影,然後到名品店里閑逛。他總是會選擇他認為好看的衣服要她試穿,然後買下。這一天他帶她逛了很多地方,兩人會一起手挽著手在街上吃冰淇淋,走在人群里,悠閑地散步,接觸熱烈的陽光,看遍街邊的櫥窗。他們不停地聊天嬉笑,望著街上的各種行人,然後竊竊地評價,高談闊論。

冠玉給她買了很多衣服,她也試了更多的衣服和鞋,一上午就已收獲頗豐。到了中午,他說要請她吃全城最好吃的牛肉面。

「哇!」步入這家很大的裝潢精致的面店,才發現里面已人滿為患,「這麼多人來吃牛肉面!」

「這里有最正宗的牛肉面,要提前訂位子的。」冠玉拉她走向前台,領位員帶他們來到一處靠窗卡座,請二人點餐。

「你想吃什麼?」他笑問。

「你來點好了。」她研究著人家的菜單。

他就點了兩碗牛肉面和幾樣小菜,笑道︰

「這兒的小菜都是特制的,很好吃。」

「價格也不是很貴,居然這麼火。我從來沒听說過這兒。」她模模眉梢,「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吃牛肉面。」

「我是很喜歡吃沒錯。」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

「很小的時候。以前我女乃女乃很會做菜,她很疼我,小時候每當我受欺負或者不開心時,她都會煮一碗牛肉面給我吃。」

「是嗎?那你女乃女乃呢?」面被送上來,檳榔一邊往面里加辣椒,一邊看著他問。

「她早就去世了,在我出國的時候。」

「哦。」她點頭。

「那你呢?你沒有爺爺女乃女乃之類的嗎?我是說,你除了媽媽,沒有其他親戚嗎?」。

「有舅舅和姑姑,不過都沒來往了。而且爺爺女乃女乃、姥姥姥爺都去世了。況且就算沒去世,我爺爺女乃女乃也不怎麼喜歡我。」她用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是女孩。」

「女孩怎麼了?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思想?!」他驚奇地問。

「總會有些人有這種想法。我爸也因為我是女孩,所以不滿意,他總想要個兒子。」她聳聳肩。

「你不介意?」他為她平淡的語氣感到驚訝。

「我為什麼要介意?人的想法不一樣,像我就從來不討厭自己的性別,我喜歡當女人。」

「你要是不喜歡當女人,那我就慘了!」

檳榔「哧」地笑了,冠玉看著她低頭吃面,心里突然對她產生出更加濃重的憐惜。這種憐惜是他第一次看到蘇太太,以及再次見到綁架自己女兒的蘇偉時,與日俱增而來的。

檳榔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他們毫無顧忌地走過每一條繁華的商圈,暢所欲言,天南海北地聊。在密集的人群里,就像一對很普通的、正處于熱戀中的情侶,如膠似漆,情深意濃。

黃昏時,他帶她來到一家珠寶店。

「我們來這里干嗎?」。檳榔不解地問。

「我本來想自己買給你,不過你還是先看看,自己選的好。」他拉著她走到櫃台前,經理叫聲「凌先生」,立刻安排兩人到貴賓室的沙發上坐下,拿來幾套珠光寶氣的首飾。

「這都是我們的春季最新款,剛剛到貨。」經理殷勤地介紹。

她睜大眼楮訝異地看著這些閃閃發亮、價格不菲的首飾,問他︰

「這是干嗎?」。

「從里面挑兩套,我送給你。」他噙笑拿起一條漂亮的藍寶石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這個怎麼樣?」

「好端端的,干嗎送項鏈給我?」她模著脖子上冰涼的愛物,照著鏡子,不明白地問。

「不為什麼。就是送給你的禮物。」他沒闡述理由,只是笑,又拿起一條精致的紅寶石項鏈,問,「還有這條,怎麼樣?」

「你真的要買給我?」她吃驚地問。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選吧,選完了我們好去吃飯。」

她看了看他,遵從他的意思,選了他看中的那兩條項鏈。選購之後,冠玉叫店家把兩套首飾直接送到檳榔家去,然後帶她離開。上車時,她問他︰

「好好的,干嗎買項鏈給我?」

「不是說了嗎,是送給你的禮物。」他拉拉她的手,說,「現在我們去涮火鍋。」

「你有那麼多錢嗎?給我買那麼貴的東西。雖然你是開銀行的,可你也不能隨便印鈔票,買那麼貴的東西,會不會讓你破產?」

「就算我沒那麼有錢,也不至于連兩條項鏈都買不起,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如果我連給你買項鏈都買不起,我還有什麼臉追你?!」

「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給我買項鏈,反正那些首飾我也沒處戴,將來也是留著,也許再當個傳家寶之類的。再說你買貴重首飾給我,感覺怪怪的。」

「我只是想送你禮物,討你歡心而已。再說我也沒什麼損失,連你都是我的,首飾給你和在我這兒也沒區別。如果你要當傳家寶,將來傳的也是我們的孩子,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哧」地笑了︰「你還真會算賬!」

「當然了!」冠玉眉一揚,學著她的語氣笑道,「我可是開銀行的,當然會算賬!」

檳榔看他一眼,忍俊不禁,撲哧一笑。

兩人去火鍋店酣暢淋灕地吃麻辣火鍋,所謂酣暢淋灕,當然是指檳榔,像冠玉那種吃得少還口味清淡的人只有喝茶的份兒。

「等下我們去哪兒?」她邊吃邊問。

「你想去哪兒?」他看著她笑吟吟地問,他真的很喜歡她的好胃口,雖然她的胃不怎麼好,但還真是饞。

「去哪兒都好。」她想了想,提議,「等下我們去看星星吧?」

「好啊。」冠玉點頭,又給她倒杯茶,說,「我放金針菇了。你喜歡在放肉之前放,對吧?「

檳榔點頭,微微一笑,他的無盡體貼總會讓她的心感受到一種無盡的愉悅與幸福。她現在真的愛死了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駛出市區後,空氣立刻變得不一樣,微風輕拂,月明星稀,一派安寧清新的景象。冠玉開車將檳榔載到那棟有空中花園的別墅,院子里雖然奼紫嫣紅,但卻一片寂寥。

「你怎麼帶我來這兒?」她問。

「來看星星。」他微笑道,下車為她打開車門,並打開房門。兩人進屋,燈是聲控的,立刻亮了。

他拉著她的手上樓,來到空中花園前,打開落地門走進去。那里面花香滿園,爭妍斗艷,一只孤獨的秋千呆呆地站在那里,被微弱的燈光照射著。這座花園十分地寂靜清幽。

冠玉坐在秋千上,順勢將檳榔抱進懷里,摟在自己腿上。她笑著攀住他的脖頸,因為嘴唇離他很近,就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他抬頭在她的唇邊細吻,接著便引來一連串的熱吻。

而後,檳榔笑著將頭靠在他的頸窩里,慵懶柔順得如一只貓。眼楮瞥一下天邊清冷的明月,便指著,笑道︰

「你看,大月亮!」

「嗯。」他順著方向往天上看看,「是下弦月。」

「什麼是下弦月?」

「當月亮在太陽西邊九十度時,能看見月亮東邊的半圓,就是下弦月。」

「是嗎?」。她還是不明白,「不過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嗯。」

「要是再有點音樂就好了,更有意境,是不是?」思忖良久,她對他笑說。

他便掏出手機,放出動听的音樂,擺在旁邊的藤幾上,笑問︰

「這樣行了吧?」

她笑了,又偎在他懷里,慵懶地說︰「嗯,真浪漫!」

他摟緊她,笑問︰「還有更浪漫的你要不要?」

「啊?」她疑惑不解。

「我給你看樣東西。」他笑說。

「什麼東西?」她抬頭笑問。

冠玉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在她的注視下打開,里面竟然放著一對樣式精美的情侶對戒。檳榔的心忽然怦怦亂跳起來,驚異地看著他,問︰

「這是什麼?」

「情侶戒指,我選的,今天剛剛做好,我們一人一只。呃……你願意讓我幫你戴上嗎?」。他謙恭地詢問。

檳榔喜出望外,望著他,她從沒和某人一起戴過情侶戒指,這在她看來是一種認證,這就意味著他們要逐漸公開他們的關系,從無聲的公開到有聲的公開只是時間問題。她在他含笑的眼神的注視下,重重地點頭,重重地點著。

冠玉粲然一笑,取出一枚戒指,戴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她旋即拿起另一只戒指,也給他戴上,然後依偎在他的胸前笑靨如花,內心安定踏實。他溫柔地抱住她,摩挲著她的脊背,

同樣覺得很溫暖。

柔和的月光摻雜著昏暗的燈光,照射在美麗的花園里,也照射在兩人身上,沉寂但並不孤獨,相反有一種旖旎的浪漫。悠揚的樂曲混合著無盡的花香在兩人周圍盤旋,被身上的熱氣蒸騰直上。

「你睡著了?」見她半天沒動靜,許久,冠玉問。

「沒有。」她靠在他身上,半閉著眼楮,輕聲道,「你別動,就讓我這麼抱著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

「什麼都可以,愛情故事,除了《人鬼情未了》。」

冠玉想了想,答應了,就開始講「從前」。其實是一個很老掉牙的從小說上看來的故事,被他添油加醋講得亂七八糟,不過他自己倒是講得很津津有味。只不過講到一半時,卻發現檳榔已經靠在他身上睡著了,這實在很不禮貌。不過念在她昨晚四點才睡,早上八點又被他鬧醒的份上,他很大方地原諒了她。

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臉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她小巧的身子蜷在他的懷里,她的睫毛又長又密,唇妝半褪,卻依舊很誘人。他的心中對她已產生出無限的愛戀,那喜愛超越了一切。她就像是一只開心豆,只要看見她,他就會感到滿心歡喜。他把她抱起來,腳剛一離地,她便往他懷里偎得更緊。他微微一笑,將她抱到臥室,輕輕地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床沿上輕撫著她沉睡時的容顏。良久,他低頭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一下,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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