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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紅顏淚(三)

第二百三十五章紅顏淚(三)

不過片刻工夫,就有人帶著太醫趕來。啟宗皇帝吩咐宮人將王夫人扶到一邊的涼榻上。太醫診脈後,只說氣急攻心,因男女有別,就找了宮女過來,為王夫人按摩胸口和手腳。楚熙侍立在一邊,滿臉焦急。

水幽寒在一旁也提著心。沒想到楚侯爺在去邊關之前,還留下了這樣的話給王夫人。這個年代重視家族、姓氏,逐出家門可是非同小可的一件事,足以令楚熙後半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了。既然楚侯爺已經有了這樣的決心,那麼在楚熙為趙欣雅求情的時候,王夫人就該使出這招殺手 阻止楚熙。為什麼王夫人沒有這麼做,難道是母子情深,怕楚熙真的一意孤行,從此失去了這個兒子?看來楚熙在王夫人心里份量很重,而王夫人也深知趙欣雅在楚熙眼里的份量。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嗎?楚侯爺可以快刀斬亂麻,楚熙一個人怎麼比得上他楚家一大家子的人,沒有楚熙,還有楚征,便是兒子不成器,但是還會有孫子。想來楚侯爺臨走前應該和王夫人溝通過的,但是王夫人卻沒有在適當的時候按照楚侯爺的吩咐做。現在在皇帝面前如此。真的能改變皇帝對楚熙的看法嗎?不管怎麼說楚家還是被動了。

水幽寒看楚熙心痛而又猶豫不決的模樣,還真猜不出來楚熙到底會做怎麼樣的決定。

半晌,王夫人悠悠醒轉,只盯著楚熙,「熙兒,你還沒回答娘的話,你還要庇護那個惡毒的女子到什麼時候?你沒看到你妹妹的樣子?那可是你親妹妹啊,你……」

「娘……,欣雅她……」楚熙似乎還要辯解。

王夫人咯的一聲,又差點背過氣去,太醫和宮女們又是一通忙活。

緩了口氣,王夫人臉上是深深的絕望,也不再去看楚熙,直接下了涼榻,像個木偶一樣跪到皇帝跟前,「陛下,臣妾教子無方,請陛下做主,將楚熙逐出家門,並治他的忤逆之罪。」王夫人這是動了真格的。

「娘,孩兒,孩兒都听娘的。」楚熙撲通一聲跪下。

王夫人如同絕癥病人突然听到有特效藥一般,臉上恢復了一絲神采。

「熙兒,你是說真的?你肯休了她。」

「是的,娘……,如果查明這事不是她做的,那個時候。可不可以再……」

「陛下,趙氏不再是楚家婦。臣妾請陛下速速緝拿她,查清毒藥來源,為臣妾女兒報仇。」王夫人顯然忽略了楚熙後面的低語。

啟宗皇帝一直冷眼旁觀,這個時候忙叫人扶王夫人起來,王夫人又謝罪道︰「陛下,雖說一切都因趙氏引起,然而臣妾治家無方,教子無方,罪不可免,請陛下降罪。」

楚婉君現在成了那個模樣,啟宗皇帝自然不會在降罪楚家,反而著意安撫。

天光放亮,水幽寒出了宮門,就見歐陽正站在馬車邊朝宮門這邊張望。夫妻相見,俱都是松了一口氣。水幽寒辭謝了宮里派來送她的馬車,和歐陽一起坐上自家的馬車。兩人並肩而坐,水幽寒見歐陽頭發和肩頭上都濕漉漉地,頓時心中一暖。想來是歐陽不放心她,跟在她身後來了皇宮,站在宮門口等的久了。淋了一身的夜露。

也許是睡眠不足的原因,水幽寒坐在車上,覺得有些暈車,虧的胃里是空的,否則非嘔出來不可。歐陽見了她這個模樣,忙從旁邊盒子里揀出一枚青杏,用帕子仔細擦干淨,遞給水幽寒。

「剛才來時,路上遇到果農,這是新上市的杏子。可能還有些酸,但是很新鮮。」

水幽寒接過杏子來咬了一口,贊道,「很甜啊,一點都不酸。」

歐陽見水幽寒愛吃,又揀了幾枚,擦好遞給水幽寒。到家時,水幽寒已經吃了好幾枚青杏,覺得胃口大開。

等水幽寒換了家常的衣服,女乃娘和小紅已經擺好了早飯。熬的香濃的御田胭脂米八寶粥,金黃的蛋卷,裹了香辣佐料炸的小黃魚、肉末酸豆角,釀辣椒,還有一碗牛女乃蒸蛋。水幽寒一邊奇怪為什麼今天早飯菜色這麼多,一邊吃的津津有味。歐陽只看著水幽寒吃,自己吃的很少,還不斷幫水幽寒夾菜。

吃過飯,水幽寒看歐陽只圍著自己,也不換官服去衙門,不覺奇怪。

「大哥。時辰不早了,怎麼還不去衙門?」

「今天請了假在家陪你。小寒,你累不累,昨晚沒睡好,你還是先上床再睡一會的好。」

「嗯,剛吃完,怕停食,先活動活動再說。」

清晨空氣清新,水幽寒在院里溜達,澆澆花,喂喂鳥,順便消食,歐陽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麒兒也早起來,吃過了早飯,剛從後花園喂了小鹿回來,見了水幽寒就撲過來。水幽寒彎腰去抱麒兒,卻被歐陽搶先一步,抱了麒兒在懷里。

水幽寒覺得歐陽的表現有些奇怪,好像她變成了易碎品般。聯想到歐陽是個大夫,等麒兒被小刀帶走去練箭,水幽寒忍不住問︰「大哥,可是我有什麼不對頭?」

歐陽詫異,「小寒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怎麼大哥對我這般小心。還怕麒兒會撞壞我?」

「小寒,是這樣,那個,你可能懷孕了。」歐陽盡量鎮定地說道。

「哦……啊?」水幽寒反應慢了半拍。

「這兩天給你診脈,是滑脈。只是不明顯,想來是日子尚淺的緣故。我有些拿不準,想一會找別的郎中再給你看看,確定後再告訴你。」

「大哥你有幾分把握?」

「十有八九吧。」歐陽有些緊張。

水幽寒自己算了算月事的日子,覺得確實很有這種可能。她的月事本來是非常準時的,只是這個月推遲了將近半月。最近事情非常多,大起大落。影響心情,繼而影響月事,也是有可能的,因此水幽寒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家人哪里有秘密,女乃娘是第一個知道的,隨後叫了衛三娘來,衛三娘給水幽寒診脈,確定水幽寒是真的懷孕了。

「你這個大夫,怎地自家娘子懷孕都診不清楚。還說要請別的郎中來,忘了你二嬸我可比那些郎中強上不止十倍。我看你這是歡喜糊涂了!」衛三娘打趣歐陽。

歐陽被說的臉紅紅的,當然是喜悅的成份居多。水幽寒自然相信歐陽的醫術,只是歐陽初為人父,有些犯傻做些囧事,很是有情可原。

女乃娘歡喜的直念佛。直說是她也懷疑了,只是不敢說出來,怕大家空歡喜一場。听了衛三娘的確診,水幽寒計算日子,孩子應該是去鄉下莊子上那兩天懷上的。想想當時兩人如何綢繆,水幽寒不免有些害羞。又想到嫁了個醫生做老公,果然處處便利,懷孕這件事,醫生老公竟比老婆更早知道,水幽寒暗地做個囧臉。

飽飽睡了一覺,水幽寒便找來衛三娘,將宮里楚婉君中毒的事情和她說了。

「紅顏淚,難道是紅顏淚?」衛三娘驚道。

水幽寒在王家莊的遭遇,以前是跟衛三娘說過,不過當時對于蔡氏中毒的事只是略略提及,大家也沒放在心上。如今楚婉君再次中了同樣的毒,水幽寒就在意起來。皇宮是什麼樣的地方,那麼多太醫不僅對于解毒束手無策,連中的是什麼毒都說不清楚。如果不是啟宗皇帝英明,水幽寒又說出以前曾有人中了同樣毒,說不好楚婉君這件事就被認為是有人在用妖術作祟。水幽寒知道衛三娘對毒藥很是精通,找她來說這些,也是想著衛三娘見多識廣,也許會知道這種毒藥。

「二嬸知道這種藥?」

衛三娘沉吟半晌。方緩緩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的師門,就是小刀對我的師門也並不十分清楚。這不是我外著你們,而是我的這個門派爭議頗多,現在也已經退隱江湖。我不願再提起,也是不想給你們帶來禍事。」

「如果我沒猜錯,小寒你說的這種毒藥,就是紅顏淚。吃了這種藥的人會不知不覺的衰老,看所用劑量大小,劑量大的,可以一夜白頭,十八少年,轉眼變八十歲老翁。」

「真有這麼霸道的毒藥?」水幽寒嘆道。

「這關系到本門陰私,不過說給你听也無妨。我有一位師叔,在制藥方面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位師叔年輕時在江湖上闖蕩,結識了一位紅顏知己,從此情根深種。可惜,他們兩個卻不能結為夫妻。這位師叔一身情傷,退隱藥谷,從此再沒踏入江湖半步。前幾年,師叔臨死前,跟我師父說起這段往事,說他曾為那位紅顏知己配置了一劑藥,可以讓人很快衰老,取名紅顏淚。因為這藥性陰毒,又沒有解藥,師叔很是後悔。好在那藥的配方師叔沒有向任何人透露,給那人也只配了一劑。」

水幽寒默默消化著衛三娘的話。可以肯定害了蔡氏和楚婉君的毒藥就是紅顏淚,這種藥沒有解藥,只有一個人手里有。不過好消息是毒藥數量就那麼點,配方早就失傳。

「紅顏淚,這樣淒美的名字,卻是這樣陰毒的藥……」水幽寒感嘆,「二嬸,可知道那位心上人是誰?」

衛三娘搖了搖頭道︰「師叔到死也沒有透露。想來是不想因此影響了那個女子的閨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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