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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北地風雲(十)

示緒二十二年的夏天。北地的形勢用風雲變幻來形容一舊,洲一為過。

正定拳民暴亂,塘沽拳民暴亂,滄州拳民暴亂,克州拳民暴亂」幾乎是一夜之間,直隸、山東等地拳民相繼暴亂,勢頭所及如野火燎原,將整個北地攪得是一塌糊涂。光是洋人教堂就燒了四座。殺死洋人傳教士口人,其中還包括一名英國醫生,其余教民的傷亡不計其數,一時根本無法詳細統計。

緊接著便是西方各再聯合出照會。開出的條件一大堆,又是駐兵直隸山東,又是賠償,並威脅將出兵進行武力干涉,據說已經有德法兩國的三艘軍艦,開到了大沽口外虎視眈眈。

而身處津門的皇上這邊,雖然沒有對西方各國的武力威脅做出讓步。朝廷也暫時沒有與各國公使進行交涉,但是皇上在拳民暴亂的第二日,便立刻免去了山東巡撫毓閑的官職,以直隸按察使徐世昌為山東巡撫,並調集重兵圍剿直隸山東的拳民暴亂,皇上對于此次拳民暴亂的態度那便已經是再分明不過了。

消息傳到京城,朝野內外驟然間便炸開了鍋。各色人等的目光,各種各樣的心思盤算,都像是被北地拳具的這把熊熊大火點燃了一般,混雜在風雲變幻的喧囂和混亂當中。如同暴風雨的前夜,烏雲密布,隨時隨地,都會有一聲驚雷乍起。

「大家伙听說沒有,這次直隸、山東境內的拳民那可真是鋪天蓋地。怕不下有幾個萬人,那陣仗。多少年沒見著了。一斤。個辮子上面都結著化了符的黃穆子,子彈打在身上連疤痕都沒有,還有那練紅燈照的大姑娘,听說扇子一扇,子彈都得繞著走,光是直隸,據說就殺了好幾百個洋鬼子,」

茶館里面,這些天里都是滿滿當當坐滿了客,這但凡一說到拳民燒香起壇的事情,當中一個個都是听的聚精會神,連跑堂的伙計也忘記著給大家伙續水了,拎著大茶壺一臉迷糊的站在一邊。

「嗨,我說五爺你就瞎掰豁吧。這子卑會繞著人走,打死我都不相信。都是些天橋混飯吃的把式,糊弄人的!還有這說到殺洋鬼子,朝廷的邸報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這次拳民暴亂總共也就殺了口個洋鬼子,燒了贓教堂,哪有你老說得那麼玄乎?

「可不,我這可是從軍機處小章京那里透出來的確實消息,和大清邸報上面說的一樣,這次直隸山東拳民起事,洋鬼子的死傷並不算重。倒是被那些個拳民稱做什麼二毛子、三毛子的死傷嚴重,到現在都還沒有個準數」

被人叫作五爺的這下臉面上便有點掛不住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沖著人群當中便嚷嚷道,「甭管怎麼說,這殺洋鬼子的事情,五爺我就第一個豎大拇哥,招呼一句,是條漢子!這洋人欺負咱大清多少年了。大家伙說說看,就眼皮底下這座北京城,當年都被洋鬼子佔了去,一把火把圓明園燒成了灰,多好的園子啊!那氣派,咱就不說里面的藏著的奇珍異寶,就說園子里的木料,那可都是從南洋運回來的,幾斤小人都抱不過來,照我說,這洋鬼子該殺,殺得好!,」

五爺的話音網落,這茶館里面便是一異哄然叫好聲,京城百姓,對這燒香起壇的拳民沒有什麼觀感,也談不上好惡,可只要一說到洋鬼子。那可幾乎個個都是厭惡中帶著無奈,巴不得有朝一日把洋鬼子全都趕出大清去,那才叫解氣痛快!

人群吵嚷了半天,爭相過著殺洋鬼子的嘴勁,冷不丁的人群當中又冒出個聲音。

「要說這起壇燒香的拳民殺洋鬼子倒也不假,可既然是殺洋鬼子保咱大清的江山社稷,為啥皇上還要下旨意剿滅呢?听說山東巡撫毓閑都為此吃了掛落,被免去官職押解進京。大家伙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人群當中的吵嚷聲漸漸平息下來。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臉的茫然,過了片弈人群當中有人說道。

「我到是也听到些說法,據說這燒香起壇的拳民,把洋鬼子一律稱為大毛子,信洋教的教民稱為二毛子,通洋學懂洋語用洋貨的依次被稱為三毛子、四毛子一直到十毛子。這次直隸山東拳民起事,拳民像蛆蟲一樣鋪天蓋地,所過之處家里有洋火的洋貨的,反正只要沾上洋字。當時便砸得稀爛,連房子也燒成了灰,這還算好的,我隔壁有家人的親戚就在山東那邊,據說年前從京城帶回盞洋人的煤油燈,結果這次一家人都給活活燒死在里面,造孽啊」你說這殺洋人就殺洋人。拿老百姓使氣算什麼英雄好漢?朝廷就該著派兵剿滅」

「話也不能這麼說,要說這拳民的陣勢是有點過,可那些個信洋教的教民就是好東西?還有這洋貨,咱大清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要,偏著去眼巴巴望著洋人的玩意,這不就是和洋人串通一氣嗎?」

「用洋貨就是和洋人串通一氣,你擦亮眼楮瞧瞧,別的咱們今日也不說,就說這洋布,如今這朝廷里的官員,做生意的商人,有誰身上穿的不是洋人機器織出來的洋布?你能說這滿朝的官員天下的商人,都是和洋人串通一氣了?

嘩啦啦一下子,人群當中當時便拍桌子瞪眼,吵得個一塌糊涂,慌的茶館掌櫃的不住的兩邊勸架,偷偷還把跑堂的伙計叫到一邊,丁囑幾句。

「看緊了些,別叫摔了東西,***

「五略」少什麼吵啊,可不是閑得慌嗎?慶親王府

網過掌燈時分,這幾日稱病在家的慶王奕圃,便讓下人在花廳內擺上酒菜,獨自一人品酒賞月,頗有些閑情雅致的樣子。

不過這奕助心里,可就沒有外表這麼輕松自在了。

這些日子,從直隸山東再到京城,那可真是風潮涌動,就跟深秋時節京城?面舌的風沙一樣,吹得人睜不開眼楮。尤其是這京城里面,那一個鬧騰勁,簡直亂得沒話說。

從皇上下旨調兵平息拳民暴亂的消息傳來,這滿朝官員的吵鬧就沒有停歇過。有贊成皇上平息叛亂的,也有高聲反對,說拳民都是保大清江山社稷的義民,聲言皇上絕不能對洋人妥協退讓的。這兩撥人鬧的是不可開交,見面就掐架,再不就是可著勁的上折子,各說各的道理。偏巧這個時候皇上又在津門。剩下一個奕勵維持朝廷的大局,可這樣一個局面,奕助自己都是兩眼一抹黑,這情形他自己能維持的了嗎?

眼前這個局面,一個拳民一斤,洋人,已經夠讓人煩心的了,再加上這股子風潮里面涌動出的不一樣的味道。這些日子奕圃是翻來覆去就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隱隱中覺著總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斤。所以然出來,眼見著徐桐、載勛等人在這股風潮中上躥下跳,前幾日還鼓搗著要等毓閑押解回京的時候,就在城門口的地方擺上一座席面給毓閑接風?這哪是給毓閑接風,這不是扯瘋嗎餾明車馬要跟皇上對著干?

奕助于是干脆稱病在家,將朝廷的局面甩手交給翁同酥去維持。他可不是傻子,眼目下看著太後躲進園子里面看戲,禮親王世鐘也躲到府里看戲,就剩下自己硬撐著裝點門面,這點分寸火候心中也是有數的很。既然是門面,那自然是萬事不出頭,出頭必挨刀。

寧肯被人棄後看成擺設,也不趟朝局這趟渾水,誰他媽愛管誰管去!

正一個人喝著悶酒,忽然听到園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抬眼望去,原來是自己那個最近回京述職的女婿恩銘,從池塘那邊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

「岳丈大人好雅興哦,一個人在月光底下就喝起來了」恩銘呵呵笑著,給奕助施了一禮,便撩起衣擺坐到奕圃下。

「你過來的正好,我剛剛還正準備著人叫你。」奕圃放下手中的涯杯。一臉的深沉。「恩銘,你吏部的差事交卸的差不多後,就趕緊著回你山西按察使任上去,別擠在京城里面扎眼,沒看見如今風大雲黑,指不定這京城里面就有一場暴雨傾盆。

「岳丈大人也瞧著這風向不對了?」恩銘笑著給奕勵和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滿酒,懶洋洋的倒是沒有一點在意的樣子。

「岳丈大人是沒有看見,今日在隆宗門外,兩撥人那可是打起來了。一邊是徐桐領著自己翰林院的學生和一幫官員,一邊是許景澄和袁旭等人。起先還只是在隆宗門外爭吵來著,後來火氣一上就動上手了。那亂勁,兩撥人扭打在一起,頂戴朝珠扔了一地。在軍機上當值的翁同躲出束也沒有鎮住局面,後來咱們這個翁師傅也真上火了,下了道手諭讓齊廣洋把步兵衙門的兵士調了過來,這才算是把局面維持住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兩撥人鬧騰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奕勵冷冷一曬,目光卻是盯著桌上的酒杯怔。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杜懷」呢?按說今日是杜懷川當值,他怎麼不在軍機上?。

恩銘搖了搖頭,「听說是前幾日就去了通州,說是近來漕運的糧食過來了,戶部要統一核查入庫,具體情形我也不知道,反正剛才那會兒準定不在軍機處里面,否則那麼大的動靜他能不出面?」

「這就怪了,這杜懷川是皇上的心月復,這斤。時候不在京城里面坐鎮局面,怎麼忽然跑到通州去了?再說了。河運漕糧用得著一個軍機大臣親自督查過問?。奕助滿臉疑惑,眉頭皺緊在了一處。

恩銘在旁邊不禁搖頭,輕聲笑了起來,「岳丈大人,你這是當局者迷啊。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兩邊都有各自的心思打算,徐桐他們打著反對洋人的旗號,其用意不過是直指皇上的新政,拿新政作文章,巴望著是不是把這朝局翻過來。岳丈大人想想看,要是皇上的新政推行不下去,或者鬧到舉國反對不可收拾的的步,最後是不是得太後出來收拾殘局?

至于杜懷川跑到通州去,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不明白的,皇上如今不也呆在津門沒有回來,說是和洋人談判,照我看其實就是在看京城內的風雲變化,等著這股風潮把下面的陳芝麻爛谷子都掀開了,那個時候皇上要真想清理清理朝局也容易多了,省的打著燈籠找不見人。這杜懷」是皇上的心月復,還能看不明白皇上這點心思,他呆在京城里面。這些亂子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所以干脆找斤。借口跑到通州,就等著徐桐等人鬧騰去吧

「這麼說來,皇上這是在釣魚,故意由徐桐等人鬧騰?可我怎麼覺著又不太像啊,皇上要動手早就動身了,還等到現在?況且眼下還有拳民暴亂那一大攤子事情沒有收拾」。奕回搖了搖頭,滿臉的困惑不解。

「釣魚?」恩銘冷冷一哼,抬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恐怕是誰釣誰的魚都說不清

「麗三徐桐等人眾次鬧得眾麼厲害,背後有沒有什麼別的文章叫」情眼下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岳丈大人。在小婿看來你老人家何必這麼憂心仲仲,該喝酒喝酒,該當差當差,既然是朝廷的門面,刮風下雨和咱們沒多大笑系,咱躲遠一點,誰也礙不著

正說著話,奕助的兒子載振一臉喜氣的走進了花廳里面,也不給他老子行禮,過來抓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酒,仰臉便喝了下去,看得奕助直想一腳便踹過去。

說起來這兩爺子也真算的上是爺倆,奕助不知道是不是年輕時候家境艱難,所以在金錢上面熱衷的很。走出了名的愛財如命。他這個兒子載振倒不像他老子這樣,卻有另外一個愛好,美色,養戲子,喝花酒,每日玩的是昏天黑地,今日也不知道那股毛病犯了,居然沒有出去,到跑到他老子跟前一副獻寶的模樣。

「爹,你也先別開口薦我說。今日我是撞見大買賣了,居然有人巴巴的送銀子上門」。當著恩銘載振到也沒有多少忌諱,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在奕助眼前一晃。

奕勵定楮一看,竟然是一張十萬兩的銀票。

「載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奕勵冷著臉看著載振。

「是袁世凱讓他的心月復楊士稍送來的,我仔細問了,楊士鏑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袁世凱的一份孝敬。我說嘛,這袁世凱直隸總督北洋大臣當著,平常眼楮都往天上看,咱慶王府估計還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原來還算是個懂事的人」載振一坐到奕回身邊,倒也沒敢在奕助面前多賣弄,老老實實的將銀票放到了桌上。

「袁世凱?!」奕助和恩銘都是一怔,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說不出的驚訝和懷疑。

「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袁世凱往岳丈你這里送銀子,這怎麼越瞧越覺著冉怪!恩銘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憂慮。

「無事獻殷勤?奕助拿起那張銀票左看右看,嘴角漸漸浮起一層冷笑,卻不言語,冷冷的將銀票推到載振面前。

載振不明就里,眼楮瞪得老大盯著他老子。

載振一口酒剛剛喝到嘴里,當時差點就滄著。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送上門來的銀票,老爺子居然讓自己退回去?,,

「爹,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銀票還是假的?」載振抓過銀票。學著他老子的樣子看了半天,滿腦門子都是官司。

「岳丈大人高明!小婿佩服之至!」一旁的恩銘呵呵笑著,端起酒壺便給奕助斟酒。

奕勵掃了一眼恩銘,「恩銘。這其中如何個高明法,你說說看。」

「這里面有兩層學問,其一,便是亮明態度。這袁世凱可是個狠角色,當年是李鴻章北洋的人,居然能夠混到皇上的心月復,總督直隸接管北洋,這份心計手段恐怕也不輸于李鴻章吧。如今我估模著袁世凱多半是聞到了什麼味道,用這張銀票來岳丈這里投石問路,鋪墊一層關節。咱們這麼給他退回去,其意思無非就是告訴袁世凱,京城這趟渾水咱們不摻和

其二,那也有個探听虛實的意思在里面。這十萬兩銀票,在岳丈大人你這里也算不得什麼,咱們給袁世凱退回去,也是借此看看他袁世凱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態度。他要是真想拜咱們的碼頭,往後這日子還長著呢。他要是明白人,當然會懂得岳丈大人你的意思」

奕勵頓時面有得色,呵呵的笑了起來,猛一抬頭看到載振那副懵懂的樣子,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听到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學問,這是在教你怎麼做官怎麼做人,,」

載振看看奕助又看看恩銘,心里面一團鬼火,今兒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這麼不自在?當下收起銀票,也不說話拔腳便往花廳外走去。

到走到門口,隱約听到身後奕助深沉的聲音,「恐怕這天是要變了

載振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這月亮好好的掛在天上,變什麼天?這老爺子和恩銘今日喝高了吧,,

京城內的風潮涌動亂得一塌糊涂。而在津門,卻又是另外一番景來

自從伍廷芳帶著光緒從教堂里面救出來的那個洋人傳教士陳查理,向各國公使詳細陳述了那夜的情形。緊接著先,緒在第二日便下旨意。免去山東巡撫毓閑的官職,並調集重兵圍剿直隸、山東的拳民後,各國公使的態度稍微有了緩和,雖然在外交交涉上面,仍然堅持最初提出的那些條件,不過也沒有進一步逼迫,多少也有著再看看大清態度的。

之後便是光緒的私人顧問懷特匆匆趕到了津門,在采訪了傳教士陳查理,又帶著攝像師到教堂實地照了幾張照片後,這位當初紐約時報駐遠東的記者,便在洋人的報紙上面表了一篇熱情洋溢的文章。

懷特本就是光緒的私人顧問,這次光緒拯救的又是美國人的教堂,在懷特筆下,光緒這次誤打誤撞的遇險,頓時變成了一個東方皇帝以血肉之軀抵御暴民瘋狂殺戮的英勇行為,儼然就是拯救基督教的東方騎士。此次拳民暴亂給各國造成的惡劣影響,也在這篇文章影響下淡化了許多。

文章一經表,頓時在洋人的世界里面傳開了。西方各國對于大州口泣皇帝。本就有著諸多的好奇,紋個皇帝當初在田莊昏一扒人生死血戰,其後又一舉奪得朝政大權。原本就像是一段傳奇一般,這時候以身涉險保護教會,更加上懷特文章里面隱隱約約提到的那位美麗的教民,更是給這個故事增加了一絲浪漫的色彩。就連那些租界里面的西洋貴婦,此時也到處打听,懷特筆下的那個美麗教民和那位東方皇帝究竟是什麼關系。

原本因為此次拳民暴亂,而對大清極為憂慮和懷疑的西方各國,此時也不再像最初那麼態度強硬了。至少對于大清這位皇帝的觀感。他們還是比較友好的。而在西方各國內部,對于大清的外交政策此時也出現了分歧。

此次拳民暴亂,法德兩國遭受的損失最重,所以要求出兵的呼聲也越高,並且將三艘軍艦也開到了大沽口外。另外俄國此時也是氣勢洶洶,雖然俄國幾乎沒有遭受到什麼損失,但是此時的俄國卻高調宣稱。沙皇陛下的十萬精銳士兵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出兵大清東北。捍衛各國在話的權益。

而對于英美等國而言,態度則顯得微妙許多。較之其他國家而言。英美兩國更加關注的是在大清的經濟利益,一旦與大清開戰,兩國在大清的商貿必將遭受嚴重損失。這是英美兩國公使乃至于國內輿論極不願意看到的。更何況對于俄國方面的態度,英國公使歐格訥從來都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愧,如果讓俄國熊借此機會將爪子伸到了東北亞。對英國的外交政策而言無疑是一場失敗,如何選擇一種恰當的,也符合西方各國尊嚴的方式結束與大清的這次爭端,成為了歐格訥此時最為頭痛的問題。

這些天來,通過大清外務部侍郎伍廷芳,歐格訥也多次提出要面見大清皇帝,商討解決此次爭端的相關事宜,耳是讓歐格訥感到費解和不快的是,每次提出這樣的要求,伍廷芳總是推月兌皇帝陛下正忙于清剿拳民。在適當的時候會親自接見各國公使。

說實話,對于這位皇帝他的觀感還是不錯的,不過另一方面他也多次領教過這個皇帝的手段,此時對于這個皇帝會如何化解這場政治危機。歐格訥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心情

直隸總督薦內

袁世凱手里拿著那張十萬兩的銀票。身旁是剛剛從京城趕回來的楊

「這麼說來,慶王奕功是把銀票退了回來?」袁世凱搖著頭,神情肅然中透著一絲深沉的笑容。

「卑職也沒有想到那個愛財如命的王爺,居然會舍得把到嘴的肥肉往外推,不過卑職請載振喝花酒的時候。也從他嘴里探听出些風聲,大約就是讓咱們別著急,來日方長」楊士簡恭謹的站在一旁,也是有些費解。

「愛財如命?袁世凱冷冷的哼了一聲,「咱們到是小瞧了這個王爺了,畢竟當初是跟著太後身邊出息的,這份計較可是深沉的多哦!他是想伸手又怕擔風險,由此可見,京城里面一定比咱們想想得還要復雜的多

「大人的意思是楊士鏑一怔。

袁世凱沒有理會楊士綺的問題。卻是頗有些意味的望著楊士琰。「杏城,你說說看,我為什麼要你送這張銀票給慶王啊?」

「這楊士綺遲疑了一下,他是袁世凱心月復之人,私下里袁世凱許多事情都是交給他來打理的。對于袁世凱的心思多少也能把握一點。

「卑職以為大人這是要在京城里面多鋪一條路,眼前局勢變化萬端。內中的情形實在是微妙復雜的很。而此次直隸拳民暴亂,大人多少也受了些牽連,雖說皇上的寵信不減,還讓咱們北洋再添上了一個止。東。可大人畢竟當初是中堂那邊的人,這次不避嫌疑舉薦徐世昌,我估模著多半會招致其他人的猜疑。皇上身邊那位陳卓,不就是一直和我們不對付?現在多鋪一條路,將來輾轉騰挪的空間也多了一些」

「鋪路?袁世凱頓時哈哈大笑,「杏城啊,這朝局政治你往後還要多琢磨琢磨,這做官做人,胸懷氣度都要寬廣一些,眼界開闊才能有大見識,才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之說眼前這個慶王,他面前的路能有皇上跟前的路寬嗎?就憑著京城里面那些人想要成什麼氣候,我袁世凱挖了這雙眸子給他們」,只

說著,袁世凱笑容頓斂,眼中寒光一閃。「這不是鋪路,這是投石問路,慶王要是收了咱們的銀票。說明京城里面應當不會有什麼大風浪,他自然收的穩當。現在他推了出去,一定是聞著什麼不尋常的味道了,我敢斷定,京城里面必有重大變故!」

楊士瑣一驚,這番計較他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看著楊士稍驚詫莫名的樣子。袁世凱擺了擺手,「用不著擔心什麼。送這張銀票給慶王,皇上那里我是稟報過的,你往後記住了,咱們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皇上這一條路,別的想都別想!給我準備衣服。我馬上要去面見皇上」

楊士椅應聲退下,袁世凱屋外望著晴空萬里無雲,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風雲大潮已經撲面而來,這廣闊天地,不就是我袁世凱一展男兒抱負的舞台?這一把賭注,我袁世凱賭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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