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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行路難 192善良,道德

「你想知道我族宗地,在哪兒?」女子細聲道,仿佛喃喃自語,她望著西邊的日頭,眼眸中有一層輕霧蕩漾。

「對!」張之鋒點點頭。

「大陸,有很多我們的族人,但我族宗地大陸中卻一直是一個秘,可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女子不答反問。

張之鋒微微皺眉︰「是因為你們一般族人並不知道宗地的地點?」

「不,其實每一位麗人族人都知道宗地在哪。」女子忽然轉過頭,「可是,從來沒有人能從我們族人的口中知道宗地的地點,曾經有聖者使用靈魂媚惑之術,也不過是得到一具尸體!」

她微微一笑,那目光好似能看透張之鋒的內心︰「沒人能知道,我們麗人族的不願訴說的秘密。」

張之鋒輕咳一聲,微微有點尷尬,沒想到自己剛剛想著使用意念之力,卻被對方查知了。

不過他倒是相信這女子所說的是真的,想一想藍眼碧楮麗人族的神秘‘凝視’,她們的天賦就在眼楮,與精神力息息相關。

很顯然,她們一族應該是專精于精神意念的使用,若要強行查探她們的意識,多半只能得到一具尸體!

「我只是想幫助你們族……」張之鋒誠肯道,「我的兩位妻子就是你們麗人族的,現在回到宗族了,我必須得去接出她們。」

「你的妻子?」女子眼中含著幾分驚訝,「她們叫什麼?」

「她們是……」張之鋒望著海面,目光中露出幾分愛意,忽然道︰「哦,還沒請問姑娘你的芳名?」

「叫我兒。」

「嗯,兒姑娘。」張之鋒不經意的點點頭,「我的妻子一個叫南風,一個叫青魂。她們是兩姐妹,在最近幾個月內回到宗地的。你認識?」

「我不認識,但最近一年都沒有年輕族人回宗地。」

「什麼?」張之鋒面色大變,「沒人回,你確定?她們是與幾位你們族中的前輩一起歸來的!」

「沒有……真的沒有,這一年中,只有族里一位長老出去參加了滅殺巨魔的大戰,但卻在大戰中死去了。」兒看著張之鋒,一臉認真,「我們族的宗地很難進的,她們既然是你的妻子,那麼是進不去宗地的。」

「我與她們還沒有夫妻之實。」張之鋒看著兒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她們是處子之身,只不過,她們將‘初凝’給我了。」

「哦,是這樣啊!」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族的宗地在哪,我想問問,我必須得找到她們!」眼看著天都快黑了,張之鋒實在是沒有心情與兒多談什麼,只希望快點找到南風與青魂。

「宗地嗎……我實在是不能告訴你,而且,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回歸宗地了,我不再是處子,感覺不到宗地的位置。」兒黯然道。

「感覺它的位置?」張之鋒皺眉道︰「你們的宗地不在困定的地方?」

「對!啊?別問我,我不會說的。」兒面色慘白,連連搖頭道︰「求求你別問了。」

見她一臉痛苦,張之鋒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兒的手壁開始浮腫起來,同時,慢慢浸出暈黃的膿液,映照著她潔白的肌膚,分外讓人心酸。

「不知道大雪山還有沒有仙蓮,可是,來得急嗎?」張之鋒皺著眉頭,想道︰「南風與青魂沒有回到宗地,她們會去哪兒呢?超超當初將她們交到了幾位聖境的藍眼碧楮麗人族手中,畢竟是聖境高手啊,既然她們說是回歸宗地,那麼應該不會出錯才對?」

「你叫什麼名字?」兒忽然問道,僅這一會兒時間,她的氣息便微弱了太多,現在已經是氣息奄奄了。

「張之鋒。」

「瘋子張?」兒顯得有些驚訝,她問道︰「要找的兩人,是不是五行城的那兩位。」

張之鋒微微一呆,沒想到自己這麼有名了,連忙說道︰「對,她們倆在五行城長大。」

「嗯,她們個子是不是很高?只比你矮一點?」兒艱難道︰「我們一般族人與我差不多高。」

「對,她們比較高,比你高一些,」張之鋒激動道︰「你見過她們是嗎?告訴我,她們去了哪兒?」

「她們,她們……」

「她們怎麼樣了?」張之鋒大聲吼道。

兒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臂越來越多的地方開始潰爛,道︰「她們被海中鋼鯊族擄走了,鋼鯊族想要得到你的異寶。」

「該死,又是異寶!」張之鋒雙眼噴火,擔憂道︰「要是她們受了點損傷,我滅了他鋼鯊族!」

「放心,我們一族受到太陽的守護,鋼鯊族人侵犯不了她們。」兒傷心的說道,又抬起頭去看著快要消失在地平線的太陽。

之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注意到兒的異常。

「對了,藍眼碧楮麗人族‘守身如玉’,有神秘力量守護,呃,我是想問,你剛剛怎麼會被他們……要是你不願意,那些普通人應該侵犯不了你?」

兒的目光有些發冷︰「沒什麼。」

「莫非她是自願的?當時,不像啊!她那時哭得那麼傷心。」張之鋒皺皺眉,「而且,這兒之前一定是處子,她剛剛說過,現在的她才不能夠進入宗地。以前的她一定能夠進入宗地。有天賦力量保護著的藍眼碧楮麗人族,除非是聖境高手,或者一等頂峰高手出手……平常人怎麼可能強行奸污她呢?」

「兒姐姐是為了救我們,」躺在一旁的少年忽然激動地吼道︰「瘟疫來了,兒姐姐用自己的天賦能量控制住了瘟疫的擴散,後來,又用出了最後的力量將海神廟中布下了‘祝福’,她是為了讓我們能多活一會兒,希望等到救援的出現。」

少年狂吼道︰「那些家伙不是人,他們恩將仇報,他們居然要害兒姐姐。」

給激動的少年施用淨塵術安定心神,听著他的話,看著一言不發,默默流淚的女子,張之鋒不由心頭一顫。

「多麼善良的女子,她並不是修者,她所能動用的不過是那生命般寶貴的種族天賦能量,但她依舊無私地幫助他人。然而,那幫禽獸卻是以怨報德,反而傷害了她!」

少年看到兒已經開始腫潰的手臂,哭道︰「大哥,你一定要救救兒姐姐,她們一族原本是不會染瘟疫的,她是為了救我們。」

藍眼碧楮麗人族擁有神秘的守護,本不會被瘟疫侵襲!

張之鋒低頭看去,兒白皙的臉龐顯得那麼聖潔,隱隱的,似乎有白蒙蒙的光暈。

無疑,兒的行為觸動了張之鋒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藍眼碧楮麗人族,這個善良的種族,善良的女子!她們是蒼賜給人類的天使,本應該受到呵護,守衛。

「瘟疫,我……」兒聲音梗咽,眼眸中也露出幾分悲痛。善良歸善良,她依舊是一個脆弱的女子。

張之鋒保持著冷靜︰「這麼說,瘟疫沒擴散,只在這一小塊地方,而且,你們族沒有其他族人染瘟疫?」

「嗯,我們一族是不會染瘟疫的,如果不是他們強行……嗚……即使是我用盡了天賦能量,也不會得瘟疫。」

「該死!」

張之鋒狠狠一拳擊在灘地,他覺得剛剛讓那橫肉男子死得太容易了。

「大雪山仙蓮,現在已經沒有了,但是,我一定會救你們!」張之鋒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

「大哥哥……你快救救兒姐姐,她很難受。」少年忽然望著張之鋒說道。

女子微微顫抖,明顯在忍受得不難的痛苦,此刻,更是已經暈了過去。

張之鋒看了看少年,淡淡一笑︰「我現在只有一份藥財,只能夠救一人,你讓我救了你兒姐姐,那麼你就得死去,一點點潰爛。」

其實張之鋒已經在心中與異寶之靈交流好了,強行催動異寶的一些高級功力,可能救好他們,但對異寶的損傷卻很嚴重,張之鋒並不太確定是不是要救這少年。

「死?潰爛!」少年打了個寒戰,好奇的看了一眼張之鋒肩頭的小獸,又低頭看了看已經暈了過去的兒,若不救治,她會在暈厥中靜靜死去!

「你說,你們兩人中,我救誰呢?」

少年縮了縮脖子︰「我,我不用救,救兒姐姐!」

「你不想活下去?」

「……想。」

「那為什麼不讓我救你?」

少年回過頭,看著小鎮子的方向,臉忽然露出莫名的光輝︰「外公曾經給我說過。」

這時,天已經急速的黑暗下去,陽光消失,滿天星斗出現。

少年望著滿天繁星,伸出手,仿佛要捧著那一顆顆星星,「當我們極盡全力去研究,去探索時,只有兩件東西能真正震撼我們的靈魂……一,是我們頭頂的璀璨星空;一是,我們心中,最崇高的道德準則。」

少年的聲音竟然有些蒼桑。

莫名的,張之鋒渾身大震,眼角急速的濕潤了,女子眼望著太陽的表情和少年望著星空的模樣不斷在他眼前晃動,見多了打打殺殺,驀然間,這種人性中最純淨,最真誠的情感,卻深深地刺痛了張之鋒的心。

善良,道德……

「這是外公給我說的。」少年笑得很干淨。

「嗯!」張之鋒含淚點點頭,手掌輕撫過少年的頭頂︰「睡一覺,當你醒來時,就什麼都好了。」

少年雙眼一閉,沉沉睡去。

……

夜晚的風有些陰寒,白日熾熱的沙灘很快變得冰寒。張之鋒吸了一口海風,听著怒濤滾滾的海的聲音,低沉沙啞的問道︰「怎麼樣,呀呀,能夠救他們嗎?」

「呀呀!」異寶之靈的聲音響起,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海灘。

「嗚!」金子驚叫一聲,從張之鋒肩頭躍起,遠遠地看著。

張之鋒身升騰起夢幻般的光芒,一道道彩光在張之鋒的身不斷流動,又如實質的絲帶一般,隨風輕輕飄散。

緩緩的,一道明亮的光芒從張之鋒身升起,從他頭頂冒出,放芒大放,似太陽,又似星辰。

玲瓏寶塔!

異寶!

五件異寶從寶化作五只靈動的神獸,在異寶的氤氳光芒中歡快游動,如若活物。

「呀呀,救他們,」張之鋒搖頭甩出一滴淚水,「造成損傷沒關系,等我以後找齊另處三件從寶,異寶,你就能完全恢復。」

「呀,呀!」

唰!

萬道靈光左右晃動,隨後,乳燕歸巢一般竄入了兩人體內。

嗡嗡嗡!

異寶微微顫動,靈光暗淡不少,然而在張之鋒眼中,它卻更加美麗!

「可怕的瘟疫!」張之鋒用模骨術探了探兩人。

忽然間,張之鋒望向遠方黑暗,耳朵似乎在輕微顫動,面色驟然一冷。

「金子,有人來了,嚇走他們,不走,就全殺了!」

張之鋒收起異寶,強行使用異寶的力量,對異寶造成的大量的損傷,同時,也引起了各路強者的窺探。不過現在趕來的這些普通修者,小獸完全可以輕松對付。

「好!」小獸應了一聲,快速竄了出去。

張之鋒蹲來,看著靜靜躺在沙地的兩人,猶豫了一下,咬咬牙,盤腿而坐,一道金光從他頭頂冒出,赫然是意念金珠!

意念金珠微微一顫,便直直竄入了女子的頭中,詭異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意念金珠從女子額頭飛出,竄入了少年的頭中……

不久,張之鋒意念金珠歸位。

「都沒有修行的天份啊,那麼,你們試著學‘武’!」

張之鋒嘆了一口氣,劃出一道功力守護兩人,邁步離開。

「金子似乎遇到強敵了,想不到這小地方竟然‘藏龍臥虎’!」張之鋒眼中殺意大增!

越是接觸到善良、純真,就讓他越是對那些貪婪卑鄙的人厭惡不已,殺機凜然。

……

呼呼!

金子周圍圍繞一團由金甲神蟲所組成的蟲雲,瞪著雙眼,催動著獸王之心,發出震天的怒吼,巨大的石塊若雨點一般砸下,砸向周圍的修者!

砰!巨大的破空聲傳來,伴隨著一聲亢亮的怒吼︰「都給我死去!」

一道壯碩的身影閃電般竄來,接近出拳。

蓬!蓬!蓬……

瞬間,大片修者倒下,頭顱碎散,血腥地飛濺!

本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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