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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寧為螳螂不做雀

「五識毒,三魂縱,婆娑香,逍遙飲」,自從回到紫陽山莊駱蟬便反復的思考著這就話的含義,總覺得很是熟悉卻又讓人捉模不透(傾城毒妃34章節手打)。就在她把自己鎖在紫陽山莊苦思冥想的時候,山莊上下正忙著做重陽節的準備

這一日,襲香端了一對青玉蓮花碗打算擺在駱蟬的房間里,恰巧被托腮倚在書桌上的駱蟬看到了,她渾身一震,猛地想起了碧溪湖底那十二字玉缽箴言,紛亂的線便斷開成一截一截的,開始在大腦里整合、重組。

她找來紙筆,把這兩句話寫在一起︰「五識毒,三魂縱,婆娑香,逍遙飲,心血藏,經脈易,身可伐,天可逆」。寫完便目光呆滯的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倏爾詭異非常的趴在桌子上掩著臉面笑起來。她怎麼忘了,這本書和那湖底的玉缽都是五毒城尹家守護的東西,從那本書有被撕掉的痕跡來看,很有可能就是尹家為了守護這些想出的完全之策。

興奮過後,她又拿著那張紙犯起愁來。這到底是不是緣絲蠱的解毒之法暫且不提,單單是這二十四個字就讓人捉模不透,畢竟在現代她也只是為了研究經絡和穴位才淺學了中醫,而大部分中醫知識都是來這里之後自學的,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若是子皓就不一樣了,想到這里,她打算去找子皓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才到子皓暫住的院子,就見他神色焦灼的趕了出來,連近在轉角的她都沒有發現。子皓這人從來都一副事不關己,游戲人生的姿態,這樣焦急並不多見,駱蟬看了心下不免有些疑慮,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她跟著他一路下了五馬峰,順著官道進了銀月城,然後停在了一處偏僻的民宅前。那開門的小廝似乎和子皓很是熟絡,劍眉星目,身材壯碩魁梧,看起來根本不像一般的平民百姓。他一邊恭敬的把子皓讓進門,一邊凝眉低低的和他說著什麼,因為距離的問題,駱蟬听得並不是很清楚。

「神醫公子來啦!」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像是老遠就喊上了,聲音里盛著滿滿的期待和興奮。

這女子的聲音駱蟬倒是听得真切,行動一頓,心驚的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耳熟到心不由己的生出一股厭惡來。

她怔怔的盯著眼前那扇木門,深呼一口氣,強壓下心頭那陣不安和躁動,徑自掏出帕子蒙了面,掃了眼四周,不動聲色的繞到了後門,鎮定的扣了扣門。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氣色並不怎麼友善,耷拉著一臉橫肉不耐道,「你是誰,來這里有何事!」

「小女子趕路已久,想向貴府討些水喝。」駱蟬故意低眉輕語,恰巧瞥見那漢子還握在門框上的右手,翻露的虎口處結著一層厚厚的繭子,倒像是管用刀劍的手,就像劍詩和南宮瑾。

「討水?」那漢子警惕的挑眉打量著駱蟬,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話,「怎麼有前門不走,跑來後門討水喝?」

「不滿這位大哥說,小女子是新寡,不去前門是怕流言有損聲名,不然也不會蒙著面趕路(傾城毒妃第三十四章寧為螳螂不做雀內容)。」

那漢子仍舊有些疑慮,但也不好追問人家新寡的事實,他回頭喊了個路過婆子去給駱蟬取水,而自己就守在門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好生謹慎的人啊!駱蟬眉尖微蹙,越發好奇起子皓所見之人的身份,而且自己心里那個疑問也一定要解開才是。她展顏一笑,假意無聊的拿起裙邊的佩飾把玩,翻到墨竹時,唇角一瞥,輕輕按了下去,只見不消眨眼的功夫,那八尺莽漢身體一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她進門重新把門栓上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大漢拖到樹蔭處藏起來,卻見那折返回來的婆子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不解的撓了撓頭,走了。

那婆子走後,駱蟬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循著矮檐下唯一一條小徑輕手輕腳的向前院走去。

「神醫公子,你看我的身子都大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又是那個女人,駱蟬腳下一滯,蹲在牆角處細細的听著。

「身子上的病看起來雖然已無大礙了,可是內里仍需調養,姑娘就再忍耐一陣子吧。缺什麼吩咐下去,自會有人為你置辦的。」

「他王爺已經把這里拾掇的很好了,佩心怎麼敢再奢求更多。」

那聲音甜甜糯糯的,卻似一個驚雷炸響在駱蟬耳邊,面腦子嗡嗡的都是佩心兩個字,佩心,佩心

她強自撐著身體,素白的手緊緊的扣著牆沿兒,轉頭偷眼一瞧,登時心尖上好似竄起一把火,燒得她眼眶又干又澀,筋骨上竟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片栽著秋菊的花田,石凳上和子皓對坐的女子一襲紫綃短紗裙,內里趁著一條藕色的卷邊長裙,大大的裙擺在地上逶迤成旖旎的形狀。那女子明眸皓齒,肌若映雪,淺淺的柳眉彎彎的,羞澀的垂著眼瞼,不是她那心狠手辣又痴心妄想的丫鬟佩心是誰!

痴心妄想!如今看來人家還是痴心妄想嗎?!她親手毒傻了人家,現在那個她滿心以為可以接受的人又千方百計的瞞著她找人把人家治好了!更可笑的是,這個神醫竟是她自以為能以朋友相稱的子皓!嘲諷和悲涼一並涌上心頭,咬著唇瓣的齒貝間漫過一絲腥甜的血香味,如果前面有一面鏡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青白的面孔,赤紅的瞳子,還有那那雙眸子更顯妖冶的朱砂痣。

「佩心很感激王爺如此待佩心,是真心感到歡喜和感動的,神醫公子你也是一樣,對佩心的大恩,佩心無以為報。」

「王爺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來看佩心?」

身後那期待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駱蟬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腦袋卻像是灌了鉛水一般,意識也開始像著不平衡的兩邊來回搖擺。是事情月兌離了軌道,還是你自己跑偏了,她一遍遍的自問,竟無心注意腳下,一個踉蹌撞上了前面端藥的丫頭。

那丫頭一驚,險險端穩了放著藥碗的托盤,那托盤上還有一個紗布包,裝著煎藥余下的藥渣,這藥渣每一回神醫都要親自檢查過能不能再重復使用。

「你這人,不長眼是怎麼的!新來的吧你!」

駱蟬抬頭呆呆的睨了那丫頭一眼,鼻尖的草藥味更是刺激的她鼻腔發酸,金蟬花,原來金蟬花是用在了這里。她冷笑一聲,不理會那丫頭,扶著牆,一搖三晃的離開了這里。

心里空了一片的她漫無目的的在銀月城中游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驛館門口,淒哀一笑,正欲轉身離開卻恰好踫到了要出門的風旒毓,風旒毓遠遠的就瞧見她臉色不對,頓時心里大慌,三兩步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切道,「小蟬,你怎麼了?」

「寧為螳螂不做雀。」駱蟬怔怔的望著風旒毓,飄忽一笑,「原來,做黃雀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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