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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126 出發——向著阿爾瓦

人一旦陷入了絕境,就自然地將希望寄托在了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神靈身上。這個習慣在地球上如此,在這能夠看得見、听得到、踫得著各種神靈的天晴大陸上更是如此。即使那個人是曾經只身單刀打上海格力斯神山的大英雄泰戈爾,他可以不服神,卻無法不信神——無法不承認神靈的神通廣大。

為了挽救心愛的可麗兒,泰戈爾將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夢星身上。但是,他的懇求卻為難了夢星。說真的,憑借女神的慈悲、女神的善良,莫說可麗兒是外甥和義弟都心儀的女孩子,莫說她自己也與這個女孩相交一場。即使她是一個陌生人,夢星也會盡力將她從那條不歸路上拉回來——這是「俠」,是「義」,是「道」,也是夢星為她的騎士們所制定的「騎士精神」的基本準則。

只可惜,現在我們的女神是有心而無力。如同泰戈爾所說,真正的挽救可麗兒,是讓她心甘情願地把心頭的仇恨和過去的感情全部都放下。不然,強行阻止她去復仇只能助燃她的仇恨之火,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泰戈爾還是高估了夢星,她再有神通也無法改變人們的心智,神力再強也不能將刻骨的仇恨硬生生抹去。要不然,這世界哪里會有爭斗,哪里會有苦難。就如同夢星和夢林的師父——地藏王菩薩,如果世間的仇恨和執著都那麼好化解,他用得著千萬年不變地守著地獄嗎?

「難不成要我這還沒畢業就被學校開除的佛學院學生去渡人苦海嗎?」夢星自嘲地想著。

最終,夢星還是答應了帶上姜研,同泰戈爾和可麗兒一同前往阿爾瓦。畢竟為與不為跟能與不能完全是兩個極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縱然夢星如同她自己想的那般——跟著地藏王菩薩修行還沒有畢業就被強制送去輪回,可是,她也願意用她那半生不熟的專業知識勉力一試,竭盡全力帶可麗兒這個外表冷酷實則內心脆弱的姑娘月兌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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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出嫁的日子就定在國王傳召夢星的三天以後。

那天,整個銀月城一片歡騰,處處張燈結彩。就連皇宮外面的十里長街也都用鮮花瓣鋪滿了地面。

國王為自己的女兒張羅了上千人的送親儀仗隊。隊前有三百舉牌開道的,隊後有七百隨行的。伊莎貝拉的「華蓋」就在這三百人和七百人的當中,除了有四輛金馬車拉著她的嫁妝外,夢星、泰戈爾、可麗兒、姜研分別護衛在可麗兒華蓋的四角。他們是這個送親儀仗隊的四個護衛統領,以資歷最老,最受國王信任的泰戈爾為整個送親隊伍護衛隊的最高指揮官。

夢星、泰戈爾、可麗兒三人都是聖騎士,因此他們都以魔獸或者聖獸作為自己的專屬坐騎——泰戈爾騎乘的是黑虎,夢星和可麗兒騎乘的則都是獨角獸。姜研作為準劍聖,沒有自己的專屬坐騎且騎術不佳,所以只是騎了一匹性情溫順的棗紅馬。

夢星沒有把昨晚她和泰戈爾的談話告訴姜研,因此他不知道他現在正陪著可麗兒走在一條可能不歸的路上。反而因為能夠加入這個儀仗隊,能夠得到更多與可麗兒相處的時間而高興不已。相較于另外給懷心事的三人,姜研倒成了四個送親護衛里最輕松的人。

伊莎貝拉忐忑不安地坐在華麗的車駕里,搓著自己的裙擺不停地對自己說︰「只是去阿爾瓦相親、只是去阿爾瓦相親……不成的話我用不著嫁給他……」想著,伊莎貝拉撩起車駕的窗簾,看著忠實護衛在自己車駕旁的純白騎士。如果她不嫁,眼前的這個女孩怎麼辦?伊莎貝拉想要抓住自己的命運,卻又不願讓其他人成為自己自由的犧牲品——尤其這個人還是如同姐姐般關愛、保護著自己的與自己擁有同樣相貌的女孩。

盯著可麗兒始終冷若冰霜的面龐,伊莎貝拉覺得好像什麼東西在灼燒著自己的心髒。難道為了自己的自由就要讓眼前的這個女孩代替自己成為籠里的金絲雀嗎?可若不這樣,被關進籠子里的就只能是自己。

伊莎貝拉在心頭祈禱著︰「但願那個阿爾瓦的國王是一個值得去愛的人,是一個讓我心動,讓我一見鐘情的人。這樣,就不用讓可麗兒去替我背負本該屬于我的悲劇。」

華蓋中公主的祈禱一絲不留地傳達到了行走在車駕前面的女神的腦海里。心頭不由得泛起真真苦澀——即使那個國王真的就是伊莎貝拉今後的幸福所在,可在被仇恨的火焰蒙蔽了心智的可麗兒所故意安排的種種「意外」之下,最終恐怕還是會由那可憐的女孩代替公主走進婚姻的殿堂吧?然後……

不過,這卻不妨礙夢星對那個這陣子備受全大陸關注的阿爾瓦國王產生興趣。

「不愧是齊格和紋菲兒的子孫,說不定他也會像他的先祖一樣,成為大陸上的又一段傳奇。」夢星的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微笑。她轉頭看了看華蓋另一側滿臉肅穆的泰戈爾,猛然想起泰戈爾曾經跟現任的阿爾瓦國王打過仗。不由得想跟外甥打听打听那人的具體情況,于是,傳音入密對泰戈爾說道︰「乖佷兒,你告訴小姨,那個阿爾瓦國王叫亞當的,他為人怎麼樣?」

泰戈爾沉默了好久,才對夢星說道︰「在離開阿爾瓦之前,我跟亞歷山大公爵就都覺得——他並不是亞當本人。」

「……?!!!」泰戈爾的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夢星仿佛被擊中了一般腦子一空。好容易回過神來才問泰戈爾︰「不要跟我打啞謎,說清楚。」

「就如同字面上的一樣,現在坐在阿爾瓦王座上的那個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亞當•飛。」泰戈爾解釋道。

「何以見得呢?」夢星有些激動了。作為阿爾瓦的守護神,她只承認「飛」家族是阿爾瓦的正統。即使「飛」家族真的失道,不配再享有王室的榮譽,那也應該由她本人親自選出新的阿爾瓦真命天子。「謀朝篡位」和「冒充國王」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您覺得,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凡人,無論他天分再高,可能在一對一面對面的公平角逐中打敗我嗎?」泰戈爾說道。

「他打敗了你?」夢星更加震驚了。雖然她從沒有認認真真同泰戈爾交過手,但是,自己這外甥能夠單人單刀打上海格里斯神山並在這一百年來被世人傳頌,那絕不是浪得虛名的。依照夢星的估計,就憑泰戈爾現在的實力,即使是蘭斯或者夢林也不一定能夠把他拿下的。

「不算是‘打敗’吧?」泰戈爾沉吟了一下,道︰「輸給他那次是因為我中了他的詭計。之後的交手我們都是旗鼓相當。而且,我听說亞當以前沒有這麼厲害的。據說,他在攻打月桂城時,被可麗兒一劍隔斷了喉嚨。後來,他的軍師帶他去精靈族求藥——對了,傳說那是小姨您用您的鮮血煉制成,後來送給了精靈族的‘不死藥’……」說到這兒,泰戈爾求證似的看了一眼夢星。

夢星點了點頭,表示情況屬實。

「他吃了藥復活以後,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了。他以前的用的武器是‘龍女’艾琳的梅花槍,可自打從從精靈之森回來之後就改使劍,劍術絕對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而且,他還一下子會魔法了。」

「魔法?」

「造詣非常高深的風系魔法……」

「……」听到此,夢星心頭「咯 」一下,一個可笑卻又有可能的念頭從她腦子里冒了出來。為了進一步求證,連忙問泰戈爾︰「那個亞當他用的是什麼劍?還有,他長什麼模樣?」

「模樣的話,」泰戈爾想了想,「天藍色的頭發和眼楮,一米九多的個子,身形修長,俊朗瀟灑……」

「那就不是夢林啦!那家伙完全就是個男人嘛!」夢星如是思索著。

「至于他用的劍,我听說是您二百年前贈給魔龍王齊格•飛振國神劍——巨闕。」

「什麼?巨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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