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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07 夢林天降

本來說是九點過後,但聖誕節特別獻禮。友友們,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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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是什麼身份,無論你武藝有多高,魔法有多強,只要你還是個倆肩膀扛一個腦袋的人,那麼,當你被人一劍封喉之後,結果一定是當場斃命。而像亞當這樣——在被可麗兒的白銀劍抹過了脖子以後,還能咧開嘴朝可麗兒笑一笑,再喚一聲可麗兒的名字,就某種意義而言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跡。所以,當梅森背著亞當回到他們的中軍大帳時,亞當已然成為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尸體。

聞訊回來的希爾和羅斯瑪麗見著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亞當,頓時有一種天塌下來了的感覺。脾氣有些火爆的希爾用他僅有的右手揪著梅森的領子一把將他提在半空中,怒斥道︰「你是怎麼搞的?!!!作為殿下貼身的侍衛親信,為什麼殿下躺在這兒?!!!你卻還站著?!!!」

「我……我……」希爾的咆哮也讓梅森的眼角滲出了淚水,他奮力掙開希爾的手掌,連滾帶爬到哥德爾的腳邊,悲憤道︰「軍師,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王子殿下,未能完成軍師軍令,請軍師治罪!!!讓梅森速死,于死亡之國繼續追隨王子殿下!!!」

梅森說得聲淚俱下,希爾也不好再繼續罵他。而哥德爾因為臉上戴了面具,旁的人看不出他是個什麼表情。但是,從他右手上以極高頻率搖晃的羽扇上,依然流露出他此時的心急如焚。

人們都說,女人的心思要遠遠比粗線條的男人縴細得多。而此時在帳中,作為唯一女性的羅斯瑪麗也從軍師的反應里看出了焦慮和憤怒之外的東西——「看軍師的樣子,並不在意如何處置梅森,他現在更像是在想什麼辦法。難不成在王子戰死的這件事上還有什麼補救?」

羅斯瑪麗這樣想著,同時替梅森求情道︰「軍師,現在正當用人之時,殺了梅森不僅換不回王子性命,還會使我們再損一員猛將,于我軍有害無益。當務之急,我們應當早作打算,看事情還有沒有補救的余地。」

「補救?!怎麼補救?!!王子都死了!!!」情緒激動的希爾沒好氣地咆哮道,「難不成還有辦法讓王子殿下起死回生?!!!」

「沒錯,確實有個辦法讓殿下復活。」希爾話音剛落,哥德爾就接口道。

「什麼?!!!」他此話一出,帳篷里的希爾、羅斯瑪麗、梅森全部都眼珠一亮。

「你們知道……主神的鮮血可以制作成‘不死藥’,活人吃了這藥能夠長生不老,死人服了可以起死回生這個傳說吧?」哥德爾向帳篷里的三人說道。

三人听了以後點點頭,最冷靜的羅斯瑪麗代表其他兩人站了出來,說道︰「這我們都有些耳聞。可是,人間又何來‘不死藥’。凡人無法攀爬海格力斯神山,即使是尋常神抵和天使的面孔都不容易見到,更別說討要主神的鮮血了。」

「不,人間有一枚‘不死藥’,而且它就在阿爾瓦。」哥德爾說道︰「從王都向西走3000公里就是精靈森林。兩百年前,忒彌斯女神撮合‘魔龍王’齊格•飛和身為風精靈的紋菲兒王後成婚。可是,紋菲兒王後早被精靈族內部擬定為下一任女王的人選,因此,精靈族不允許紋菲兒下嫁齊格•飛。是忒彌斯女神用自己的半杯鮮血制作成‘不死藥’送給精靈族,才讓他們同意了國王和王後的婚事。」

「軍師是想去精靈族討藥?」羅斯瑪麗立刻猜到了哥德爾的意圖︰「但是,‘不死藥’如此珍貴,精靈族又豈肯輕易將藥讓給我們?」

哥德爾不以為然,胸有成竹道︰「精靈族人最重視親情。如今的精靈女王是當年紋菲兒王後同胞姐妹,王子殿下是齊格•飛國王和紋菲兒王後的後人,故而,也就是當今精靈女王的血親,她不會對王子見死不救的。但是,我現在最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說到這兒,哥德爾話音一頓。

「那是什麼?!!!」與此同時,羅斯瑪麗、希爾、梅森都瞪大了眼楮看著他。

「你們知道‘首領’的意義嗎?」哥德爾沉吟了一下,說︰「作為一個超大集團的首領,尤其像王子這樣,作為四十幾萬軍隊的最高統帥。自身並不需要過于優秀,因為各項瑣事戰事都有手底下的人去完成。但是,只要‘首領‘存在,就可以穩定並凝聚住人心,使我們的團隊不會亂、不會散、不會垮。但是,王子如今這樣,三軍無帥、群龍無首。如果……」

「如果這消息傳到了軍中,軍心勢必動搖,軍中勢必大亂!!……」羅斯瑪麗接著哥德爾的話茬說道。

「如果王子的死訊再傳到亞歷山大耳朵里,他一定會糾集殘兵來打我們。到時候士兵們手忙腳亂,根本就不堪一擊呀!」希爾在一旁補充道。

「不錯,」哥德爾點頭道,「去精靈族求藥,非我親自去不可。要是我和王子都不在,大軍無人指揮,那該如何是好?」

「軍師放心!」這時,希爾站了出來,「您盡管去精靈族求藥,屬下即使拼了性命,也定當保我三軍周全!」

哥德爾猶豫了一下,這希爾在帶兵打硬仗打惡仗方面是一把好手。可是,要他穩坐中軍帥帳,他那火爆脾氣卻是叫人不怎麼放心。況且,眼前的對手還是老謀深算的亞歷山大。別看這回破了他七十萬大軍,可誰又知道他還有沒有留後手——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陰謀詭計。

哥德爾看看希爾,又看了看羅斯瑪麗,同時對他二人說︰「希爾、羅斯瑪麗听令!」

「在——」、「在——」

「令你二人暫為左右副帥,待我走之後共同掌兵。我走之後,你等切不可讓王子的死訊在軍中傳開。只說王子在戰時受傷,無法再戰。你們可以以王子養傷為由,領大軍緩緩後撤至馬恩城,到時距城而守,以拒亞歷山大。記住,凡事謀定而後動,不可輕率。若遇緊急軍情,由你二人協商處理。」說完,哥德爾又看了眼梅森,說道︰「此去精靈森林,路途遙遠。即使騎乘殿下的雪豹,不吃不睡、晝夜飛馳,一來一回也得三天兩夜。可那‘不死藥’必須在人死後48小時之內服用才可以起到起死回生的奇效。所以,我此去必須帶著王子一起走。你等可在軍中設一空帳,退到馬恩城之後,可在城中設一空房。讓梅森日夜在帳外、房外堅守,任何人等不得靠近。讓士兵們相信王子就在軍中,而且已無性命之憂……」

接著,哥德爾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務,便讓希爾去牽來雪豹。又在羅斯瑪麗、希爾、梅森的配合下瞞天過海,在沒有任何士兵察覺的情況下,帶著亞當出了大寨,騎著豹子向西邊飛馳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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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德爾來到精靈族的時間已經是在出發後的第三天了,這些天他沒日沒夜地往精靈森林的方向奔跑。除了必要的幾個小時休息和補給的時間,幾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趕路上面。

當他抵達精靈族在精靈森林里依托生命之樹修築的城寨的時候,距離亞當的生死線還剩兩個小時。

哥德爾騎在雪豹上,對城寨箭樓上的精靈弓手大聲喊道︰「被貶謫的神抵,曾經的‘酒神’哥德爾有事求見精靈女王陛下!勞煩通報!——」精靈族人重視親情、友情和愛情,性格堅貞、真誠,生平最為痛恨的就是欺騙。哥德爾此來又是有求于人,自然不可能以假名示人。

「什麼?你是哥德爾?」箭樓上的精靈弓手不大相信。畢竟自從二百年前,喜好游歷人間的裁決女神失蹤之後,人間就幾乎沒有神抵在行走了。那精靈弓手盯著哥德爾的面具猛看,眼神之中充滿了好奇。

哥德爾輕輕將面具摘下,露出本來面目來。那精靈弓手頓時大驚,眼中盡是驚艷之色。精靈族是除天界神族和冥界的魔族以外,最盛產俊男美女的種族。再加上精靈的秉性里又有著極其驕傲的一面,每個精靈族的男女都對自己的容貌有著十二分自信。外族人很少在容貌方面得到精靈族人的肯定,更別提有精靈因為驚艷外族人的容貌而失態了。

哥德爾還在天界時,就被盛傳為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美男子。那箭樓上精靈弓手暗自慶幸自己身為男性——如此俊美的男兒容顏要是被女子瞧見了,那還不掀起什麼滔天大浪。這酒神之美,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吶!

只見哥德爾膚色奇白,面部輪廓線條柔和又不失剛毅。只是在他左邊臉頰上畫了個六芒星形的符紋。他戴面具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擋住這個符紋。只不過,這符紋不僅絲毫沒有讓他的俊美扣分,反而替他增添了幾分妖冶的誘惑。

箭樓上的精靈弓手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對哥德爾說︰「大神稍等片刻,待我前去通報。」

…………

幾分鐘過後,城寨大門打開,精靈女王親自迎了出來。這位精靈女王縴手素衣,一頭天藍色的長發猶如山間清風,尖尖長長的耳朵是她精靈族人的標志。只見她輕搖金步,緩緩而來,宛若仙子一般。

面對酒神的真容,即使是精靈女王臉上也不知不覺泛起一抹紅暈。她和哥德爾互相施了禮數,便領著哥德爾進了寨門。在位于生命之樹頂端的精靈王宮接待了他。

哥德爾也不和女王拐彎抹角,寒暄一兩句過後就直奔主題︰「女王陛下,小神此來,乃是向陛下求一味藥。」

「哦?何藥?」女王微笑著問道。精靈族是友善的種族,喜愛幫助他人。只要對方提出的要求不是太過分,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不死藥——」哥德爾回答道。

「這……」精靈女王猶豫了。撇開這不死藥的實際價值不說,當年忒彌斯女神可是拿這粒藥換走了她的親姐姐——紋菲兒王後。可以說,這粒不死藥里面寄托了女王對紋菲兒的思念。她早把這藥丸當成姐姐留給自己的紀念,當成姐姐的化身了。

「女王莫急,且听我說完來龍去脈……」當下。哥德爾又將自己要用不死藥救活亞當的事情原委對女王說了,然後又女王道︰「女王可知,那亞當王子是何許人也?」

「他不是當代國王的獨子麼?」精靈女王回答道。

「這是自然,」哥德爾說著,「但同時,他也是紋菲兒王後的子孫。換言之,亞當的身上也有精靈的血統,是女王陛下你的血親吶!」

「這……」精靈女王的美眸里閃動著疑色,似乎在進行思想斗爭。

哥德爾見求助有望,立即又加一把火︰「陛下,素聞精靈一族最重親情。不死藥不過死物,若不用以治病救人,與擺設無疑。親人性命危在旦夕,精靈豈可重物而輕血親性命乎?……」接著,哥德爾又說了一長串的大道理。從當年忒彌斯和齊格•飛誤入精靈森林結實紋菲兒說起,一直到今天亞當身死,急需不死藥救命復活。但主題始終圍繞著亞當和精靈女王的血緣關系,說得精靈女王今天只要不拿出不死藥來救亞當,她就是六親不認、沒人性。同時也向精靈女王許諾,只要她看救助亞當,他願意為精靈族做任何事情。

最終,精靈女王被哥德爾說動了,而此時距離亞當的生死線還有最後半個小時。哥德爾也深深松了一口氣。

精靈女王吩咐身邊的侍女道︰「蘇菲,帶大神去藥房取藥吧!」

可是,那名叫蘇菲的侍女聞言,卻是全身發抖起來。她用戰戰兢兢的聲音嘀咕道︰「女……女王陛下……」

女王還以為是她舍不得這丸被整個精靈族都看作是鎮族之寶的「不死藥」。于是,正色嚴肅道︰「我意已決,你快快將藥丸取來。要是遲了,我那後生必定性命不保。」

誰知,那叫做蘇菲的侍女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女王陛下!……我……我……我對不起您!!!……」

精靈女王嚇了一跳,對具體情況不明所以。可是,精明的哥德爾卻從中看出了隱情。他帶著些許不祥的預感問蘇菲道︰「蘇菲姑娘,事情到底如何,你且細細道來!」

「我……我……」蘇菲理了理情緒,依舊跪著說道︰「承蒙女王信任,我得以看守和打掃藥房,可以在藥房里隨意出入取藥。我知道那不死藥是人間奇寶,一直想一睹其貌。月前,我在打掃藥房時禁不住好奇,就將那‘不死藥‘拿出來觀看。可是……」

「怎麼了?」哥德爾追問道。

「我知那藥丸珍貴無比,所以拿起它時手臂顫抖不已。結果一時沒拿住就……」蘇菲說到此頓了頓,「藥丸從我手里滑落之後,順著地面滾出了藥房,從生命樹上掉落進了樹下的月亮井里——溶化在水里……毀了……」

「噗——」哥德爾聞言,一口金血從口中噴了出來。他自從被神王趕出海格力斯神山之後,被封印了神力,體質方面變得和人類無異。這兩天,他先帶著亞當沒日沒夜地奔跑,已然傷了些元氣。如今又听得這樣的消息,頓時急怒攻心,當讓就暈倒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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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德爾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他現在正睡在精靈族用以接待外賓的樹屋里。他身邊是剛剛那個弄丟了不死藥的精靈小女孩——蘇菲在照顧他。蘇菲見哥德爾醒過來,趕忙轉身跑出樹屋,一會兒,她便領著精靈女王進了來。

哥德爾頹然地問精靈女王道︰「我睡了多久?」

「十二小時。」女王回答。

「亞當呢?」

「我已經命人依照精靈王室的禮儀為他舉行了葬禮,就葬在生命之樹下面。」亞當作為紋菲兒的後人,自然也算是精靈族的王室成員。

「是嗎?」哥德爾嘆了口氣道︰「帶我去給他上上墳吧!」

…………

在精靈女王的陪伴下,哥德爾站在亞當的墳前悵然若失。精靈女王有些不解,作為堂堂酒神的哥德爾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凡人如此費心費力。即使對方是王族是英雄,哥德爾所為他付出的也超出了通常神抵對人間英雄的指點和幫助。

哥德爾對她說︰「我一直相信著,忒彌斯遲早會回來。而阿爾瓦是忒彌斯的王國,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當忒彌斯回來的時候,將一個繁榮、安定、強大的阿爾瓦王國呈現在她眼前。而亞當就是那個可以將動亂的阿爾瓦變得繁榮、安定、強大的人。他不僅僅是個少年英雄,也是阿爾瓦的希望和未來……」

哥德爾正說著,突然「轟隆」一聲地動山搖起來,他和精靈女王都險些被震得摔倒在了地上……

動搖過後,一名精靈哨兵跑過來對精靈女王說︰「女王陛下,剛才不知是個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就落在森林的北面。」

哥德爾和精靈女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對那天上掉下來的東西產生了好奇。于是,他們帶上了一隊衛兵,就去了事發現場。

到地方之後,他們看見一片大約三百多平米的森林被燒成了圓形的焦土。那圓形的中間有一個大坑。二人上前一看,頓時驚得呆若木雞。那坑里竟然躺著一個無論身材樣貌甚至于發色都和亞當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子。只是那男子還長了一對精靈一樣的尖耳朵。

他一絲不掛地躺在坑里,似乎是在深度昏迷當中。他的身上附著些許燒焦了的碎布塊,想來他全身的衣物定是被燒掉了。可是,他身上卻是毫發無傷,而且就碎布塊在他身上的附著情況來看,那些衣物分明是穿在身上時被燒掉的。而且,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黑色的大口袋,那口袋也沒被火給燒壞。

哥德爾模了模那個口袋,說︰「有人在這口袋上加持了神力,所以它不怕火燒。」

而精靈女王的視線卻被男子脖子上一條漂亮的紅寶石吊墜項鏈所吸引。她將目光湊近男子脖子上的項鏈,覺得那紅寶石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于是問哥德爾道︰「大神,您見多識廣,認不認得出他脖子上吊墜寶石的出處。」

哥德爾俯,仔細端詳了那枚寶石,驚訝道︰「這是忒彌斯鎧甲上的紅寶石!!!——」接著他又將吊墜翻過來,吊墜的背面刻著兩個方塊一樣的圖案。可是那圖案所表示的意義,哥德爾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模不到一點的門道。

精靈女王也好奇地湊過臉來,看著那圖案問哥德爾道︰「這是什麼?」

「好像是某種文字……」哥德爾推測著︰「可它所代表的又是什麼呢?」

如果你是土生土長在天晴大陸,無論你是人是神或是別的什麼東西,任你如何天資聰明、見多識廣,你想破了頭都別想明白那吊墜背面文字的意義。但是,你如果是個地球人,最好還是地球上的中國人,你就能夠一眼認出,拿吊墜的背面用繁體楷書篆刻著兩個漢字——「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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