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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10 什麼?!要我當王子?!(下)

精靈族的服飾質地柔軟,做工精細,再加上精靈對美學的要求極其嚴格,所以每一件衣服都是由匠心獨具的設計師剪裁設計。穿在身上既舒服又美觀。

像這樣的衣服,夢林以前還在天晴大陸的時候,紋菲兒在他成年之前每年都會送他一套。可去了地球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這麼多年過去,再穿在身上的確有些懷念。只可惜現在芙蕾雅女王給他準備的這套衣服是一套男裝。如果能用精靈族的款式和材料,再由工藝和紡織的女神雅典娜親自裁剪為他做一條漂亮的晚禮服長裙,夢林一定會開心死了。

只可惜,現在的他是不能再將心儀的裙子穿在身上了。夢林穿好衣服以後照了照鏡子,拍拍自己已經是又平又硬的胸脯。心想,自己難道真的要跟女兒身說再見了嗎?一時間不禁又惆悵起來。

他看了看自己在鏡子里的樣子——原來他已經變回了上一世格蘭杰•飛的模樣,這讓夢林有了些許寬慰。他自從覺察了自己變成了男性之後會變得奇丑無比——黑臉大胡子的猛張飛之類的模樣還是其次,夢林最擔心的是自己會變個猥瑣無比的豬哥模樣。

看了鏡子里自己的臉,夢林暗自慶幸這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就夢林的審美觀來看,格蘭杰也算是風靡萬千少女的美男子。雖然比起剛才出去那個臉頰上有六芒星的男人差了不少。但其俊美程度,也絕對可以和蘭斯、二郎之流相提並論。

同時,夢林也釋然了為什麼當芙蕾雅女王在剛才「初次」見到他時,會露出那麼和藹慈愛的微笑,還用那麼熟悉口吻稱呼自己。

穿好衣服之後,夢林喚來小精靈蘇菲,讓她帶自己去井邊洗漱。洗漱完了,就隨著蘇菲去了芙蕾雅女王的待客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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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夢林去到待客室之前,哥德爾和芙蕾雅女王正在對某一事情進行討論。在事件的大方向上兩人都打成了一致,但是,現在他們卻在某個細節上面產生了分歧。

原來,當哥德爾得知了昨晚那個從天上掉下來和亞當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竟然是魔龍王的愛孫的時候,他的腦子里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讓夢林接替亞當的位置執掌三軍。

雖然他還不怎麼了解夢林的人品和能力,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個首領的做大作用並在于他的本身能力有多大。而在于他可以讓眾多的人凝聚在一起,同進同退、同心同德。至于其他方面完全可以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就像現在,出謀劃策有他哥德爾,帶兵打仗方面——希爾沖鋒陷陣勢如破竹;羅斯瑪麗距城而守堅如磐石;斬將奪帥梅森也是一把好手。

這倒不是哥德爾對亞當不忠,當初他听到亞當事情已經無力回天的時候。要不是那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他也不會被急怒攻心得吐血。但是,他的地位以及責任不允許他徘徊在失去亞當的悲痛和憤怒中。亞當死後還留下來了將近四十萬的軍隊,哥德爾身為軍師,必須肩負起將這支部隊帶活、帶好的任務。

可是,這兵該怎麼帶?要把幾十萬人聚在一起談何容易,其基本條件就是必須讓他們有一個遠大且共同的目標。古代的中國人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這個道理。到後來國內革命戰爭時期,革命前輩們彼此喊的「同志」指的也是「為了共同的目標理想而走到一起的朋友」。

在以前,亞當給大家擬定了代表所有人共同目標的綱領口號︰「懲治國賊,勤王救主,光復河山,共享太平。」而亞當本人就是這個目標,這個綱領,這個口號的直接象征。

亞歷山大之所以被稱為「國賊」,是因為他想要搶了國王家的江山。而這「勤王救主」,「勤」的是阿爾瓦的國王,「救」的是亞當親爹,而當亞當成功之後,這王位還不是他的囊中物,總而言之,獲利最大的還是亞當。至于這「光復河山」,光復的是「飛」家族的河山。最後的「共享太平」卻更像是一張空頭支票,因為這是建立在亞當打敗亞歷山大,成為國王的基礎上的。

亞當的「十六字綱領」,任何有頭腦有見地的人只要細細品味一番都不難看出里面的貓膩——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國家,說白了還不是讓大家跟著你為了你的「家天下」去拼命。但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那麼多人寧願為了王子的「家天下」去送死。

因為在天晴大陸上,任何國家的人民腦子里,君權神授的思想根深蒂固。在阿爾瓦,魔龍王曾經得到過忒彌斯女神的幫助,被她認可。那麼在人間,「魔龍王」齊格•飛以及他的子孫就是絕對正統的王族。這種觀念不僅存在于民間,即使是有膽子圖謀整個王國的亞歷山大,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在兩百年以後的今天,亞當已經是「飛」家族在這一代唯一的血脈了。而如今他一死,他手下的士兵們頓時就會沒了主心骨——以後還為誰打仗,以後還為誰效忠,以後還為誰賣命?

把這支軍隊交給亞當手下有威望的將領?或者自己帶著去完成亞當未完成的事業?這都是不行的。因為受君權神授思想的影響和亞當的存在,在亞當和亞歷山大開戰的時候,各路諸侯都持觀望態度。這些牆頭草們看著誰贏就依附誰。不過,他們依附亞歷山大是被他的武力所壓服的。依附亞當則是因為在迷信的阿爾瓦人心里,正統國王都有神靈的庇佑——跟國王作對就是跟神作對,即使一時得勢也不得長久。那麼強大的亞歷山大都被白手起家的亞當打敗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如果亞當死了,這些小諸侯們就沒了「冒犯正統國王」這層顧慮。就會對亞當死後建立的新政權蠢蠢欲動,這國家遲早還得亂。

于是,哥德爾想到了夢林,也就是格蘭杰•飛。他是魔龍王的孫子,也就有王位繼承權,即使他以後當了國王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把亞當的軍隊交給他,這支部隊還是正統的王室的軍隊。自己這麼做也算是對得起亞當了。

哥德爾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芙蕾雅女王。本來,精靈族是不插手人類的政治的。但是,格蘭杰作為她的佷孫,哥德爾還是覺得必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芙蕾雅女王才合情理。

芙蕾雅女王對此表示認同,在亞當死後,格蘭杰就成了唯一的王位合法繼承人。國家交給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她卻和哥德爾在細節上產生了分歧。

哥德爾主張讓格蘭杰直接取代亞當的位置,用亞當的身份去接管軍隊以及以後登基加冕。可是,對于這赤果果對三軍將士以及以後對萬千國名的欺騙,身為精靈女王的芙蕾雅是堅決不可能同意的,她要求向眾人公開格蘭杰的身份。

于是,哥德爾對芙蕾雅說︰「女王高風亮節,敝人欽佩之至。然,如今前線戰事緊急,大戰一觸即發。如若對三軍將士公開格蘭杰的身份,勢必向眾人透露亞當的死訊。士兵們之所以會追隨亞當,不僅僅是因為他純正的王室血脈,更是被他的個人魅力吸引所致。眾將士若知王子已死,全軍上下必定動搖。」

「大神多慮了,」芙蕾雅回應道︰「我雖不知亞當個人魅力如何,卻知我那佷孫之才曠古爍今。兩百年前他已是魔武雙修,有準劍聖和魔導士的雙重等級。如今,又有神兵在手,更得我姐姐精靈之力傳承,縱使神抵也要對他懼怕三分。如此人才,何愁不能凝聚軍心,得士兵擁戴。」

「女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哥德爾辯解道︰「格蘭杰縱有經天緯地之才,若要全軍四十萬人認可並擁戴他,亦需要花去不少時日。可如今,正是我部和亞歷山大生死決戰關頭——時不我待。恐還不等他和士兵們達成默契,我們就已經為賊兵所滅。倒是亞當,在軍中威望極高,士兵們都願為他戰死沙場。女王須知,在戰場上唯一活下去的辦法只有舍生忘死地去戰斗。換而言之,只要軍中有‘亞當’,我軍戰力必定大增。如果對士兵們公開格蘭杰的身份,輕則好比陣前易帥——即使勝了也得付出許多不必要的傷亡。重則士兵們因亞當的死訊而毫無斗志,個個都死在沙場之上,最終全軍覆沒。孰輕孰重,還望女王陛下斟酌。」

哥德爾這最後一句話說得客氣,其實是在對芙蕾雅用激將法。言外之意就是,照你的法子做會死很多人;但如果對士兵們撒個謊,反而會救了他們的性命。

芙蕾雅也是極其聰明的女子,哥德爾的畫外之音自然逃不過她的耳朵。而且,她年輕時也在人間走動過,見多識廣。當然也懂得權衡輕重利弊,而且,她也懂得什麼叫做「善意的謊言」,思想不像那些從來沒有出過精靈森林的「頑固派」保守。于是,听了哥德爾的辯解她也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皺著眉在心里掂量了起來。

哥德爾見說服女王有望,馬上繼續說道︰「此也不過權宜之計。等度過眼前難關之後,再找機會替格蘭杰澄清身份不遲。」

芙蕾雅皺皺眉,說︰「大神乃是天地間的智者,難道就不知道說出一個謊話之後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謊話來圓謊的道理嗎?」

「不錯,」哥德爾笑道,「等到格蘭杰頂替了亞當的身份之後,若要再做回他自己又談何容易。恐怕從此以後,他都不得不欺騙他人也欺騙自己,用亞當的身份生活下去。以後從早到晚,心里都有個疙瘩,成天擔心著自己被別人識破了身份。提心吊膽,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那你還……」

「女王容稟,欺騙天下雖不是善舉。但是,王國卻可因此換來平穩安定。萬民皆會因此而收益,如此,小小謊話有何樂而不為。縱然說謊者今後日夜其實難安,但所苦者不過他一人耳。身為王者,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萬民受些苦悶亦屬本分。格蘭杰既為王室正統,理當明白其中道理。我想,他自己也會接受並且會高興的。」

不得不說,哥德爾的一條肉舌頭威力不下于他當年打敗泰戈爾的一把長劍。明明是一條條的歪道理,卻愣是說服了精靈女王。至于他剛剛說出口的那句範仲淹的名言是以前在聊天時听夢星,也就是忒彌斯說的。覺得有道理就記了下來,如今拿出來用了。

也是在此時,夢林在蘇菲的帶領下,進來了待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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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格蘭杰,這是你的……「首先,芙蕾雅女王將夢林巨闕劍還了給他。

「我來替你介紹,」然後,又向他介紹起了哥德爾,「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酒神’——哥德爾大神。」

夢林一听,心頭「嘎 」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先前胡思亂想,竟然還猜對了眼前人的身份。照理說,哥德爾的身份尊貴,和他初次見面的人都該恭恭敬敬地行禮,再說一聲︰「見過大神。」

可是,夢林早就過慣了各色神仙成天在身邊圍著轉的日子,也就對哥德爾的神抵身份不那麼感冒。再加上他現在還糾結于自己的胡思亂想,也就沒有給出許多反應,只是揮揮手對哥德爾說道︰「哦,你好。」

哥德爾不免有點尷尬,可是他也不在乎這些。對于夢林,他還有更關心的話題問他︰「敝人竊聞格蘭杰王子奉‘魔龍王’之命,去異世界尋找忒彌斯?」

「不錯,是這樣的。」夢林回答道。

「找到了嗎?」說這幾個單詞的時候,哥德爾的眼中透露出了濃重的關切和擔心。

夢林不免有些同情這位被譽為最完美天神的哥德爾,被姐姐拒絕了那麼多年,竟然還是對夢星一片痴情。這讓夢林不忍去騙他,于是照實說道︰「找到了。」

「那她呢?」哥德爾緊張道。

「我們在一起穿過位面通道的時候失散了。我醒來之後就到了這里,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夢林回答說。

哥德爾听完了,冷靜了一下後說︰「那她可能從另一個鄰近的出口出來。降落到了其他地點,時間方面應該也會相差幾天甚至一個月。」

說完夢星的事情之後,哥德爾又想起當務之急的正事。于是,對夢林說道︰「格蘭杰殿下,在下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相求,此事關系到殿下的家國存亡。還望殿下不要推辭。」

夢林也不是傻的,眼見哥德爾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自知不會是什麼好事。自然不會隨便答應,但是,看到芙蕾雅在旁邊,也就沒有立即反對。因為芙蕾雅是不會害自己,于是說道︰「你你先說來听听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幫你再量力而為。」

「既然如此,在下斗膽進言。殿下可知,自殿下離開故土而去,至今已過二百余載……」就這樣,哥德爾把阿爾瓦的情況和亞當的事情告訴了夢林。也坦誠他是想讓夢林來頂替亞當的位置,回去統帥三軍,完成亞當沒有完成的事業。

老實說,這種事情放在夢林的身上他是義不容辭的。本來,夢星的打算是讓他在家里照顧父母,自己一個人回來。可是,夢林卻說,阿爾瓦也是他的國家,他也有責任守護和保護她。而這也是夢林本人的心聲,而他至今也還記得,當初自己的前生受封騎士侯時候的誓言︰「獻上我的忠誠,獻上我的靈魂!用我的劍劈開前進的路,用我的盾擋住投來的矛!直到我的血染紅腳下的土地,直到我為這土地上的人民粉身碎骨!」

而且,即使是女孩,小時候也是做過英雄夢的。而如今,正是夢林回來當英雄救國救民的時候。但是,目前的問題是,夢林想當的是,而不是。想到這里,夢林想起一直壓在自己心里的一個問題。他幾經猶豫之後對哥德爾說︰「在我……答應你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殿下請講。」

夢林咬緊了下唇,又考慮了好一會兒。幾次欲言又止了之後才艱難開口道︰「那個……其實……我……」于是,夢林結結巴巴地對哥德爾和芙蕾雅說出了自己在地球上已經死過一次,並且轉世成為了女孩的事情。不過,他卻沒有告訴他們自己轉世成了夢星妹妹的事情。這完全是為夢星的顏面考慮——在天晴大陸,尤其是在阿爾瓦,裁決女神的形象是絕對純潔崇高的。他可不想然人知道了姐姐小時候的那些「污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位面隧道出來就變回格蘭杰的樣子了?!!!」夢林又羞憤又尷尬地說道。

芙蕾雅女王啞口無言,哥德爾也有一種自己被澆了一盆冷水的感覺——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格蘭杰•飛殿下還是一位「鐵衣金甲罩嬋娟」的主兒。只得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回答道︰「這應該就是位面穿越帶來的副作用了吧!據說穿越者會變化成為他們的潛意識里認為自己在穿越去到的那個世界里應該是的東西。」哥德爾是時空之神拉塞爾的嫡長子,拉塞爾知道的東西他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不少。

「那我還能變回去嗎?」夢林提出了關鍵問題。

「那……格蘭杰殿下……不是,是尹夢林小姐……這也不對……你這樣的時候我還是就叫你格蘭杰殿下吧!」哥德爾已經在夢林的性別上糾結得不行了,「你在冥想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

在天晴大陸上,通過魔法師們冥想時看到的東西就可以斷定他們魔法修為的高低。對出的魔法學徒只能看到一個光點,隨著魔法修為的增加,觀點變多變亮,匯成一個光斑。再然後,光斑聚成光球。再之後,光球變大變形。到了最高級的「聖光魔導師」水準,能看到的就是一個和自己等大的人形光團。

听了哥德爾的問話,夢林想了想說︰「一個比我小一點的發光的‘人’。怎麼了?」

「是大魔導師的水平……」哥德爾沉吟了一會兒,對夢林說︰「殿下,這種副作用的影響是根據人的精神力和魔力的大小而定的。精神力越強,則持續的時間越短。照你的精神力和魔力的水平,最多一年這副作用的效果就會從你的身上消失。」這時,哥德爾想到只能用夢林頂替亞當一年的時間,不免覺得和自己的計劃不符。但是,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度過眼前的難關,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什麼?一年?」一年對于夢林而言不是個短日子,但是,好歹他也有了個盼頭,心頭隨即快慰了許多。

于是,夢林對哥德爾說︰「好吧!就一年。我答應你,這一年里我配合你扮演亞當的角色。但是,一年後你可得想辦法替我月兌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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