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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是女神》即《殷月女神傳》篇 第四卷 羅剎有情 164 求見地藏

按照夢林的指示,夢星先從爺爺的墳墓到達了地府,然後去了地藏殿。父母親那邊她不需要去擔心,夢林可是個絕頂聰明的丫頭,一定會找個完美的借口搪塞住夢星這幾天的不知所蹤的。

相對于隨時隨地都陰沉沉的地府,佛光普照的地藏殿很是別具一格。這座佛殿的整體結構和輪廓大小跟S市里兩座佛寺的大雄寶殿差不多,只是門口的兩尊羅剎像使得整座殿堂都蒙上了詭異之色。

這兩尊羅剎像一男一女,上面漆有彩繪,且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男的通體漆黑,只用一塊虎皮圍住襠部。一頭血紅色的卷長頭發散披于背後,足足有三米多高。手持一把鬼頭大刀,一雙碧綠色環眼俯視著身下,似乎要把從他身下路過的活物全都一刀兩斷。其面目更是凶神惡煞,四顆五寸多長的獠牙上下參差在口腔外,誰也不會懷疑這吃人惡鬼一副好牙口給他帶來的好胃口。

羅剎女像則要正常的多,是個美貌婦人的樣子。身著華服,眼神勾魂攝魄,顯得分外妖艷。不過,那羅剎女的容貌可是讓夢星不由得一驚。

「蘇郁?……」夢星沉吟道。

這時,一個小和尚模樣的人殿里跑了出來。只見他拿著一面蓮花形狀的銅鏡,向正要踏進地藏殿的夢星喊道︰「女施主留步!」

說著,便用那銅鏡照向夢星。銅鏡發出一道金光,夢星不禁覺得有些刺眼,便本能地閉眼並抬手遮擋了一下自己的眼楮。等到那金光消失,夢星放下手睜開眼。那小和尚雙手合十,滿面堆笑地對夢星說︰「原來是江雪師妹!快快請進,師尊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小和尚的話叫夢星不禁一陣茫然,他那聲「江雪師妹」叫的是她麼?那這個「江雪」到底是誰呢?為什麼夢星听到「江雪」這兩個字以後心頭會激動不已?還有就是,這小和尚的「師尊」應該就是地藏王菩薩,地藏王菩薩怎麼會「已經等候多時」了呢?而且,他等的又是什麼?或者說他等的是誰?是她尹夢星,還是那個什麼「江雪」?

一路上,小和尚一直嘰嘰喳喳地跟夢星說東道西,仿佛跟夢星交情匪淺一般︰「……今晨一早,師尊便道將有故人登門。小僧一直悟不透師尊言中禪機,適才見著師妹,才頓悟師尊話里所指……」

片刻後入到內殿,見著地藏王菩薩。只見他雙手合十靜坐于蓮台之上,一身白淨僧袍,慈眉善目、法相端莊。一頭巨大怪獸匍匐于蓮台之下,應該就是他的座騎——諦听了。

「度盡眾生,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小神尹夢星,拜見地藏王菩薩。」夢星誠心誠意地向地藏王菩薩行禮,不知怎麼的,一股尊敬愛戴的情感從夢星心底自然而然的生了出來——「或許是折服于這位菩薩的大慈大悲、大智大勇吧!」夢星對自己心說。

夢星又將夢林給她的信件交到小和尚手上,請他轉呈地藏王。小和尚接過信的時候奇怪地看了夢星一眼,似乎是在怪她做錯了什麼事。夢星對此大惑不解,思想自己從進到殿里到現在,似乎沒做出什麼不和諧的事情來。

地藏拆開信件,上面用鋼筆豎寫著一行行清秀的繁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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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在上,弟子三拜以報︰

憶往昔,弟子年少無知,大鬧地府,為十殿閻羅所擒。蒙師尊慈悲,救弟子于陰司,度弟子于苦海。免刀山油鍋之刑,去拉鋸鐵磨之災。保三魂,全七魄。

又得恩師抬愛,收弟子與拙荊入室,使我二人常伴青燈、朝晚聞道。四百余載,深受教誨,獲益良多。

恩師大恩,我夫婦無以為報。唯有長侍于座下,略盡綿薄之力以示孝道。然,我夫婦二人愚鈍,斬不斷情絲,參不透姻緣。故而悟不到佛法,得不到極樂。有負師恩,弟子萬死難辭其咎。

後,師尊遣我二人轉世人間歷劫修行。我妻尹江雪化身愚兄夢星,弟子亦轉身女兒之身。

無奈造化弄人,愚兄夢星殞命于天災,魂飛于異世。得女神之身,操女神之能,行女神之職。歷時三百載,方得以歸。

日前,我二人表姐為羅剎女所害,困于閻浮提地下五百由旬之餓鬼世界,夢星欲闖之以尋。今其既為女神,然心性近似俠女。弟子恐其救人心切,屠戮餓鬼世界眾生。萬望師尊指點其解救之法。

同時,弟子亦有不情之請。阿姊尚不知其前生種種,弟子懇求師尊,切勿將前生之事告知夢星。

不肖弟子尹夢林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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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信件,地藏王菩薩長嘆道︰「天道無常,世事又豈是我輩可以左右?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萬般皆是緣分。」然後,對夢星說道︰「爾入閻浮提地下五百由旬之餓鬼世界尋人,吾可修書一封令守門夜叉為汝放行。」說著,又模了模蓮台底下的怪獸,「我這諦听善听三界六道一切聲音,汝乘它而去,頃刻間可尋得汝表姐所在。」

「多謝菩薩慈悲!」夢星激動地說道。

地藏王菩薩只是微微頷首,吩咐小和尚磨墨寫信。然後對夢星說︰「餓鬼世界眾生皆屬無辜生靈,汝入得餓鬼世界,切不可傷害他們。」

夢星聞言皺了皺眉,這可讓她為難了,餓鬼道的餓鬼素來把闖進餓鬼世界的活人當做天上掉下來的美食。她進餓鬼世界救人,最好的情況是那些餓鬼都在睡覺,夢星找到表姐馬上走人,這樣就可以和那些餓鬼秋毫無犯。但是,如若那些餓鬼醒著,夢星想救了表姐後全身而退還不傷害一只餓鬼,這可就有點為難她了。最後,她只得勉強地對地藏王菩薩說︰「我保證盡量不傷害他們的性命。」

地藏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夢星招了招手︰「夢星,你過來。」

「哦。」夢星乖巧地走過去。照理說,夢星對于第一次見面就對其直呼其名的人有些抵觸。可是,面對地藏王菩薩這個直呼其名的「陌生人」,夢星不但沒有這種感覺,心頭反而覺得暖洋洋的。

走到地藏跟前,地藏一攤手,他手里就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缽盂,一看就知道是和尚化緣常用的那種。往里面諸如少許法力,空蕩蕩的缽盂里便生出了熱騰騰的白飯。然後,又拿了個裝有清水的瓶子給夢星。

「汝以廣大法力,可使此缽與此瓶中生出米飯飲水,汝可向眾鬼施食。」

听著地藏的話,夢星有些疑惑。照在人間的時候姜大叔和唐禹所講,餓鬼受業力果報,得道食物飲水也無法飲食。他們會吃掉進餓鬼道的其他活物也完全是由于饑不擇食的本能所致,等他們真的把一個大活人撕成一塊一塊的人肉,能不能吃進肚子里,這也是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地藏王菩薩顯然是看出了夢星的疑問,說︰「你附耳過來,我傳你‘變食咒’。」

……

待到將「變食咒」全部說給夢星之後,地藏王菩薩又說︰「你對眾鬼施食之時,念此咒可使米飯飲水不受業力而變化。同時,汝還要念四如來名號,張其口,開其食道。待眾鬼飲食完了,即刻往生西方。汝度餓鬼道眾生升天,也是功德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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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切準備完畢,夢星帶著地藏王菩薩給她的缽盂、水瓶和餓鬼世界的守門夜叉看的「通行證」,牽著諦听獸,在小和尚的護送下離開地藏殿。

走到大殿門口,又看到那兩尊羅剎像。夢星不禁好奇問小和尚道︰「小師傅,請問大殿門口這兩尊羅剎像是什麼來歷呀?」

小和尚皺皺眉,似乎對夢星的稱謂不甚滿意,但還是笑著回答道︰「這是黑羅剎和玉羅剎。他們本是兩千多年前為禍人間的吃人羅剎,後來被師尊收服,做了地藏殿的護衛。他們雖然守護地藏殿,卻未遁入空門,因此是夫妻關系。一千年前,黑羅剎愛慕上了一名人間女子並將其擄到地府。玉羅剎負氣出走,黑羅剎也因驚擾人間被師尊責罰,並讓他將那女子送回人間。可是,黑羅剎陽奉陰違,他在黃泉路上結廬而居,將那女子軟禁于該處。後來,人間某少年為救此女闖地府,和那女子一起設計將黑羅剎殺死。如今黃泉路上便開曼珠沙華,乃當年黑羅剎尸身鮮血所化。至于玉羅剎,卻未再露過面。不過,師尊卻令人為他二人塑像立于殿外,我也不知其中禪機何在。」

「原來如此……」夢星點點頭,雙眼眨了幾下,似乎有所感悟。

小和尚見狀連忙問︰「師妹莫不是悟得其中奧妙了?!」

「沒有……」夢星愕然地搖著頭。心想這小和尚崇拜地藏幾乎到了迷信的地步——地藏王菩薩隨便說個話做個事,他也非從里面找出什麼微言大義不可。這倒和阿爾瓦王國裁決神殿的某些狂熱的祭祀信徒有些類似——夢星偶爾在月亮上面打個哈欠,他們也會以為是有神諭要降臨了。

夢星苦笑著看了小和尚一眼,便騎上諦听獸,朝餓鬼世界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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